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0章 扮猪吃老虎

        听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了那件银质天铁浮雕尸陀林主三通佛头，同为天外来物，它也曾经接受过宇宙的祭炼。当然，后者更神奇的是，在问世的时候，融合了天降舍利，堪称佛迹。
我再度动用观气术，仍然没能看出手中这件明显有着千年历史的古老铜器身上，有任何光华流淌。
要么，这就是一件现代工艺品，要么，就是这件法器上，存在着诸如遮蔽之术的禁制。
“陨铜和普通铜器的显著区别，那就是带有磁场。”洪新秀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了一个罗盘怀表。
隔着四五十公分，他手中的罗盘指针依旧疯狂转圈。
难道是因为这磁场的存在，才让我的观气术失灵的？
“你没看出来这到底是一件什么法器？”沉吟了一会，我转而问道。
洪新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说：“这几天我一直都在查找资料，还是一无所获。就连它是奇门遁甲的法器，也和你一样是猜测的。不过，从它的包浆、纹路以及此前外附的锈色上看，它至少是先秦时期传承下来的，而又在一千多年前入土。”
“底下这些纹路呢？乍看之下像是杂乱无章，可又明显是在锻造的时候篆刻上去的，不可能没有任何寓意，你同样也看不出来？”
洪新秀摊了摊手。
“这东西很贵重？”我话锋一转，问道。
“且不提它上面的图纹，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单单其材质，都足以让门内不少大人物抢破脑袋，你说重不重要？”洪新秀冷笑道。
见我嘴角微颤，他连忙补充道：“要不然，我也不至于自己偷偷查资料，这上面的图纹，门里应该有人知道的。”
然后，他才解释道：“陨铜是最好的法器炼制材料，而且，根据不同的特性，又能炼制出不同的神奇法器。我之前见到的那件陨铜法器，就能制造强大的幻境。”
“幸好你没有去问，不然我的身份就暴露了。”我语气阴沉地说。
“你的意思是，江南海把东西给你时，是知道它的来历的？”洪新秀难得聪明了一回。
“即使不确切，也有七八成可能。”我吁了口气，目光逐渐变得凌厉起来，“以他的身份和见识，不会不清楚这是一件陨铜器，他依然眼皮都不眨一下就送给了我，名曰赔罪，我看多半是想将我架火上烤。”
“回想起他当时对我的态度，明显是在递天梯。”
“这个老家伙，看来所谋不小啊。”洪新秀也磨起了牙。
他身为鬼市的既得利益者，自然对试图挑战原有秩序的人没好脸色。
一百多年前，江家的确一手造就这里，但是，如今的鬼市，早就不姓江了。
“我看极有可能。”我深以为然，接着又问道，“最近冒出来的那个鬼眼门，你怎么看？”
洪新秀面露古怪地看着我，欲言又止。
“有屁就放。”我瞪起了双眼。
他显然是顾忌于我这个“鬼市龙王”与那群人之间的“关系”。
摇了摇头，我又强调道：“那晚我辞去不良帅武侯之位时就说了，鬼市里的一切，和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我进鬼城，更与他们无关。”
“还能怎么看，我和你一样，都不看好。”洪新秀表情微松，淡淡说道，“不是我高看门内的力量，而是鬼眼门这群人里，大部分都是投机倒把之辈，他们不可能会在门上撞得头破血流。”
“能够混迹在鬼市里的人，自然无一个良善。”我摩挲着下巴，点了点头，“既然是一群各怀心思的人，那么，江南海介入其中，也就很有可能了。”
“哼，那到时就好好看看他们的表演吧。”洪新秀不以为然。
“你是洪家大少，自然可以乐得清闲，可我就惨咯，一不小心就被人当棋子用。”我感叹道。
“少在这里扮猪猡，你才是最大的老虎。”洪新秀翻了个白眼，居然高看我到头顶。
“咦，这都被你小子看出来了？”我面露惊讶，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自己都不知道。”
“这可不是我说的。”洪新秀认真起来，“我家里那位说，你看着一直是在退，实际上，是想让其他所有人退无可退，说你是老虎还不对，你是猎人，而且还是想着一网打尽、鸡犬不留的狠人。”
“……谁说的？我差点就信了。”我噎了一下，反倒好奇起来。
“嘿嘿，你很快就知道了。”没想到他还守口如瓶。
“听语气你还真相信？那我就奇怪了，你现在这么帮我，难不成就不怕我哪一天反过来将你们洪家吞了？”
“你不会的。”这小子居然想也不想就否定道，“比起那人，我更相信你。”
见到我一脸懵，他忽然深情款款地看着我说：“在我看来，你不是那种人。”
我抖落一地鸡皮疙瘩，没好气地问：“我会做那样的事，可又不是那种人？这么玄奥的话，我听起来怎么觉得自己是精神分裂呢？”
“嘿嘿，这就对了。”见到我这副反应，洪新秀反倒笑了起来，哪怕非常隐晦，但我仍然能够感受得到，他从开始这个话题时就绷着的状态，终于松弛下来。
我有些莫名其妙，又有些明了。
要说我的目的和他们的利益没有任何冲突，我自己都不相信。
“那人还说，鬼市早就该大变了。至于怎么变，都有可能。而你，老哥，早在二十多年前起，就注定是此次大变的导火索。”洪新秀苦笑道，“所以，结果如何，不要说你我，谁都不可能清楚知道。”
“既然如此，那又何须自寻烦恼呢？”
能说出这番话，洪新秀口中之人，自然是对此通透无比，那么，此人是谁，答案就显而易见了。
“我想，这也是家里从小让我呆在香江的原因吧。”最后，洪新秀又无奈地道。
“嗯，既然你我皆棋子，那就别想这么多了。”我开口结束了这个话题。
将手中的陨铜器收好，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又说起了其他的事情。
“那对鸡缸杯、青铜盖鼎、神人纹玉琮还有剔红圆盘，我会安排人以冯钊的身份处理掉。只吞不吐，可不是化骨龙的风格。其他的先留着，至于这件陨铜器嘛，既然江南海想用它让我引火，那老子就烧他一场大的！”
“呵呵，看看烧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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