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离开

        七月的清晨，烟雨朦胧，早起的百姓行走在大街小巷。
“杀人了！”
街道上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声音。
不一会的时间，汴梁城的捕快出动，快速把王良的府邸进行封锁。
一夜之间悄无声息的杀死数十名禁军，以及天武军指挥使王良，立刻在汴梁城内引起轩然大波。
高府的大门外，同样人头攒动，数十名家丁丫鬟跪在地上，眼睛已经哭红了一圈。
“五公子，老奴愿意继续效力。”高福那桑老的声音中蕴含着一股不舍。
高阳把五千贯铜钱平均分给每个人，他搀扶着高福，无奈的笑了笑“诸位的心意我能理解，但如今我高阳只是一介布衣，没有高官厚禄，没本事给你们发月钱。”
众人低头不语，他们大多拖家带口，需要用钱养家，总不能跟着高阳流落街头。
“都散了吧！”高阳摆了摆手，嘴角绽放着温暖的笑容。
这些家丁、丫鬟再三哭过，终究是恋恋不舍的走出高府大门。
有些人从小在这长大，这是他们半个家，即便走到了巷落的尽头还不忘回眸驻足。
高阳把这些人的姓名、籍贯全都誊抄在本子上，倘若有一天他能东山再起，也打算重新将他们聚集。
“少主，我们该出发了！”马车内传来陆千机的声音。
陈旭眺望着御街的尽头并没有等到心目中的那人。
“四嫂不一起走吗？”高茜拉着高阳的衣角，一双圆眼不停的眨着，显得有些落寞。
“四嫂有她的家，也有她的生活。”高阳将高茜举过头顶，安危她的同时也在安危自己。
“有人来了！”高茜指着雾气中的人影，兴奋的说道。
高阳却高兴不起来，若真是宋初冉的话没必要搞这么大的阵仗。
“围起来，一个都不许走！”清冷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数十名腰挎直刀的公人把高府之人团团围住。
“这位大人何意？”高阳拱着手问道，像极了一个普通老百姓该有的样子。
“何意？只怕五公子心如明镜！”为首的捕快阴阳怪气的说道，掌心用力按压着刀柄。
想到昨夜的惨案，他对高阳心存忌惮，没准眨眼的功夫，他带领的这些捕快就要命丧黄泉。
“捕快大人说笑了，这里哪有什么五公子，只有要举家搬迁的平民百姓。”
高阳不紧不慢的回答道，官家已经把他贬为平民，那他就是最普通的百姓。
“段某可没见过如此阵仗的普通百姓。”段宁向四周扫了一眼，顿时惹来那些家丁的怒视。
他们内心本就觉得亏欠高阳，不能看着他受欺负，甚至做好了跟捕快决斗的准备。
“都散了吧。”高阳大声喊道“若你们再不走的话，段捕头又要说我违抗官家旨意，仍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百姓。”
那些尚未离去的家丁、丫鬟们叹了口气，硬生生的从捕快身边穿过。
“让一下，挡路了！”
捕快们有心阻拦，却看到段宁在摆手放人。
“段捕头如今该信了吧。”高阳嘴角露着笑意。
“这是什么？”段宁箭步来到一辆马车前，将车帘掀开。
咳咳咳！
车厢内传出一阵干咳声，陆千机那张苍白的脸对着外面。
“莫非段捕头懂医术，想治好我这忠仆的肺痨？”高阳阴阳怪气的说道。
听到肺痨二字，段宁脸色大变，急忙后退几步。
他并不认为凭陆千机的身形能杀掉数十名禁军。
至于耶律瞒那种显眼的怪物，早就趁着夜色偷偷出城。
“五公子可曾知道王良的府邸昨夜被人血洗，数十名禁军丧命！”段宁试探性的问道。
“哦？竟有此事？”高阳故作吃惊的说道“王良竟然私自调用禁军！那可是大罪！”
他的回答差点把段宁气吐血，最后也只能压着性子继续说道“难道五公子不应该关心是谁杀了王良吗？”
高阳摇着头说道“并不关心！”
段宁气的咬牙切齿，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据段某所知，王良与五公子有些过节。”段宁的眼色逐渐阴沉下来。
“那段捕头就不怕与我生出过节吗？”高阳阴沉着脸说道，竟是把段宁吓得又后退几步。
正如高阳所说，如果与他有过节的人都该死的话，段宁也活不过今天。
“段某在王良的身体旁边发现了神臂弩，而弩槽之中少了一支弩箭，翻遍整个院子都没找见。”段宁继续说道。
“所以呢？”高阳冷声回应。
“所以段某想知道这支弩箭是否在五公子身上。”说话间，段宁已经开始对高阳动手，拳头直勾勾的打向高阳的胸口。
段宁的拳头出了名的快，如此近的距离很难闪躲。
悬臂压肘！
高阳身体左闪，躲过直拳，右手成八字掌向外捋抓段宁右手腕。随之右手旋扭段宁手臂至肘尖朝上，左手向下按压。
短短的一刹那间，段宁便被高阳擒住。
“承让了！”高阳将段宁的手臂松开，抱拳道。
“五公子真是好身手。”段宁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段某打扰了，撤退！”
“头，为何不直接把高阳抓起来！”旁边的捕快不解的问道。
即便不用分析，他们也猜到王良的死跟高阳有关，可段宁却下令撤退。
“王良的那支弩箭，必定射中了凶手，而高阳根本不像是受伤的样子，凶手肯定另有其人！”段宁解释道。
“不愧是头，分析的鞭辟入里！”
几名捕快同时给段宁竖起大拇指。
咳咳咳！
就在段宁的身影刚消失的时候，高阳大口的往外咳血。
“少主！你没事吧？”隐藏在丫鬟之中的云罗焦急的问道。
段宁分析的一点没错，王良的那一箭的确命中高阳，幸亏独狼发挥全部实力帮他避开了要害，只伤到肩膀。
刚才那次出手，也是多亏独狼在暗中帮忙，奈何动作太大，还是让伤口崩裂。
“好诡异的分析手段，看样子汴梁城是个卧虎藏龙之地。”望着段宁的背影，高阳低声说道“我们也该出发了！”
在他的命令下，车夫们开始驱赶马车。
高阳回头看了府邸一眼，暗自想道“总有一天，我会重新成为这里的主人。”
带着些许的失落之情，高阳背着茜茜登上马车，御街的尽头，始终没有出现他所期盼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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