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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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此刻赵宗奕的的脸冷酷得似腊月的寒雪,英朗的眉宇间又像有烈火,熊熊燃着。
    那双目光如两道闪着光芒的火舌,燎原之势,扑面而来。
    …天…血可漂橹为什么会来…
    苏伊桐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着响。
    像一只血盆虎口下的兔子,除了浑身上下抑制不住的颤抖,再也难动分毫,更吐不出一个字。
    她直感到,这别院小庭已经盛不下从翌王身体中汹涌蔓延开来的怒意。
    完蛋了!
    欺君之罪…
    是不是要死…
    我肯定死了…
    赵宗奕冷冷的开口,“公主可是身体不适?”
    苏伊桐打了个寒颤,缓缓挪动脚步到他身前,却也无话可讲。
    “公主可是忘了与本王的约会。”
    那语气表面上是止水不波,却又能听出来隐着澎湃浪潮的气势,似乎随时能将她吞没,苏伊桐不禁垂下头,默而不语。
    “还是公主从不曾把本王的话,放在心上。”
    这夺命三连问啊,
    一字一句,越来越沉,越来越轻,平静的语调,却依然透着一股霸气,远远比愤怒的吼更令人恐惧。
    苏伊桐的头垂得更低,心中溢满了仓惶,还有一种濒临死亡的绝望。
    赵宗奕终于将犀利的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扫向那一袭青衫的男子,厉言问道,
    “你是何人,见到本王,为何不跪。”
    话落,柴文训将青衫撩起,单膝点地,淡然应道,
    “属下参见殿下。”神色从容,不见一分惧色。
    “你是何人?为何身在公主别院?”赵宗奕冷冷追问,
    “他是我的陪嫁侍卫,负责保护我的安全。”
    他等了她那么久,她一语不答,而此时,却争为一个侍卫开口,赵宗奕顿感心中酸楚,正言斥道,
    “你身在北缙,自有我北缙之兵护你安全,何须一个侍卫?”
    她极力解释道,
    “柴侍卫…柴侍卫是路上负责保护我的安全,我们在路上遇到了…遇到了危险…都是他…”
    她后面的话,他已听不进去,那句“柴侍卫”尖锐如针,刺痛着他的鼓膜。
    “这是什么马?”
    “就是匹普通的马。”
    “公主可知道它的名字?”
    “柴柴。”
    “哦?如此特别的名字?可有深意?”
    “没有,只是家乡的土话而已。”
    昨日与她仅有的几句闲谈,此时字字扎心。
    赵宗奕嘴角扬起一抹自嘲的冷笑,眼神转而凛冽,命令道,
    “即刻离开北缙。”
    话未落,苏伊桐急切的反驳道,
    “不要,翌王殿下,求你收回成命,柴侍卫是我的…是我的…”
    那盈盈双目里的无限祈求,更令赵宗奕顿时爆发,浑身上下散发出冷冷的肃杀之气,一声大喝,如天雷地火,
    “本王若是见你再出现在此地,杀无赦!”
    他将“杀”字讲得异常狠厉,然后愤然转身,拂袖而去。
    苏伊桐整个人都瘫软下来,连连后退,坐到石凳上,满是惊骇的眼中渐渐泛起了泪水。
    她看不到,柴文训沉静的表情,浮现出一抹早料先机的得意,又转瞬化为伤感。
    翌王府槭临轩
    “奕儿?”
    王妃轻唤着赵宗奕,他正扬着头,出神的望着鲜红如荼的秋色,满面的黯沉。
    王妃用手轻抚上他的肩膀,关切的问,
    “奕儿有何事烦心哪?”
    他一瞬正了神色,转身回道,
    “儿臣没事,母妃不要担心。”
    王妃被他搀扶着,缓缓走到小亭下落座,微笑道,
    “奕儿若是没事,此时当是在书阁里,而非独自在这树下失神啊。”
    赵宗奕默然不语,
    等了良久,不见他开口,王妃又慢言问道,
    “奕儿一向豁然,从不为军中之事独自烦忧,如今迟迟不语,可是另有心事?”
    赵宗奕目光飘忽,神色现出一分异样,皇妃会意一笑,
    “奕儿可是为了…锦儿?”
    一语戳破了他的万般尴尬与无奈。
    “母妃对儿臣甚是了解,只是…只是不知道母妃可悉知这女儿家的心啊…儿臣…哎”
    赵宗奕沉叹着站起身,目光里一片茫然。
    “宗奕哥哥。”
    身后忽然传来轻柔的呼唤,正扰了他的心念。就见一身明艳的慕容慈姗姗而来。
    “慈儿怎么来了。”王妃轻问。
    “宗奕哥哥许诺慈儿,要赠一匹好马予我,慈儿来请宗奕哥哥带我挑马去。”
    慕容慈行了礼,在王妃对面坐下,满眼期待的望着赵宗奕。
    赵宗奕淡淡回答,“慈儿想要选马唤骥兄相陪就好,无论喜欢哪一匹,本王都会应允。”
    “不嘛,慈儿要宗奕哥哥陪我挑。”
    慕容慈娇嗔道。赵宗奕无奈,点点头。慕容慈心满意足,品了口清茶,甘香入心。忽然慕容慈眼珠一转,神色顿时变得黯然起来,故作愁苦的对着王妃语道,
    “王妃娘娘,近日这宛城街巷之中,流传着很多的蜚语,乃是关于…关于宗奕哥哥的…侧妃…南舍公主的事情…慈儿心中惶恐,恐怕这些蜚语会有损宗奕哥哥和翌王府的威望啊。”
    “哦?”王妃温婉的脸,漾起疑惑。
    慈儿瞟了眼赵宗奕的背影,提高了些音量,不紧不慢的说道,
    “据说这苏韵锦在前来北缙的路上,途经一座偏僻又隐秘庄子,被…被一伙乔装改扮的采花大盗所掳去,与这些贼匪啊共处一室,几日之久呢…后来案子倒是破了,她被官府从淫贼的暗室里救出来,同时啊还有十几名妙龄少女一并脱难…可是那些少女…皆…皆被糟蹋得不似人形。”
    院落里一下子寂静无声,气氛沉重的压下来。慕容慈假装镇静,敏锐的观察着王妃的脸,生怕错过任何微妙的表情变化,却见她亦如往常那般娴静沉着,像没听见自己的话。
    良久,王妃喝了口茶,淡淡开口,
    “慈儿真是有心了,市井传言既然如此污秽,可见播散这些谬言的人,举行叵测,意在将翌王府陷于人言口舌之中哪。慈儿当要谨慎,莫要被此等奸佞之人的诡计扰了心境才是。”
    这几句话把慕容慈说的面颊滚烫,支支吾吾回不上来。
    “本王与母妃还有事想谈,你回去吧。”终于,赵宗奕冷冷的开口。
    “宗奕哥哥,我们不是要去选马吗?”
    “选马之事改日再说,你且先行退下。”
    赵宗奕的语气不留一丝余地,慕容慈只好委屈的起身,不甘心的离开了。
    “奕儿可信这谬语?”看着慕容慈走远,王妃问道。
    赵宗奕摇头,不假思索,
    “此事其实儿臣早有耳闻,这些谣言的源头并非在南舍,而就在宛城里四散传开的,更奇怪的是时间不早不晚,恰恰是在儿臣收兵归来的时候。显然是有人想要中伤南舍公主,不足为信,儿臣方才是看不惯慕容慈那搬弄是非的样子。”
    王妃欣慰点着头,又心念一动,轻问,
    “奕儿…可是中意于锦儿?”
    “是。”
    王妃问得直接,他也答得坦白,他性格爽朗,杀伐果断,如今面对感情,他也不愿遮遮掩掩,与她初见那一眼,她带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而他心中无端的一阵从未有过的慌乱。
    想到她是自己王妃,他竟无比的期待,想要给她无上的尊容和宠爱。
    而就在他看见她与另外的男人,甚是亲切的嬉闹着,心中的酸楚和嫉恨难以抑制的转化为灼痛,他再次笃定自己真的动了情。
    “奕儿可是猜不到,锦儿的心意?”
    王妃看着他言语疼爱。赵宗奕眉心一紧,现出尴尬。
    “锦儿心里是有奕儿的啊。”王妃一句轻语,赵宗奕骤然转身,
    “真的吗?母妃此话当真?”
    见他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王妃不禁掩嘴轻笑,她还从未见过这身经百战沉着冷静的翌王殿下,如眼前这般的稚气。
    “母妃莫要取笑儿臣,到底是何道理?”赵宗奕目不转睛的凝着王妃,急急追问。
    王妃正了神色,慢慢念着,
    “奕儿当日被围困鞍阳城,府内上下忧心忡忡,却只有锦儿跋山涉水,远赴兰若寺去为奕儿虔诚祈福,保佑奕儿平安而归。这时日算起来啊,锦儿远去兰若寺之时,正是奕儿施计反攻的前一日啊。”
    他听得怔怔无言,英朗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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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王别院
    月冷如霜,夜风清袭。
    柴文训等了许久,那每晚必至的龙鳞之音迟迟没有响起。开门望去,她的闺房一片黑漆,庭院里空无一人,一切静的有些凄冷。
    柴文训信步徐行,四下寻找着她的身影。
    闻得马棚方向,传来女子的声音。
    走近细看,凄清月色下,是她纤柔无助的身影,正手抚着逐云兽,喃喃自语。
    苏伊桐捧起一把精草,
    “柴柴乖,再多吃一点,明日要走远路,路上可能没有这么好的草料了。”
    那声音如离珠落玉,轻灵悦耳隐着淡淡的伤感。
    柴文训近前几步,平静的接话,
    “明日只是属下离开,此马亦可陪在公主身边。”苏伊桐没有回头,仍然背身喂着马,只有肩膀不住的微微发颤。
    他开口之时,她的泪也一瞬决堤,不能回头,不能让他见到如此软弱不堪的自己。
    苏伊桐紧闭着眼睛,泪虽然流得汹涌却是无声无息的。她知道,离别的话要提前说,才说得清楚。只是此时,千言万语全化作一种难以承受的伤痛,将她吞噬。
    开了口又如何,她依旧是段韵锦,是翌王的礼物,翌王府就是她的归宿。
    她唯一能为他做的,就是隐藏好自己的心意,好送他安然离去。
    良久,她收起了心中苦涩,抬起袖子擦干眼角的泪水,勉强平复了哽咽的气息,转身来到他身前。
    柴文训的目光寻不到焦距,视线,似在她的身上久久停驻,又似穿过了她的身子,投向遥遥远方。
    “带它一起走吧,路上有个照应。”
    她扬起脸,晶亮的眼眸泪光闪闪。
    他侧目不看她,因为体内的毒已如翻江倒海,令他剧痛难忍。那痛即熟悉又陌生,他的心如烈焰灼烧着又转瞬化作彻骨的冰寒,血似乎在一点点凝固,又转瞬逆流翻腾,浑身的心脉随之阵痛着。
    苏伊桐挤出一丝笑意,又耸耸肩故作轻松的说,
    “我想我日后骑马的机会也不多,北缙的路途平坦,坐车就好…”
    走吧,带着柴柴一起走,留在我身边,我也未必能保得住它。
    苏伊桐抬起头望向幽静而深远的夜空,无穷无尽的苍茫,就好像自己即将面对的无助,恐惧,孤独。她闭上眼睛,长长吁了一口气。
    他紧蹙着眉宇,没有回她,只是站在那,任那痛如魔鬼一样肆意的在身体里幻化出各种各样的痛楚,时而如冰火交融,时而又削肉离骨。但是尽管如此他也不要转身,因为他不想让她看着自己离开。
    “师父…你怎么了。”
    见他额头布满汗珠,苏伊桐吓坏了,伸手想要去扶,却被他出声止住,
    “无碍,公主回房吧。”
    苏伊桐深深凝视着他,看着他痛苦的表情一点点加剧,她的心也随着疼了起来。虽然她不懂,那是怎样的痛,却笃定都是因为自己。
    良久,还是她先转身,眼中泛着朦胧的泪光,缓走两步,又忍不住回头一句轻念,
    “师父,宛城以南有一座望月亭,明早我在那等你…你一定要来…我想…看着你离开。”
    是的,她终于决定,要亲自送他离开。告别的话要好好说,就算,不能说出口的话太多,她也想,好好告别。
    宛城城门口
    天边,一缕晨曦破晓。
    城门口的守军比平日增了不少,慕容将军有令,出城之人无论百姓还是官员,皆须严加盘查,但有形迹可疑者立刻擒拿。
    此时熬了一夜的兵卒们已是困倦不堪,身子动摇西晃的打着摆。
    忽闻得马蹄声渐近,众人寻声,就见一匹高大的黑马朝着门口,悠然独行。
    “这马没有主?”
    一个门军面露欣喜,
    “拦住它,咱弟兄今日好福气啊。”
    众人瞬时来了精神,纷纷将肋下配刀横起,挡住了马的去路。
    不料这黑马霎时间鬃尾狂炸,伴随着一声洪亮的嘶鸣,马蹄声震如滚雷,黑马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向着队伍猛冲过来,速度快到避之不及,近前几人瞬间被掀翻在地,有的更是挂了彩,
    “哎呀,我的妈…”众人吓得连连鬼叫,四散逃蹿。
    黑马如脱弦的流箭一般穿出城门,踏尘而去,徒留身后一片的狼藉。
    城外官道,一个黑影于半空中御风而下,如落叶般轻盈的伏落在马背上,柴文训压低身体,双腿一较劲,逐云兽一声长嘶,速度快的如乘风御电,马蹄过处,尘烟飞扬,耳边风过,似声声伤感的叹息。
    柴文训低垂着眼眸,两旁飞快倒退的景象已经渐渐变得模糊。他不愿去看,却还是在掠过一方空旷之地时,黯然神伤。
    或许这一逝而过的“望月亭”,
    正如心中的这缕眷恋,注定要被湮灭在岁月的洪荒里吧。喜欢宿命情缘悬作尘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宿命情缘悬作尘六六闪读更新速度最快。到六六闪读(www.663d.com
    看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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