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选择！

        天近黄昏，七星行尸走肉般的向前走动，犹如当日被逐出村子一般。
马夫有些错愕的看着脸色铁青的贾商一声不吭的上了马车。往常都是他在此处等贾商进入传送阵之后便返回小镇，今日却不知贾商为何折返，而这时也是看见之前贾商虚伪做作极力讨好的少年向这边走来。“还不赶车，墨迹什么呢！”车内传出贾商不悦的声音。
“小兄弟还没上车呢。”车夫不假思索的回道，却听到车内一声冷哼。车夫虽然不解到底怎么了，但他跟随贾商也有些年头了，处事圆滑之道也学到不少，见到少年来到近前连忙轻声说道：“小兄弟快上车吧，咱们早些回镇。”七星闻言难以置信的向老者看去，老者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车帘拉起，贾商一脸错愕的看向竟真的上车的七星，一时竟不知说些什么。“贾叔……”七星一脸歉意想要道歉，却不知如何说起。贾商淡淡的看了一眼少年，想想那白衣少年也是能看到此处，冷哼一声，故作闭目养神。
马车缓缓行驶，七星怅然若失的看着越来越小的天墉，有些颓废的叹了口气。这般回去伊伯他们会不会和贾商这般，还有她……想到这里七星竟有些害怕回去！
……
停车！
看着脸色阴晴不定的七星，贾商嗤笑一声叫道，马车应声而停。“下车！”贾商语气冷漠的道。闻言七星不解的看向贾商。
“聋吗！穿的人模狗样看着就烦，赶紧滚！”贾商早就憋一肚子火，此刻终于压制不住，一想到之前竟对面前这个废物百般讨好就一肚子火。
七星看着和之前和颜悦色截然相反大肆谩骂自己的贾商，苦涩一笑，缓缓起身下了车。车夫在贾商的骂声中再次行驶。
“人都这般善变，这般欲利吗……”看着马车继续向小镇的方向行驶，一切都无需说明。
七星自嘲一笑，脸上却浮现一抹执拗，转身向传送阵的方向走去，小镇他是没脸回去了，就算徒步也要走到东都。不为什么，只是不想别人用那种鄙夷的目光看着自己！可是东都能有他的立足之地吗，七星心中再次没底的想着。
此刻太阳已蒙上一层光晕，金光洒下。少年一步一步朝着自己幻想的希望之地走去，影子拉长，如同背负枷锁的蝼蚁一般，在辽阔无迹的大地上苟延残喘慢爬……
轰！
似乎连天都觉得少年痴心妄想，一声轰鸣声从身后传来。七星连忙转身看去，黄昏之下，大地都有些朦胧。
那马车在远处停下，而那马车之上却站立一人，接着又有两人从马车内蹿出。不知是不是错觉，七星发现那马车还没两人高。
就在这时，地面上其中一人向另一人扑去，接着那人倒地。
在七星考虑是否要去一看究竟时，一抹黑影突然在眼中放大，一股劲风袭来，七星不由自主的闭紧眼睛。
再睁开眼时，一位老者手拎贾商正站在自己面前。老者鹤发童颜，一身素袍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突然贾商一声干呕，脸色苍白的跪坐在地上。
七星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的向马车方向看去，顿时瞳孔紧缩，难以置信的看向老者。
“这就是你说的更好人选?嗯，是比较好点，年纪小基础差，容易改化！”老者饶有余味的盯着七星自语道。脸色苍白刚刚站立的的贾商闻言，顿时如释重负的长呼口气，唯唯诺诺的站在老者身旁，对着七星微微一笑。
七星虽不知老者话中含义，但是已经知晓自己是废物的贾商却一反常态，再次对自己露出柔和的笑容，当下心中一震颤声道：“贾叔……”
贾商闻言一愣，显然是没想到七星会这般。谁又知道他这么多年最怕的便是别人由暖转冷眼相待。
这些人，他无一不把他当作朋友，不过最后都是一厢情愿罢了。贾商再次一笑，整理起凌乱的衣服，却露出沾满血迹的衣袖和手掌。
“小子，听说你被天墉门的人给赶回来了?”老者温和的声音把七星惊醒。
七星疑惑的看向老者，老者身形看似单薄，却不是骨瘦嶙峋，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给人和蔼可亲之感。
不待七星作答，老者接着义愤填膺的说道：“什么狗屁天墉门，真自以为是把自己当成天墉大陆的主宰，传送阵从不隶属哪个势力，竟把狗爪伸到南荒！”
七星闻言不禁咋舌，连一旁的贾商也是骇然老者霸气十足的话语当下环视四周生怕有人听见会有祸端波及自己，这般不把天墉门当一回事的话也是首次听到。
“你想不想变强?”老者神色自若微笑道。看着那老者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贾商顿觉头皮发麻，刚才随意一脚便把自己花半生积蓄用玄金打造的马车震瘫，此刻却宛如自己年轻时招摇撞骗的模样。
“想！”
七星虽不知老者的实力，但从刚才瞬间来到自己面前和丝毫不惧天墉门的神色来看确实给他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当下坦诚说道。
老者对少年的回答似乎很满意，而这落在七星眼里也是心中一暖，除了刚才江城，老者是第二个在知晓自己情况后仍不改目光看着自己的人。
“可是刚才我刚才已经在天墉门的考核中知道，自己不过一个无法修炼的废物……”七星第一次在人前坦诚说道，也是向自己坦诚。
“哼！老夫平生什么天才没见过，也不见得那些天才最后都成为威震八方的强者，天墉门竟按照自己的考核区分天庸，真是愚昧！
天赋固然重要，但没有一颗坚韧不畏生死不忘本性的心，还不是多了一个持强凌弱的人渣！只要你愿意，绝对能让你凌驾于天墉门那些狗屁天才之上！”老者耻笑道。
七星两人闻言再次语塞，但奈何自己也没资格反驳，只好干笑。当听到老者最后一句话七星心中一震，好似水中浮萍突然有了依靠。
“当真?”七星惊道。
“世间没有什么可以断定的事，但只要相信自己，坚持下去也没有什么改变不了的事。只要你愿意跟着我，一年不行两年，两年不行四年，总有一天，我会帮你到达星王之上！傲立于天地间！”老者颇有一副睥睨天下的姿态。
闻言七星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但体内却渐渐热血沸腾，之前破灭的希望刹那间死灰复燃！
星王！那是什么级别，天墉之下星皇为最，星皇之下便是星王！
“七星愿意跟随老伯，就算上刀山下火海，决不后悔！”七星坚定不移的说道。
“好好好！”老者接连说了三个好，似乎很赞赏七星的果断。
“不过在此之前……”老者忽然转向贾商，一副老奸巨猾的模样。
“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吧?”老者笑着道。
“刚…刚才不是答应过我，只要我给你找个更好的徒弟，便放了我吗?”贾商颤声道。
“嗯，不错，我是答应了。”老者装模作样的喃道。
“小子，你当真愿意跟着我?”
“我愿意！”
“好！跟我走之前，你先帮我把这个人杀了。”说着下巴向贾商一扬，似乎在说很平常的事。
“什么！”七星和贾商同时叫道。
“你没有听错。”老者淡淡的说了一句。
“为什么！”七星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连魔兽都没杀过，却有人让他杀人。
“为什么，你就当入门前的考核吧。”老者随意说道。
“为什么！”这次是贾商，贾商大口喘着气，显然没想到老者会这般。
“为什么？我是答应过你，但是刚才你却没选择离开。现在的我正在收弟子，我的规矩就是在我收徒弟之时，不许有旁人，而你又不愿意做我徒弟，所以只有死路一条！刚才你杀你车夫的时候可是麻利的很啊！”老者玩味的笑道。
“当真如此！”七星内心震动，虽然猜测车夫已死，却没想到是贾商下的手。
“怎么样?”老者对七星很有耐心，笑着问道。
“恕七星冒犯，我做不到！”七星答道。
“你不想变强受弱者崇拜！不想威震八方傲立于天墉！”
“想，但是变强不是为了这些！”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七星顿时语塞，无言以对。对啊，为了什么呢，难道只是不甘心，如同那天墉门少年所说，今日受辱于人，他日施辱与人吗……
“七星……”贾商见七星不作答，一颗心砰砰乱跳，深怕七星为了变强而选择杀了自己。不过巧言辞色的他此刻竟恐惧到不知说什么。
“住口！”老者右手猛的向贾商一甩，虽不见有任何雾气出现，和其他的波动，但贾商却顿时人仰马翻摔倒在地，唯唯诺诺不敢再发出一丝声音。
“我现在不知道为了什么，但绝不是为了你说的那些，那样与你之前说的持强凌弱的人渣有何不同！你的收徒之意，我拒绝！”
良久七星的声音在此处响起，亦如那时而拂过的微风，燥热也好，清凉也好，绝不会改变自己的方向，虽然他没有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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