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四章 学生

        “我带着使命与义务前来，带着寄托与思念离去。”——天杰
……
宴会大楼的一处私人会室之内，一老一少直面相对。
这种地方是专门为了宴会中一些大佬私下交流一些领域要秘而事先准备好的房间，有灰组的人全程对外把控，外紧内松，在保证了会室内部不会有任何的监听设备的同时，还能保证会室内的人不会被任何的外界事物干扰。
这些全都是特域高层科研人员所拥有的特权。
而这其中的一老一少正是苍穹顶现任院长卡尔图斯博士与专门拜访而来的天杰。
一身半麻老式西装，一块绝对有着年份的老式怀表，一头花白且杂乱的老式卷发，一位早已迈过不惑但却依旧神采奕奕的老式科学家。
天杰仿佛能够在对方那略带笑意的双眼之中看到星宿苍穹所在。
“学生天杰，见过卡尔图斯院长。”
“哈哈，大可不必这么客气，托个虚有年长就担你这一声院长吧。”
“学生福分。”
天杰谦卑的态度，圆滑的让老者挑不出来任何的毛病，当初那个在战场上敢和整个指挥总部对着吼的年轻人，在自己的面前却是如此的恭敬，真的是给足了老卡尔图斯的面子。
“三个月前你们拼的命，我们这些老头也都看在眼中，长老议会的决定是他们的决定，但如果特域连你们这些小辈的人情都要欠，那就太过腐朽了。”
“说吧，只要我力所能及的地方，必不会让你们寒了心。”
老人的语速并不快但中气很足，一言一语就如同那钉入铁板之内的钢钉，坚定、凝重。
“院长，我…….我不是来提条件的。”
“嗯？”
“是您的一位不孝学生，让我来找您代为传达一些事情。”
“弗雷特？”
老卡尔图斯的眼中一闪而过却又被强行掩盖下去的惊喜没有逃过天杰的视线。
弗雷特是卡尔图斯最得意的座下门生，当初要说膝下无儿无女的老卡尔图斯将其当成了自己视若己出的儿子，也不会有任何人，会有任何不同的见解。
简单而言，但凡卡尔图斯和弗雷特的关系有哪怕一点的不好，弗雷特在叛逃以后的72小时之内就会被灰组或者考察科的精锐打断四肢押上军事法庭。
不看僧面看佛面，叛军当初能够在地球生根发芽，完全就是特域几股势力交错碰撞之后妥协得出的产物。
而最终对于叛军的清缴报告之中，弗雷特的身份状态一栏一直被填的是‘失踪’二字。
虽说任何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来其中凶多吉少，但也是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给了卡尔图斯再见弗雷特一面的动力。
“他还活着？”
天杰给与对方的回应是一阵无声的摇头。
“哈哈……哈……也是，一个叛徒，怎么可能还活着，他死在你的手里？多少告诉我一些他的信息吧，就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半截身子已经埋进土里的老头……。”
有些不自然的挠了挠头，老卡尔图斯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有些局促的他反而在此时更像是一位算错了实验结果的小孩，越老也就越小，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弗雷特想让我告诉您的是，他成功了。”
“天血溶液实验……成功了？”
“那不可能，苍穹顶之前的所有相关实验全部告诉我那是一个堆无解的神秘物质……以地球的实验条件……等等，或者说他算出了推演序列，只是因为实验设施的不具备让你回来找我去……。”
卡尔图斯开始有些焦急起来，好像是对于接下来可能听到的序列内容有些紧张，聚精会神的样子生怕听少了任何一个符号，尽管可能直到这一刻自己学生穷其一生得出的也只是一串无意义的序号，这位老者却已经在心中立下了为这组序号去倾尽一切的准备。
“我就是实验体。”
……
屋内的已经寂静下来，两人能够听到的只剩下老卡尔图斯那宛若水牛一般的喘息声。
“主……主实验体？”
“主实验体！”
“我知道了！当初在维度通道前那些被人为用信号屏蔽仪抹去的东西是实验客体！”
“没错，这东西可以被称之为屠杀獠。”
天杰的肩头之上一直迷你型的刺尾屠杀獠显形而出，看到眼前这一幕的卡尔图斯直接楞到了原地，在这一刻那万千思绪犹如那冲破堤坝的海啸一般，让这位老者再难控制住自己积压多年的情绪。
“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啊啊啊！弗雷特！我的学生！！！”
从最开始的沉寂，再到那断断续续带着痛苦的笑，直到最后那咆哮声中口涎与眼泪涕泗俱下的痛哭。一位见证了特域尽四百年发展历史的老者在这一刻用自己崩溃下的肆意释放，祭奠着自己最为心爱的学生。
从最为亲近之人的叛逃，到叛师之徒在维度对岸之外的隔空相望，再到这么多年来的等待，这一切终于有了结果。一个最好的结果，是一个以前所有人连想都不敢去想的结果。
弗雷特成功了，而他抛去性命一条的成果，在此刻就站在卡尔图斯的眼前。
抱着天杰的哭了足足有二十分钟的卡尔图斯，直到天杰的不断安慰下，才最终一步步恢复过来。
天杰跟对方讲了好多，关于天血溶液又或者叛军的东西，甚至于包括早已消失的水娜，以及早就来到环宇城待命的乔娜、卡门等人。
当初弗雷特将他们交给自己，如今天杰又将他们托付给了眼前的这位老者，就像是一个接棒人，天杰将手中的这一棒顺利的交到了最后一站。
苍穹顶的优秀科研环境，将为这一众在叛军体系中成长起来的少年提供最广阔的成长空间，接下来便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两人交流了很久，直到宴会即将结束才被迫告一段落。
“你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特域西线战场北段战区，桑古重镇”
这便是两人最后的交流的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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