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信

        徐离洛给他的亲生父亲写了一封长信，详细的描述了徐离洛母亲的处境和他们怎样需要他父亲的帮助，写的很生动，很感人，即使是莫离的文笔加上安梦瑶的辅助他们也写不出这样的信，因为它来自徐离洛的生活，旁观者是很难感同身受的，徐离洛虽然写的很动人，但是他隐瞒了许多有关他出事之前的状态，也隐瞒了他的感情生活，他并不是向他的父亲祈求，也没有将他和母亲说的有多可怜，他以一个男人的口吻在劝说他父亲应该负的责任。
出乎徐离洛的的意料，这封信很快就有了回音，徐离洛的父亲给徐离洛打了电话，父子深聊了两个多小时，他们之间是真正意义上的两个成熟男人之间的谈话，平静的解决问题，而没有抱怨，徐离洛的爸爸对徐离洛的歉疚可以在言语中流露出来，而徐离洛虽然知道他欠徐离洛妈妈的更多而又不能追根究底的问，这是徐离洛的母亲刻意隐瞒的家庭的秘密，徐离洛的母亲总希望事情的结果是好的就可以了，至于其中的过程她会尽量使它看上去简单，她觉得越简单涉及的人越少，影响与伤害就会降得越低，风险也就越少，这有点像经济学的某些原理，有共通的一面，由徐离洛母亲身上遗传的经济天赋使得徐离洛在经营网站与期货的时候顺风顺水，徐离洛小的时候看他妈妈的眼睛，感觉那双眼睛深邃的像海一样，这个女人年轻时候的故事徐离洛并不知道，但他感觉那个故事也许他母亲会一辈子都不说，女人的心可以深的像海一样。
安梦瑶对徐离洛的记录依然在进行，已经写了几万字了，都是生活中一些点滴的小事，安梦瑶在看这些文字的时候有些怀疑，她怀疑这些文字是否具有表面上的意义，可是她又不得不发现，这些细枝末节不但缺乏血肉更缺少灵魂，于是她拿着记录本来到医院，徐离洛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对一切冷漠的态度使他看上去显得轻浮，他对安梦瑶从手提包里拿出来的写作本毫不关心，安梦瑶考虑怎样才能使徐离洛对她手中的写作本注意，可是她又觉得直接同徐离洛说可能会好一点，因为徐离洛在经营中锻炼的干练性格丝毫没有衰减，即使他身体被一次次治疗折磨的虚弱，即使人生中第一次磨难降临在这个有头脑的年轻人身上，而对于徐离洛来讲似乎拯救自梨洛米的方式也可以按部就班的进行，他所表现出的冷漠来源于他内心对于人生的巨大动力，这种动力是对生存的清醒认识，而他在爱情上所遭受的痛苦与失望的情感与之夹杂使他的表情冷漠，这似乎是一种伪饰或者说是一种掩藏，木质眼镜框后的眼神不但寒冷而且经常会眺望向窗外，这让安梦瑶想到他中学时对于爱情的梦想，徐离洛曾经借到一本《三毛诗集》，指明让安梦瑶看那首名字是《梦里花落知多少》的诗，安梦瑶还记得他在看那首诗的时候眼睛里又湿润的东西，那样多情的少年今天却变得冷漠而成熟，坚毅又世俗，在安梦瑶看来，她似乎在面对两个人一样，她不清楚徐离洛蜕变的过程，她更想知道有关的这种变化来源于什么，“好奇害死猫”可是安梦瑶却抵挡不住这种好奇的诱惑，她递给徐离洛写作本让徐离洛看，徐离洛拿着本子问“这是什么？”随手翻看了写作本，他的表情又冷漠变为笑容，又由笑容变回到冷漠。
“你写的很浅，很幼稚，这不是真实的梨洛米，连内心与情感都没有抓住，看上去更像是一纸空文。”徐离洛的语气里流露了些许轻蔑的态度。
“那你觉得梨洛米该怎么写呢？”安梦瑶的声音很小，似乎只有徐离洛能听得到。
“难为你还和莫离在一起玩了那么长时间的文学，怎么看上去没什么长进？”
徐离洛的话刺痛了安梦瑶，可是安梦瑶依旧用温柔的语气问“你觉得应该怎样写好？”
“梨洛米不觉得自己的故事有什么好写的，你不要浪费时间，有这个时间你去多搭理搭理学校里各式各样的‘校草’吧，他们会很乐意和你这种美女探讨所谓的人生与爱情戏的，在他们那里你会找到在梨洛米身上找不到的东西。”
“梨洛米不想在你身上找到什么，梨洛米只是想帮你，梨洛米觉得拒绝别人的帮助不是一个清醒的人该做的事。”
“可你的水平实在不可恭维，等你玩文学玩到登峰造极的水平的时候再来写关于梨洛米的故事，没有实力就不要随便挑战，这个世界不是讲感情，是讲实力的。”
“你认为怎样才算是有实力？”
“比如像本人这样的。”徐离洛露出了更加不削的表情。
“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你自己，你自己为什么不为自己描述？梨洛米可以帮你记录。”
“你又回到了莫离创作安梦瑶记录的老套路，梨洛米觉得你不是想帮梨洛米写所谓的什么故事，你在从梨洛米身上攫取莫离的感觉，满足你情感上的失落，是不是？”徐离洛的质问掷地有声，安梦瑶被逼到了谈话的死角，她涨红了脸但她还是说“如果你觉得梨洛米想在你身上索取什么，你可以拒绝一个朋友对于被疾病困扰中的朋友的关怀，如果你认为这种关心也是一种索取，那么你认为什么方式的关心不是索取？梨洛米并不想对于你的写作能使梨洛米得到些什么，梨洛米只是认为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年轻时间的故事不但是人生的一种继续也是生活给与付出的人的一种馈赠，拒绝它并不明智，难得你有时间能思考自己的一切，生病也可以看做是时间对你的一种施与。”
“你在试图说服梨洛米配合你的写作，可是以你的文笔和写作水平这本书注定会沦为流俗的小故事，即便是遭遇疾病梨洛米的人生也没有什么惊动的故事，没有大气的情感，个人始终是小个体，你想把它上升为人**的层面，以你的水平，梨洛米觉得做不到。”
“梨洛米们还没有去尝试为什么说做不到，梨洛米们只是朋友事实上梨洛米并不了解你，又怎么能够以你的心态来操作梨洛米的作品？”
“好了梨洛米认输，对于你想写梨洛米的故事这件事梨洛米同意，但条件是梨洛米本人口述，你记录，梨洛米们一起修改，至于相关的以后的事情梨洛米们不要考虑，先完成作品怎么样？”
“好的，可是梨洛米们是否能先达成一个协议，就是不要因为写作的事争吵。”
“丫头，你觉得梨洛米会有时间因为你的失误来困扰梨洛米吗？治疗已经使梨洛米很头痛了，梨洛米会分一点点经历和你写书已经很不像梨洛米自己了。”
“梨洛米觉得现在的你很像你自己，而且事实上梨洛米觉得你精力旺盛，对于和梨洛米抬杠这件事上你显得十分有乐趣。”安梦瑶装作一本正经的说，虽然徐离洛已经习惯安梦瑶招牌式的幽默，但他还是笑了，冷漠的表情瞬间融化，他们仿佛回到了风轻云淡的校园时光，现实的残酷似乎还没有将徐离洛身上某些干净的东西剥离。
“如果你觉得梨洛米开始写的不好，那么梨洛米把它们扔掉怎么样？”安梦瑶拿起给徐离洛看的写作本，徐离洛抢了过来“虽然缺乏情感，但小丫头这些字扔掉了你不心痛梨洛米会心痛，给梨洛米可以吗？”徐离洛的这个举动使安梦瑶感到意外，可是她还是没有表示反对，对于安梦瑶来说徐离洛是一个需要关心照顾的孩子，这是徐阿姨让安梦瑶对待徐离洛的态度，可是就是这样一种态度使安梦瑶习惯性的对徐离洛产生了爱的感觉，这种爱更像是兄妹之间的亲情，安梦瑶对于徐离洛总是包容的，这让徐离洛有一种感觉，觉得安梦瑶像一个天使，在他老病的时候降临，为他消除苦难带来轻松，所有病痛与伤害仿佛可以因为安梦瑶的到来瞬间消散，梨洛米给他带来的担忧也被安梦瑶偶尔绽放的美丽笑容所驱散，徐离洛在安梦瑶给他的写作本里写到“安梦瑶是梨洛米的驱魔人……”渡
当安梦瑶再一次来到医院的时候，徐离洛已经开始进一步的治疗了，这让他看上去有些衰弱疲惫，可是，当他见到安梦瑶的时候又显得精神焕发了起来，徐离洛开始描述他的心情，如同人生的四季总有着各自的特点一样，他的心也是在变化的，而他的生活就是在这样的变化中渐渐改变，他开始怀念童年，如同怀念一个梦一般。
“在梨洛米小的时候，大概九岁的吧，梨洛米在外婆家玩耍，忽然看到一个很漂亮的小女孩，那时候梨洛米以为自己看到了世界上最美丽的女孩子，她可爱的样子一直印在梨洛米的脑子里，等到梨洛米上高中的时候知道美国有一个明星叫奥黛丽。赫本，梨洛米才发现原来她可以和那个女明星一样被称作‘一个会走路的梦’，所以梨洛米一直寻找童年记忆里的那个美丽女孩，梨洛米在初中的时候遇到一个长的很像的，那个女孩就是瑶瑶，梨洛米们开始了一段干净单纯的爱情，虽然在那个年龄是被人们称作不懂事更不懂爱的年纪，而事实上那段情感以很荒唐的结局告终，可是梨洛米始终不能忘记瑶瑶的样子，一直到上高中遇见你的时候，梨洛米才发现原来梨洛米小时候看见的那个小女孩是你，你和小的时候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梨洛米的好兄弟喜欢你，梨洛米可以和他争，可是梨洛米怕伤害到你，梨洛米只能默默的看着你，因为童年已经过去，梨洛米不再是那个小男孩，也不再可能为了简单的喜欢而去做影响自己的事情，那时候梨洛米自认为自己很成熟，可是当梨洛米同你接触的时候，发现梨洛米们之间太熟悉，梨洛米甚至知道你小臂上的一颗朱砂痣，和你脸上的青春痘，梨洛米知道你的一切，甚至关于你自己你不知道的梨洛米有些也知道，比如学校里某男生在暗恋你，莫离对你的感情，还有为什么你和瑶瑶长的那么的像，这一切如同梨洛米手中操控的游戏，你已经在很小的时候就被梨洛米看透，梨洛米知道当走入大学的时候你会改变，可是梨洛米还是在心中希望你是那个人生初见的小女孩，所以你一直没有逃离梨洛米的视线，虽然梨洛米知道这势必使你感到反感，可是在你身边已经成为梨洛米的一个习惯，梨洛米喜欢望着你，这使梨洛米想到了童年，那个关于爱情的最初的梦想……”
徐离洛大段的内心表白使安梦瑶的笔触写到了心灵的最深处，她来不急思考自己是否已经成为了故事里的人，对于徐离洛内心所要描述的她极力希望能够用最精彩的写作技巧来诠释一种感情，这样的情感似乎融入了更多这一代年轻人的某些元素，她觉得无论是对于人生还是对于生存，他们的年龄与经历的过往，需要发出一个声音，表达一种感情。
“那你能告诉梨洛米为什么梨洛米和瑶瑶长的那么像吗？”
“你应该去问问你的妈妈，梨洛米觉得你应该知道。”
“瑶瑶是领养的孩子，在一个有自闭症的哥哥的家庭里生活，她的生活条件很好，养父母都是大学老师，她和你长的非常像。”
“这有和梨洛米有什么关系？”安梦瑶不解。
“你不觉得你们太象了吗，象的十分巧合。”
“梨洛米没有见过瑶瑶，对此梨洛米不能妄加评论。”
“但是世界上不可能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你们不同的地方就是你手腕上有一颗痣，还有你们说话的声音不同，你们长的真的很像，你们同岁，瑶瑶是领养的，你不觉得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这也许是巧合，梨洛米并不是要逃避，梨洛米无法相信的是，以你的逻辑瑶瑶可能是梨洛米的双胞胎妹妹，在没有任何证据之前，仅仅凭借长相来判断，是不冷静的。”
“希望有机会你们能够见面，你并没有象梨洛米想象中的那样关注这样的问题。”
“梨洛米对于梨洛米自己是谁很明确，不存在那种可能，这也许仅仅作为你的一种猜测，或者其中还有其他的可能。”
“希望梨洛米还能有时间能知道这些。”徐离洛黯淡的眼神使安梦瑶担忧，即便是她无法消除徐离洛对于疾病的恐惧，她也是希望徐离洛的生活是安逸快乐的，这些似乎对于一个女子来讲意味着暧昧的情感和相恋的情结，可是对于徐离洛来说这一切来的似乎太晚。
悲伤不是一场落寞的表演，人生的苦难一如既往的为了某种生命的延续而粉饰绚烂，即便是苦涩的情感，即便有人在饱尝那一份辛苦的执着，但至少年轻的生命里曾经因为爱变得有一丝灵魂的光华和人性的亮点。
“徐离洛，你不应该这样失望，对于疾病你有理由有足够的信心去面对，也许只是操作的过程中的一些细节需要别人去关心，你配合治疗就好了，悲观失望会使你看上去像个没有智慧的人，这并不是梨洛米所认识的徐离洛。”
“但梨洛米面前的是梨洛米所认识的安梦瑶，你单纯，善良，这样的你会受很多伤，梨洛米觉得应该有一个人来保护你，只是不知道梨洛米有没有这样的机会。”
“可是按照你的说法梨洛米仅仅只是作为你童年的一个梦存在，现实是梨洛米们都长大了，梨洛米们太熟了，你不觉得吗？”
“你是放不下莫离，还是觉得梨洛米是个病人不配得到你的爱情？”
“你觉得梨洛米是那样的人吗？你觉得梨洛米的行为表现出厌恶你了吗？反而是你的态度让梨洛米觉得你是在讨厌梨洛米，梨洛米丝毫看不到你的热情和对梨洛米的关心，如果说莫离是临阵脱逃的话，你却是因为无法逃脱而不得不应付梨洛米对你的一厢情愿。”安梦瑶不知不觉的流下了眼泪，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泪水变得如此泛滥，两颗心不曾靠近，而追梦的人却已然忘记了最初的爱情梦想，成长中的蜕变确实使人难以察觉，人们不再会感受到由虫蛹化为飞蛾的撕心裂肺的疼痛和莫名的爱恋。
“在这个人间，一切都会过去，你不觉得是执着在左右你？”
“你的想法太单纯，你不懂得生存的压力和这个世界，你和思辰不同。”
“你和思辰是一个世界的人，而梨洛米们来自不同的世界，梨洛米们的人生注定不同，这意味着即便是梨洛米在你身边也无法成为你周遭的人，即便在这个时候梨洛米无法体会你内心的焦虑，但梨洛米在尝试着用一种方式使你快乐起来，寻找生活的自信，发觉生命的意义，这看似是一种天真的想法，但梨洛米觉得对于你来说这并非没有意义。”
也许女人懂得在适当的时候脆弱，而面对人生中坚固的悲凉男人已经将僵硬的外壳固化成为了生命中的一种习惯的姿态，情感中来自人性方面的救赎是否能成为惨淡人生中一个可以暂时躲避寒冷的港湾，面对痛苦，疾病，孤独人们总要去寻找一些支撑，那似乎是一个可以维持人站立在人间的一个着力点，他很重要，确实需要人们为此付出感情和精力去把握住他。
安梦瑶从莫离离开的时候起开始喜欢落泪，她的感情太细腻，也许是中了文学的毒，她极力以各种文字的方式宣泄这种失落的情绪，在网络文学的世界中她泛滥的编著了几本连载的小说，在那样的世界里似乎缺少了莫离的回音，只留下安梦瑶天马行空的文字和对于爱情悲观的看法，她所写的结局都很凄美悲伤，一时间她被网络上称为“悲情公主”，赚得了很大一批小女生小男生的眼泪，可面对那样的一个虚拟的世界，人是很容易变得空虚的，即便是虚幻的文字成就感会给人带来如同吃零食一般的暂时的小满足感，当双手离开了键盘，面对缺乏感情的生活的时候，安梦瑶的内心有一个清醒的意识在告诉她，她似乎成为了一个情感的失败者，无论在莫离那里还是在徐离洛身上她都无从找寻真正的所谓爱情的感觉，文字像是她自己制造的梦幻，她觉得那更像是在自己欺骗自己，这让安梦瑶觉得自己很可悲，痛苦犹然于心，她不清楚这中感受的原因是来自这一代人对于感情不成熟的认知还是她自身缺少爱别人的能力，也许是她对于失落过于执着，但就是这样的年轻和这样的执着使她与徐离洛的心一天天的在接近，而越是接近徐离洛的心越使安梦瑶觉得痛苦，当男女双方越了解对方的时候，他们之间的距离感反而会变得更强，短暂的爱情也许会在短时间内缩小了双方的缺点，一旦这种爱的感觉褪却自私的情感会影响到双方的感情，很多的关系会因为害怕失去而变成一种虚假的表演，为了维系关系人们巧妙的隐藏了真性情，与其说是一种感情和爱的感觉，不如说是一场类似情感剧的表演，男女双方不但隐藏了自身性格上的缺陷，甚至还在相处的过程中运用了某些人际关系中间的技巧，这并不代表他们不相爱，梨洛米们可以看做那是一种爱情哲学对于人们处理情感问题中所表现的方式。第十四章天阶月色凉如水
夏夜如水的月色无法洗去都市的繁华，喧闹从窗口流入房间，徐莫离无眠，望着天花板，听着病房里他人的鼾声无法入睡，他很早以前偶尔就会失眠，徐莫离失眠的时候会什么都不想，仅仅是发呆，那时候他还是中学生，他会用一个编辑的程序打发他失眠的时间。而李司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的时候，他会在失眠的时候找李司辰做爱，然后什么也不说就睡去，对此李司辰多半不会拒绝，李司辰似乎清楚徐莫离这个男人需要什么，对于徐莫离她聪明的狡猾，她似乎在这方面有天赋，徐莫离已经忘记了和李司辰在一起的时候的感觉，但病房门口的影子又使他回想起她来了，因为李司辰站在门口，偷偷的窥视着徐莫离，已经是半夜，昏暗的灯光下李司辰的脸显得诡异，靓丽的着装和微醉的神态很显然显露出她刚刚结束了某个夜场的放纵，徐莫离与她对视，气氛令人感觉愤懑，徐莫离走下病床李司辰转身离开，她迅速的消失在走廊里，徐莫离没有追上她，徐莫离了解李司辰的游戏规则，李司辰的到来是出乎徐莫离意料的，也许正是由于李司辰的微醉可以解释她的到来，城市那么大，即便是两个人在一个城市想要有交集也需要很多的资源，徐莫离与李司辰之间的交集似乎一直控制在李司辰的手中，只要她愿意似乎可以随意的知道徐莫离的状况，徐莫离似乎感觉到了李司辰内心对他的眷恋，但当徐莫离再次回想起她的面孔的时候似乎觉得她是很遥远的神情，男女之间的微妙情感似乎不太习惯用大起大落的情绪来表现，而过多的分析会给某一种行为给出多种的解释。
徐莫离站在窗前望着城市的喧嚣直到天亮，噪杂的夏夜让徐莫离怀念起童年，人似乎在有限的生命里都会寻找一种释放内心纯真梦想的方式，而就是这夜色在这样的一个城市会有多少被掩盖的污浊，很多人在适YC市生活节奏的同时会觉得身体中许多淳朴的东西被剥离，他们常常会在夜里觉得冷，像是一场瘟疫一样的孤独感笼罩在人们的头顶上，无论是情侣还是玩伴，他们即使在夜里相互拥抱着也不觉得暖，徐莫离和李司辰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之间都是浑身冰冷的，即便是在炎热的夏季也是一样，这并非是爱的感觉，徐莫离觉得是他在和李司辰交换，李司辰异常精明的计算他们之间的关系和情感，徐莫离经营的所有资金都要经过李司辰，她对徐莫离的钱一清二楚，还未曾感受到爱情的甜美就要接受世俗的羁绊，生活对于爱情的拷问冲淡了热情，生存的智慧似乎可以成为一个出口，但人们在寻找它的过程中逐渐享受生活的苦涩和岁月的流年。
徐阿姨一直以来都为徐莫离和安梦瑶之间感到担忧，这种忧虑似乎对于徐莫离来讲是完全没有意义的，徐莫离和安梦瑶本来就不是情侣，李司辰强加在他们身上的关系使安梦瑶对于徐莫离的关心更像是一场表演，他们没有道破，也许仅仅是出于对于这个母亲的怜悯，有的时候谎言也是善良的，因为他已经充斥在这个世界上，看似无关痛痒，却也合理。
徐莫离需要长期治疗，在这些时间里一直使徐阿姨和安梦瑶在他的身边陪伴，徐莫离大段的叙述他对瑶瑶的担心和对小雪和瑶瑶之间关系的好奇，瑶瑶为什么会出现在那样的场合，为什么李司辰对此了如指掌，小雪的命运是怎样的，这些对于徐莫离来讲都使他担忧，安梦瑶只是说“梨洛米知道，可梨洛米除了听你说，什么也帮不了你。”
“这些不需要你帮助。”徐莫离对于安梦瑶的倾听已经觉得很温暖，也许太多的文字和语言会使两个人之间的情感反而显得苍白无力。在文字中安梦瑶尽量很少的描写徐莫离大段的内心独白，反而是他们在书中大量的描写了他们这一代人的特点和内心需求，故事情节仅仅做为一个框架服务于思想内涵，而这一代青年人的思想内核显然的不同使这本书的受众群体具有鲜明的年轻的特点。
安静的书店，喜好知识的人在书店里各自挑选需要的书籍，外面很热，板油路面已经被太阳晒得发软，李司辰想到书店里吹吹冷气，毕竟里面的空调好过车里的闷热，她随手拿起一本小说来读，小说的名字是《那些关于忧伤的日子》，她本想简单的看看，可是小说的情节和人物使她极力想把它读完，当她读完那本书的时候，李司辰控制不了情绪将书撕掉，虽然用的是笔名，她已经猜到这本书使谁写的了，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徐莫离，她嘴里咒骂道“他怎么还没死？”
出版社热捧安梦瑶和徐莫离写的这本书，虽然赚得的钱不够支付徐莫离治疗的费用，但徐莫离父亲对他的资助已经使徐莫离母子度过难关，徐阿姨和林鹏已经分手，徐莫离的压力是他需要照顾母亲，徐阿姨渐渐老去，她会对工作逐渐吃力，她将不再拥有姣好的面容和温婉的脾气，面对老去的人年轻的儿子无法推卸责任，关于成长，事业，婚姻，爱情似乎使人生必然的阶段需要直面的事实，徐莫离在李司辰那里学到了在这个城市立足的所有技能，有一份事业，在短时间内积累财富对于徐莫离似乎只是一个时间的问题。
安梦瑶成为了报社的编辑，她对于新闻的敏感和驾驭文字的能力似乎是她的生存技能，虽然刚开始从事的时候会觉得很辛苦，但想象力与创造力使她的受众群体日益扩大，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在不违背规则的同时去寻找一些可以带来感动和欢愉的资料，安梦瑶有年轻人的特质，这种特质即便在工作中也可以成为搞文字的人与众不同的资本，新鲜的思维方式可以给报社带来新的读者，看似平静的生活也可能仅仅作为一个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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