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3章 到底是什么感觉（上）

        “嘛呢？”刘毅走近书生笑呵呵的打招呼。
俩人在“专访”时碰过面，不过那场面下不好搭话。这阵书生见刘毅就一个人，自然不用再绷着。敷衍的笑了一下，转过头盯着手下小分队潜伏的树林继续发愣。
刘毅挨着书生坐下，放眼打量了下面前的小树林和左侧的坡地，夸奖道：“不错呀。”
“呵~”书生皮笑肉不笑了一声算是回应。
书生知道自己呆的位置根本不在训练场方向的视界内，所以刘毅肯定不是看到他才过来的。
眼前这片林子平平无奇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刘毅没啥事儿往这边溜达啥？
肯定是手下一帮兔崽子“露”了呗！
如此推测下来，刘毅明明看出了破绽还搁那假惺惺的夸，实在是有埋汰人的嫌疑。
“嘿~这什么态度啊。跟你说啊，哥们现在可是军区政.治部的上官，小心给你穿小鞋。”刘毅挑眉毛威胁。
“切！”书生表示不屑，打眼扫了一遍手下潜伏区域，纳闷的问：“哪个兔崽子露了？”
“露了？”刘毅纳闷，视线在林子里仔细扫了一遍，摇头：“都不错，没露的。”
“没露的？”书生瞪着眼睛看向刘毅。
“真没露的，起码我没看出来。”刘毅实话实说。
“没露的你过来干嘛？”书生纳闷的问。
“见这边儿味道不对，就过来瞅瞅。”刘毅回答。
见！这边…味道不对？
啥意思？放屁带颜色了？
“给我长长见识，是怎么个味道？”书生半赌气半请教。
“嘶~这个吧……”刘毅组织了一下语言，尽量总结道：“其实说味道并不准确，是观察到的一些异样的细节……或者说感觉。”
“具体点。”书生来了兴致。
“你知道吧，潜行爬过一片草地，或者潜伏在一丛灌木里，无论再小心……”刘毅说着话竖起左手手掌做了个摇摆的动作，口中说“，也免不了对枝叶细微的朝向摆向造成影响。
我们潜行和潜伏时最重要的就是选择最优的线路，尽可能的避免拨动和破坏敌人视界范围内的植被面貌。如果无法完全避免，就只能边潜入边修正，尽量弱化和掩饰造成的变化。”
书生微微点头，表示听懂了刘毅要表达的意思。
刘毅继续说：“但是，谁也不是神仙，再怎么修正也无法真正将影响到的植被完全恢复成原本的模样。
这种细节上的改变吧，白天光线好的时候其实并不明显。就拿这片林子来说……”
刘毅手指了下面前的小树林：“其实这片小林子照真正的原始森林来说情况还算简单。不过即便是简单，细观察的话，各种细节也太多了。
而且，你观察的越仔细，需要注意和判断的细节就越多。
咱不是超人，这种情况下即便我们的眼睛能看捕捉到种种细节，大脑也分析不过来。除非某个点有特别突兀或者明显是变化，小来小去的枝草歪斜甚至是折断倒伏，其实是很难察觉的。”
书生再次点头，表示同意刘毅的说法。
“但是傍晚的时候，尤其是刚才那种太阳下山天要黑还没彻底黑的时候。”刘毅抬手指了指天色，说道：“观察距离也比较合适的时候，人的眼睛看不清那些大脑根本处理不过来的微小细节，却能看到相对较细的大环境。
那么我们看到的是什么？
水墨画！
没有无关的细节，眼睛里只有自然的山线轮廓，还有风向和阳光造成的植被起伏。是自然环境的大规律。”
书生大概体会到了刘毅要表达的画面，看着因为天色愈暗已经变成黑乎乎一片的小树林说：“有人潜行过或正在潜伏的草木，单盯着细节可能发现不了什么。但在放在自然生长的大线条中，就会出现成线或成点的不协调。
“对！”刘毅点头，笑呵呵的说：“满山的草都朝着风吹的方向斜，唯独一条线上是直着长的。
别的灌木丛都是郁郁葱葱东面枝繁西面叶茂，唯独有一片标特立独行跟别家长势不一样……味道不就不对了嘛。”
书生服气的叹了口气，好信儿的问：“那现在这种光线条件下呢？肉眼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怎么分辨前方有没有危险？”
“那就得纯靠感觉了。”刘毅身体斜靠着树干，懒踏踏的打量着前方黑乎乎的林子，同时再次瞟了眼左侧的坡地。
“切~玄学呀？”书生不屑的嗤了一声。
“不信？”刘毅挑衅的斜了眼书生。
“呵~”书生用冷笑做回应。
“那里！”刘毅抬手指向左侧坡地的一点，说道：“兔崽子刚才第二次用枪瞄我。”
书生脸上的冷笑僵住，虽然看不到，但他知道手下三组的狙击手鹰眼潜伏在刘毅手指的方向上。
盯着刘毅看了几秒，书生七分不信三分惊疑的按下颈侧通话键：“鹰眼，刚才你是不是瞄我这边儿了？”
频道了沉默了两秒，鹰眼磕磕巴巴的回复：“就…就扫了一下……”
书生的眼睛瞬间圆了，看怪物似的盯着刘毅，不信邪的再次按下通话键确认：“第二次？”
“嘿……”鹰眼用尬笑掩饰心虚，勉强解释：“好奇你身边那个是谁，就看了一眼。”
“草~”书生表情僵硬的爆了句粗口。
刘毅刚到时天色还有一丝丝的光亮，书生知道他作为狙击手眼神儿贼好。隔着二百来米的距离看到草叶间潜藏的枪口瞄向他，听起来似乎很变.态，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但是两人说话的这会儿功夫天已经完全黑了，二百米外黑暗里的枪口刘毅是怎么看到的？
反光？
扯淡！
下弦月星光本来就暗，极为有限的一点儿光亮也被鹰眼潜伏位周围的林木挡住了，哪特么还有光！
光都没有反个毛线！
“啧，都告诉你了是感觉，瞅我干嘛？”刘毅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下屁股。
“什么感觉？别告诉我是第六感！”书生无法控制的生出了，想把眼前这孙子铐起来刑讯逼供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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