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生死符(6)

        好，你已经选择了！
我回过头来，再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与其同时，肚子开始一阵一阵绞痛起来。
“我，好疼！”我大叫一声。
在昏昏沉沉的夹缝里，我听到孙太医的声音：“不好，为什么生死符被催动了？”
……
“孙大哥，你说什么？”
“生死符的毒已经开始发作了，玉卿，你就这么等不及吗？”
“不可能，我什么都没有做！”
……
他们的声音忽远忽近，我却已经不再能够分辨出他们的话语里的确切意思了。
因为，那种绞痛开始变得如此分明，如此逼近，如此不容忽视。
肚子里仿若有一条巨蟒，在一寸一寸地撕咬着扭动着吞噬着。
“我好痛啊！救命啊！”整个人都忍不住在地上打起了滚。
“月儿，月儿！”娘亲玉倾城到底还不算绝情到底，抱着我的身体泪眼模糊：“月儿，是娘亲对不起你！”
我勉强睁开眼，那张脸可真美，即使此刻，流着泪也是如此动人心魄：“娘亲，我疼——”
用尽全力说出这四个字，就再也没有知觉了。
在昏迷中，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只有我一个人，走着一条长长长长的路，时而是烈火喷张的火焰山，时而是万丈冰封的极地雪川，时而是令人窒息的汪洋水泽，时而是无法睁眼的风沙漫天。
我用尽力气狂喊，我喊花影，喊流霜，喊大哥大嫂，我喊罗成哥哥、喊李世民。
可是，茫茫四野，没有一个人理会我。
等我彻底地喊累了，躺倒在一片满是荒草的地上，我忽而笑了：忘川路奈何桥，原本就是要一个人走过去的！
他们，我此刻叫着的名字，原本就和我不是一个世界的。
然后，我听到有脚步声，踏着月夜的孤独，踏着细碎的砂石，慢慢地走过来。
长长的黑色风衣，手中拖着大大的旅行箱，那个影子，映着背后的月色，有着一抹清冷和孤独的痛楚。
那个人，是我的欧阳天。
“欧阳，欧阳——”我拼命地挥手，挥手，可是，欧阳天却始终没有回头，他从我的面前慢慢地走过，又向远处走去，如同他每一次的远行和公差一样。
“欧阳，你等等我！”我努力地向他追过去，眼里的泪水夺眶而出。
“可是，莫雨，我等不到你了！”他回头，对我凄然一笑，说出的竟然是这句话。
“欧阳，欧阳——”我拼命地喊，可是嗓子里再也喊不出来了。
忽然，我感觉到一个手指在轻轻地擦着我脸上的泪。
那个手指，那么熟悉那么温暖，心里一动，眼睛跟着睁开了。
可是，——好亮啊！
下意识地抬手去挡住眼睛，鼻息之间有一抹红梅的冷幽：“月儿！”
睁开眼，正对上娘亲的眸子。
她的唇角上一丝隐隐的血迹，发髻也有着一丝微微的凌乱。
四周一片明亮。
用力地甩甩头，我看得见、听得见，头不疼、肚子不疼，身上不冷、也不热，所以，我真的醒过来了！
所以，我还活着——
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心里有一种莫名的开心。
可是，生死符呢？不是说生死符无药可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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