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散播的污染

艾森家住在十二楼。
这栋楼相比较于内尔和约恩居住的地方，算是比较好的居民楼了，每层楼只有八户居民。
而内尔居住的居民楼，每层楼有三十四户居民，每一户都挤在狭窄逼仄的房间里。
艾森的门牌号是1208，整层楼最里面的那个。
这栋楼是智能门禁，输入访问户号，会自动连接户主，按照户主设置的访问规则选择是否开门。
一般来说，户主都会远程看一下访问者的模样，再选择是否开门。
何奥输入艾森的门牌号之后，他面前的门禁机屏幕闪烁了一下，显示出了一片黑暗的景象。
“你···是···谁？”
一个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一个隐隐约约反射着光辉的东西出现在画面深处，那似乎是一只布满血丝的眼睛。
何奥早已准备好了身份，“老大让我来找你。”
“好。”
有些出乎何奥意料的是，对方并没有进一步询问核实身份，画面里的声音应了一声，然后伴随着一声轻响，门禁被解开。
何奥的身份并不算假，因为在他‘问路’的几个冰狼帮小喽啰中，确实有一个人接了冰狼帮老大的命令来拜访艾森。
因为艾森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了，所有人都联系不上他。
何奥伸手推向了门禁的大门。
“嘻嘻”
在触碰到大门的一瞬间，一个宛如阴柔少年一般的尖锐轻笑回荡在何奥的耳畔。
何奥没有管这声轻笑，推开门继续往里。
楼道里亮着明亮的灯光，整个楼道却安静的有些渗人。
何奥径直走到楼道口，按亮了电梯。
进入电梯之后，他手指在按向十二层的时候，稍微停顿了一下。
随着身体素质的提升，他的视力也在提升，这台电梯似乎才做过清洁，大部分的电梯楼层按键都很干净，只有几个叠加的指纹。
而十二层的电梯按键，则密密麻麻堆叠着大量的指纹。
有很多人来拜访过十二层。
何奥心下思索，手上的动作却并不慢，他按下了电梯按键，电梯迅速上行，很快的到了十二楼。
艾森居住的1208在走廊的最深处，沿途要经过这层楼其他的住户。
当何奥越过一个个门扉的时候，却意外发现，这一层所有的门都或者半敞开，或者虚掩着。
有些门扉后面漆黑一片，有些则亮着灯光却无人活动，四周保持着诡异的寂静。
就像是这些屋子的主人都急急忙忙去做了什么事，马上就要回来一样。
何奥目光扫过这些门扉，有一家人似乎刚刚结婚，透过门缝敞开视角，正好能看见墙壁上挂着的屋主人崭新的结婚照。
依稀间，何奥察觉到似乎有人在暗处注视着自己，但是他并没有在意，而是径直走到了底。
走廊尽头的门是紧闭着的。
何奥抬头看向这扇门的门牌号，1208。
金色的门牌在楼道的灯光下反射着淡淡的殷红。
咚——咚——咚——
他敲响了这扇门。
咔——
一个脸色苍白男人打开了门，他一只手捂着右眼，一只手拉开门，缓声道，“进来吧。”
屋子里亮着昏暗的灯光，何奥越过门槛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落到昏暗灯光的来源，那是一盏昏黄的，铺上一层红色纱布的落地灯。
砰——
敞开的门扉骤然关闭。
原本走在前面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何奥身后，他沙哑的声音缓缓响起，“家里灯出了一点问题，我还没来得及换，要喝咖啡吗？”
说着，他也不等何奥回应，就慢悠悠的向着厨房走去。
何奥注视着他的背影，发现他的动作有些不协调，正常人行动是身子带着脑袋走，而艾森的步伐，看上去却像是脑袋和身子在分别往前走，只是同步到了一起。
何奥的目光扫视了一下屋内。
整个屋子的装饰异常的简单，只有沙发，茶几，紧紧挨着墙的一个个柜子。
所有的墙面都铺满了粗糙的暗色墙纸，反射着不均匀的光。
何奥伸手触摸了一下墙壁，有些湿润。
他走到那个唯一的沙发前。
沙发上铺满了各种各样的照片，照片上是一个个坐在沙发上的人，背景很昏暗，所有人的照片都具有某种一致性。
他们的照片只包含了下半部分身体，而头的部分则被截掉了。
这些只有身体的照片堆叠在一起，仿佛融合在了一起。
“来，喝咖啡。”
艾森走了过来，他的右眼被一张纱布遮住，手里端着一杯暗淡的咖啡，拿着一个小勺子不断的搅拌着。
何奥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过咖啡，而是举起手环，展示了大哥和二姐的照片，“你见过他们吗？”
艾森看到这两张照片，明显一顿，然后沙哑的说道，“来，喝咖啡，喝完之后我就告诉你。”
“有没有一种可能，”何奥侧了侧头，平静的注视着他，“我不是在和你谈条件？”
端着咖啡的艾森面色一僵，他搅动咖啡的手也停在了一半。
一滴湿润的液体滴在了何奥的脸颊上，他抬起头去，在昏黄的灯光照耀下，一张张痛苦的脸颊映入他的眼帘。
在原本挂着吊灯的位置，悬浮着一颗颗扭曲而痛苦的头颅，他们空空的眼眶注视着何奥。
鲜血滴落在何奥的脸颊上。
在这些人中，何奥看到了之前瞥见的结婚照上的新婚夫妻。
“修灯···修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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