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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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又说些知心话,唠叨一个多小时,那两个老者自去晒太阳,问也不问。

    秋荻看渐近中午,开始有人陆续的过来吃东西,便和林曦起身出来,两人沿来路回去。

    林曦笑:“这一片我都熟,这一条路是最美的,来时那座桥你注意没,小巧玲珑,真想偷回家去。”

    秋荻笑回:“好啊,明天找个铁锨来。”

    林曦便板起脸:“你怎么可以这样呢,应该教育我不能偷东西嘛。看看,将来我犯了错,可是你这个知己做得不称职?”

    秋荻先张大了嘴,后笑:“你这个女人……”

    林曦便道:“乱说!我是女生!”

    秋荻忽想到一人,笑:“我看你和严隽倒是一对。我一看到他,忍不住的就要笑。”

    林曦不觉也笑:“我也没碰过他那种人呢,日后你记着,他若笑着跟你说话,总是正经事;若脸上正经着,千万别理他!”

    秋荻道:“我有什么话跟他说?”

    林曦笑:“将来机会多呢。我还纳闷,你的他怎么会和他要好,两人简直是南辕北辙嘛!到时你千万问问你的他。”

    秋荻不好意思,拉了脸:“什么‘你的’‘我的’?乱讲!”

    林曦“嘿”一声,正想再讨个趣;脚下路一转,就见秋荻看着前面,一脸疑惑:“那不是康永么?”

    林曦顺着她的目光去看,可不是他,正坐在那座小桥上,望着水,发呆。因离着有一段距离,她们又刚好拐出来,他还未发现她们。

    秋荻便看看林曦:“他坐这儿干吗?”

    林曦好笑:“我怎么知道?你倒问我?”

    秋荻便笑:“不问你?那问谁?”也不等她回话,低笑着向前走。

    林曦看她这样,好气好笑,只得也跟着走。

    两人近到桥下,康永才看见她们。

    林曦以为他要么面沉似水、理也不理;要么象以往那样嬉皮笑脸、出言挑衅。

    谁知康永一怔过后,倒扯着嘴角笑了一笑,又微微点点头,目光沉静。但不等她们回应,复又转头望着桥下的水。

    秋荻从不主动与不熟的人打招呼,林曦本也不愿跟他说话,但如今他这个样子,弄得两人倒不知怎样才好:按说他已示意过了,她们也该回个什么才是,可他又扭了头,不看她们,再说话不是自讨没趣?秋荻林曦互看看,遂一声不出的轻轻从他身后走过。

    林曦总觉怪异,下了桥,走出几步,忍不住又回头看;偏康永也正望过来,两人目光一对,康永动动嘴角,还一个微笑给她。

    林曦看他笑得勉强,但神情却温和,并没有怨恨的意思,她心里有些发虚,忙转了头,急走两步,跟上秋荻。

    两人默默走了好一会儿,秋荻道:“我想起个事来。有关康永的,你听不听?”

    若在之前,林曦定是大摇其头,但在如今,却是极感兴趣,但恶语在前,不好显出急切的样子来,便漫不经心的说:“反正也没别的可说,不如听听吧!”

    秋荻窃笑。

    林曦竖起耳朵等着,见她半晌也不说,正着急,就听她道:“吴靓说他们生活部出了一件不小的事儿。你看见现在小卖部晚上也开了。本来是不开的,后来有人说晚上会饿,没处买东西。他们生活部便接了这个活儿。前一月没事儿,这一月发现少了东西,因为交接时不细致,结果出了事谁也不认,吵成一团,刚好康永总负责这事,你说烦不烦?”

    林曦不出声,继续听她说。

    “后来大家没办法,便重新订了规矩。而有人又要退出,说白吃苦还不讨好,弄得被人当贼,不如不干了。康永本想干脆晚上不开了,团委、学生会又不同意,僵在那儿,不知现在怎样了。”

    林曦道:“这事儿学校做得不好,干嘛非要交给生活部做,为什么不让那个老阿姨多待几小时,多给点钱也就是了。他们舍不得,拿学生做筏子。本来钱上面的事最难办,这不是害人吗?”又问:“团委和学生会为什么不同意?好玩!他们倒出来自己做呀!只会支使别人。理他们呢!”

    秋荻听她向着康永说话,心里好笑,但脸上如常,反问林曦:“你说得倒轻巧?我问你,你知道团委书记是谁?”

    林曦摇头:“没印象,是姓刘?”

    秋荻笑道:“这还不明白了?康永树大招风,底下妒恨他的人多呢!何况他做的事得罪人,又招女生喜欢他,那些男生恨他的不在少数,尤其那些本该有头有脸,却又被他称得没头没脸的人。一有机会,谁不想找个小鞋给他穿穿。如今刚好有这么个刺头事,不拖着他,谁甘心?而表面上说起来,还是替学生们谋福造利,生活部能不做?康永一点儿法儿也没有,打落牙齿和血咽!”

    林曦皱着眉不出声。

    秋荻又道:“不过他总归能想出办法来,她们都说他厉害着呢,不会这么容易让人家欺负的。不然,学校也不会这么看重他了,还听说,校里想留他下来呢!”

    林曦道:“这学校有什么好的,白浪费生命!”

    秋荻笑而不语。

    这天中午,林曦吃完饭回教室,因看阳光好,遂拖了板凳出来晒太阳。没多会儿,就见闻静匆匆的上来,看见她,直招手:“你快来,乙药的出来了。”

    林曦看她急不可待,似乎已看过了,觉得有压力,当下也不及把板凳放回去,跟着就下来了。

    展览室紧挨着文学社的教室,都在一楼西边。闻静林曦来了n次,轻车熟路。尚未到门口,林曦便觉得气势跟以往不一样,至少人气很旺,出来进去的都是。

    而在门口,还设了一块简介黑板,上面对乙药的老师学生做了简要的说明。

    其实谁不知道呢?但这样以来倒更显得正式庄重。

    林曦细看黑板,凡是学生干部均在,而团委书记也是他们班的,叫刘建光。她想:这么土的名字,真是难叫人记得,估计人也不乍的。

    进得教室,碰头碰脑的都是人。

    乙药的展示布局颇新奇,出口入口全部标明,参观者只须沿着预先设定的路线走,可以从头看到尾,不露掉任何一处。再抬头,四角拉了吊花,均是黄色,迎面的黑板上是成果展的标题――“收获季节”。

    林曦随着人流走了一圈,心里便沉甸起来。

    所展出的作业、作品均很出色,而在细节上,他们也拿捏得恰到好处,譬如在手工展台,居然专设一人讲解,所有手工作品一律标上作者姓名、耗时、用材等。她看见一个香皂做的花篮,巧夺天工,拿起把玩多时,才恋恋不舍的放下。

    站在出口处,闻静林曦对看良久均不说话。

    闻静道:“再看一遍!”林曦点头,两人又从入口进去。

    忽见康永从出口进来,冲留守的乙药学生打了一个手势,里面的人立时撤出,外面的新人换进来。他自己却拿个面包,旁边有人递水杯给他。

    康永一边大嚼,一边四下看,正碰上林曦的目光。

    林曦看他一口咬下大半个,腮帮子鼓老高,不觉发笑。

    康永见她盯着自己的面包,遂一侧身,对着窗户,躲她的视线。

    林曦走到手工台,不自觉慢下脚步,拿起那个花篮再看。

    这回讲解的是个男生,看她感兴趣,便说:“做这个不难,材料也容易;你要准备绸带、大头针、铁丝和香皂。你看这个底座,是大头针先固定的,然后缠上绸带就行了,上面的也一样。”

    康永从旁边过来,接道:“大头针得围成椭圆形,形状很重要;绸带不能绕得太松,太紧了也不行,大头针一歪,就走形了。”

    林曦见他跟自己细说,不好不听,又看他指着花篮的底和边,遂也顺着他的手指看,忽发现他手指修长,指甲齐整,十分干净,遂想这在男生中可不多见,好些人衣冠楚楚,但指甲里却黑乎乎,叫人恶心;正想着,又觉康永将目光望到她脸上,遂反射性的抬眼看他。

    虽说他们认识许久,且磕磕碰碰不断,但她还没怎么认真的看过他,更别说这么近距离的直视。如今仔细一端详,突然发觉原来他还真是不太难看:浅褐的皮肤,一点斑也没有,不象严隽脸上长痘子;眉毛又浓又直,比苏哲看起来还威风;眼睛漆黑明亮,不象常骐一点儿精神也没有。

    林曦正发怔,忽觉有人挤过来,忙转头去看,却是闻静。

    闻静看林曦手上拎个篮子,康永稍倾着头看着,便笑:“不如送我们玩吧,顶多再还块香皂过来。”

    康永不好说给,又不好说不给,只笑一笑。

    林曦忽觉刚才失态,忙将篮子一放,随着闻静出来。

    两人一起上楼,待到本班阳台,闻静倚窗站住,回脸问:“你看咱们怎样?”

    林曦缓缓摇头:“怕是比不过!”

    闻静沉默半晌,又笑:“咱们只盯住丙医就行了,他们好歹高一届,不好和咱们在同一道线上。”

    林曦道:“也只能这样了。咱们还得再谋划谋划,今天看一下,长不少见识。”

    闻静点头:“还有两门要考,之后就是运动会,谁有心思弄这个?等缓到五一后,就得空儿了。想想我们算不错,至少还有些日子在手上,这个天时占得好,丙医可没什么时间。”

    林曦笑:“可不是,运动得还没喘完气,谁有精神看这个?恰又是乙药珠玉在前,呵呵,这个安排好!”

    闻静也笑起来。

    课后,秋荻过来约林曦看展览:“听说乙医很好,咱们也去瞧瞧。”

    林曦道:“我早看过了……”

    秋荻便道:“再看看吧,我还没看呢!”

    林曦想着康永心里别扭,也不知是什么感觉:好象挺烦,又好象没什么;好象不想见他,又好象想弄明白他究竟怎么回事。

    秋荻想到常骐也许会去,拉住林曦可以壮壮胆,免得到时碰上了不知所措,所以一径拉她下来。

    林曦心里大概猜到她的用意,因自身也有些忐忑,遂没心情开她的玩笑。

    因是下午的空当,人更是多了,简直有些水泄不通,林曦道:“你看,不如明天再来,挤得一身汗。”

    秋荻一见这架势,更感兴趣,更要先睹为快,遂拉着林曦笑:“我搀着你,反正明天洗澡。”

    林曦眼睛四下一溜,没看见康永,心里放下来,便引秋荻往手工台去:“别的差不多,这一块最有意思。”

    两人钻了好一会儿,才挤到前面。

    秋荻立时也把那个花篮拿起来:“这个怎么做的?这么好看!”仍是中午的那个男生在,忙又讲解起来。

    林曦看着好笑,遂又听了一遍。

    说完,那男生却侧脸直望着林曦,一眨不眨。林曦被他看得着恼,遂扫他一眼,拉秋荻要走。

    忽听严隽的声音:“你们也过来赶场子?也是,天冷,挤挤暖和!”

    林曦回头看他一本正经,便回:“可不是,零下二十度的反义词呢!”

    秋荻一转头,见常骐就在身旁,微微笑着,看她一眼,又躲了目光;她脸上立时发了热,不敢再看他,两只眼睛不知往哪儿放好,正发窘,忽听严隽道:“我脸上热死了,这个热度可真不得了!”

    林曦余光瞥到那两人光景,知道严隽在含沙射影,当下道:“你就不该来!亏你还是学医的!难道不知热胀冷缩?小心美丽痘发扬光大,呼之欲出。”

    严隽虽从没为相貌自卑过,但听她这么不客气,倒有点伤心,遂笑:“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还非要往我伤口上撒把盐?”

    林曦看他不玩笑了,也笑起来,又看人实在多,挤得站不住,遂道:“我们先走,你们慢慢看吧!”

    严隽直摇头:“一起吧!我还不想变成菠萝。”又招呼常骐。

    四人一个一个的好容易出来,严隽大喘一口气,冲林曦笑:“是不是有点打击自信?”

    林曦回:“有点吧,你们呢?”

    严隽笑:“彼此彼此。不过他们毕竟多了一年嘛!多吃一年的饭也该不一样嘛!”

    林曦笑:“好借口。”

    严隽亦笑:“你心里不是这么想?嘿!彼此彼此!”

    林曦笑而不语,又偷看那两人干什么,却见他们各自低着头,脖子上压了千力重担似的,时不时的又微微抬一抬,等彼此快要碰到眼光了,两人的脑袋又支撑不住般的落下去。

    林曦忍不住要笑,忙咬住唇;忽看严隽也打量着他们,一脸好奇,忙跟他搭话:“居老师好些没有?”

    严隽笑回:“好多了,那天去看他,精神着呢,估计这次的课能来了。”又笑问:“你教教我背诗的秘诀好不好?我怎么觉得难于上青天呢!”

    林曦好笑:“吔?你不也出口成诗了!”

    “恶补的!时常打嗝,时常恶心。”

    “这是消化不良!”

    “药方在哪里?”

    “捡爱吃的,每晚吃一点,不拘多少,到味就行。”

    常骐秋荻听他们说得有趣,一起望过来,不觉碰了目光,不自觉的相互微笑,只是说不出话来。

    林曦严隽说说笑笑,秋荻常骐默默无语,转眼四人便到了食堂。

    林曦瞥见小卖部外站着一圏数人,迎面的正是康永。他先是说着什么,后来听对面的一人说,看见他们过来,便将目光转到她脸上。

    林曦看他眼睛黑幽幽的,深不见底,倒怔了怔,偏严隽笑问:“你先看的是谁的诗,我也走走你的路,看行不行?”

    林曦便回:“记不清了,总是李白王维白居易,其实我最先看的是词。”

    严隽又问,林曦道:“从李清照开始,后主纳兰秦观柳永姜夔冯延巳东坡陆游欧阳修……”

    严隽笑:“你慢慢的说,我记不下来。”

    林曦本想笑,又似笑不出来,等进了食堂,这才笑:“你又不是我徒弟,我为什么要慢慢说?”

    严隽便正色道:“非也非也,我是不耻下问,你该不遗余力才对!”

    秋荻听他突然转弯,好笑,便望向林曦,看她如何应付。

    林曦随即回:“还好还好,幸亏说得快,没认下这个徒弟,不然将来欺师灭祖,祸起萧墙,后悔晚矣!”

    常骐听着也是一笑,着意的看看林曦。

    林曦秋荻买好饭,看本班餐桌有空,便坐下。

    严隽常骐过来,笑一笑,回自己班的桌子去了。

    林曦便冲秋荻一笑,秋荻倒不好意思,不理她。

    吃完出来,见小卖部门口放了一块黑板,上书:即日起,晚上只供应方便面、面包、火腿肠三样食品,其余物品请同学白天购买。不便之处望谅解、敬请转告云云。

    秋荻一笑:“看,出招了!”

    林曦不觉也是一笑,再转头见康永在里面,正向外望着,脸上说不出的表情,恍惚的样子。她忽想起那他念的那句诗来:“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一时也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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