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5章 杨皇后

                京师皇城，即今故宫。乾清宫出宫门往西行，西六宫的第一座宫殿便是永寿宫。杨皇后自得宠后，便一直住在这里。以她的宫斗水准，即便得封皇后，亦没有住到乾清宫。她知道，前皇后在雍治天子心的地位。大批精锐的士卒穿过永寿门，涌入永寿宫。夜空阴暗，火把点点，照映着巍峨、华美的殿宇、重檐翘角。不同于雍治十三年前太子政变时，贾环起兵很突然！雍治皇帝谕令各处守军坚守关隘、城墙，意图调京营入城平叛。而皇城各处关卡、宫门，只有常备的兵力驻守。这根本无法抵挡疏勒军的进攻！贾环在亲卫们的簇拥下，穿过宫殿前的小广场，直趋宫。永寿宫，墙角几盏宫灯昏暗。几十名太监、宫女在永寿宫的殿跪伏着，瑟瑟发抖，寂静无声！往日，永寿宫的太监和宫女们自是高人一等。然而，在此时，旧有的权力秩序已经崩溃！在新的秩序，贾环无疑是站在最顶端的人！西侧的寝宫灯火通明。杨皇后坐在宽大的塌椅，一身湖绿色的长裙。三十七岁的美妇，如若三十出头的女人，容颜精致无瑕，肌肤雪白。身姿丰盈，雪峰挺拔，雍容而美丽。她搂着雍王抽泣，四名宫女侍奉在一旁。“贾使君，渊儿他对燕王没有威胁！不要…”杨皇后轻轻的松开雍王，从塌椅起身，走前两步，跪在地，说道。眼泪止不住的顺着她美丽的娇靥流下来。她很清楚贾环来意。贾环今夜起兵的口号是：清君侧，立燕王！那她的儿子呢？西苑的消息已经传来：贾环率军攻破西苑。天子的情况可想而知。四名宫女，齐刷刷的跪下来。亲卫们迅速的散开搜索、控制寝宫。贾环看着两米开外，跪在地毯的杨皇后。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杨皇后的真容！鹅蛋脸白皙柔美，五官精致。冰清玉润。绝代美妇！容颜西域的王妃乌尼日还胜一筹。堪称尤物！难怪，雍治天子会不顾舆论、物议，将她收入后宫，并最终立她为皇后！贾环平静的看着杨皇后。他已经派人去元春的凤藻宫请人来确认杨皇后搂着的男孩，是否是雍王宁渊！李代桃僵，赵氏孤儿，这种事不会出现在他这里！有些事情，无可避免的！其一，若雍王不死。在周朝的皇位继承顺序高于燕王。朝臣们会怎么选？雍王会成为汇聚人心的一面旗帜！京，往往是能人辈出！大意的，最终都会败走麦城。只有死掉的人是无法复活的！他要对他的追随者、家人负责！其二，种什么因，得什么果！贾皇子死，杨皇后是要负责任的！他大姐姐那痛彻心扉的苦，终日只能在佛堂求得片刻安宁，谁体会得到？杨皇后抽泣着，膝行到贾环面前，仰着玉容，软语恳求道：“使君，求你…，放过渊儿吧！天子既死，妾身为皇后，愿意配合你拥立燕王！求你。”一月份，工部尚书张安博入狱后，蜀王曾转达贾环的请求：待天子驾崩，贾环派人刺杀晋王，雍王登基。换取她在天子面前保张安博、贾环。她最终听取了渊儿的老师，礼部郎尹言的建议，违背协议。并没有在天子面前为张安博求情。张安博最终被杀！天子亦对贾环表露杀意。谁想得到，贾环竟然今夜起兵造反？若早知道贾环有这样的力量，她何苦呢？依着和贾环达成的协议，渊儿登帝位，有何阻力？此时，她心非常的后悔！贾环不置可否。杨皇后再向膝前两步，拉着贾环的衣角，柔声轻泣道：“使君，渊儿可以离开京城，使君可以确保他不会对皇位有威胁。贱妾薄柳之姿，若使君有意，贱妾愿为使君奉茶。”讲道理，加献身。贾环看着跪在他脚边的杨燕燕。以他角度，俯视着她，可以窥见她领口下雪白的肌肤，还有以这个角度看起来颤巍巍，挺拔的雪峰。可以想象，湖绿色的长裙下的风光，何其迷人！杨皇后说奉茶，其实是侍奉他的意思。只要他愿意，他现在可以对这位母仪天下的皇后，为所欲为！享受雍容端庄、风华绝代的成熟美妇的风情。以杨皇后的地位、身份，天下有几个男人能拒绝？贾环轻轻的抿抿嘴，拒绝道：“皇后娘娘忘了贾皇子是怎么死的吗？我是他舅舅！”杨皇后愣住。陈年旧事，从心头浮起。……这时，贾元春身边的大太监黎威，快步从永寿宫外进来，跪在贾环身后，叩拜道：“奴婢参见三爷。”声音充满着亲切，惶恐和激动！惶恐，因为贾环造反，前途未卜。激动则是因为这六年来，主子的屈辱、恨意，终于可以洗尽！当日，贾皇子幼年夭折，虽然三爷自江南回来，砍掉了刘国忠！但幕后黑手，他和主子都认定是眼前的美妇！没有人是傻子！贾环站立在富丽堂皇的寝宫正，身姿挺拔。脚边是出神的杨皇后，他没有回头，神情平静，道：“起来吧！”黎威起身，前认出是雍王。贾环做个手势。高子重带两名亲兵前将雍王带走。杨皇后失声痛哭，“渊儿…”贾环留下亲卫看住杨皇后。转身离开永寿宫，前往凤藻宫，见贾元春！雍治十五年三月十六日，四个月大的贾皇子夭折于凤藻宫。幕后者：杨皇后！而今，他了结这桩成年旧事！将往告知大姐姐元春。……凤藻宫位于东六宫。夜晚凌晨，宫灯火通明。事实，自贾环杀进宫，整个后宫的妃嫔们，都起身，忐忑的等待，最终的结果。自贾皇子死后，贾元春在凤藻宫设了一处佛堂。此刻，她正在佛堂，跪在佛像前的蒲团，默诵着《心经》、《金刚经》。她穿着月白色的宫装，将近三十岁的年纪，依旧是花容月貌，带着百年世族浸润出的雍容华贵。只是她神情清冷，那是极度痛苦后的麻木感。贾环横穿乾清宫，到凤藻宫里，在佛堂门口看着元春的背影，心情激荡，怜惜，克制，道：“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