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 西岳绝顶独寻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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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奕说完,拉着风凉便出了门,朱九璇连忙跟了出去,却转头对杨不悔道:“你留在这里,千万不要乱走,一会儿我便回来。”

    三人走得很快,片刻之间,便来到掩埋尸体的山洞旁。董奕放开风凉,深深吸了一口气,俯下身子去揭盖着洞口的茅草,风凉不祥的预感更盛,心中一阵翻腾,竟忍不住闭上眼,不敢再看。

    等了片刻,却是寂静无声,风凉正感诧异,却听董奕和朱九璇同时“啊”了一声,声音虽低,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震惊。风凉更加紧张,终于小心翼翼的睁开眼,伸过头一看,不由也吃了一惊。

    只见眼前的山洞里,竟然空空如也,只剩下染着星星点点的血痕的茅草,散乱着堆在地上。

    风凉迟疑了一下,转头看向董奕,见他脸色变幻不定,便将到了口边的疑问咽了下去,回头只见朱九璇俯下身,仔细查看地下的痕迹,突然抬起头,恨声道:“往那边去了,跑不远,追。”第一个窜了出去,沿着山壁向前奔出。

    董奕回过神来,轻轻一推风凉,道:“一起跟去,大概是什么野兽给拖走了。”

    风凉却是一头雾水,怔怔道:“什么?”

    董奕一扯他,直接追着朱九璇急行,边走边道:“你白师伯的尸身,刚才我们把他安置在这里,一会功夫就没了,好在有拖行的痕迹,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拖走了,这小谷除了你我之外并无他人,多半是被什么猛兽叼走了……唉,但愿不要被糟蹋了。”

    风凉听到“白师伯”的尸身,虽然已有准备,还是心中惊痛,眼前一黑,几乎摔倒,董奕在一边迅速的扶了他一下,半拖着他前行。朱九璇在前面引路,并不使全力赶路,后面两人尤其是董奕,轻功也是极其出色,尽自跟得上。三人脚步不停,便听朱九璇道:“绝不会有事,他现在全身上下都是金蚕蛊毒,就是武林高手,碰一下也要死,更别说野兽咬了。再说,咱们没有离开多久,这么一会儿功夫,能跑多远,只要是野兽,肯定追的上,就怕是……”

    风凉自从被拽过来,头脑一直发昏,这时下意识的接口道:“就怕什么?”见董奕和朱九璇的目光同时扫过来,立刻懂了其中意思,激灵灵打了个寒战,闭口不言。董奕见朱九璇在前面辨识痕迹,不能分心,便将白垣之事简略给风凉听,虽然说的简短,却是条理分明,丝毫不乱,如此急行之时,旁人换错一口气也是不能,他却开口说话,宛如平时,连节奏也不稍变,只这一份工夫,便知他轻功如何高明。

    风凉细细听了,并不说话,自从他入门之后,虽名义是第四代弟子,却因天资出众,一直跟随师祖学武,与上一辈师长难得亲近,白垣更一直在外面游历,几乎没见过几面,若说多伤心难过,倒也谈不上,只是他与白长生素来亲厚,想到白长生丧父,不由替他难过,更兼猜到鲜于通是杀害白垣的凶手,长期以来一直被压在心底的恐惧和忧虑便抑制不住的翻了上来。

    所幸他并非遇事慌乱无措之人,只一慌神,便冷静下来,心中默默计较,道:“关于凶手……有什么证据吗?”

    董奕摇头道:“若有就好了,最多就我们两双眼睛而已。”

    风凉叹道:“若是这样,恐怕就不能轻举妄动了,不然白师兄处境便十分危险,鲜于掌门可不是……”或说到一半,只见朱九璇猛地停住。风凉大惊之下,急忙一个急停,差点撞在山石上。只听朱九璇:“痕迹断了,莫非是上去了?”

    只见眼前是一面光秃秃突兀而起的崖壁,说高也不高,但十分陡峭。徒手攀爬却是有些困难。眼前只剩下凌乱的野草,拖行的痕迹在崖壁前戛然而止,杳然无踪。朱九璇抬头仰望山壁,皱起眉头。

    董奕见状毫不迟疑,道:“跟我来,咱们绕过去。”

    风凉轻轻一拦,道:“外面就出了你隐居的地方,难免会见到些杂人,你向来喜欢清静,不如留下来……”

    董奕微微一笑:“没关系。”领着他们到了崖壁一侧,扒开蔓藤,露出一个可容人通行缝隙。风凉道:“外面应该是朝阳峰下,我先出去看看路,免得被人发现了这里,知道董兄你这里的好处,时不时来这里串门,不知要糟蹋董老兄你多少好茶叶。”也不管其他两人有没有异议,当先钻进缝隙之中。

    风凉从未从这条路出过山谷,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伸头一看,只见另一面出口前横着一块大石,恰似一面影壁,把出口挡得严严实实,绕过大石,却到了一条小径之旁,那是华山下行常走的道路。

    他左右看了看,并无旁人,正要回去叫朱九璇和董奕,就见小径上远远来了三个人影,前面一个是华山弟子,自己的师弟,另两个却是陌生面孔,看年纪都不大,穿的是华山派低级弟子的衣衫,多半是今天新收的弟子了。

    既然见到了人,他就不能叫董奕出来,反而笑着迎了上去,大声道:“郑师弟,你怎么从峰上下来了,莫非仪式这么早便结束了?这两位英俊潇洒的少年英杰便是新入门的师弟么?”

    那郑师弟一见风凉,也笑道:“师兄又到哪里去了,这样重大日子也不出席,留我们几个打杂做苦差事。”又指着后面两人介绍说道:“这两位是新入门的师弟,这是岳肃,这是蔡子穆。都是拜了掌门人为师,师父安排住在莲花峰,我这就带他们去熟悉熟悉。今天你没赶上热闹,可是吃了大亏,掌门和几位师伯师叔都很是高兴,说道发现了一个难得的天才,叫做……恩,叫做莫稽。他倒也奇怪,非认定了要拜白师伯为师,正赶上白师伯不在,掌门就只有先替他收下了。现在带他去拜见师祖呢。”

    风凉的笑容有些僵硬,打量着岳蔡两人,道:“莫说什么莫稽,就是这两位师弟,也相貌堂堂,是一表人才,天资颖悟,骨骼清奇,将来必成大器。啧啧,当真是天佑我华山。虽然没看到莫稽,但是能看到两位师弟,也是足够啦。”

    岳蔡两人连忙谦逊几句,郑师弟心中暗笑,领着两人与风凉分别,走出好远,才低声道:“两位师弟,刚才风师兄的话你们千万莫要多想,他的十句话里也未必有一句当真。唉,他若不是带着几分疯气,绝对是我华山第一人才,如今,可就比不过白师兄啦。”

    风凉含笑目送三人走远,正要回头叫董奕他们出来,心中警兆一起,只见一高大老者飞快的跑了过来,上来一把拉住风凉道:“啊哈,小风子,原来你在这里,难怪我一直找你不着。这下不能叫你跑了。”神色之间,喜气洋洋。原来这高老者素来有些孩子气,行事不大得体,虽然辈分高,武艺强,华山派上下多半看他不起,一众弟子以他为老不尊,虽然面上恭敬,背地里却颇有议论,这高老者浑不在意,依旧是我行我素,但风凉行事也不正行,与他倒是颇为投缘,于是高老者平时最喜欢他。这日那高老者在朝阳峰憋了一肚子闷气,见到他登时大喜,跑过来一把抓住。

    风凉这时心中有事,见到这高老者十分头疼,又甩不脱他,只得道:“师叔祖好精神啊,找弟子有什么事么?”

    那高老者脸色一沉,道:“怎么啦,我老人家找你就是要有事么?好没良心的小子,爷爷年关前被师兄拉着闭关,昨天才放出来,今天就陪着那几个老头子看了一上午娃娃,还得不停夸奖那个,表扬这个,什么少年才俊啦,华山派希望啦,把他们一个个吹得好像天下独一份似的——呸呸,胡吹法螺,其实不过都是些傻小子罢了。只把我困的眼皮打架,这才要找你这小风子陪爷爷聊天解闷,那是你的孝心,怎么,还很不情愿的样子,难道是等哪个小姑娘不成。”

    风凉笑嘻嘻的道:“不是不想陪您,实在是我才从山下回来,无论如何得向师祖禀告一声,否则也太不像话。恩,我在山下见到了许多庙会,有各种玩耍杂技,美食小吃,真是热闹极了,若不是师祖催的太急,我怎么舍得回来?本来想跟着您一起去,可总也找不到您,唉,今天就是庙会最后一天,若是赶不及,便还要再等一年了。”他急着脱身,便大肆吹嘘起来,要引得那高老者下山去。

    那高老者听了,果然大为动心,道:“你快去见老头子,然后来陪师叔祖去玩,赶快赶快。”

    风凉道:“我倒是想快些,只是师祖的性子您也知道,刚闭关出来,数日不见,必然要好好训我一会儿,等我出来,再下山时,庙会也快散了,您也不用去了,直接回来便是。嘻嘻,可是您也别着急,除了我,白师兄也对庙会熟悉的很,不如让他陪您老人家走一趟?”他想这高老者辈分又高,武功又强,这一下山若玩的好了,必然数日不肯回来,若白长生能陪他下山,远离华山这是非之地,又有他保护,必然安全得多,这才极力推荐。

    那高老者松开手,悻悻道:“你不爱去,便推给白长生那小子?哼哼,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什么好?再说,他比你跑得还快,我去哪里找他?我都两天没看见他了。”

    风凉一愕,道:“难道今天早上收徒的时候,白师兄不在么?”

    那高老者道:“是啊,说来也有些奇怪。若说你小子不来,那也没什么,本来就是个野性子,平时就不见个影子,老头子又一向放纵你,你不来,咱们都当没你这个人,谁也不想你。但是长生可一向是稳重孩子,又是下一代的大弟子,有什么事从来是不缺席的,今天却连人影也不曾见到,这不是见了鬼了吗?”

    风凉想到白垣之死,额上汗水涔涔而下,哑声道:“莫非是出了什么事?”

    高老者哈哈大笑,道:“在咱们华山上,凭长生的本事,能出什么事情?若是你小子,我还担心你玩过了头,从哪个石头上摔下去,或者活得不耐烦,去闯玉女峰的禁地,被哪个老妖怪给吃了,不过长生嘛,那是绝对不可能……”

    风凉猛地一击掌,道:“是啊,还有玉女峰的禁地,难道他……”目光一闪,还未说下去,那高老者已经大喊大叫道:“你想干什么,啊呦,你可别瞎打主意,那玉女峰除了思过之外,万万不能上去,这可是华山祖师爷立下的规矩,为了你这小命,你不许胡来。老头子还不想你现在就死。”

    风凉回过神,笑道:“师叔祖多虑了,我也不是从今天才知道禁地在那,若要上去,岂不是早上去了,哪里还等今天?咳,我这就去见师祖,您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说着行了一礼,向前便去了。

    他自然不是去见师祖,绕过一个拐角,等了片刻,见那高老者走远了,这才回去。刚走到大石之前,只听脚步声响起,那两个刚拜入华山门墙的小弟子岳肃和蔡子穆一前一后跑了过来,见到风凉,便如同见到久违的亲人,还没停住脚,便大叫道:“风师兄——不好啦,师兄不好啦!”

    风凉心道:好啊,今天是犯了什么太岁了,怎么这样多事?回过身皱眉道:“我好得很啊,倒是你们两个,怎么不好了?”

    岳肃扶着山壁,喘了两口粗气,缓过神来,才道:“正是我们两个不好了……刚才,刚才我们两个正跟着师兄往住处去,正走着走着啊,远远地,就瞧见山道上一个人影‘嗖——’的窜了过去,那身法,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我都差点没看见。而且还听师兄说啊,那轻功不是我们华山的,也不是少林的,武当的,江湖上任何一派的都不是,简直就不是人的速度,跟鬼似的。我们都傻了,还是郑师兄反应快,当时就跟我们说,那肯定是有细作来了,也许是魔教的妖人,也许是别的派的探子,至少也是个江洋大盗,觊觎我华山的宝贝,普通的毛贼哪有胆子闯我们华山派啊,师兄你说是不是?当时啊,郑师兄‘噌’的一声就追了过去,那身法也快的闪电一样,临走还不忘吩咐我二人去报信,千万不可让那小贼得了手。我们两个不就来了吗。”他吐沫横飞,口中说着,手里还不忘比划着,直说的精彩纷呈,津津有味,仿佛轻功很高的是他自己一样。

    风凉擦了一下衣衫上沾到的唾沫星子,皱眉道:“贼子往哪里走了?”

    岳肃正要开口,蔡子穆抢过来道:“那里——”用手一指,“玉女峰那里,我眼瞧着他上去了,那身法快的,啊呀呀,真了不得了,郑师兄还喊呐,‘咄,贼子竟敢闯我禁地,真是好大的胆子’。就在刚才,我们遇到了白师兄……”

    风凉道:“白长生师兄?”

    岳肃又抢着道:“正是啊,白师兄那是何等英雄了得,一听我们说的情况,那是当机立断,指点我们先去朝阳峰报信,他自己艺高胆也大,孤身一人,单剑追贼去也。”

    风凉抚掌道:“精彩精彩,两位说得如此惊心动魄,在华山真是委屈二位了。来来来,我指你们一条明路,你们沿着这条路走,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一直向山上走,千万别回头,所谓自古华山一条路,两军相逢勇者胜。到了朝阳峰半山,突然,看到密林深处有一座小亭子,千万别害怕,那正是我华山派绝密——看山的。走过去就把情况‘镗镗镗’一说,叫他敲云锣报警,上呈掌门便是,两位一路顺风,我去去就来。”一面说,一面飞快的向出来的大石奔去。

    岳肃和蔡子穆依着他的指点,向朝阳峰奔去,行到途中,岳肃道:“蔡师兄,咱们明明只看到鲜于掌门,没看见旁人,为什么他非要要跟风师兄说看到了白师兄,还指点他去玉女峰,那不是正相反的方向么?这华山派也太复杂了吧。”

    蔡子穆道:“这个么,掌门人的心思,咱们乱猜什么,想得越多,越要倒霉,我看还是去报信,让大家去五云峰捉拿小贼要紧。”

    朱九璇从大石后面钻了出来,拂掉头上的灰土,道:“怎么,白兄有什么麻烦么?”

    风凉若有所思的看了岳蔡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吃了一会儿,皱眉道:“只怕……不一定,不过我还好要去看看。”将白长生的事情说了,皱眉道:“如今白师兄处境危险,不可等闲视之。那玉女峰的禁地是从华山派建派之后便有的,从小便有师长对我们耳提面命,吩咐我们千万不可擅闯,若是白师兄进去的话……平常白师兄自有分寸,但若是……有人借刀杀人,将他逼入绝境,即不必承担责任,甚至还能归罪于他擅闯禁地,那就不妙了,说不得,我得去瞧上一瞧。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朱九璇道:“如此只有分开走了,你们两个去找白长生,我继续去追白垣的尸身。”

    董奕道:“看来也只好兵分两路了。不过,怎么能让朱姑娘一个人涉险,不如我去追白伯父的尸身,你与风子走一路吧。”

    风凉在旁边笑嘻嘻的不语,他远比董奕知道朱九璇的实力,但若说让两个大男人走一路,却叫一个小女孩落单,这种话也是说不出口。

    朱九璇一笑,伸手在董奕肩头一按,便即收回了手。董奕见她出手也不算奇快,偏偏一瞬间便到了眼前,自己甚至连躲避的念头都未出现,便着了一道,心中暗道:好快的身手。刚想到此,只觉半边身子一阵麻痹,几乎无法移动,这才知道刚才朱九璇那一下含了极高明的内力,竟然延迟片刻发作,将自己全身制住,这份功力足以骇人,不由暗暗心惊,江湖上女子高手原有不少,但多半是以身手敏捷,招式精妙取胜,这样可以凭借内力压人一筹的,极其少见,董奕刚才又见识过她的轻功,才知她实力远超自己想象,转头对她一笑,点了点头。

    风凉见董奕没有意见,作揖道:“朱姑娘,拜托了。”

    朱九璇依照地上断断续续的痕迹继续追寻,越追越远,渐渐的已有些记不清来路,不得不停下来做记号。天色渐晚,认路已有些不便,她不敢轻易点灯,只凭着一双好眼查看蛛丝马迹。她越是追,心中越是不安,没有另外两人的拖累(主要是风凉的拖累),她的速度不可谓不快,但追了这么久,竟半点影子也没见到,那拖走尸体的家伙速度之快可想而知,若是野兽,断无这样的速度,若是人……拖着尸体满山的转,难道不怕给人撞破么?

    不知不觉,朱九璇一直向北,追到五云峰山下。五云峰山势较矮,攀登起来并不费事。正跑着,便听到前面树林之中传出人声,并不与痕迹的行进相符。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凑到近前,要看个究竟。只听得打斗之声连响,一个声音道:“大胆贼子,竟敢到华山派撒野,还不快快引颈受死。”赫然是刚才听到的郑师弟的声音。

    朱九璇一听之下,汗毛一乍,登时吓出一身冷汗,只暗道:这郑师弟不是追贼去了玉女峰么?怎么竟在这里,这不是相反的方向么?他又与别人动上了手,难道果然贼子是往这里逃了?难道是那两个小子骗了风凉,为什么,莫非是什么阴谋?

    她小心翼翼拨开杂草,尽量不弄出响动,伸头向林中看去,只见那郑师弟手持长剑,正与另一个蒙面黑衣人拼。那郑师弟用的正是华山派的嫡传剑法,剑光赫赫,颇有声威,招式运用也颇为纯熟,只是剑招生硬,应变生硬,劲力更加不足,威力实在是有限,不说比风凉,就连鲜于宛也是不如,朱九璇只看片刻,便断定那黑衣人水平与他天差地远,明显是在耍他,便如猫戏耗子,明明可以捉住却偏偏任由耗子做无力的挣扎,只是取乐而已。她不由更奇,暗道:这可大大不对了,若说是在野外无人干扰的地方动手,你武功又高出许多,戏耍对手还罢了,如今深入对方根本之地,最该速战速决,不可缠斗,理应隐匿身形,暗中动手才有达到目的的可能,哪有故意拖延,反而陷自己于险地的道理,难道不怕对方援兵到来,反而吃亏么?除非他本来就是为了牵制迷惑对方,故意要吸引敌人注意。难道这竟是调虎离山之计?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这家伙身手虽然不错,可未必赶得上鲜于通,何况华山派有的是元老高手,到时候来个合围,凭你这种轻功,能逃走才有鬼。

    她越思量越觉得事情混乱,再凝神看时,便觉得那黑衣人有些眼熟,虽然看不清相貌,但直觉上觉得自己曾经会过他,但是敌是友却想不起来了。她看了一会,正要悄悄离去,只听得草丛之中微有响动,连忙留神看去,只见对面树丛中竟也伏有人影,也不知是哪一边的。朱九璇暗叫好险,若是这样一动,说不准便遭了暗算,忙从地下攥了一把石子,随时准备出手,竖起耳朵,听着林中的动静。

    那黑衣人仍是不紧不慢戏弄着郑师弟,左一剑右一剑引着他四处游斗,两人的阵地渐渐后退,离着那边树丛越来越近。突然之间,异变陡生,一道人影从对面树丛中飞跃而出,一掌向那黑衣人劈去。这一掌虽带起些微风声,但快速绝伦,又在黑暗之中,委实难以发现。然而那黑衣人也确实了得,间不容发之下,一声呵斥,硬生生扭转身形,偏离数尺,让过要害,砰地一声,他一只手臂中掌,登时垂挂下来,动弹不得,显然伤的不轻。那黑衣人当机立断,另一只手一翻,两把飞刀带着厉风刺向偷袭之人,同时一脚将那郑师弟踢倒,身子飞出,落到朱九璇藏身的树林之前。

    朱九璇本有机会将偷袭拦下,但略一犹豫,暂缓出手,只是紧扣一枚石子,全神贯注盯着那偷袭之人,黑暗之中看不清他面目,只见他身法快捷,而且颇为熟悉,似乎刚见过不久。落到眼前的黑衣人右臂不灵,只得左手拔出剑来,盯着偷袭之人。两人一时僵持,黑暗之中,寂然无声。

    突然,只闻得一股香气扑面而来,朱九璇大骇之下,连忙屏住气息,急速将手中石子弹出,耳听“嗤”的一声,也来不及看结果,手中一推,身子无声无息向后滑出数丈,衣袖掩面退开。直隐没在密林之后,这才敢长出一口气,暗暗运转内力,确认无事,抬起头来,只见眼前的树木花草受到毒气熏蒸,竟有大半凋落枯萎了,可见这毒性之凶猛,“金蚕蛊毒,必然是金蚕蛊毒,偷袭的人是鲜于通?”刚才她只顾着避开,并没留意周围的动静,这时惊魂甫定,只听得有凄厉尖锐的惨叫声刺破夜空,黑暗之中,令人毛骨悚然。

    她登时明白这是有人中了金蚕蛊,受尽痛苦所发出的惨叫,看来鲜于通是得手了。她又气又恼,拨开树丛再看时,只见树林之中一个人满地打滚,长声惨叫,乱踢乱抓,显然是痛苦之极,在沉沉的夜幕中显得尤为森寒恐怖。

    只是这人并不是那黑衣人,却是刚才被踢倒的郑师弟。而鲜于通那把藏毒的扇子却折成两半,扔在一边。朱九璇转头一看,只见那黑衣人摔倒在一旁,一手仍拿着一把剑,鲜于通靠在另一边树下,警惕中带着恐惧的盯着朱九璇原本藏身之处,右手鲜血直流,显然是中了刚才朱九璇的弹指神通。

    朱九璇不欲让他认出来,拿出一块手巾蒙在脸上,口中塞了镇毒的药物,刚站起身,还未动手,只见好个鲜于通,真正是当机立断,深明好汉不吃眼前亏,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的至理,一不做二不休,转身埋头就跑,那身法狡如狐,快似电,一溜青烟流窜而去,果决得连朱九璇都是一楞。

    然而朱九璇在轻功上是决不会输给旁人的,不等身后的黑衣人喊完一句:“别让他跑了。”她人已经落到鲜于通眼前,伸手抓住他衣襟,另一只手已经点中他鸠尾穴。其实鲜于通本事虽不如她,却也不至于连一招也挡不住,只是未料到朱九璇的身法如此急速,这一下其实是吃了出其不意的亏,若非他对自己的轻功太自信,失了防范,至少也能挡上数着。

    朱九璇刚一得手,便听远处风声响起,转头一看,只见一片白色的衣角在树木缝隙之中一闪而过,依稀是白垣的衣衫,她惊喜之下,几乎下意识的就要追过去看,强压下心来暗道:可别中了调虎离山计。心思一动,掏出一枚药丸塞到鲜于通口中,在他喉咙捏了几捏,确认已经咽了下去,将鲜于通甩给那黑衣人,道:“看着他。”这才向那边追了过去,至于那黑衣人会怎么对付鲜于通,并不是她要考虑的。

    绕过几丛树林,远远地只见一个高大黑影背着白垣的尸身白垣的尸身向山峰上爬去,黑夜之中,只看见白垣的衣衫十分扎眼,却看不见背着他的是什么人或者东西,只能从高度上判断不似野兽。那黑影速度奇快,攀爬陡崖如履平地,看起来虽不轻盈,却是敏捷异常。朱九璇一时追他不上,叫道:“给我停下。”手中剩余的石子向前弹出,这一下她尽了全力,石子在空中发出“呜呜”的鸣啸,声势极大。

    这时前面的黑影突然停了下来,那石子准确的打在黑影身上,啪的一声,碎成数片,这一块足以开山碎石的石子竟然毫无作用。朱九璇大骇之下,赶上前去,只见那黑影一甩之下,把白垣的尸身甩到一旁,慢慢转过身来,一双利目如电,上上下下扫视朱九璇。

    朱九璇这时才借着些许星光看清了面前这黑影,这一惊非同小可,指着道:“你你你……你莫非是……”

    鲜于通摔在地上,只跌了个七荤八素,天旋地转,刚清醒过来,只见眼前凑过一张蒙着黑巾的脸,只听他道:“这位……难道是鲜于掌门么?不错,除了鲜于大掌门,谁还有这么毒的扇子,这么快的腿。”

    鲜于通干笑两声,道:“朋友,好说了。唉,若不是你擅闯我华山禁地,我何必与你为难?朋友武功高强,在下很是佩服,刚才有些得罪,这也是情非得已。嗯,朋友莫急,我瞧你脸色有些不正,莫非是刚才也沾了些许毒气了?也是我的毒药稍显霸道了一些,稍微沾上一点就后患无穷,天下除了我无人能解。没什么说的,谁叫你我投缘,只消你拉我一把,鲜于通不但立刻双手奉上解药,将来还有大大的好处送上,我身为华山掌门,说出的话还有那么一点分量。”

    那黑衣人冷笑道:“放屁,我还带着面巾,你从哪里看见我脸色不正了?你那点小小暗算,难道我会放在心上?你以为天下只有你会用毒么,我便认识一个用毒的高手,手段胜你十倍,哪里用得着你的解药。你不过就是心思更毒,脸皮更厚罢了。唉,虽然你混蛋透顶,可本来不惹到我头上,我也懒得找你的晦气,我还嫌恶心。这次么,本来我只等着小渝一得手,便功成身退,如今可是你自己自投罗网,也怨不得旁人……”说着将剑举了起来。

    鲜于通大叫道:“等等……等等……有话好说,或许英雄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请尽管说……我无有不从……英雄高姓大名?”见那黑衣人似乎有些犹豫,连忙陪着笑脸问道。

    那黑衣人一笑,道:“怎么,鲜于大掌门打算到阴间告我的黑状,只怕你直接就要下地狱,未必有这个机会,好啊,我告诉你……我姓左,你在阴间记好了,可别找错了人。”说着手中之剑狠狠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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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来溜溜男主……

    岳肃和蔡子穆,也算是两个原著人物吧,这里面设计的有点e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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