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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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不知, 此乃陛下家事, 陛下自有决断。”耿炳文抱拳道。

    皇帝哂笑, “你呀, 也学会耍滑头啦!”皇帝看着耿炳文花白的胡子和官帽也遮不住的白发, 心中感叹, 跟着他一路走来的人都在他之前就走了。若是常遇春、徐达还在, 他哪里需要有这样的顾虑。不论他做什么决定,这两位国之柱石都能执行他的决定,维护江山正统。

    “陛下恕罪, 老臣从不耍滑头。只是老臣深信陛下智慧,连陛下都赶到疑惑的时候,老臣怎么会有答案呢?不过, 臣也相信陛下终会有决断的。”这还不叫滑头?

    “行啦, 朕也不为难你,去吧。”皇帝挥退老臣, 他请这硕果仅存的老将进宫, 是想追忆往西, 他也明白这些人不会有的答案。只是往昔真的只能用来追忆, 活着的人已经不是记忆中的模样。

    “允炆和允熥在做什么?”皇帝问身边內侍总管道。

    “回禀陛下, 二皇孙殿下在随黄子澄大人读书。三皇孙殿下与燕王世子、二公子、三公子出宫练习骑射。”

    “知道了, 下去吧,朕想静一静。”皇帝挥退众人,独自待在御书房中。皇帝有过很多次这样的经验, 在大事来临、面临抉择的时候, 上位者往往很喜欢听下属的意见,集思广益嘛!可下属不是一个人,无数人有无数种声音,甚至没有一种与自己内心的声音相和。皇帝很早以前就知道,决断大事,只能靠自己。可他今天还是请人了,可能是因为自己老了,怕一时不慎,葬送的家国江山。

    可惜连有人倾听都成了奢望,帝王啊,孤家寡人!皇帝独自沐浴在夕阳中,阳光透过窗棂,把他的脸分割成明明暗暗的几部分。

    皇帝看着手边分摊着的奏折,第一叠是关于秦王的。有御史是参秦王不法之事的,称秦王在国中口出妄言,称太子之位,非他莫属。也有秦王自己些的折子,不再是以往那些要钱要人,这次开始诉说往事,哭诉守边不易,“愿为大哥继。”比御史参奏的还要夸张,秦王完全把太子之位当成自己的了。

    第二叠是关于晋王的。晋王和秦王类似,只是晋王更实际一点,知道就算要从皇子中选也选不到他,只求兵马大权、盐铁专营。

    皇帝的手指不停的敲击着第三叠,最上面是锦衣卫对燕王府的密奏。当初为了太子继位裁撤了锦衣卫,可暗中仍留有人手,便是原来的检校。燕王居然没有任何野心,或者说他的野心只在做一个强大的藩王。燕王的奏折是请立皇太孙,虽然在折子里没明说是谁,但皇帝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除了朱允熥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的儿子们啊,一个比一个能干,一个比一个不好处置。

    第四叠是朱允炆。朱允炆很好,纯孝仁善,深受朝中大儒喜欢,外家也没有拖累。自娶了与皇后连宗的马真之女后,皇帝不得不承认,自己偏心了。可再偏心也掩盖不了朱允炆的弱点——优柔寡断!这样的人不该做皇帝,扶他上去也坐不稳。

    第五叠是朱允熥,名正言顺的嫡子嫡孙,若立皇太孙,他就是实至名归、顺理成章。他允文允武,喜爱骑射、精通经典,怎么看都是难得的好人选。可是!不行啊,他与燕王府走的太近了!燕王府乃是藩王中最强的一支,皇帝坚信自己在的时候能够压制住他,可新帝不能。皇帝希望新帝对藩王既看重又打压,维持中央权威。朱允熥不行,他叫燕王叔父而不是王叔,他甚至直接叫燕王妃娘。私下感情可以容忍,可朝上一说起削减藩王权利,他这个名正言顺,最有可能继承大位的人却在藩王之前就跳出来反对。国政岂能因为私情而耽误!

    人选就这些,皇帝想了又想,慎之又慎,依然不能下决定。

    罢了,朕这身子骨还好,等等,再等等。

    继承人的事情就这么拖着,是立儿子还是立孙子没个说法,有胆敢上书进言者,皇帝一一下狱斩首,再无人敢说。

    皇帝可以等,燕王也能等,看不能等着坐以待毙啊!

    燕王问策于道衍,道衍拨弄着佛珠,笑道:“三皇孙殿下是绝好的人选,只要他能舍弃对燕王一系的亲近。”

    而今燕王府三位公子还在京中上学,陪伴朱允熥。朱允熥与朱高炽从小一起长大啊,亲兄弟也没有那般亲密,两个小的跟在他们屁股后面长大的。一起学文习武,一起闯祸被罚,一起玩闹游戏,那边亲密,只觉得骨肉都连在一起。

    燕王再想想自己一家,似乎都绑在朱允熥的战车上了。

    燕王府曾经是朱允熥最强大的支持,在太子还在的时候,护持着朱允熥,在京中不受任何委屈,可现在燕王府却成了他最大的障碍。道衍说的很强清楚,若真为了朱允熥好,这个时候就该退后一步,助他身登大宝。

    “明日本王派使者去京城,给孩子们送衣物特产,把王妃给允熥亲手做的衣服也捎上。”可燕王偏偏不愿意,他要让这样相持的时间再久些,再久些!

    “阿弥陀佛,三皇孙殿下必定想念王爷和王妃娘娘了。”道衍低头宣佛号。

    “是啊,自他去了京城,本王还去过几次京城述职,见过他,王妃却只能听本王讲述,估摸着身量给他做衣裳了。”燕王轻叹一声,好像真如同外界传闻那样,他十分心疼这个侄儿,把他当儿子养育疼爱。

    燕王府的礼送到的朱允熥手上,燕王在信上说“四兄弟都一样,不许争抢。若是谁习文练武有大长进,还有礼物可赠。”

    燕王妃的信就更细致一点,“允熥嗜甜,特意给你做了罐子里的糖汁核桃仁,核桃是今秋新打的,就是你院中的那棵。只听说你牙齿发黑,定是糖吃多了,这罐糖止核桃仁放在阿炽处,一天至多吃三颗。”

    朱允熥早就把罐子抱在怀里,四个脑袋原本挤在一起看信,朱高炽眼疾手快的把罐子抢过来,道:“娘说给我保管呢!”

    “保管什么!给我,我今天的三颗还没吃呢!”朱允熥眼睛只差黏在罐子上了,他最喜欢婶娘亲手做的糖汁核桃仁了,裹了一层糖浆,外面还沾着芝麻。

    “我给你拿,娘可是把你这口烂牙托付给我了,年底就要成亲了,小心烂牙把媳妇儿都吓跑。”朱高炽用小夹子在罐子里夹出三颗放在小碟子里。

    “嘿,嘿!这颗掉了一半,不算一颗,你快给我换回来!”朱允熥就像八辈子没吃过核桃仁似的,掉了四分之一个也要惊叫着补上。

    “爱要不要,不要我自己吃。”朱高炽翻白眼道,作势要收回去。

    朱允熥眼疾手快一把塞进嘴里,全然不顾仪态,囫囵说道:“快把你的信也拿出来,我就不信娘没说要我管着你!”

    “阿炽耍小聪明,送回来的鞋不是自己的,定是阿煦的。是不是又逃了骑射课?早说过文武并重!允熥这点要监督阿炽,出馊主意的阿煦也要罚。”

    才看两行,朱高煦就跳起来了,“关我什么事儿!娘就偏心大哥,我还喜欢练武呢,娘都没说给我汗血宝马,大哥又不喜欢。出事儿了还得让我背锅!”

    “我的汗血宝马不都是你在骑吗?”朱高炽白他一眼。

    “哎呀,大哥,我这不是着急吗?万一娘又寄来一大堆笔墨纸砚让我一定用完怎么办?娘怎么就不知道寄咱们各自喜欢的呢?”朱高煦当然知道亲娘是为他们好,可还是忍不住抱怨。

    朱高炽喜文厌武就让他每月寄穿的鞋回去,看鞋子磨损检查运动情况。搞得朱高炽认准一双鞋子穿,宫里人都说他简朴。朱高煦就要寄一大堆字帖书本过去,检查习文情况。理智上明白,可行动上两兄弟却不由自主的换着干,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会被发现,打回来重做!

    “我找到啦,娘让我监督你每天骑马跑一里路以上,在这儿,在这儿!”朱允熥指着信纸中间,兴奋得就要过来抢。朱高炽当然不能让他如原来,紧张兮兮的护着薄薄的纸。朱高煦见状也加入进去,三兄弟上蹿下跳,闹得不可开交。

    只有朱高燧优哉游哉的退出战圈,抱着罐子吃核桃仁,顺带还能看三位哥哥免费赠送的武打戏。又不是只有朱允熥自己有,他们每个人都有根据自己口味总来的核桃仁好不好。

    整个院子都是他们的欢笑声,东宫诸人已经习以为常了。自太子去后,太子继妃李氏忧郁成疾,紧跟着病逝了。皇帝怜惜她情深,把她也葬入了东陵。东宫现在就只有先太子家人居住,皇帝也没有收回东宫,或让皇孙们另外封王,出宫建府。

    东宫的象征意义非比寻常,皇帝想考察两位皇孙,有意立他们为太子的意思,众臣皆知。

    燕王府又送了东西来,朱允熥欢喜得又拉着燕王府三兄弟出去跑马了。皇帝也接到了这个消息,不仅如此,燕王夫妻的信他还看过副本。

    皇帝努力说服自己不要急,可还是忍不住让不争气的朱允熥气着了!伸手扫下龙案上所有文具,皇帝忍不住想到,要给燕王一个警告,一定要给他个警告!目前,朱允熥是最合适的人选,皇帝第一个要培养的就是他,任何人都不能来破坏!

    洪武二十六年,凉国公蓝玉谋反,帝下旨剥皮实草,抄家,灭三族,并株连蔓引,自公侯伯以至文武官员,被归为“蓝党”诛杀者约一万五千人。

    京城杀红了菜市口,刽子手砍头的钢刀都卷了好几把。京城人民应被之前的空印案、郭桓案和胡惟庸案搞习惯了,皇帝动不动就要成千上万的杀人,京中百官都被杀空过两次,反正不会杀平民百姓,老百姓们只当看热闹了。消息传到北平,燕王却心惊,柳娘叹道:“陛下太狠了,终究是有功之臣,难道连一个体面都不能留吗?”

    “别说这些犯忌讳的话,谋反大罪啊!”燕王小心道,在这点上他像皇帝,只要威胁老朱家的江山,任何残忍的手段都不为过。

    柳娘斜看他一眼,“谋反?哼!”

    “你这人,这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莫名其妙的。”

    “我莫名其妙,我的儿子被扣押在京城,还不许我生气啦?也不知他们犯了哪条王法,凭什么扣住他们,连我生辰都不能返回祝寿。”

    “好了,好了,还没气过呢。父皇不是说了吗?京中有大事,他们几个小家伙儿来往不安全,生辰有我和女儿们不够吗?你还总让我不许重男轻女,儿子女儿一样疼爱,怎么你倒做不到了,当心女儿们吃醋。”

    “胡说!谁不回来我都心疼,和男女有什么关系!”柳娘怒气冲冲道:“甭理我,且气着呢!”

    燕王任她气着出去了,知道她气的不止这一方面,可京中的消息太重要了,燕王不放心她和京中直接联系。柳娘那么疼爱朱允熥,以她的敏锐,若想帮朱允熥太容易。燕王偏偏不想让事情太早尘埃落定。

    燕王又去了庆寿寺参佛,“父皇是否有意警告我,若再不退后一步,蓝玉就是我的下场。”

    “殿下多虑了,陛下确有警示之意,可殿下却不是蓝玉。皇家从未有杀子的先例,就是初代靖江王谋逆投敌,也只是圈禁,后嗣继续享有王爵。”

    “蓝玉终究功高,捕鱼儿海一战,定了大明胜利的基石,这些年战况对大明越来越有利。若论功劳,可与开平、中山二王比肩。这样的英雄人物……”燕王又是一叹。

    “蓝玉之案,与其说是逆案,不如说是政案。依老衲之见,陛下之意有三。一是收回兵权。蓝玉功大,屡次上本陛下未准,竟说出‘陛下疑我矣’的话来,此为陛下不容。陛下有意收拢兵权,收地方之权在中央,功高却傲慢之人迟早被杀。开平、中山而亡去的早,幸甚。”若是两位还活着,也逃不过“不死疆场死法场”的惨剧。

    “二是为新帝铺路。蓝玉对先太子忠心耿耿,若太子继位,又是一位辅国柱石。然太子已逝,蓝玉骄矜,常叹不该屈居与宋、颍二位国公之下,日后新君定无法压制。陛下为新君扫除障碍,蓝玉当死。三才是为警示王爷,这警示来的委婉而含蓄,只要王爷不冒进,当无忧也。”道衍远在北平,分析起皇帝的心思来却头头是道。

    “大师怕还有一层意思没说,父皇是不是不想里允熥为太子了?蓝玉是他的亲舅姥爷!”若是不立朱允熥,能立谁?秦王吗?

    到现在为止,燕王也没把朱允炆放在眼里,他最大的优势不过是站着一个长字罢了,不过那是太子的庶长子。宗法以定,论长,有既嫡且长的秦王,论最纯正的嫡脉,朱允熥比他更合适!

    “殿下安心,一个臣子而已,影响不了皇位归属,他不过是皇位之争的表象,已烧成灰烬,不值一提。”道衍身为乡野之人,议论起朝中大臣来,却高高在上、口吻狂妄。他无视蓝玉的功勋与惨状,燕王还要轻叹两声,他却只觉无足轻重。也许只有这样不拿人命不当回事儿的人,才能用江山做棋盘,指点天下风云人物。

    燕王收到了皇帝警告,安分的做自己的藩王,静静等待时机。

    秦王却等不了,洪武二十八年秦王病逝,两个月前他还受皇命出征佻州。秦王自认为是下一任太子的不二之选,却到死的时候,都没有接到立他为皇太子诏令。没有诏令,皇帝还没有决定立谁为太子。

    又一个人走了,燕王却必须做好他身为藩王的职责,在秦王病逝的第二年,皇帝下令燕王出关,歼灭北元残军。燕王趁机上书,请求世子回藩。信中说的凄惨,有秦王前车之鉴在,燕王担心自己万一战死沙场,无人可接手北平,已至乱起。

    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燕王如此低头示弱,皇帝依然没有允许,只令燕王“尽忠尽孝,保重自身,必不使朕白发人送黑发人”。

    燕王无奈,苦肉计唤不回皇帝的怜惜。

    此次出关,可算作洪武年间的第八次北伐,也是最后一次。燕王带领大军击败兀哈刺,俘虏将领、牛羊无数。

    携着这样的功劳,燕王求情入京,向皇帝面奏捷报,皇帝却不允,令燕王严守关隘。燕王退而求其次,请求让儿子们回来,就算不能全部回来,世子也该回来接受军务。皇帝依然不允。

    燕王急了,这是怎么说的,真把孩子当人质了吗?

    在燕王焦急的等待中,晋王去世了。在北方边境线上,皇帝最重视的就是晋王和燕王,像宋国公冯胜、颍国公傅友德之类功勋卓著的老将都接受两位亲王的管理辖制。在国家大事上,皇帝绝对相信儿子,胜过任何功勋赫赫的将领。在皇位之争上,皇帝却不相信自己的任何血脉,这不,燕王府儿子全部在京中,不让走。

    太子、秦王、晋王接连去去世,严重损害皇帝的健康,立储之事,迫在眉睫。

    “大师,此时如何?”燕王坐在庆寿寺后院的树荫下,轻声问正在品茶的道衍。

    道衍放下茶盏,轻轻摇头,“还不是时候,请王爷不必着急。”

    怎能不急!接连请旨,皇帝都没允许,不能入京,孩子也不放,太子也不立,皇帝的心思燕王真觉得猜不出来。

    “殿下,您现在已经成为了诸王中实际的长子。您被先皇后自小养在膝下,您的母妃李淑妃娘娘在先皇后病逝之后,曾掌六宫事,代行皇后职权。先皇后过世之后,陛下不再立后,您的母妃夸大些可算继后,您也可算作嫡子——只要陛下愿意!您有很大的赢面,现在仍旧不是时机,一静不如一动,您还有机会。”

    燕王听了道衍的分析,慢慢缓和情绪,若是能直接被立为太子,名正言顺的登基,燕王如何不想!

    “再等等。”燕王闭目,一口干了杯中茶水。

    洪武三十一年五月,皇帝病重,一向勤政的他已经断断续续不上朝了。即便缠绵病榻,皇帝仍旧拖着病躯处理朝政,因为没有立储君,无人可为他分担政务。

    “来人……咳咳……请二皇孙、三皇孙。”皇帝披衣而起,靠着软垫半躺在床上。

    朱允炆和朱允熥联袂而来,双双跪倒,大礼参拜。

    “还请皇祖父保重身体……”朱允炆见皇帝头发银白,脸上全是皱纹与老人斑,眼睛瞬间就红了。

    “皇祖父身子要紧,朝政让大臣们去办就是,您好好保重才是天下万民的福兆啊。”朱允熥也不甘示弱表达对皇帝的关心。

    “起来吧~朕今日叫你们来,是想听一听你们对储位的看法,都说说吧。”皇帝笑眯眯抛下一枚大雷。是啊,谁想做皇帝,自己说吧。

    两位年轻皇孙冷汗都下来了,喃喃不能言。皇帝笑道,“允炆年长,你先说吧。”

    “皇祖父,孙儿才德浅薄,怎能担此大任?三弟文武双全、志虑精纯,又是先母妃所出,名正言顺,当立为皇太孙。”国人都有这样的毛病,谦虚!本来眼巴巴看着,扒心扒肝儿的想要,可真问到他名下了,他又过左右而言他,不肯自己夸自己。

    “二哥谦虚了,二哥精通文史,仁厚好学,朝中多位大儒赞过,小弟自愧不如。”朱允熥也投桃报李的夸回去。

    “只是,皇祖父不考虑燕王叔吗?”朱允熥突然问道:“燕王叔为诸王中最长,又有大功于朝廷,若立王叔,倒也合适。”

    皇帝狠狠闭上眼睛,叹道:“允熥至情至性,朕十分欢喜。你们的想法,朕都知道了,先先去吧。”

    洪武三十一年五月,皇帝下旨立朱允炆为皇太孙,仪典早就准备好了,令诸人参拜行礼,确定君臣名分。燕王府三位公子拜过皇太孙之后,才允许离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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