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当归（八十一）

    “听你这么说，感觉庆州百姓对我的期待好高啊！真是对不住他们了，我恐怕成不了庆州的掌权者。
    ‘庆州之夜’结束后，我会带你离开庆州，永远地离开，再也不回来。
    真是的，我又不喜欢庆州。这里的人和物，留不住我。
    既然留不住，我干嘛还要做长期定居在庆州的打算。”
    “小栀，你这样辜负庆州百姓的期待，真的好吗？”
    “干嘛不好！他们有人在我落难的时候，真的出手帮助过我吗？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什么庆州的英雄，未来的救城者，哼！在我流浪的这段日子里，哪个会不惧叶家的权威，跑来相助，与我一同挺过艰难的日子。他们也不过是一群只敢打嘴边炮的怂包软蛋。
    想要我去带领他们打造出更加充满希望的庆州之地，凭什么？一张嘴吗？这样我也会啊！”
    “小栀，你这样会不会有点太自私自利了？”
    “这咋叫自私自利？我这不过是等价交换啊！想要我推翻叶家现任族长的残暴统治，带领他们重返第三主城的荣光，他们也必须交出，等价的砝码以作交换。不然我一人苦事吃尽，他们好处抢光？靠！我可不是不求回报的天生良善者，亦不是那些真心实意，为百姓着想的伟大人物。
    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爱斤斤计较的平头百姓。再说我可没有那么大的心胸，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单凭自己一人就能做出那么多的事情。
    你要是说，我可以依仗他们？那我还不如依仗一群土匪。
    至少我只要给土匪们足够的好处，他们就可以为我抛头洒血，不惜生命。
    而那些人呢？一旦我露出失败或退缩的迹象，他们绝对是第一批坑害我的人。”
    “小栀，你把人性看的太黑暗了！这样不好！”
    “不是我把人性看的太黑暗！是庆州百姓的人性，本就黑暗。再加上死气的精神污染，各种你想不到的人性之恶，都会在他们身上生发。我不得不多加防备。”
    “说不定死气除去后，他们有希望恢复人性之善呢？”
    “不可能了！嫕嫕，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那么一句话：有时候你不得不相信，由于经济，教育，知识，眼界等的匮乏，生活在越贫困地区的人们，越能直观地看到他们的人性——本恶。越闭塞的乡村，越与世隔绝的地方，便越是绝境。因为在这里，所有的恶都是事先被允许了的。”
    叶栀说出了一段闻者生寒的话语。
    这是一段他在降世前接触到的话语。话语源自于金先生的那本记载民国底层百姓生活的著作。
    民国时期，那座半面凋敝半面繁华的旧城，像极了现在的庆州城。城里的某些人，也像了庆州城里的那些人。
    在那个万恶的旧社会里，百姓们更恐惧的，不是贪官污吏，而是那群挣扎在社会最底层的饿民们。
    你越是去了解他们，你就会越发心惊。
    毕竟生死面前，善恶退边。
    “小栀，我不相信，庆州的人，已经到了极恶的地步。他们还有希望被拯救。请相信我，我能削除他们的人性之恶。”
    “嫕嫕，人性的这种东西，你削的尽吗？再说我们已经挽救了他们的生命，可以不用去挽救他们的人性之善了。死气退去后，愿醒的人会醒，不愿醒的人，唤不醒。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天生良善者，也会有无能为力的时刻。”
    “我们救助不了他们的人性吗？”
    “人性？人性太复杂了！我们能做的，是帮忙找回他们的道德。”
    “道德？道德不是人性之善的一部分吗？我们削除了人性之恶，人性之善不就保留下来了吗？”
    “嫕嫕，你觉得这世上会存在没有恶之面的人性吗？”
    “不存在！没有恶之面的人性，已经算不上人性了。小栀，可我还是觉得，人还是有希望向善的，并非永远为恶。倒是你，你的思想过于偏激和极端了。这可不好，得赶紧改掉。”
    “我这哪是偏激和极端。我不过是跳出了小孩子的认知境界，站在更高的层次，重新审视眼前的人和物。”
    “那你一定是个孤独又可怜的孩子吧！小小年纪，竟懂的了那么多不该懂的消极观念，拥有了你不该拥有的认知境界。
    我倒是希望，你宁愿笨点，也不愿你为了生存，被迫在心里硬装下那么多得来的苦。
    未来终归美好！你个小孩呀，要学会时不时往自己的心里加点蜜进去！”
    小萝莉摸摸叶栀的脑袋，语气温柔地道。
    “放心吧！身为你的女票，我一定会让你的心里，装进许多许多的甜。”
    她拥着面前的这个小小的男孩儿，心疼地说道。
    ‘喂喂！这不是我该鼓励你的话语吗，怎么反过来成你鼓励我了？再说我的心里也没多大苦呀。我不过是多看了几本旧社会的书，对那些底层的百姓，做出了一些个人性的评语罢了。咋听你的语气，倒像是我吃了多大苦似的？’
    叶栀在心底抗议道，不好意思明讲出来。
    “嫕嫕，我会尽量让自己的心里装进许多许多的蜜。眼下不是讲这个的时候了，我要问你，你打算怎么破解这次预言中的灾祸？”叶栀把话题拉回到重要的话题上。
    “庆州之夜”所伴生出来的灾祸，可不是随意想个法子就能阻止。这种应该会影响到全人类的灾祸，单凭小萝莉跟叶栀是无法解决的。所以他们需要帮手，越多越好的帮手。
    “我已经求人去帮我找死气的线索了。明天跟我进城后，我要去带你见识一个厉害的大哥哥。那个大哥哥，绝对能帮我找出死气的线索。”
    “就一个大哥哥帮你？没有其他人吗？”叶栀伸出手指，比了个‘壹’的手势，对小萝莉问道。
    “有他已经很知足了。其他人都排斥我，不愿帮我，只有他会真心实意地向我伸出援手。你看，我身上的衣服料子，还是他慷慨出钱帮我定制。”
    “他不排斥你？莫非他没受死气感染？”叶栀惊讶地道。
    他倒忘了，小萝莉是天生良善者。
    天生良善者，几乎被全部的庆州人排斥，因此找不到帮忙的人很正常。喜欢乱世风华录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乱世风华录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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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