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新皇上任三把火

        赵君虎本想好好说道说道，不过道理这个东西只有自己亲身体验才会印象深刻，担心他们左耳进右耳出，便道：“明军和李自成、张献忠互有胜负，和鞑子打，赢过没有？”
马士英回道：“陛下高见，兵贵精不贵多，李自成虽人多势众，但多是乌合之众，如疥癣之疾，而鞑子极为精锐，乃是心腹大患。”
赵君虎暗暗佩服马士英会做官，领悟上级的精神很快，赞赏道：“马爱卿所言极是。总之，要小心提防多尔衮，鞑子很快便会进攻江南。”
史可法却有些迟疑，“听说鞑子打出联明平寇的旗号，正全力进攻李自成在河南余部，微臣看不像是假的，陛下会不会对鞑子有些误会？”
赵君虎气笑了，忽然面色一沉，“朕没有误会，山海关倒下的每一名将士也没有误会，需不需要朕给史爱卿讲讲他们是怎么死在鞑子手上的？”
王永吉急道：“陛下所言千真万确，微臣在辽东与鞑子斗了多年，他们狼子野心，一直想进军中原，取大明而代之，各位千万不要被他们骗了。”
马士英若有所思，“王大人说得对，所谓远交近攻，微臣以为，鞑子此举是为了避免两线作战，先稳住咱们，等大败李自成后再腾出手进军江南。咱们倒不如照葫芦画瓢，来个联寇平虏，让鞑子自顾不暇。”
赵君虎对想不到马士英有些刮目相看，居然能想到自己的方案，只不过联寇平虏是他担心自己到不了江南提出来的，现在到了江南，独立打垮鞑子倒也不难，暂时先不打这个旗号，免得以后做起事来束手束脚，等大顺和鞑子先消耗一波再说，“不错，不过咱们不能指望别人，当务之急还是早做准备，随时应对鞑子南下。”
一众人恍然大悟，齐声道：“陛下英明，臣等自当谨记。”只是不知鞑子何时打到这里，想起南京那点可怜的兵力，有些惴惴不安。
说完国策，赵君虎又道：“至于空缺的官职嘛，由倪元璐担任吏部尚书，王永吉担任礼部尚书，其它官职由倪元璐先安排。”
这些人跟了他这么久，都是信得过的，自然要委以重任，不过重要的职位空缺不多，王家彦和凌一渠等其他人只好以后再安排。
史可法等东林党大失所望，钱谦益和吕大器十分沮丧，但也不敢反对，倪元璐本来就是户部尚书，王永吉是蓟辽总督，资历比他们老得多，皇帝也没有撤掉其余东林党的官职，万一提出什么异议，只怕又会像李岩一般惹恼皇帝，搞不好连目前的官职也保不住。
史可法眼巴巴地问道：“那内阁首辅呢？”
“下一次的朝会朕会决定。”赵君虎也没想好。
赵君虎顺便改了朝会的规矩，所谓大事开小会，小事开大会，这种几百人的朝会基本上是个形式，更多地是体现皇帝的权威，决策效率并不高，加上劳师动众，大臣们来回折腾，一次朝会下来，剩下的这一天干不了什么事。
赵君虎本想改成一个月一次，又想起刚登基还是要找些存在感，便改成十天一次，时间也推迟到早晨七点，这一项提议得到了绝大部分臣子的赞同，有几人倒是以祖制不可违的名义反对，很快淹没在一众臣子愤怒的目光中。
接下来赵君虎念及一众官员因抵抗李自成和多尔衮壮烈牺牲，下令王永吉的礼部追赠官职和谥号。
他还打算建个忠烈祠，具体怎么弄还要再想一想，至于军制、土地和赋税等改革牵连太大，等自己积蓄了实力再干比较稳妥，要不然惹怒了江南的官绅权贵，以目前紫禁城如同纸糊的安防水平和自己那几千号人马，随时可能小命不保。
就这样，到江南后的第一次朝会平平稳稳结束了，虽然没有取得太多的实质进展，不过赵君虎还是比较满意的，毕竟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而且东林党也没有如传说中那般穷凶极恶，动不动就搞事，希望这是个好的开端，大明可再也经不起折腾了，他心中默默祈祷，起驾回宫，打算好好整理一下自己的窝，不说固若金汤，起码不能一指头就捅破了。
萧条的紫禁城里，宫女太监跪得满满当当，一名太监拿着本厚厚的花名册在清点人数。
赵君虎站在稍远稍远一点的位置，只见一众宫女太监面黄肌瘦，虽然极力装出喜气洋洋的样子，但毫无生气的眼睛里露出的疲倦麻木却藏也藏不住，如果不是穿着陈旧的宫装，他肯定以为这是一群饥民，也不知道昨日那十几名身强力壮的太监王承恩费了多少功夫才挑出来。
“你是不是将皇宫的银子弄到自己荷包里去了？怎么这么一个个都像没吃饱饭似的？”赵君虎对韩赞周不是很满意，那天在明孝陵，韩赞周的锦衣卫可是准备向自己动手的，虽说有惊无险，但这事他一直记着，要不是王承恩忙不过来，肯定打发韩赞周一边凉快去。
韩赞周吓得一哆嗦，“陛下冤枉，奴婢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动宫中的银子啊！其实不止是他们，连奴婢都快半年没发过俸禄了。”
赵君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你们怎么过的？”
韩赞周支支吾吾道：“宫里还有些摆设，奴婢偷偷卖了一些，赵之龙有时也给奴婢弄了些银子。”
王承恩怒道：“你好大的胆子，宫里的宝贝你也敢偷，还和赵之龙勾结，哪一条都是死罪？”
韩赞周大约也知道皇帝不待见自己，扑通一声跪下道：“陛下饶命，奴婢实属无奈啊，这么多人要吃饭，奴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饿死。”
“说清楚就行了，朕没说要杀你！”赵君虎看见韩赞周瑟瑟发抖，扶他起来。
待那太监将人数清点完毕，赵君虎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南京紫禁城中居然有五千多名太监，四千多名宫女，比锦衣卫多了好几倍，虽说俸禄不多，加起来也不是个小数字，难怪韩赞周要去卖家当。
赵君虎只好再给崇祯背锅，“国事艰难，朕一直忙着对付李自成，对南京心有余力不足，让大家受了不少苦，不过如今朕来南京，就绝不会让大家连饭都吃不上，欠下的俸禄朕回头先给大家补发一半，三个月后全部补齐。”他自忖福王和赵之龙抄家估计能弄些银子，先应付一阵再说。
一众人感动得泪水涟涟，“伺候陛下是奴婢们的福分，一点都不辛苦。”
赵君虎看见其中好多都是些十几岁的孩子，在后世应该还在读小学、初中，心中颇有些不忍，宫女还好说，太监却已经不是个正常的男人了，便决定做点什么事情，“王承恩，给朕拟道圣旨，以后禁止民间私自阉割。”
王承恩身为太监，立刻体会到皇帝的良苦用心，心中一热，“奴婢这就去办。”
“对了，还要禁止民间缠足。”赵君虎忽然想起了谢婉仪，真希望宫里能多几个像她那么独立的姑娘，不过话又说回来，这样的姑娘想必宫里也留不住。
“你叫什么？”他走上去问一名十三四岁左右的太监。
那人低着头道：“奴婢小金子。”
赵君虎一下子就记住了这个名字，“你会什么？”
小金子有些茫然，不知如何回答，紧张得额头冒汗。
赵君虎笑道：“别怕，好好想想，什么都行，比如唱歌，力气大，跑得快等等。”
小金子羞赧道：“奴婢……奴婢记性好，不知道算不算？”
“当然算，记忆力是很重要的，以后有大作用，能为朕做很多事情。”赵君虎鼓励几句，吩咐韩赞周这几天不用做别的事情，就是让这群宫女太监自己报特长，便和王承恩离开了。
一群人受了小金子的鼓舞，早已迫不及待，等皇帝一走远，便争先恐后涌向韩赞周。
“别急，一个一个来。”韩赞周手忙脚乱，指挥众人维持好秩序，心里暗暗称奇，也不知道皇帝用了什么魔法，片刻就让他们有了生气，不过自己的心情也莫名好了起来。
赵君虎隐隐听见身后的吵闹声，暗叹就算是封建王朝，一个人也总是希望能一展所长，自己才给他们开了个小口子，就把他们高兴成这个样子，可惜很多人才至死也没这种机会，如蝼蚁一般默默过完一生，他相信，这么多人中，必定会有一些可造之材。
不过做事是需要钱的，一回暖阁便找来了史可法、马士英、高弘图和李岩商议，“国库还有多少银子？”
“三十多万两。”高弘图一听银子就知道没什么好事，
“多少？”赵君虎炸了，他多少也料到国库银子不多，但再少也应该有一百万两左右，哪想得到就这么点钱，勉强够马士英那三万人一年的饷银。
“三十四万两八千五百九十二两，多一文也没有了，微臣这个户部尚书实在难做啊！”高弘图愁眉苦脸，大概一直很委屈，趁机大吐苦水。
赵君虎极为头痛，本指望国库的钱撑到赋税改革和发明创造，这下看来不行了，远水救不了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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