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城风月（一百三十六）

    经历过肖訇的搭救后，叶栀侥幸存活，但变成了一个无法释放神启的普通人。
    神启术士的心脏，其实没什么大用处！它只负责供给身体的血液而已。
    一般而言，神启术士的身体，可被随意损毁。只要他们/她们的“元素之海”没有被毁灭，便可借助元素重新塑回原来的身子。
    但这一次不同。洢借助名为“恐惧之式”的禁忌仪式，将叶栀体内无形无体的“元素之海”（元素转化为神启的媒介体），部分移植进了叶栀的心脏中。
    叶栀失了心脏，相当于损毁了“元素之海”。“元素之海”破裂，他只能沦为无法释放神启的普通人。
    洢就是为了夺取叶栀身上的神秘力量来修补自己无法愈合的伤势，才故意引诱叶栀走进“童话世界”里。
    如今，“元素之海”破损，叶栀注定要成为普通人类。
    肖訇也只是为他安上了一个临时供血的机械心脏。这种机械心脏需要每半年更换一次，还有诸多限制，极其不便。
    小萝莉不希望叶栀成为这样的废人，所以她打算把自己的良善之心，赠送给叶栀。
    良善之心，是一种超脱基本法则的奇迹之物。它不仅能够修补受损的“元素之海”，还能给修补者带去一定的好处，例如亲近生灵、消灭邪魔等。
    但代价是，捐出良善之心的天生良善者，会变回普通人，而且体弱多病，活不久矣。
    这还是等价交换。用自己的命，去救别人的命，等价交换。
    况且，天生良善者，与高阶死灵体一样，是传说中的特殊存在，亦是食物链中的顶端存在。
    它们的出现次数，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约莫为零。
    神启术士们，不会想用良善之心来治愈自己受损的“元素之海”。
    毕竟，这样约莫为零的可能性，有也等于没有。
    但是，这里是被遗弃的庆州！
    被遗弃后的庆州，是一块扭曲人类常理的奇特之地！这样发生的一切事情，也都跟庆州外的世界，沾不了边。谁敢沾边，谁便会与庆州一同灭亡。
    所以，庆州近六十年来发生的情况，不列入一般事情中，也不列入特殊事件中。人们就当这些事不存在。
    这导致，两年以后，叶栀在学院，向人们介绍起自己在庆州的奇特遭遇时，那些听闻者总会不把它们当回事，除了某一个特别点儿的傻姑娘。
    但是现在，叶栀还不知道，自己两年后的事情。他还处于昏迷状态，直到天明，方能苏醒。
    庆州城，第三天，清晨，肖府客房。
    叶栀被哭闹声吵醒。昨晚喝醉酒之后，他做了一个荒诞离奇的怪梦。
    梦里，有童话世界，自动人偶，奢靡舞会，剜心经历，以及最后的换心之景。
    好在这只是一个梦！梦嘛，怎么会变成现实。他才不愿小萝莉献心呢！
    屋外有抽搭的哭泣声。那是妇女的哭泣声。
    叶栀从被窝中起身，发现小萝莉并未睡在自己的身旁。
    “奇怪！嫕嫕一向爱黏着自己！怎么昨晚就没偷溜进自己的床铺内？难道嫕嫕讨厌酒气？”
    不等细想，叶栀就被屋外的哭泣声吸引。
    屋外有一位五十岁左右的老妇女在哭。那是一个疯婆子！
    疯婆子不知为什么而哭！从她细碎的话语中，叶栀听到了“不得好死”、“诅咒”、“该打”、“欺负”等词语。
    “等等！这不是肖府吗？肖府内为什么还会有闲杂人等在此闲逛？”叶栀发现了一个离奇的事实。
    他还不知道，肖府内豢养着一批佣人。那是为肖家服务的终身奴仆。他们/她们被安置在黄金宫殿内，平常不来游花园的独栋小楼中。
    哭泣的疯婆子，原本也是佣人之一。但她做了一件蠢事：在某个无聊的夜晚，出屋闲逛，不小心进入了某个禁地，被吓疯了。
    疯婆子的丈夫治不了她的疯病，只能整日地把她困锁在一个狭小的房间里。
    今早，疯婆子趁丈夫不注意，擅自跑出了房间，在肖府内乱走。
    “救救我！救救我！有东西跟着我！它要杀我！”疯婆子看见了窗边的叶栀。她边哭边求救道。
    “走开！走开！别靠近我！”走到一半的疯婆子，忽然就地摔倒。她仿佛见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双手乱舞，驱赶那些可怕的东西。
    “大娘，小心！我来帮你！”叶栀打开房门，欲出屋帮助疯婆子。
    “死了！大家都要死了！魔鬼们已经来了！”疯婆子坐立在地面上，一会儿痛哭，一会儿狂笑。
    异样的恐惧之下，死气自她体内聚集爆发出来。疯婆子一下子就变成了嗜血的野兽，直扑叶栀而来。
    搞不清状况的叶栀，站在屋门，来不及做出反应。
    客房内，有某架小型机关造物飞起。它从菱形的羽翼中射出一道红光，将死气爆发的疯婆子烧成了一具焦骨。
    肖府内潜伏着许多杀人型机关造物。它们的目的，就是杀死一切不利于肖府安全的活物。
    “小公子，魔鬼们已经来了！你跑不掉了！”疯婆子临死前，还是给叶栀留下了一句奇怪的话语。
    “魔鬼？”叶栀不知道疯婆子看到了什么，才会恐惧到忽然爆发死气。
    这一天，庆州城内，有许多人爆发了死气。肖府内的佣人，也有六分之一的数目，爆发了死气。
    庆州城内，乱做了一团。
    庆州城的混乱，不仅仅是因为死气的大规模爆发，更是因为贵族世家六大族长的离奇毙命。
    昨晚彩华园里，发生了大规模的骚乱。潜藏已久的反叛分子，居然出动神启术士，成功刺杀了六大族长。
    也有另外一种消息流出：六大族长的死，与肖訇、住持有关。
    没有肖訇和住持的秘密帮助，凭反叛分子那么一点实力，怎么可能打败六大族长指挥的秘士团。
    更有人亲眼看见：肖訇派遣了大批量的机关造物，包围住彩华园的歌舞殿。
    歌舞殿破损后，只有肖訇和两个未明身份的人物逃离了出来。
    目睹者怀疑：肖訇动用机关造物，杀死了歌舞殿内的所有人。毕竟他是“地狱里的新郎”，怎么会把活人当成一回事儿。
    虽然庆州城乱成了一团，但肖府内风平浪静。
    中午，叶栀吃饱饭后，特意盛了一大碗米饭，端进小萝莉的双室卧房中。
    小萝莉身子不舒服，需要静养。叶栀误以为她每月一次的红潮期到了，便自告奋勇地照顾起小萝莉的起居生活。
    “笨小孩，快把猪肉拿走！”小萝莉看见猪肉就想呕吐。
    昨晚，小萝莉和肖訇一同进入到“童话世界”后，见识到了“杀人工厂”的真实场景。
    “童话世界”里的马戏团，真的隐藏着一座机械工厂。
    那里的机械工厂，专门用于加工肉类。活物被投放进去后，会经历“净身——褪毛——剥皮——切肉——剔骨”等一系列流程。
    最后，完好干净的骨架，会被保留下来，用于制成自动人偶的内部支架。处理完毕的皮肉内脏，会被机械传带，分别输送到一个秘密的出口。
    小萝莉看到血肉的输送点后，瞬间明白，拉面摊老板的肉类来源在哪里了。
    那些血肉，经过处理后，真像猪肉，难怪拉面摊老板会把这些肉类误看成猪肉。喜欢乱世风华录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乱世风华录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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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