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 和颜倾郡主比如何？

        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楚容九也沉默了下来，“父皇，竟然人没死，约定便是作数！”
她看着辰德帝，“梁国太子还在，儿臣如何嫁的了安定王？”
“太子虽然在，但是梁国已经没有了，他便不是梁国太子！”辰德帝面容冷沉，“你难道想要悔婚？嫁给那个亡国奴？”
辰德帝似乎被楚容九气到了，连续咳嗽了好几声，楚容九起身过去给辰德帝抚着后背。
辰德帝以前多英俊的一个人，如今双鬓已经有白发，眼角也有皱纹。
以前她总觉得自己父皇不会老，时光不会变，现在发现她父皇老了，自己儿时的那一道屏障也没了。
“父皇，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
她垂着眼，眼睫湿润，语气软软糯糯的，“你生病了也不说？也不见儿臣，而且这段时间实仓那想起来小时候，还记得又一次，您不上早朝带我去观天楼上看落雪。现在想起来，我过的多快乐啊，没有母亲，但是我父亲。”
这是楚容九重生以来，当着辰德帝的面哭了。
见楚容九哭了，辰德帝心里也不好受，叹了一口气，“小九，父皇曾经犯下了一个错。那个错，让父皇这一生都背负着。”
平日辰德帝的背脊都是挺的笔直，如今楚荣九看过去，肩膀微微塌耸着，不知道是被每日那些国家大事压塌了肩膀，还是被那个错误决定压塌了肩膀。
楚容九望着辰德帝，只有心酸和自责。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自己一直以来试图了解的那些真相真的重要吗？
她似乎忘记自己重生的初心是什么？
孝敬辰德帝，保护好大辰，还有要将自己那些害自己的人全部送入地狱。
仇恨如今已经蒙蔽了她的眼睛，在权利这个看不见的漩涡中，她越陷越深了。
见楚容九沉默了，辰德帝拍拍她的手背，“你跟朕来！”
乾清宫里没有让任何人伺候，就连丁洪公公都已经让撤出去了，辰德帝走的很慢，每一步仿佛都用尽力气。
终于走道一面山水画面前，画上画的是长安，长安的亭台楼阁，长街小巷，柳暗花明，从她小时候的开始，就记得这个幅画挂在这里。
因为这也是一种象征， 做了皇帝就很少有机会出这个皇宫的门。
辰德帝的手指划过宣武门，“自从当了皇帝，这个门，父皇一年只出去过两次，春种跟秋猎。”
这两个时间，她是知道的，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根本没有半分自由可言。
哪里跟她平时出门一样，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出宫，父皇都不管吗？”辰德帝含笑的问道。
楚容九心里大概明白了一些，但她还是摇头，装作不知道。
“请父皇告知！”
辰德帝望着那幅画像出神，“最束缚人的就是权力，在父皇还没有当皇上之前，不过是王爷，那个时候去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长安的各处酒楼，檀山寺我也经常去。”
说起往日的时候，辰德帝的常年拧着的眉头松散了几分，“可是后来，就再也没有去过那大街小巷了。”
人人都说至高无上的帝王好，可是辰德帝不这样觉得。
长公主，瑞王，还有他，他一个人是最不争气的，懦弱胆小，本来只想安安稳稳当一个闲散王爷，可是后来偏偏遇到野心勃勃的容倾。
那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容倾是什么的时候出现在长安的，只听人说道：容家有女，名倾倾，诗词歌赋样样精通，文韬武略也不在话下。
他不以为然，可是有次自己因为喝醉了，偏偏遇到几个打家劫舍的，他又没有带随从。
容倾仿佛从天儿上来，撞到他满身狼狈。
屋里静悄悄，楚容九看着辰德帝眉梢眼角都带着温柔的笑意，也不好打断他出神。
反而细细的琢磨着辰德的话。
辰德帝真是用心良苦，他因为皇位的束缚不能出宫，但是又深知在这个宫墙外的天地富丽堂皇，多姿多彩。
不忍心她没有见过，所有从一开始就不束缚她。
辰德帝没有走过的路，她来走，辰德帝没有去过的地方，她已经去了。
她是辰德帝的眼睛，更像是辰德帝另一个寄托。
辰德帝在出神，她也是。
约莫过来片刻之后，辰德帝忽然，伸手将那幅画翻过来，后面竟然是一个女子的画像，画像上的女人明艳的如同刚开的金牡丹一样，灼灼其华。
楚容九看到这女人面容的时候，脑袋有一瞬间的空白，脑袋里仿佛又出现那些铃铛的响声，还有一排排轿辇，轿辇上坐着都一些女子。
其中就有面前这个人，那个画面楚容九记得十分清楚，似乎她死在宣武门上之后。
因为当时病的太严重了，有些事情已经记得不太清楚了。
辰德帝没有察觉出楚容九的异样，只是眼眶湿润的说道：“这是你母后！”
楚容九之前根本没有见过这个她母后是个什么的人，只是陆陆续续在她们嘴里知道自己母后是个非常善良的人。
可是那个梦中画面太过于有冲击感了，血流成河的城楼，地上都是尸体，她们从那些尸体上缓缓而过。
辰德帝侧头，看到楚容九正看着那幅画像发呆，心里也有些愧疚。
“是不是怨恨父皇，这么多年都不让你知道你母后长什么样子？”
楚容九回过神来，“没有！”她掐着自己手掌，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那个梦不能跟辰德帝说。
“之前儿臣还以为自己回像母后多一些，如今看来，儿臣倒是像父皇多一些！”尤其是那双凤眼。
辰德帝笑了笑，“但是你性格像你母后，你母后是个特别厉害姑娘！”
从辰德帝称呼可以看出来，他是非常爱她母后的。
她母后都已近去世快二十年了，但是辰德帝依然唤她母后为姑娘。
“多厉害？”楚容九问道。
辰德帝一笑，“琴棋书画，兵法岐黄都懂，尤其是岐黄，已经都快到了肉白骨的地步了！”
听到辰德帝的夸赞，楚容九没有太大高兴，反问道：“母后医术跟梁国的颜倾郡主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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