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5

        “那，小羲也是最勇敢了，对不对？”男人举高双手扶住肩膀上的女儿。
“对”坐在肩膀上的女孩嘟嘴，伸开双手，做着仿佛飞翔的动作：“小羲是勇敢的公主。”
“只要小羲打了针，晚上爸爸继续给你讲故事。”男人的声音轻柔，带着诱惑，“好不好？”
女孩坐在爸爸的肩膀上，轻轻摇晃了自己的两条小腿，好像在考虑“疼痛”与“故事”对自己的诱惑，一会儿，终于点头道：“那晚上我要听拇指姑娘……小云的爸爸已经跟她讲过了，你都还没跟我讲过……她都要看不起我了。”
男人“好，好”地应了几声，觉得有趣地点头。
站在旁边的少妇朝丈夫微微笑，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小脸：“小羲别怕，痛痛都会飞走的。”
男人与女人互相对望，淡淡一笑，带着不用明说的默契。
站在不远处的宁芯儿有些呆滞地看着远去的一家人。
脑子里关于“家”的想法更加清晰起来……简单的三个人，爸爸、妈妈、孩子，温馨的氛围……也许只有这么多而已。
忍不住再一次低头，宁芯儿看着自己的腹部……如果，真的有一个孩子，自己能给他这些吗？
答案是否定的。
“欢迎光临！”
宁芯儿愣愣地去了医院旁边的便利店。
这个时刻，便利店的人明明不多，宁芯儿却觉得自己像做贼一样拿了柜台旁边一个“验孕棒”低着头拿去柜台。
“你好，十六元八角。”店员冷漠的声音传来。
宁芯儿紧张地从钱包里取了张二十元的塞给店员，头却是依然低着不敢抬。
潜意识里，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在看她。他们都在自己的背后，在某个角落里暗暗议论着什么。
“收您二十元整，找您三元二角。”店员头也没有抬，直接将零钱递还给宁芯儿，倒行公事地说道，“欢迎下次光临。”
宁芯儿猛地将验孕棒拿到手里，急冲冲地往外面走。
又觉得自己太过怪异，只能放下步子。
走了一会儿，又觉得好像周围有许多双虎视眈眈的眼睛，又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手里拽着验孕棒，宁芯儿忽然觉得很伤感，如果自己已经结婚，已经有一个得到全世界承认的丈夫，那么自己现在就会有一个人温柔而喜悦地带着自己去医院检查。
带着所有人期盼，那会是一个幸福的孩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好像做错事情一样偷摸。
磨蹭地站在门口，宁芯儿眼神呆滞。
“白痴，怎么才回来啊。”肖筱已经朝门口看了许多次，这一次终于看到宁芯儿回来，情不自禁地吼了一声。
宁芯儿却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走进洗手间。
“喂，女人！”肖筱又在宁芯儿的身后吼了一声。
深呼吸，宁芯儿在某个瞬间觉得恐惧。怀疑和知道结果，是两个概念，无论是谁，总会存在一些饶幸的心理。
颤颤戴上盒内所附的一次性塑料薄膜手套，宁芯儿看着镜子里苍白的有些夸张的脸，呆滞了好几秒。
嘀嗒，嗒，嗒……，
水龙头的水没有拧紧，一滴一滴地掉落。
闭着眼睛，宁芯儿能感受到自己心跳的节奏。
只要等待一两分钟，就能马上知道结果，宁芯儿却觉得每一秒都那么难熬，一方面希望时间就这样永远停止，永远不会知道结果，另一方面，却希望让时间快一点过去，而不是自己这样站着，忐忑着。
紧紧地闭上眼睛，深呼吸，宁芯儿取出验孕棒一上面，清楚显示出二条线！
阳性！怎么会……
既定的事情，从来不会因为你想怎么样，就会如何的。
饶幸也破灭了。
轻轻地抡了些水，用力地扑在脸上，冰凉的感觉让宁芯儿终于清醒了很多。
门外的肖筱觉得无趣地踱着步子，却迟迟不没有看到里面的人出来。
“喂，女人，你到底在干什么！”肖筱忍不住又吼道。
宁芯儿轻轻地打开门，看了看肖筱，忽然一下子拉着他的手，说道：“陪我出去一下，我有事情求你。”
肖筱愣愣地点头。
病房的门被带上，肖筱看着宁安而哭丧着一张脸，郁闷地撇撇嘴：“到底什么事情啊？”
宁芯儿低着头不说话，好像在犹豫着什么。
等了一会儿，宁芯儿还不开口，看着她傻傻的样手，肖筱忽然那玩心大起，伸出食指，慢慢托起宁芯儿的下巴，模仿古代纨绔子弟的语气说道：“妞，别郁闷了，给爷笑一个。”
说完，还不等宁芯儿笑，自己就自顾自地笑开了。
被他这样一闹，宁芯儿也觉得放开了许多，跟着肖筱淡淡地笑着。
“到底什么事啊？”肖筱看女人看起来终于正常了，随意地问道。
抿了抿嘴，宁芯儿开口：“我怀孕了。”
顿了顿，宁芯儿又说：“我不能要他，但是如果我去医院，他很快就会知道的……”肖筱，我知道你能让他不知道……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这些话，不清不楚，但是两个人都知道意思。
肖筱呆呆地站着，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女人，你真的不要他吗？”
“我……”宁芯儿吞吞吐吐地说不出来。
本来是决定的事情，被肖筱这样一问，宁芯儿又觉得不忍了——这个是她和小灼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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