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无能为力

        云小小不傻，早在知道这个事之后就大致猜到了些。
于是眼下也算是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闻言起身道：“上官大人请讲。”
“既如此，我便直说了。”上官飞正了正脸色，“是这样的，再过几日便是皇上的生辰，举国同庆的好日子。”
云小小抿唇，眼底划过一抹深意，她似乎猜到了些什么。
上官飞见她没说话，便继续道：“太后生辰当日，公主亲自送了一件衣裙，风华绝代，艳压群芳，哪怕太后已是垂暮之年，也依旧受到了不少人的追捧。”
“然而太后如此风光，作为一国之主，自然不能掉了面子，所以皇上希望云姑娘也能亲自替皇上缝制一件衣袍，正因为此，皇上才亲自派下官前来与之交涉。”
彼时，云小小已经懵了。
她完全没想到上官飞来竟然是为了这事！
为皇上缝制衣袍，还要亲手！
她有些不敢想！
没有传说中的那种激动，也没有传说中的那种风光，她此时有的，只有满心满意的恐慌和无措！
毕竟，她一直都知道，伴君如伴虎！
谁能保证皇上的脾气能一直这么好！她若是衣袍缝制好了，倒也相安无事，若是没缝制好，亦或者出了什么差错，那可就是大罪！
到那时，她能不能保住命还另说！
于是，在这般细想下，她的脸色越来越白，越来越难看。
一旁的上官飞还茫然不知，但媚娘却是看出来了。
她脸色一变，连忙开口道：“上官大人，此事重大，若不然，让我等商量商量如何？”
上官飞也不是那强势压人之人，闻言也只是抿唇一笑，点头默许。
媚娘一见，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便急急起身，一把将云小小从位置上拉起，一路走到不远处的屏风后才毅然转身。
她难得的一脸严肃：“小小儿，这件事，你不答应也得答应！”
云小小之所以没有挣扎，就是因为她要寻求媚娘的帮助，她虽然有想法，但远不及媚娘的人脉和手段。
若出了事，她除了乖乖听话，别无他法。
但媚娘不一样，她一个姑娘家，在麒龙这地界可以做到单独撑起一个这么大的绣衣坊，要说她背后没人，她断然不信。
她之所以不说，是因为她知道，有些事她不该她管，也不该她知道。
所以她装傻充愣，只要没涉及到自己的利益，她乐得如此。
但她万万没想到，媚娘此时跟她说的却是这么一句话。
她愣了足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反应过来，抿了抿唇，她语气平静的问：“为什么？”
此话一出，媚娘也呆了呆。
事实上，经过这么些日子的相处，媚娘清楚的知道云小小是个什么样的人。
只要是她认定的，或者是不想做的，她一定会坚持自己的意见，哪怕别人再强迫她，她不愿意就是不愿意。
要是往常，自己要是说出这样的话，那得到的绝对是一张冷脸，可现在.....
愣愣的看着云小小面无表情的脸，媚娘有一瞬间的不知所措。
生气？没有！
震怒？没有！
气恼？更没有！
媚娘越想越想不通，于是，她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小小儿，那个....你....”
云小小骤然抬眼看她，眼神平静，毫无波澜。
媚娘：“........”
好吧，瞬间就说不下去了！
事实上，云小小心里是有些失望的，但另一方面，她又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皇上不是别人，媚娘也是能人！
哪怕是她背后主子厉害，可那又如何？能厉害过皇上吗？
人家好心好意的派人过来，说明皇上有那份诚意。
聪明的，就乖乖认了！
不聪明的，那么等待她的，恐怕就是一道明晃晃的圣旨，到那时，可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
所以，云小小再拎不清也清楚的知道这件事由不得她，于是只短短的半盏茶的时间，她就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媚娘。”
她突然的出声让媚娘吓了一跳，媚娘眨眨眼，低头看她。
而此时，云小小正抬眼，两人瞬间四目相对。
莫名的，媚娘有一瞬间的心虚，她瞥开眼不看她。
伸手挠挠头，媚娘几乎是破罐子破摔，她直言道：“小小儿，不瞒你说，其实这件事，你我都做不了主，能做主的，只能是皇上，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云小小没说话，但眼神却渐渐低垂。
媚娘见此，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不愿意接触皇宫的人，更不愿意入宫做事，但你要知道，这个世上有太多的无能为力，而这件事，我可以清楚的告诉你，我没有办法，除了顺从，我别无他法。”
虽然心里知道会是这么一个结果，但亲口听媚娘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受！
心口隐隐发疼，有些堵心。
沉默了大约半刻钟，就在媚娘又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云小小终于开口了。
语气依旧平静，毫无波澜，她道：“我知道了。”
短短的四个字，却带了一丝难过。
虽然藏得深，但媚娘还是发现了。
看着云小小这副模样，媚娘突然想到了几年前的自己，一样的无奈，一样的绝望。
眼里闪过一抹心疼，最终化为一声叹息。
“既然如此，我们走吧，上官大人还在等着我们。”媚娘扯了扯唇，扯出一个自认为还可以的笑。
云小小默了默，随即点头。
媚娘什么也没说，只伸手像她摸云灵头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叹息一声率先走了出去。
云小小瞧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也跟着走了出去。
“上官大人，让你久等了。”媚娘一出现，嘴角就带着恰到好处的笑，一边走一边笑着跟上官飞致歉，“不好意思，我们稍微商量的久了些。”
上官飞好歹也在朝为官这么久了，这么点小心思自然是看得出来的，只是这点东西，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没必要说出来让大家尴尬。
“哪里哪里，这种大事自然是需要商量一番的，这些本官自然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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