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问话春柳

        沈子意轻轻点了点头，“子意只知道有一天祖父看起来很着急，之后管家叫来府里全部的下人，搜了他们的身，还去了他们的房间搜查。”
祝青凌听了后，觉得此事不是空穴来风，接着问道：“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沈子意回答：“就在两个月前，祖父从来没有说过让人去找，可是子意知道，祖父很想找回那件东西。”
祝青凌耐心听完，心里被引出许多疑问。
只是沈子意对这件事的了解有限，管家倒是知道原委，不过沈老肯定吩咐他过。
所以去问管家，除了增加沈老的警惕性之外，没有太大的效果。
祝青凌只好与沈子意大眼瞪小眼。
“哥哥，你知道谁是小偷了吗？”
对着沈子意期待满满的大眼睛，祝青凌心一横，“当然，就算偷东西的是府里的一只耗子，哥哥也帮你把耗子窝端了。”
时间有限，祝青凌接着旁敲侧击：“你能不能想起来，管家最先喊进去的人是谁？”
子意对那日的情形记得清楚，生怕祝青凌听不清楚，跑到书桌上抽出一张新的稿纸，边念边写，“那日子意晨诵完，听见窗户外面有跑动的声音，就跟去看了，管家先叫春柳进去，然后是前院的几个小厮，这些人子意都认识，有洒扫的阿强，修花的阿福，侍奉纸笔的阿派。”
沈子意写完，递给祝青凌，满怀希冀地看着他，有时又表情纠结，紧张地看着祝青凌的表情，生怕下一刻听到不好的消息。
祝青凌完全不知道小孩的纠结，而是喃喃道：“这些除了春柳，都是前院侍奉的小厮，失物极大可能在前院......”
她指着春柳的名字，低声问道：“子意，这些小厮都在前院侍奉，那么春柳为何也被问话？”
沈子意哦了声，想了想答道：“子意不经常见她，只不过她被叫进去两次，这才留意她的名字，似乎是姐姐身边的贴身丫鬟。”
祝青凌眸子一亮，在春柳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圈，沈家小姐身边的丫鬟都没有受到怀疑，只有她接受两次盘问，沈老这样做，莫非听见或者看见什么？
她轻声问道：“子意，如今春柳还在府上吗？”
沈子意点点头，有点为难道：“可她是姐姐的贴身丫鬟，除了祖父的召见，她不会离开后院，哥哥想要见到她，还得想些折子。”
祝青凌莞尔，看了眼前后两院相隔的一堵矮墙，心说这有什么难的。
一刻钟后，两人猫着腰躲在后院正房的门外，无声息地等待春柳的出现。
祝青凌心里不停感慨，明明她是抓贼的人，搞得现在她成了做贼的。
转念想想沈老在朝堂上刚正的样子，还是放弃了说服他的打算，毕竟满朝文武也劝不动的人，她可不觉得自己的脸有那么大。
不一会一个桃红小袄的丫鬟不滤波轻盈地走了出来，沈子意机灵地钻出来，把春柳叫到正房旁边的游廊上。
祝青凌只一眼打量，直接切题地问道：“春柳，小少爷把你带到这里，其实是本捕想要见你，了解一些关于两个月前沈家失窃的案子。”
她拿出锡牌一晃，微微正色地看着她的神情，轻易地捕捉到她眼中的恐惧，只是还算坦然。
春柳略带惶恐，“官爷明鉴，婢子每日奉老爷的命令，去前院打扫佛堂，只是从来没有动过那尊佛像，婢子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佛像上动手脚。”
沈子意兴奋地看向祝青凌，那模样仿佛听见天大的好消息，祝青凌神色一软，伸手摸摸他的束发。
根据她以往的经验，此刻春柳口中说的佛堂，就是她的心理防线所在，祝青凌不动声色地接着问道：“常人不可以进入佛堂，你却能每日去佛堂打扫，很明显你有作案的条件，只是本捕惯常不会先入为主，那几日你可有发现异常？”
春柳有些站不住，带着哭音说道：“回官爷话，婢子每日按照老爷的吩咐，戊时入佛堂洒扫，之后焚香，如果佛堂有异常， 婢子定能知道，可也不知，那贼用了什么法子，婢子仔细看了佛像， 上面的花纹瑕疵与原先那个并无二致。”
祝青凌倒是没想到案子这么蹊跷，一时皱眉想得入神，连身后来人也是后知后觉地发现。
她回身，见一个穿着刺绣妆花裙的女子面带薄怒，两条笼烟眉似蹙非蹙，责怪地看着沈子意。
祝青凌微微扫视一眼，上前见礼后便离开，至于沈子意可怜巴巴的眼神，她还是没能狠下心，“子意，刚才想起你祖父留下的功课，你还差一些没有完成，可不要留下来偷懒哦。”
沈子意眼神刷地一亮，甩开沈子颖的手跑开。
沈子颖看着两人离开，若有所思，祖父一向把这件事遮得很好，不太可能把铁卷丹书丢失的事告诉官府，那就只能是子意说出去的。
她绞着帕子思索，眼神游移不定。
春柳不敢起身，“是婢子不好，不该忘了老爷的嘱咐，把佛堂的事说出去。”
沈子颖在她面前站定，“起来吧，此事你关心则乱，往常的静气哪去了？现在还是先去找祖父商议，你就留下来反省几日。”
说完她提裙去了前院，虽然祖父一直劝慰，丢了御赐之物的罪名可大可小，可他们家无官无爵，如果被有心人抓住做文章，就是他们家的灭顶之灾。
祝青凌回了前院，书房的门仍然掩着，她便随着去了沈子意的书房，合上门问道：“子意，你家的佛堂在哪里？现在最好快点进去看看，再迟了你祖父就该知道了。”
说到要紧事，沈子意飞速思索，“在祖父房间！子意见到春柳姐姐进出过那个屋子。”
那就一定是了。
祝青凌蹲下来，“子意，接下来你就不要去，在屋里好好作功课，好吗？”
沈子意却坚定拒绝，“子意不知道做的是对还是错，但子意想坚持到最后，才能知道结果。”
祝青凌莞尔，不再去试图说服他，两人趁着前院暂时无人，溜进了沈老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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