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泥石流

        另一边，裴承霖忙完书房的公务，起身到院子里吹风。
刚打开门，就看见等在门外的周梓扬。
周梓扬有些犹豫，他的表妹已经逃过婚，这次又擅自离开，他也觉得没脸见裴承霖。
但耐不住表妹强大的亲友团，天天追问进展。
他只好等到深夜，在心里盼着没人看见，“裴大人，表妹还是没有消息吗？”
裴承霖算算时间，跟着的人也没说行程有误，看来他们很快就能到京城。
“查到她在回京城的路上。”
周梓扬满脸问号，说好的年底回京城，表妹怎么一个人偷偷跑回去？
裴承霖看了他一眼，“她没说回去的原因，但大概与案子有些关联。”
周梓扬挠挠头，问道：“她一个应天府的捕头，怎么会官到京城的案子？该不会是姨夫遇到棘手的事？”
裴承霖淡淡道：“京城没有消息，不必妄自猜测，过段时间就会回来。”
周梓扬见他不想多说，打消了告诉姨母的想法。
“原来表妹是回京城打头阵，早说出来的话，也免得大家担心。”
裴承霖笑笑，“她不会有事。”
周梓杨摸摸鼻子，他发现，所有人都对表妹野见怪不怪了。
第二天一早，墨荷拿着一封信进来。
裴承霖打开信一看，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他立刻往外走，同时吩咐墨荷：“你留下看好书房，不得让任何人接近。”
衙门的衙役，他现在信不过。
书房里没有重要的信件，但他仍然不放心，如果有人趁机放些不该放的东西栽赃陷害，他就会完全被动。
墨荷见自家公子面色凝重，也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公子，这件事需要瞒着沈老吗？”
一想又觉得不可能，登峡口发生泥石流的事太严重，不可能瞒得过。
裴承霖停下，“这几日留意沈老的情绪，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离开府衙，一切等我回来再商议。”
墨荷道:“是，公子在外面也要小心。”
裴承霖默然，点点头离开。
登峡口是静宁县的一处险要之地，也是泄洪的必经之处。
静宁县的水系虽然丰富，但都被山脉阻隔，只能通过登峡口流出。
照理说登峡口经过常年的岩石冲刷，石壁只剩下坚固 的岩层，不会发生严重的泥石流。
可事情偏偏很邪门地发生了。
信上说，昨夜登峡口发生泥石流，掉下来不少的石头，沉入登峡口原本宽敞的江面。
裴承霖第一时间觉得不对劲，近来很少下雨，只是有些冷晴，山上的土壤都冻得结实。
裴承霖想起前脚他们才遣散了力夫，后脚就发生这种事，真的是巧合吗？
赶到静宁县时，天色已经有些晚，裴承霖派带来的虎贲卫去查探登峡口，自己去了静宁县衙。
静宁县令这一天显然不好过。
工程在静宁县测试，他负责从旁协助，保证工程有人可用，可现在出了这么大的岔子。
即使泥石流不是防得住的事，他也少不了被牵连。
想到这，县令擦擦汗，出了县衙正门，见到裴承霖立刻请罪。
“大人，下官办事不力......”
裴承霖打住县令的话，问道：“登峡口附近有沈老搭起做试验的水闸，可有损伤？”
县令连忙答道：“值守的衙役来报，泥石流没有直接砸在水闸上，大体上还算可以。”
裴承霖看着县令不自然的脸色，替他补上一句，“只不过山石滚落，留在登峡口的水底形成暗礁，船只不容易通航。”
县令确实想到了，但他不想现在说出来，否则这位知府大人气头上痛骂他一顿，他也没地方诉苦。
裴承霖并不生气，民夫已经提前撤走，不会有人伤亡。
但沈老这段时间的努力也算是白费了。
他脸色微沉，“点几个衙役，随本官去登峡口看看。”
县令不敢怠慢，立刻 叫来几个衙役，想了想不太放心，于是提出跟着去看看。
裴承霖到了登峡口，虎贲卫已经排查清楚，孙贵这次代表应天府的捕快在现场盯着。
见到裴承霖与与一个官员模样的人过来，他上前行礼，“大人，卑职带人在山上搜索过，有人来过。”
裴承霖眼神一凌，跟着孙贵过去，就见山石断层滚落不远的地方，一棵金丝楠木树被拦腰砍断， 周围都是刺鼻的气味。
显然是有人故意弄断。
裴承霖看了孙贵一眼，“加强这一带的警戒，留意静宁县的木匠，如果有动静，立刻禀告本官。”
说完，他去山脚下，上次来的时候，这里还有一群民夫，扛着木材忙得热火朝天。
这次再来，已经是一片狼藉，岸边堆了不少的石头，断裂的木材横陈，不难想象如果他晚来一步，这里的伤亡会有多惨烈。
孙贵道：“卑职排查过，山石从半山腰滚下来，正好砸在之前民夫的住处。”
很显然，有人故意这么做。
裴承霖面色沉沉，“将现场清理。”
至于那些沉在水底形成暗礁的石头，所有人都知道，已经捞不上来了。
裴承霖回到府衙，揉揉发疼的太阳穴，并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去了沈老的住处。
很意外，沈老披着外衫，坐在书桌旁翻书。
见了裴承霖，他笑眯眯道：“回来了？”
裴承霖点头，“情况不算太差，只是需要时间恢复。”
早先他说服沈老延工时，已经做好了计划。
他们故意给对方卖了一个空子，让对方抢到先机，对工程下手。
裴承霖便可以根据他们的行动，找出来下手的人。
之前在河滩上争执，也是他们的计划。
沈老虽然生气，他们出手这么狠，居然毁了一条河道，但也明白这已经是裴承霖能够争取到的最好结果。
“接下来怎么办？”
沈老看着裴承霖镇定的表情，心里也安稳下来。
裴承霖道：“我已经下令搜寻附近的木匠，登峡口山顶悬崖边有一棵年份很久的金丝楠木，以前没人敢靠近砍树，生怕悬崖附近石头松动，没命带走，我特地看了附近的痕迹，那棵树是昨夜被人砍走的，很可能是那波导致泥石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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