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老大夫天团的支持

        抽血输血是医家手段，并不是妖法。
这不是郭大夫一人的结论，而是几名老大夫共同认定的。
关于靖安伯和兰陵公主的流言传的满天飞，明显是有幕后推手的。
老大夫们都是年过花甲的人，其中王老大夫更是古稀之龄，早已是心思剔透之人，自然早已看透这点。
但他们愿意押上自己的医德和一声清誉，为陈南，为抽血之术发声。
“多少年了，自汉末华佗、张仲景和董奉三位祖师去后，医道便陷入原地踏步的困境，我等一辈子研究医术，却始终都只是在诸位祖师的余荫下打转。”
王老温润清澈的眼神略带笑容。
“求道而不得是很痛苦的，得道而不能寸进更痛苦。抽血输血之法，与我等昔日医术手段迥然不同，隐隐为我等展示了医道进步的另一条路。
靖安伯与老朽等，与医家，已天下苍生有恩。
老朽等人能做的不多，便为澄清靖安伯的流言出份力吧。”
陈南不知晓几位老大夫想做什么，但是几位老大夫今日亲自参与进来，已经足够了，并需要再做什么。
只是还未等他劝阻，王老便温和笑着道：“莫要拒绝，老朽等其实也只是求心安。”
陈南并不是医家的人，却贡献出与医道有重大意义的抽血输血之法，又因此术而被污蔑成妖人。
几位老大夫不做些什么，心中怎么能安？
只是望着众位老者温和的眼神，陈南劝阻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只得躬身道：“如此，小子谢过诸位长者厚爱。”
王老等人笑着受了这一礼，而后唤来东宫的内侍，命他们拿来笔墨纸砚。
“大周武德五年，靖安伯受流言所扰，在玄武门前当众展示抽血输血之法，余及诸位老友幸得亲自参与。
经余等亲自诊断，六位病患尽皆受气血亏损，病危近乎无救。
接受输血之后，六人身体尽皆恢复活力，气血亏损之相稍减。
虽未能根除气血亏损病因，却给后续调养提供可能。
经余等诊断，提供血液的六人，抽血之后也只是稍显虚弱，并未伤及根本，也无减寿之象。
故此，余等商议，共同认为：抽血输血之法是纯粹的医家手段，跟谣言所传的妖法毫无关系。”
王老在纸上写下这段话，然后在末尾签上自己的姓名，其余几位老大夫也紧随其后，留下了自己的签名。
“靖安伯，这便是老朽等的诊断结果，上面有老朽等的签名。
你可命人将之传示百姓，然后将其收起来，日后若再有人言说抽血输血之法是妖法。
你可将这份证明拿出来，然后告诉他，老朽王思邈说的，抽血输血是医家手段，跟妖法毫不沾边，若有异议，尽可让他来找老朽理论。
老朽若是不在了，就让他找老朽的儿孙。上面有老朽的签字，某之后人必认。”
王老温声道，眼中蕴着暖意。
“不止王老，你让他来找老夫，或者赵家的人理论，亦可。”
“老夫亦是。”
……
其余几个老大夫也跟着表态。
陈南伸出双手，郑重的接过王老手中的诊断书。
他双手有些许颤抖，这可不仅是张诊断书，更是诸位老大夫对医道的爱护，对他陈南的爱护。
“陈南多谢诸位长者！”
陈南弯下腰，对着几位老人深深鞠了一躬。
“今日静极思动，老朽等人收获匪浅，下面的热闹就不再看了。郡王殿下，靖安伯，老朽等人就先告辞了。”王老温笑道。
“诸位前辈慢走。”陈南拱手道。
同时赵煜泽唤来一队东宫侍卫，命其护送几位老大夫安全立场。
王老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看着陈南道：“靖安伯，别忘记咱们的约定，老朽对你说的‘脏东西’很感兴趣，迫不及待想知道那到底是何物。”
“王老放心，待小子忙完这边的事，定会尽早赴约。其实，晚辈亦有很多事情，想要请教王老及诸位前辈。”陈南道。
哦？
王老清澈温和的眼眸中划过一丝好奇，但他并未发问，朝着陈南点点头，便再次转身离去。
抽血输血是当着百姓的面进行的，尤其是就近的人，可以清晰的看到病人输血前后的对比，以及犯人被抽血之后的变化。
其实相比于病人的变化，百姓们更关注的是犯人。
毕竟在流言中说，抽血带走的不仅是血，还有寿数。
可是，六名犯人抽血之后，变化好像并不大啊。
顶多只是脸更苍白了，不过这也不明显。
因为六名犯人长期被关押在刑部大牢中，很长时间都没见过太阳，又营养不良，脸色本来就不正常。
“这些犯人看着不像是被抽走了寿命？”
“是不像，几乎没抽血前没什么变化。”
“跟你们说吧，昨日某特意去白云观问了白云道长，人要是突然损了寿数，会瞬间苍老，头发会白，皮肤会失去光泽，皱巴巴。
这六人头发也没白，皮肤也没皱巴巴，也没变的孱弱不堪，不像是损了寿数啊！”
“不是就对了，某早就说过，靖安伯绝对不是妖人！”
“呸！刚才某还听你大喊‘东宫弄假’，‘靖安伯骗人’。”
“哎，你别乱说啊，告诉你，诽谤可是犯法的。”
对于亲眼见到的事情，百姓们很容易就接受了，甚至比刚才看到“亲父子滴血不能相融”时，接受的更快。
“靖安伯，百姓们反响很好，不等宣布结果，百姓们很多都已经肯定认定所谓‘妖法’是谣传。现在只要将王老大夫等人签字的诊断书拿出来，百姓们就会彻底信服，妖法的谣言就会彻底被推翻。”赵煜泽兴奋道。
陈南手中握着那张诊断书，手指无意识的搓动着。
过了会儿，他淡淡道：“不用了，进行下一步吧。”
“为何？”赵煜泽愣住，不解道：“现在不应该乘胜追击，一举澄清谣言吗？”
陈南转身，看着他淡淡一笑：“没有必要。这诊断书只能算锦上添花，就算现在我们拿出来，也不能让所有人都信服。
总归是有争论的，真理会在争吵中被人们接受。
更何况，有时候做比说更有说服力。
你说若是益善堂、南山堂、万仁堂等长安有名的药铺，今后都使用抽血输血之法，时日久了，百姓们还会觉得这是妖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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