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前尘往事

        云小小早已哭成泪人，回想起自己曾经连个话都没说，便直接走了，心里的愧疚堆积成山。
“对不起，祖母，是小小不孝。”
老夫人摸着她的手，目光自上而下的将她打量了个遍，心疼不已：“哎，瘦了，也黑了，在外面肯定受了不少苦。”
云小小摇头。
“可怜的孩子。”老夫人掏出手帕，亲自替云小小将脸上的泪水擦干。
等到两人说了好一会话，老夫人这才想起自己的孙子。
拉着云小小的手在一旁的石凳上坐下，老夫人这才将目光望向百里风，自上而下的打量着他，随即冷哼道：“哼，总算是做对了一件事。”
百里风抿唇，低头不语，一袭白衣，模样俊朗。
其实早在很早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和大哥一样，在祖母心中的位置远远比不上孙媳。
不管是大嫂还是云小小，在祖母心中，孙媳妇就是拿来宠的，至于孙子，皮糙肉厚，受点委屈也不要紧！
云小小擦干了眼泪，这才想起百里风，想着刚才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丑态，一时间有些尴尬。
目光悄咪咪的望过去打算偷看一眼他的神色，却不想，正巧撞上他微抬的眼眸。
四目相对，心中大骇！
云小小被吓得立马收回了视线，再不敢多看一眼。
而百里风，却仿若没事人一样，深看了她一眼而后收回目光。
事实上，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云小小这么失礼，以前，别说落泪，就是红眼，都很少。
在他的印象中，云小小通情达理，端庄大气，会琴棋书画，懂歌词诗赋，做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从不违矩。
若拿她与别家小姐相比，刚更是闺秀的代表。
起码，不只是他一个人这么认为！
她自幼就在祖母身边长大，是祖母硬塞给他的“妻子”，光是这一点，他就很难去就接受她。
没有人喜欢强加在自己身上的东西，他也不例外。
大病初醒，他便多了一个妻子，还是一个又矮又丑的丫头，哪怕他当时只有十二岁，却依然清楚的感觉到当时自己心底的那份抗拒。
他不喜欢她！一点都不！
后来，祖母便时时刻刻将她带在身边，教她琴棋书画，教她礼仪，教她如何成为一个好妻子，一个好主母！
如此，持续五年。
终于，在她十五岁及笄之时，他们拜了堂成了亲，而他大哥也在祖母的教唆下给他灌下了烈酒，推进了洞房。
后来，一切就那么理所当然的发生了，迷迷糊糊，懵懵懂懂.....
除了记忆中偶尔闪过的些许片段，其他，他一概不知。
次日醒来，他神色大变，根本顾不上床上那个被自己折腾的奄奄一息的云小小，掀开被子就往外跑。
他不知道后来的她是怎么度过的，总之，他跟随镖局走了一趟回来，她便成了他名义上名正言顺的妻子！
一年的时间，他们相敬如宾。
一年后的某天，他出席宴会，喝的伶仃大醉，回来，便给了她和离书。
说到底，六年的时间，他们相处的并不多，云小小暗地里有没有哭过，他不知道，但最起码，他从未见她如今日这般，哭的双眼通红。
“你还傻愣着干什么？过来坐！”老夫人眼尖的很，自然是看到了刚才他们之间目光的摩擦。
瞅了一眼一脸平静的孙子，再看一眼身旁安静的小小，一时间满是无奈。
她活了这么大年纪，那些个情情爱爱早已看透。
可眼下，看着自己的孙儿，却也有些犯愁！
百里风自然不会违抗祖母的话，闻言点了点头，而后稳稳的坐在了祖母的身边。
老夫人只扫了他一眼，随后便不再看他，转而继续跟云小小说话：“小小这些日子都在何处？”
云小小抬眼，乖巧作答：“我离家后，便去了麒龙。”
老妇人惊讶：“竟是去了别国。”
云小小默默，算是默认。
一想到云小小这么个小身子骨，竟然一个人独自去了别国，老夫人的心就隐隐作疼。
回头转眼就恶狠狠的瞪了自家孙子一眼，哼！造成这幅局面，都怪他！
百里风默默承受着祖母的怒瞪，全当没看到。
瞪完孙子，老夫人又心疼的拉着云小小的手，继而问道：“小小这大半年都在麒龙？可有受委屈？”
云小小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
老夫人见了心里更加难过，看呐，多么好的小小，日后也不知道要便宜了哪家的少年郎！
至于自家孙子，她是完全不抱希望了！
又是一顿嘘寒问暖，最后，老夫人才问道自家孙子头上：“你是怎么知道小小在麒龙的？我可未曾听你提起过。”
这话一出，一旁的云小小倒先愣住。
她抬眼看向百里风，目光隐隐带着思量，因为她记得，第一次见面之时，他说的是祖母有带话给她....
可眼下祖母却这般说.....莫非他在骗她？
她目光灼灼，哪怕是百里风，也很难忽视。
百里风哪里想到自家祖母话题跳转的这么快，他淡淡的扫了一眼云小小，而后答道：“偶然遇见的。”
老夫人瞪他：“那你为何不与我说道？”
百里风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孙儿与您说过，您大概是忘了。”
老夫人一愣，煞有其事的回想了一番，她是年纪大了，可记性还是不错的。
想了一圈也没能想起，正要开口训斥，却不想，正好对上自家孙儿看向自己的目光。
微微一愣，她便反应了过来，瞧了一眼身侧的云小小，她默默应了下来。
“哦？是吗！那或许是我忘了，真是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孙子虽然是用来使唤的，但至少，不能拆台不是？
况且比起这个，自家孙儿的态度反而更让她惊讶！
曾何几时，自家孙儿竟然开始说谎话哄骗小小了，莫非......
眼里骤然划过一抹深意，老夫人目光沉沉的看向百里风，试图从他眼里看出点什么。
奈何，百里风脸上毫无波澜，竟一点也无探查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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