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神秘的地点

        李推官戴正乌纱帽，为了突显他的威仪，又吩咐虎子替他仔细修剪须发。
整理好衣着，捕快们在房间里摆上一张桌椅，正对大门，李推官一脸严肃地坐下。
虎子喝道：“堂下二人，姓名籍贯？”
按照程序，这两人的话都是呈堂口供，自然是要好好记录，虽然祝青凌看来，大可不必。
她低声对李推官说道：“大人，卑职昨晚得到线索，与银子的下落有关，这两人可能会知道关键线索，您能不能只问关键问题，其余的留给掌柜的补充？”
掌柜的也被征用，成了书吏协助办案。
祝青凌低声请求，如果再慢慢问下去，她担心横生波折，此案的线索仿佛裹在一层层蚕茧里，很难理出头绪，她此时看着两个伙计，那就是稀世珍宝。
能解开案子的万能钥匙。
李推官点头，线索是第一位，早些破案，他也可以早些养伤。
祝青凌得到允许，直起身子问道：“你们坐马车回来，路上发生过什么，听到的闻到的看到的，都可以说出来。”
两个伙计靠在一块，他们被蒙着眼绑上马车，感官分外灵敏，此刻再复述不算难题。
“回大人，去的时候我们都晕过去了，回来时草民倒在马车里，起初有些摊贩的叫卖声，草民闻着像是馄饨，后来有卖糖人的，听着那些摊贩的口音，像是同乡，后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草民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将我们二人扔在驿站后门。”
祝青凌微微皱眉，他们说的没有太多特征，然而她还是不愿意放弃。
“你们当时想必十分紧张，迫切想知道他们是谁，你们在哪，他们准备做什么，所以在马车上，你们的全部心神都在周围的环境，只是过于紧张误以为自己不记得，其实都在你们的潜意识，再仔细想想。”
两人纳闷地对视一眼，开始仔细回想。
李推官招招手，低声问道：“小祝，他们要找的手信，现在或许还在书房，你带人去找找，千万别让他们捷足先登。”
祝青凌微微勾唇，幸好昨夜已经找到，否则这桩差事还是要去重来。
她也压低声音，“大人放心，那封手信已经找到，上面的内容就是银子的下落。”
李推官顿时弹起来，激动地说不出话，一只抖啊抖。
祝青凌低头看了一眼，实在不忍心自己透露的一个消息，害得李推官手臂落下病根，轻咳一声，“大人，您的手。”
李推官丝毫没注意手臂在渗血，追问道：“银子藏在哪？有多少人把守？”
祝青凌决定泼一盆凉水，故意叹气：“那个地方很安全，就在宰相的卧室。”
李推官顿时蔫巴，捂着手臂坐回去。
祝青凌满意地笑笑，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子上写下‘春江’两个字。
李推官惊喜地看过去，看见祝青凌若无其事，抚着胡须失笑。
一个伙计叫起来，语气兴奋，连说带比划，“我想起来了！刚从屋子里出来时，我闻见过一阵酒香，只不过香味很淡，被馄饨的味道掩盖了，大人，您只要去刘嫂米酒的铺子周围找找，兴许会有发现。”
祝青凌想了想，“你就能确定，那阵酒香是刘嫂米酒散发的味道？”
另外一个伙计连忙点头，“他嗜酒，这附近的酒都被他喝了一遍，鼻子灵得很。”
祝青凌点头，命令几个捕快换上便服，稍后随她出去。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她与李推官两个公门中人，她看向两个伙计，语气郑重地问道：“你们在这里待了多久？”
两个伙计数了数手指头，答道：“似乎都有五年。”
祝青凌微微颔首，拧眉想了想，如今根本不知道那些人是否已经渗透到驿站里面，至少这两个伙计对她说了实情，或许可以一信。
“这附近有没有一个叫做‘春江’的地方？”
伙计被她满怀期待的目光看得往后缩了缩，仔细想了想后，摇摇头，“回大人，这里从来没有一个叫做‘春江’的地方，小的从来没有听过。”
祝青凌最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等到两个伙计回去后，她道：“大人，这应该是他们的暗号，咱们就算得到手信，不懂破解也是徒劳，唯一有用的，是他们没有得到手信，不知道银子怎么处置，或许会缓些时间运走。”
李推官点头，说是想要和她们去找找。
“本官熟悉京城那些人的行事，若是遇见，也不会让他们轻易逃脱。”
祝青凌先是铺好被褥，等到李推官坐下，她笑眯眯道：“卑职也是京城人士，遇到了也能认出他们，您好好歇着，卑职先去探探，等摸清了情况您再去也不迟。”
李推官见她坚持，话里没有急功冒进的打算，也稍稍放心，“也好，本官如今这样，还会让你们多层顾虑，记着，不要和他们硬碰硬。”
祝青凌按照线索，很快找到刘嫂米酒，不大的酒坊里挤满了来打酒的人，她踮脚看了看，店里只有一张桌子，桌子旁边两个大酒缸，散发着米酒的甜香。
虎子扮作一个商贩，见状不解问道：“师父，您干嘛要在这里等？这里哪有他们的影子？”
祝青凌坐在对面的茶棚里，“京城里的人大多喜欢附庸风雅，他们绝对到过这里，吩咐一个捕快，在这里盯着，咱们去东边看看。”
虎子与孙贵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这里是一处不大的集市，向东是枫林驿，向西则是静宁驿，祝青凌想起楼潇的话，一路向东。
事实上她并不怀疑楼潇的话，不出意外的话，银子就是在枫林驿的后院失窃。
一路上刘嫂米酒的清香若有若无，带着甜腻的味道，偶尔祝青凌会发现香味消失不见，过了一会又再次出现。
她在路上留意着风向，并没有改变。
走到一个胡同附近，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飘来，祝青凌脚步一顿，脸上再找不到闲适的表情。
“这边过来，有人出事了。”
她说完脚步一转，进了旁边一道窄胡同，孙贵始终留意她的动静，见状没有犹豫跟上。
虎子专心看着前方，目光被集市上的各色物品吸引，见了一个青衣小帽泥娃娃，激动地拉旁边的人，“这个娃娃的衣服跟咱们差不多，以前没见过这样的泥娃娃，要不买一个...”
“你谁呀？再动我们家姑娘，我可喊人了！”
虎子这才发现旁边站了两个姑娘，都用不善的目光看着他，而他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
他连忙道了歉，左右看了一眼追进旁边的胡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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