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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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谢晚春并非没有一点怀疑。

    这里毕竟是萧家,而她前不久还在宫里得罪了萧妃,要说萧家没有算计她的心思,哪怕是谢晚春再如何的天真都不会相信。所以,阮丽娘的纸条会传递到她手上,必然藏着不少玄机。

    可是,阮丽娘纸条上写的东西必然有八、九分是真的——如果是编的,阮丽娘没必要特意画出那个玉佩的模样,她只要随意编造一下那位神秘来客的言行就好。而且无论是萧家还是阮丽娘都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倘若看到这张纸条的人是小堂妹,她看到那玉佩的模样不仅不会联系到齐天乐本人,反倒会对阮丽娘所提及的“来历神秘的客人”产生怀疑。

    如果这是萧家所布的局,无论阮丽娘是否涉及其间,萧家与阮丽娘之间必然存在着一些嫌隙。谢晚春想了一会儿,自忖:只要萧家这一局有半点问题,她就有把握全身而退。

    而且,齐天乐对谢家以及大熙早已恨之入骨,在这份仇恨的驱使之下,他会做出什么都不奇怪,但是他本人从来便不做无用之事——之前他在江南盐务之事上动手脚,为的是与蜀王的合作以及掠夺财富;他上京入狱杀蜀王是为了灭口;他几次三番对谢晚春动手看似是因为旧情,实际上还是为了玄铁令亦或者是镇守西南一地的玄铁骑……所以谢晚春很有些怀疑齐天乐与萧家的合作目的。她有一种预感,齐天乐已然在背地里编好了一张巨网,只等时间一到,他就会张开那张网把所有的人都笼进去。

    更何况……谢晚春若有所思的低下头,不易察觉的捏了捏自己之前藏在袖中的东西,面上笑意显得意味深长。

    不一会儿,台上的戏正唱得热闹,下头的谢晚春便随意找了个借口转身出去。

    因着这事有些隐秘,谢晚春也没打算带上身边的丫头,她只是看似随意的把那张揉成一团的纸条还有袖子里的一样东西塞给梅香,自己一个人独自出去。

    之前给她递纸条的那个小丫头正孤零零的站在廊下偏僻的一处等着,忐忑不安的左右张望。远远见着谢晚春从里头出来,她的眼睛不觉一亮,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立刻便快步上前,殷勤的开口道:“郡主,我给您带路……”

    谢晚春目光在那丫头的面上一掠而过,面上不动,可心中自有几分计较:阮丽娘或许无辜,可这丫头这般殷勤,说不得便是萧家布下的棋子。谢晚春这般想着,嘴里倒是试探了一句:“你直接告诉我阮姨娘的屋子在哪边就好,我自个儿去就行了。”

    若是寻常的丫头,碰到这种事自然是避之不及,倘若听到谢晚春这般的话肯定是点头如蒜,恨不得立刻撇清。可这丫头却偏偏反其道而行,眼神一闪,很快便连声解释道:“还是我来带路吧,阮姨娘那处有些偏僻,怕是不好找。”她穿着一件青翠色的比甲,下头是一条素色裙子,和边上使唤用的丫头一般模样却显得格外乖巧整齐。

    谢晚春瞥了她一眼,轻轻的抿了抿唇,并不出声。

    那丫头只觉得谢晚春的目光犹如冰雪一般的冷,冷地仿佛能把她的心肝脾肺都给看透了,叫她不由自主的从骨子里跟着泛起冷。她不觉垂下头,嘴唇哆嗦了两下,一时间应不出声来。只是,她很快便想起萧老夫人的交代,咬了咬牙,还是忍着那被人看透的恐惧开口道:“路有些远,一时也说不清楚,郡主这边走吧。”说罢,她便领头往着东边走去。

    谢晚春站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还是跟了上去。

    两人一同走过了一条抄手走廊,绕了一个小花园,这才到了一个小院子里,那丫头伸手指了一下道:“阮姨娘就在里头呢,郡主直接进去便是了。”

    谢晚春点点头,嘴里问了一句道:“阮姨娘说,你家老夫人派人看着她,人呢?”这院子边上可是半个人都没有。

    好在这丫头极是聪明,只顿了一顿便开口解释道:“今儿是老夫人的寿辰,前头人手都不够呢,想来那些人也是一时偷了懒。只可怜阮姨娘,她如今身子渐渐重了,偏又起不来床,就连服侍的人都不用心……”

    谢晚春看了那丫头一眼,忽而一笑,伸手抚了抚那丫头的肩头,柔声笑道:“倒是难为你一心为着阮姨娘,倒是难为你带了我一路。对了,我还没问呢,你叫什么?”

    眼见着任务完成,那丫头不觉紧张的抿了抿唇,垂下乌黑的眼睫,遮住了眼中的种种情。好一会儿,她才犹豫着应答道:“我叫翠娘,翡翠的翠。”

    谢晚春也不打算计较这个名字是真是假,她用指尖在漫不经心的拂过那丫头的肩头,懒懒的把人一推,道:“行了,你走吧,我自个儿进去就好了。”

    翠娘心中大喜,行了个礼,目送着谢晚春离开后便立刻转身离开了。也不知是不是翠娘的错觉,她总觉得自己被谢晚春拍过的肩头染了点古怪的香气,只是她走得极匆忙也没工夫多想什么,只是加快了步子往回走。但是因为对萧府极为熟悉,翠娘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戏台那头,她悄悄的与老夫人身边的贴身大丫头翠翘使了个眼色,比划了一个手势。

    翠翘本就是站在外头等着翠娘的消息,见着翠娘回来报信不由心下一松,她朝翠娘鼓励似的一笑,石榴红的裙裾跟着一动,不一会儿便抬步入了里间。她是要和萧老夫人禀告一声——她们都已布置妥当了,只要谢晚春入了那院子,就有办法把事情栽到谢晚春的头上去。

    老夫人吩咐的事情做完了,翠娘也觉得轻松了许多,她正打算去换件衣服回老夫人身边伺候,只是她才走到拐角处,脑后忽而好似被人拿着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谢晚春入了屋舍里头,果然见着周侧皆是无人,只有阮丽娘一个躺在床上。

    虽是三月里,屋子的窗扇仍旧是紧紧的关着,铜炉里头烧着通红的炭火,在里头走上几步真能把人逼出一身热汗来。大约是屋子的主人喝了许多药的缘故,屋子里头的药味极重,颇有些刺鼻。

    屋内的座椅物件倒是十分齐全,但都很简单算不得华贵,虽也有一两件贵重的物件,但都是老旧一类的,颜色晦暗,不太讨喜,只能摆着装个样子罢了。就连床上的樱红色纱帐都是半旧的,上头绣着的牡丹花看着都好似快褪色了。

    很显然,阮丽娘在萧家的日子很不好过,大约也就是和这件屋子一样,只能面子上过去罢了。

    门扉被推开的声音以及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床上躺着的阮丽娘面上微微变了变,她穿着玉青色的衣裳,更显得神色苍白憔悴。只见阮丽娘眼里闪过一丝决然之色,像是下定了决心,很快便用手肘撑着身子起来。

    她转头看着一步一步走近了的谢晚春,眼底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嘴里不由唤了一声:“郡主……”她咬咬牙,掀开被子,硬撑着身子跪倒在床上,哭着求道,“求郡主大发慈悲,救我一命吧。”

    虽是怀孕了,可阮丽娘整个人却瘦了一大圈,往日里清润的面庞只能看见尖尖的下颚,整个人都透着一种不太健康的惨白色。她瘦的都能看出骨架子,偏腹部那一块倒是微微隆起,跪在那里的时候,脊背脖颈都显得尤其瘦,仿佛一掐就会断开,看上去颇为可怜。

    谢晚春并没有走近,反倒是站在床边,抱着胸悠悠然的看着阮丽娘如今的境况,忽而笑道:“表妹你也算是求仁得仁,如今又何必说救命?”虽说阮丽娘入萧家是她从中推了一把,可阮丽娘本人也何尝不想入萧家的。

    阮丽娘眼角滑下两行泪,终于尝到了泪水的苦涩味道。是啊,曾几何时,她拼了命也要入萧家,想着就算旁人都瞧不起她,可到底穿金戴银、一辈子的富贵是享用不尽的……可如今,她却是拼了命想要离开。

    她究竟,怎么会落到如今这样的地步?

    她虽寒门出身,但到底是阮家的嫡女,母亲看着虽是势利了一点,还是疼她的,上头又有长进的长兄,巷子里那么多的姑娘没一个比得上她。后来呢,听说被爷爷卖去王府的姑姑封了王妃,阮家上下都跟着吃了好大一惊:那可是王妃啊!阮丽娘那时候年纪还小,被带着去过几次王府,她第一次见到那么大的屋子、那么多的仆人、那么漂亮的珠宝首饰……

    就好像是一扇门,推开之后,她才知道人可以这么精致的活着。后来姑姑与母亲商量,说是要给她请嬷嬷学东西,等大了就送进宫去,说不得能有大出息,还能帮一帮兄长。那时候,有晋阳王妃这么一个例子在,全家上下又早已被荣华富贵给迷花了眼睛,自然不会说不。就连阮丽娘本人也高兴得很,暗暗觉得自己日后前程必是明亮的。

    后来呢?皇帝新宠不断,阮丽娘入宫的路看上去是走不通了,晋阳王妃便打算着把她嫁去富贵人家,虽说寒门出身怕是当不了正妻可一个贵妾是少不了的。其实哥哥也劝过她,莫要再听姑姑的,日后寻个门当户对的读书人家,夫妻两个互相扶持自然也能把日子过好。可阮丽娘没办法,她跟这晋阳王妃穿金戴银、出入车轿,早已过惯了这样的日子,就连所学的诗词歌舞也不过是为了娱乐男人罢了,她是再不能过苦日子的。所以,阮丽娘只能跟着晋阳王妃,一条路走到黑,最后拼上一切入了萧家。

    她本以为,这便很好了,萧家乃是五世家之一,吃食用具上必不会苛待她的。她一个寒门出身能嫁给萧家嫡子,日后所出虽是庶子庶女但也好歹是萧家的子弟,出了门谁不高看一眼?

    哪里知道,世家里头杀人不见血的手段多得很,要不是她暗地里把喝下去的汤药给呕出来,说不得连孩子都怀不上,这条命怕也早就会被……

    阮丽娘一边想着这些事,一边用力握紧手掌,指甲都要嵌入肉里了。她抬眼看了看谢晚春,深知对方怕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所以自己必须表现出自己的作用才行。阮丽娘咽了咽口水,很快便把自己所知道的讲了一遍:“我那回逛园子,确是见到一个男人和老夫人说话。那男人穿的是玄色的衣袍,上面带了一个银面具,所以也看不清模样,只有腰间那块玉佩模样比较奇特,我已经画给你了。”她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把事情在心里理了一遍,不一会儿便接着道,“本来我也没当一回事,只是老夫人一贯讨厌我,我也不敢没事就去她面前晃荡,一直都是能躲就躲,所以那天便躲在了一边听了一会儿……”

    谢晚春沉默半响,终于开口追问道:“他们说了什么?”

    阮丽娘一边皱眉,一边回忆着:“他们好像再说蜀王的事情,还提了萧妃娘娘……我很怕老夫人,当时也不敢细听,只记得一点点……”阮丽娘也知道自己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似的,生怕谢晚春不耐之下直接甩袖离开,只好努力想着,好一会儿才道,“对了,他们还说了周国。对,是周国,他们提了周国的国君,叫宇文……宇文……”

    阮丽娘到底是个不知事的内宅妇人,故而她对时事知道的不多,自然一时也念不出周国国君的名字。

    谢晚春的面色却已经变得极难看起来,她咬着牙,慢慢重复道:“宇文博?”

    当初大熙初立时,太祖皇帝册立西南王这么一个异姓王,除了出于兄弟之义外,还是为了让西南王一脉受命镇守西南,其主要职责便是抵御边界的周国与越蛮。比起当今这位皇帝的软弱无为,周国的宇文博反倒是个难得的明君,他虽出身低贱却善于隐忍善谋,最后竟是把前头几个兄长一一扳倒,最后登上太子之位,成为周国国君。此人野心勃勃,登位以来便有不少举措,确是不容小觑。

    难不成,为了报仇,齐天乐竟是要引狼入室?

    见着谢晚春站在一侧默然不语,面色几变,便是床上的阮丽娘也不由跟着忐忑不安起来。她抿了抿唇,只好颇为不安的往下说:“应该是这个名字没错……后来我就被发现了,那个客人一走,老夫人便直接把我边上跟着的那些人全都处置了……”

    说到这里,阮丽娘似乎也想起了身边那些人的下场,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哆哆嗦嗦的接着道:“本来,老夫人也打算把我给处置了的,说是要把我丢到湖里去,对外说我是‘失足落水’死的。只是我受了一惊晕过去了,他们这才发现我有了身孕,萧七郎亦是跟着求了情,老夫人这才饶了我一命。”

    阮丽娘面上已经淌满了泪水,忍不住跪在床上与谢晚春磕头道:“郡主,老夫人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她必是不会放过我的,只要等孩子一出生,她就会杀了我的。”阮丽娘咬着牙,哭得都快昏过去了,“我真的不知道该去求谁了,只求您能大发慈悲救我一命。经了这一回,我日后必是安分守己,绝不会再惹事的,再给郡主您添麻烦了。”

    谢晚春闻言微微弯了弯唇,弯若杨柳的长眉微微一抬,眼中显出几分玩味来,她忽而开口笑着道:“你也知道,是萧老夫人要你的命。要救你的命必然要把你带出萧家。所以,你可要想清楚了,你倘若出了萧家,且不提能不能再回阮家,晋阳王妃那里必是会觉得你扫了她的面子。”

    晋阳王妃最是个重男轻女的,她就盼着侄女在萧家发光发亮,好照应阮家、帮衬自己的好侄子。再者阮丽娘能入萧家,晋阳王妃在其中也是出了力的,倘阮丽娘正要离开,晋阳王妃必是觉得侄女忤逆不孝、不识抬举。

    阮丽娘不自觉的咬了咬唇,好一会儿方才开口道:“荣华富贵再好,也要有命才能享。郡主放心,丽娘都已明白了。”

    谢晚春点点头,眼珠子一动,又加了一句:“那你腹中的孩子呢,他们可姓萧。”

    阮丽娘闻言一怔,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好一会儿才恍恍惚惚的道:“倘若萧家要这孩子,生下来给他们便是了,倘若不要,那我也不能强留……我,我也没办法了……”孩子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啊,更何况,她以后一定还会有孩子的。”

    听到这里,谢晚春已经摸得很清楚了:无论萧家利用阮丽娘布了什么局,阮丽娘本人肯定是不知道的。因为阮丽娘显然已经走投无路,甚至连“打掉孩子厉害”这种可能都考虑过了——她一定是真的害怕萧老夫人会杀了她。

    不过,阮丽娘能做到这一步,谢晚春倒十分惊讶:看样子,生死的威胁还真是挺厉害的。

    谢晚春想了想,还是点头应下了:“可以,你告诉我的事情确实挺有用的,我可以帮你一把。只是……”谢晚春忽而转头看了摆在木桌边上的药碗。

    很显然,阮丽娘边上伺候的丫头都是偷懒惯了的,边上一连摆着两个白瓷碗,其中一碗已经喝了只剩下一个空瓷碗还未收走,另一个瓷碗里头还装着棕色的药汁,正放在暖炉边上暖着,等到时间了阮丽娘自己取了喝就行,省得要人再跑一趟厨房热药……

    谢晚春端起那碗药,嗅了嗅,问道:“安胎药?”

    阮丽娘尴尬的点了点头,小声道:“这个时候,是到我要喝药的时候了。”

    谢晚春一边把药碗递给她,一边道:“你要离开萧家,这件事其实简单的很。但是,要如何离开萧家则要看你自己的想法……”

    阮丽娘面色微微一怔,手里端着药碗,咬唇问道:“不知郡主的意思是?”

    萧老夫人正陪着宋氏以及一众的贵妇们在看戏,这会儿唱的乃是《醉打金枝》,惹得许多人一时儿笑个不停。

    忽而,萧老夫人的贴身丫头翠翘从外头进来,小心翼翼的凑到萧老夫人的耳边说了一句:“老夫人,那边出事了,已经有人叫太医了。”

    萧老夫人不由矜持的抿了抿唇,跟着一笑,眉间一点朱砂痣令人想起佛寺里头的观音像,可以想见这位老夫人年轻之时是何等的美貌端庄。据说,当初萧老太爷就是对萧老夫人一见钟情、非卿不娶的。如今萧老夫人虽上了年纪,已是做奶奶的人了,看上去却更显得慈悲宽和。不过,萧老夫人脑子里现在想的事情可跟所谓的慈悲宽和一点也搭不上关系。

    萧老夫人想的是:可惜了阮氏肚子里那个孩子,不过只是个庶出的,少一个、多一个也是无事,也算是他们给萧家尽了一份力吧……

    其实,阮丽娘来路本就不大叫萧老夫人满意,倘若不是为了搭上晋阳王妃这一条路子,萧老夫人早就想要直接把人给弄死了。后来又有了花园里偷听一事,萧老夫人更觉阮丽娘就是个祸家的玩意儿,若不是忽然发现阮丽娘肚子里有了孩子,又有萧七郎苦苦哀求,萧老夫人早就叫人给阮丽娘来个了断了。

    不过现在想想,留阮丽娘一条命也是个不错的主意。阮丽娘是个聪明人,知道今天谢晚春来,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求助。阮丽娘屋子里那碗午间要喝的药已叫人加了烈性的堕胎药,只要谢晚春去了那院子,阮丽娘喝了药,自然能有许多人证能证明除了谢晚春之外无人进过那屋子,下药之人是谁显然一目了然。再联系到谢晚春之前与阮丽娘之间的龌龊,谢晚春这个嘉乐郡主的名声就算是完了。

    等阮丽娘“悲痛过世”了,哪怕皇上念情不做追究,阮家和晋阳王妃也不会轻易放过谢晚春的。

    当然,要是能抓个正着就更好了……

    这般想着,萧老夫人连忙拉了宋氏的手,一脸焦急,急慌慌的道:“听人说我家七哥儿房里头叫了太医,我就觉得这心里放不下,还是要去看看才行。”

    宋氏瞧着萧老夫人的模样,便道:“我与老夫人一同去吧。”

    萧老夫人打的就是这个主意,嘴里说着:“听说嘉乐郡主也在哪儿呢,咱们一起去瞧瞧也好。”又叫了几个人一同去了。

    她们一伙儿人虽是领着许多丫头媳妇,但走得倒是比太医还要来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阮丽娘的院子里头。

    萧老夫人让人推开门,自个儿领头匆匆往里去,第一眼就瞧见了谢晚春手里的那个空瓷碗。萧老夫人那双见惯了事情的老眼里闪过一丝得意与厉色,口中已然忙着呵斥道:“郡主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给阮姨娘喝了什么?我早上见阮姨娘,她早上还好端端的,怎地就忽然出了事?”说着,又一脸焦急的模样,嘴上一叠声的道,“太医呢,太医在哪儿?”

    萧老夫人的主意打得极好:等太医一来,自然就能发现屋里两个碗,只有谢晚春手里端着的那碗里掺着堕胎药。那这药是谁下的,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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