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浮出水面

        祝青凌吩咐孙贵去请灵堂的人到院子里，不一会，虎子从李管家身上搜出来一个白布条，与灵堂的白幡有些类似。
现在只等灵堂的人来对峙了。
李推官看着布条，“果然是有人和管家勾结，谋害性命。”
祝青凌点头，“幸好保下了管家的性命，只需要两人对峙，就可以查明真相。”
不一会，捕快们押着李夫人，几位姨娘进来，祝青凌留神观察她们的神情，试图分辩谁的表情不自然。
几位女眷进来时，看着五花大绑的李管家，都是眼神惊讶，似乎不敢置信。
祝青凌眸光仔细在黄姨娘面上打量，在她之前的审问中，这位黄姨娘的性情最为镇定，而现在她却满脸惊讶，似乎与她的性情有些不符合。
“刚才有人向李管家传了消息，这张布条可以证明，那个人就在灵堂上，如果主动坦诚，官府会考虑从轻发落。”
几人都默不作声，祝青凌于是给李管家松绑，询问他是纸条是怎么来的。
管家闭目不语，似乎没有听见她的问话。
祝青凌见他没有开口的想法，只好在管家收到纸条的途径上想办法。
李推官在屋里踱步，开口唤捕快带着刑具进来，只要管家招认，凶手就可以浮出水面。
“大人，李管家早就存了死志，他一定与凶手关系很深，才会宁愿舍命，短时间内很难改变他的想法，不如让卑职再找找线索，屋子附近都有捕快看守，或许还有痕迹来不及收拾。”
祝青凌看了眼李管家，到底还是接受不了用刑。
李推官道：“他已经在官差的手里，该怎么样都是本官说了算，他做下这样的事，也不算屈打了他。”
说完，就有两个捕快拿着鞭子上前，鞭子浸了水，上面带着一根根倒刺，只一眼就让人头皮微微发麻。
这要是抽到身上，肯定要扯下一块皮肉。
祝青凌眼珠转了转，拿出右拳紧握的灵幡，上面空无一字，但李管家能得知事情败露，这块灵幡应是他们之前约好的信号。
布条没什么重量，想要送到李管家手里，除非是绑在什么重物上。
她四下看了看，屋子里没有多出来东西，猛然间她想起那块金子，或许这块布条只是包装，金子才是用意。
门窗都是关着的，外面有捕快把守，凶手能把东西送进来，只可能是从屋顶上。
她抬腿踩上桌子，较高的身量轻易够到了房梁，果然发现这间屋子开了气窗，挡板还没有盖严。
而挡板边缘露出一角帕子，她很轻易就取了下来。
“大人，这里有线索。”
祝青凌解决了一个疑点，声音因为激动显得有些清脆。
她从很高的桌子上一跃而下，几步到了李推官面前，脸上的喜色看起来好像捡了银子。
李推官接过帕子，点点头，吩咐捕快让府上的人辨认。
红姨娘站在李推官不远处，眼尖地瞧了出来，“这，看起来像是黄姨娘的绣活，可她刚才分明在灵堂......”
祝青凌微抬眉梢，先是让几位姨娘辨认过，的确是黄姨娘做的绣活，再让捕快带人把黄姨娘院子里的人都提到这里。
此时李夫人与其他姨娘都站在屋子墙角，只有黄姨娘被捕快看着，立在屋子中间。
祝青凌注意到她的双手紧紧绞着帕子，手背上的青筋隐隐爆出，脸上的镇定已然有了裂痕。
祝青凌这才想起，她那日见黄姨娘时，注意到她的手背有些小疱疹，如今看来正是她碰到生巴豆留下的。
她眼神的审视让黄姨娘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祝青凌在心底发笑，早干什么去了？李员外那时已经病情见好，她还是下了那种毒手。
生巴豆可是毒性极烈的药，手只要沾上一点，就会溃烂起疱疹，何况李员外是被生生灌进去的！
李推官严厉地问：“黄姨娘，谋害李员外的人是不是你？”
黄姨娘紧紧咬着牙关，从唇间挤出来几个字，“民妇以前就是做绣活的，每日在府里也会做些绣活，挣个进项，仅凭一方帕子就定罪，民妇属实委屈。”
李推官眉头皱了皱，没想到黄姨娘这么能言善辩，不由得转头看看祝青凌。
祝青凌见李推官有意询问她的看法，稍稍组织一下措辞，“绣帕的事你有借口可以推脱，但是你手上因为接触过生巴豆，起了那些疱疹，足以说明你的可疑。”
黄姨娘道：“民妇早就讲过，那些是因为碰了厨房的油烟。”
祝青凌眼睛明亮坚定，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动摇，反而有些跃跃欲试，许久没遇见这么讲逻辑的犯人，她前世的审案技巧也能够派上用途。
“你去煮粥，都是避开厨房忙碌的时间，而你除了几碗粥，并没有做过其它的小炒，因此你不可能有这么严重的过敏。”
祝青凌语气笃定，没有错过她眼中的闪烁，她乘胜追击，“你明明很长时间没有关心过李员外，这次却主动去照顾他，李员外临死前，你也在旁边，本捕可以怀疑，你有作案的机会。”
黄姨娘低着头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婢女跟着孙贵一进来，就下意识寻找黄姨娘的身影，而黄姨娘微垂着头，避开她的目光。
祝青凌问道：“你见过这张帕子吗？”
婢女接过来，先是摇头，随后连连后退，众人一看，哪里还有不明白？
分明是做坏事被抓包的心虚。
李推官重重放下茶盏，“本官劝你最好看清局面，当个人证便是，如果有意欺瞒，以同犯论罪。”
婢女吓得跪在地上，“这的确是婢子的帕子，是黄姨娘派婢子从院墙外爬到屋顶上，把一块金子扔到屋里。”
李推官这才满意，吩咐她把知道的事全部说出来，端起茶盏放在嘴边。
“一个月前，婢子偶然经过小厨房，听到小娟说老爷的气色好转，就回去告诉黄姨娘，姨娘难得关心老爷，还吩咐婢子多去听墙根，后来老爷果然好了起来，能下地了，姨娘也很高兴，还煮了粥去看望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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