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82

        老太太忽然开口对老头说：“年轻真好，真浪漫。”
老头微微地咳嗽了一下，将老伴的手放在手里摩挲着：“是啊，记得我们年轻的时候……那会儿，一起去爬山，困在山里，冷得抱在一起取暖。”
“去去，”老太婆不好意思地呵道，“你个老人，那个时候，我靠在你身上的时候，美坏了吧。”
老头子也不反驳，看着眼前爬满皱纹的脸，忽然有些感慨：“是啊，那时候我就想如果真让我娶到这个缩在我怀里的美人……我就好好对她，一辈子。才刚这么想完，时间过的真快啊，一辈子居然真就这么过去了。”
老太婆微微拍了拍老伴的背：“你别不正经了，多去锻炼身体，怎么还是一直咳嗽呢，戒烟都二十多年了啊……”
……
宁芯儿开了门，顾逸灼抱着一把小提琴进了屋子。
宁小珂自顾自地吃着饭，看到顾逸灼手里的“胜利的奖品”，虽然是高兴的，却表现不明显。
顾逸灼将手里的小提琴塞给宁芯儿，微笑道：“这是个小珂的，上一次玩扫雷我输了，早该买给他的，可是……最近一直有些意外。”
宁芯儿有些感动地接过小提琴。
感动，并不是因为顾逸灼的大方，而是那种将“有关她的事”和“有关她家人的事”都放在心上的那种体贴。
这种细心说明他在乎你，真正地在乎你。
“小灼，谢……”宁芯儿正要将那个字吐出口，却被顾逸灼皱了皱眉，伸出食指挡住了。
“芯儿姐姐，”顾逸灼开口说，“别说谢字。”
宁芯儿的心颤了颤，“嗯”“嗯”地点头，心里却觉得无比甜蜜。
抿抿嘴，朝顾逸灼展开一个微笑，宁芯儿拿着小提琴走到了饭桌边上，将他递给弟弟，“小珂，小灼给你的奖品。”
宁小珂放下筷子，淡淡地接过小提琴。忽然打量起眼前顾逸灼，自上而下，一直盯着，好像要将这个人完全看透一样，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你，上次背后那个伤好了没有？”
宁辛琴拉了一张椅子给顾逸灼坐下。
顾逸灼对着她礼貌地颔了颔首才坐下来：“已经好了，小珂放心。”
宁小珂拿着那把小提琴把玩了一下，拨了拨弦，摸了摸琴面，触感很好，而且真的和姐姐送给他的那个小提琴模型几乎一幕一样。
稚嫩的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痛苦，宁小珂抬起头，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对顾逸灼说：“逸灼哥哥，你要对我姐姐好。”
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这话，另外三个人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顾逸灼却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宠溺地转头对着宁芯儿笑了笑：“我会的。”
宁小珂苦着脸继续喃喃着：“你如果敢对我姐姐不好，让她伤心了，我就会替她教训你，打你……”
顾逸灼很认真地点头：“不等你打我，我会先打自己。”
“那就好，”宁小珂感觉到自己鼻子上涌上一股酸气，眼睛也开始不争气地发红，连忙站起来，拿了那把小提琴急冲冲地往自己的房间跑去，“那个，我先把琴拿到房间，你们聊。”
顾逸灼点了点头，安静地坐着看宁芯儿母女吃饭。
有些小动作，即使十几年也不会改变，就像宁芯儿吃饭的时候喜欢吃一口，然后不自禁地将筷子吮一下，好像有些意犹未尽。
宁辛琴抿了抿嘴，还是开口问道：“逸灼啊，你家里人知道芯儿吗？”
“呃，知道。”顾逸灼连忙回答，考虑了一会儿又说道，“宁阿姨，如果你和我的家人相处不好，你不要阻止我和芯儿，可以吗？”
宁辛琴没头没脑地听着这话，“咦”了一声，抬头打量着顾逸灼。
却在他眼底看到了深情而痛苦的情绪，心里有一瞬间，涌上许多不安……
“怎么会呢，”宁辛琴淡淡一笑，“只要你对芯儿好，其他都不重要。”
顾逸灼舒了一口气，笑盈盈地朝着宁芯儿看。
宁芯儿低头吃着饭，时不时地将筷子放在口里吮吸几下……
夏天的热气已经消散了，才吃了午饭，太阳已经不烈了。宁芯儿挽着顾逸灼出了小区，并没有想着去哪里，只是和这个人一起散着步。
在这个小区的周围都是一些留下宁芯儿十来年回忆的地方。
宁芯儿挽着顾逸灼慢慢地走。
“小灼，你看，你看，”宁芯儿忽然指着小区旁边街道上的一个摆摊群说，“以前我们也在这里摆摊的，小珂就抱在她怀里……我上课回来就给妈妈打下手。”
顾逸灼顺着宁芯儿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是一个简陋的地摊群，因为不远处有一个长途汽车站，一到时间就有摊贩带着包裹或者推了小车来摆地摊。
完全露天的，小贩们简单地在地上铺一块布，生意就可以开始做了。
夏天的阳光是挡不住的，冬天的风估计也凌厉得厉害。
顾逸灼看了看，犹豫了一会儿才问道：“那时候，很辛苦吧？”
宁芯儿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呵呵一笑：“辛苦的是妈妈，我和小珂被照顾得很好。”
宁芯儿一边说着一边陷入了沉思，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对顾逸灼笑笑，半认真半玩笑地说：“小灼，我对你说哦，你可以偶尔对我不好，但是如果你伤害了我妈妈，我们就完……”
“别说！”顾逸灼的身体颤了颤，不能自控地将这两个字吼出来。
宁芯儿愣愣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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