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少年就少年

        沈迟同样也是握紧了手，现在连程圆意都能看出来，别人估计也能看出来，日后定要收敛一点，不然死无葬身之地的那个人终究是自己。
在一瞬间，沈迟眼里又浮现出笑意来，笑容泛冷，“蝠翼，将药房给程小公子！”
拿了药方，程圆意去墙角煎药去了。
蝠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沈迟站在一株梅子树下来，早就过了吃梅子的季节了，树上已经是只见绿叶不见果实。
“说！”
蝠翼小声的道：“殿下瘟疫不是接触别人的时候染上的，是有人故意将的带了疫源的银针扎入了殿下手臂上，这才染上的。”
沈迟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剜着蝠翼。
蝠翼鼻尖都冒出细小的汗珠，“当时现场十分混乱，属下没有保护好殿下的安全，请大都督降罪。”
“现在治你罪又有什么用？”沈迟虽然生气，但是还是明白，这个时候不是追究谁责任的时候，“将当时的情况都细细说来！”
“是！”蝠翼西城区的人如何感染瘟疫到楚容九到现场有人闹事最后一个老妪扑到楚容九面前的事情交代事无巨细。
沈迟摘下一片绿的叶子，放在手里捏碎了，“闹事的人都在哪里？”
“关在天牢里了！”
“走，去看看！”沈迟眼里带着杀气。
灼热的阳光将到处都照的发白，热气也是一阵阵从朝屋里涌进来，院子的梅子树上不知道何事来了一只蝉，不停的叫着。
楚容九听到响动，费力的睁开眼，看到头顶还是那张粗布的帐子，顿时有种一梦千年的感觉。
出了一身汗，她感觉自己好像是好一些了，嗓子还是火辣辣的疼。
昨晚上，她已经找出一些眉目了，若是顺着找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到瘟疫的源头。
刚一掀开帘子，窗口站着一个人，头发高束，白色的衣袍将他衬的纤尘不染。
他虚虚的靠在墙上，一只胳膊搭在窗台上，侧头看着外面，半张侧脸对着她。
程圆意属于真是长相很乖的那种那少年郎，身上的白色衣袍一尘不染的，整个人干净又青涩的。
梅子树上的知了在拼命的叫着。
楚容九仿佛也被他感染到了，也静静的听着蝉声。
看到程圆意，她想起来，曾经在树上看到一段话来。
她想这段话用来形容程圆意最合适不过了。
——少年就少年，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只因为他们是少年！
这样程圆意有点让人心疼，原本他可以在泸州快乐度过余生的时光。
是她一手将这个干净的不谙世事的少年拽进着泥潭来了，搅动风云，让他余生都留下了遗憾。
若不是她，程圆意或许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身世，不知道长安富贵窝的肮脏。
察觉到有人的在看他，程圆意一回头看到是楚容九，错愕了片刻，随后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姐姐！”
“不是不让你进来的吗？”生病了，她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哪怕是目光带着怪责，可是声音听起来软绵绵的，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程圆意端起桌上的药碗朝着楚容九走过去。
“姐姐若是想红桃姐姐进来伺候，那我就出去！”程圆意虽然有些怕楚容九，但是现在楚容九生病了，说话都没力气，自然也没有力气打他了。
“我不需要任何伺候，你把药碗放下去，出去！”楚容九严声命令道。
程圆意骨子也是倔的，他执着的看着楚容九，“姐姐现在这个样子连药丸都端不住，一个人怎么能行！”
“程圆意！”楚容九语气加重，“瘟疫不是儿戏，红桃的命是命，你的命也是命，不想连累你们其中一个人！”
她说的真情实意，不会因为程圆意只有短短几年寿命了，就让他跟着自己赔命。
程圆意瞬间脑袋就耷拉了下去，“姐姐，以前我爹娘.......”
话已一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于是急忙改口，“他们不让我干这个不让我做那个，现在他们都走了，没有人管我，我也活不长了，我想做一些我自己想做的事情，姐姐，难道你连我最后的权利都要剥夺吗？”
可怜的小模样瞬间让楚容九心软了，她无奈叹了一口气。
“我希望你活着，哪怕多活一天，多活一年！”她认真的看着程圆意脸，“你的生活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所以， 不要放弃！”
本以是安慰他，谁知道程圆意抬起头幽幽的说道：“姐姐，知不知道人快要死的时候想要做什么？”
见楚容九疑惑了，程圆意的眼神幽怨的像是个受了欺负的小媳妇。
“只想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之前一切都是不重要的，爱恨情仇在生死面前都是不重要了！”这是今天沈迟掐着他脖子的时候，他想的。
若是有机会，他一点要肆意的活几天。
这一辈子，他没有痛快的活过几天，因为身体孱弱，都在家人的精心呵护成长的。
之前的种种现在想起来都是觉得好笑，为什么自己一家人最为平凡，家里会有花不完的钱财，泸州从来没有人敢欺负他。
一切的一切的都是有迹可循的。
原因就是自己有一个当祭司的父亲，他已经替自己安排好了一切。
楚容九摸了摸鼻子，“随意你吧！”
“谢谢姐姐！”程圆意笑了一声，刚才可怜的劲瞬间就没了，他端起药碗笑眯眯的说道：“姐姐。”
他每次喊这个两个字的时候，总是带着一股甜糯的尾音。
听的楚容九心情的都会莫名都好一些。
可是接下来，程圆意说话，让她顿时就苦一张脸了，眉头拧的老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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