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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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去不去健身啊?”星期五晚上, 张子旋打电话给秦咸洛。

    “不想去了。”电话那头的秦咸洛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哼,就知道你三分钟热度。”张子旋语气里充满了鄙视:“这样也好,这个周末我可以安心享受跟萱萱的二人世界了。”

    “嗯。”

    “你怎么了?声音这样,你不是病了吧?”

    “你才病了。”秦咸洛烦躁的翻了个身, 将整张脸埋进枕头里:“不过,从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这样讲,我身体可是好好的。”

    “那是心病咯?”张子旋咬了一大口苹果,然后道:“你得的跟赵白痴一样的病吧, 好吧,我没兴趣听了。”

    “我又没准备说!”秦咸洛没好气的道。

    “你再凶我试试看!象我这种娇滴滴的大美人,生下来可是来让人宠的。”

    “你少恶心我,那天晚上怎么没跟赵白痴一起醉死啊啊!”

    “瞧你, 人家要结婚, 你把气往我身上撒什么, 又不是我要跟她结。”张子旋叹了口气,慢条斯理的道:“你怎么跟只拉磨的驴子似的, 这么久还一直在原地转圈。孩子, 成熟起来吧, 过眼云烟就不要想了,哎!放眼看世界, 处处皆是花,纯洁有白荷, 艳丽数牡丹, 淡雅如兰菊, 妖娆似海棠,你要哪一朵,姐来助你掐。”

    “哈哈!”一听到她在那边胡言乱语,秦咸洛几乎笑得在床上打滚,半天才缓过神来:“哎哟,你要让人笑死啊。”

    “笑什么,我在帮你治病,你给我严肃点,你已经病了很久了。”

    秦咸洛渐渐止住了笑,轻声道:“哎呀,我也不完全是为了培培的事难过,听到她过得好,有了很好的选择,我也替她高兴。我只是最近也有点为别的事心烦。”

    “这话很虚伪!”张子旋哂道:“要换了我,我就希望我爱的人,除了跟我在一起,跟谁都他妈的不幸福,跟谁最后都会后悔没跟我!”末了又问:“最近心烦什么?你近段是有点不大对劲呢。”

    “好吧,我承认自己很难受很难受,但我会尝试去放下,用比较好的心态去看待这件事。”

    “我是问你为什么心烦?!”

    秦咸洛张了张嘴,要不要跟子旋讲对米小娴的异样感觉,算了,她一定会笑死,想到这里马上紧闭嘴唇。

    “大姨妈要来了?还是不知不觉从青春期直接跳到更年期了?”听她不说话,张子旋便自己猜测起来。

    “滚!”

    “哎,咸鸭蛋,我跟你讲真的。。。”张子旋的语气居然也有些吞吞吐吐起来。

    “什么?”秦咸洛大是奇怪。

    “你不觉得你家小美人很迷人吗?”

    “啊?”秦咸洛愣了一下,才醒悟她在说米小娴,口气不禁有些不善:“天仙,干嘛?你想干嘛?!”

    “嘿嘿,我能干嘛。”张子旋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道:“我只是觉得吧,有花堪摘直须摘,秉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占着近水楼台的先机,你现在应该做点什么了,你懂的。”

    说完,还没等秦咸洛回话,就果断的“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秦咸洛拿着手机,许久才挤出一句:“神经病!”

    她将电话甩到一边,拿被子死死蒙住了头,为什么沈莜说自己喜欢小娴,子旋也老开她们的玩笑?以前,她一想起培培就痛,连生活也变得味同嚼蜡,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种痛楚好象在慢慢减轻,而这一切,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小娴。

    难道她真的喜欢小娴了吗?不要!小娴是妹妹,不能够这样子啊!她内心忽然变得异常煎熬起来。

    许久,她将头从被子里伸出来,深深的呼吸。那天被沈莜一语点破心事,她心里乱极了,上班的时候胡思乱想,出了好几个错误,被主任警告,回到家也是神思恍惚。尽管非常渴望见到米小娴,但她这几天都克制自己,不敢去找她,甚至一个电话也不敢打,她无法接受自己喜欢上自己继妹的事实。

    可是不对啊,她没去找小娴,怎么小娴也这几天也一反常态没有来找她呢。想到这里,秦咸洛忽然有点躺不住了,翻身坐起来,再度拿过手机,她盯着电话簿里米小娴的名字看了好久,才开始拨号。

    电话马上就接通了,可是响了一声又一声,却没人接。秦咸洛握着手机只觉得心跳都在加速,直到那个甜美礼貌的女声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您稍候再拨。”她的心跳才开始恢复正常。

    她吁了口气,没人接?她在干什么?这个时候还早啊,想要再打第二个,却是没有了勇气,去学校找她?算了,还是明天去吧,反正她上次说了,这周不会回家。

    秦咸洛再度躺下去,将右手放到鼻子前,嗅着那佛珠上幽幽的若有若无的檀香气息,在心中自言自语的道:“别慌张,静下心来,没事的,没事的。。。”

    由于前一晚上思绪滚滚,自我折磨,第二天直睡到快十一点,秦咸洛才顶着两个黑眼圈爬起来,她首先刷了牙,然后跑到浴室去洗了个澡,换了身衣衫,感觉到胃有点隐隐不舒服,又热了一杯牛奶喝。

    做完这一切,看了看手表,过去刚好可以跟米小娴一起吃中饭,便要换鞋出门,走到门边,却又折回来,将身上的运动衣脱了,在t恤外面加了件红蓝格子的薄外套,因为她忽然记起,米小娴说很喜欢看她穿格子衣服。

    秦咸洛一边往学校走,一边给米小娴打电话,出乎意料的又是没人接,怎么回事?秦咸洛不禁皱起了眉头,她加快脚步,直接去了米小娴的宿舍,门是关着的,没一个人在,这下她傻眼了,莫不是回家去了吧?想了想,她又打钟翠儿的电话,这次倒很快就接通了。

    “喂?师姐?”

    “翠儿,你现在跟小娴在一起吗?我打了她电话,没人接,所以我就打到你这里来了。”秦咸洛着急的问。

    “我跟她在一起呢,我们几个同学在图书馆这边这个余家餐厅,师姐你吃了饭没有?过来跟我们一起啊。”

    “哦,我吃过饭了。”秦咸洛可不想跟一群不认识的人一起吃饭,连忙撒谎:“麻烦你帮我告诉小娴,五分钟后到餐厅门口来一下,我有话跟她说。”

    “好,那就这样,拜拜。”

    几乎是在那个余家餐厅门口等了十五分钟,等得秦咸洛不耐烦了,米小娴才不慌不忙的出来。

    “听说你找我啊。”米小娴瞟了她一眼,淡淡的道。

    秦咸洛一愕,只觉哪里不对劲,但具体怎么了,她又说不上来,米小娴有时候的确是这种冷冷冰冰的样子。

    “我打电话你怎么没接?”

    “没空啊,你过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个?”

    “忙得连接电话的时间都没有?昨天是周五吧。”秦咸洛心里已隐隐的不舒服了。

    “嗯。”还是那种口气。

    “你下午去哪里?”秦咸洛咬了咬唇,耐下性子。

    “还不知道啊。”

    秦咸洛再也忍不住了:“小娴,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讲话这个样子?”

    “哪个样子啊?”

    “我。。。”秦咸洛噎了一下,才咬牙道:“不理不睬的,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吗?”

    “是吗?”米小娴笑了笑,道:“对于那些喜欢撒谎的人,我只有这种态度,没别的态度。”

    “撒谎?”秦咸洛怔了一怔,一脸的莫名其妙:“我没有对你撒谎啊。”

    “ok。”米小娴已转过身子:“你自己好好想想。”

    “等等!”秦咸洛叫道。

    “想起来了?”米小娴回过头来。

    “那。。。那是。。。”秦咸洛嗫嚅着道:“我们就是纯粹喝咖啡聊聊天,我说了我们现在是朋友,我只是怕你误会,怕你生气。”

    “所以你就选择撒谎好让我更生气?”米小娴步步紧逼。

    秦咸洛正欲急着辩解,一个熟悉的男声忽然响起:“小娴,你怎么在外边这么久,大家都等着你呢。”瞥眼看到秦咸洛,连忙笑着道:“师姐,你好啊,来看小娴吧,吃饭没有?进去一起吃个饭吧?”

    秦咸洛看着餐厅门边的黎书浩,连忙闭上了嘴巴。

    米小娴看了看秦咸洛的脸色,忙道:“黎书浩,我跟她还有点事情讲,你先上去吧,让他们别等我。”

    “好好。”黎书浩连忙点头答应:“那你早点来,师姐也一起来。”说着又进去了。

    “他就是你这周不回去的原因吧?”秦咸洛点点头,脸色已沉了下来。

    米小娴眼里闪过一丝怒色:“秦咸洛,你别转移话题。”

    “我没有转移话题,我跟她又没什么!”秦咸洛咬了咬牙,尽量让自己的外表归于平静:“好了,我不打扰你们了,我回家了。”

    “你!”米小娴这一下被她气得不轻,她挑了挑秀眉,也不甘示弱的道:“对啊,我这周不回家,就是因为他,你满意了吧,下午我们还约了看电影,晚上还要一起去唱歌,你慢走,我这就先失陪了。”

    说着甩了甩头发,转身就往里面走,可是心中既委屈又生气,没走几步,泪水便已在眼眶里打转,只是秦咸洛正气冲冲的与她背对着往校外走,却是怎样都看不见了。

    回到家里,把门一关,往沙发上一靠,却是满心烦躁,又立即站起来,打开冰箱,倒了一杯冰水,咕嘟咕嘟一口气喝了下去。生气、心痛、失望、愤怒各种情绪在她心里交织,让她心神不宁,坐立不安。

    打开电视,没看几眼又关了,捧起一本书看,没看进去一页,那本可怜的书便又被她狠狠的扔到了那边的沙发上,她满脑子都是黎书浩和米小娴站在一起的情景,难受已极。

    过了一会儿,她又打开冰箱,胡乱拿了些东西吃了,将肚子填饱,便开了电脑,戴上耳机开始玩游戏。这个方法倒是比较凑效,不多一会儿便让自己投入到游戏当中。

    一直到自己觉得头脑发晕,眼睛酸涩的时候,秦咸洛才关了游戏,她摘下耳机,仰起头,往自己眼里滴了两滴眼药水,眨了眨眼睛,抬起手表一看,晚上十一点多。

    呼!这么晚了,她暗暗惊叹,玩游戏居然玩了这么久时间,真是不要命了。这样一想,下午的发生的事情马上又历历在目,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可是却不由自主的想,她说晚上去唱歌,不知道回来了没有,想到这里,她开始担心起来,可是转眼又鄙视自己,呸!没出息!

    她跟那黎书浩去唱歌,不会就只他们两个人吧?念头转到这里,秦咸洛的脸色已是有些变了,因为她忽然想起赵文博说,顾明杰有晚也是喊简欣培晚上一起出去玩,玩到深夜,然后两人就没有回学校来睡。

    算了,还管什么面子不面子的,秦咸洛连忙打了个电话给钟翠儿。

    钟翠儿正跟米小娴等人一起在市中心的钱柜唱歌,今天是她们宿舍一女同学生日,班里系里男生来了好几个,黎书浩便在获邀之列,外系也有几个男生女生。

    包厢里正是热闹非凡,钟翠儿感觉到自己的手机在震动,看了看,连忙拉了拉旁边无精打采的米小娴:“师姐打电话给我,估计又是找你的吧。”

    “别理她!”米小娴一看到那上面的名字就来气。

    “不理她不好吧,她是你姐姐哎。”钟翠儿为难的道:“你是不是又不接她电话啊?我该怎么对她说?”

    “你就说没跟我在一起!”

    “那她问你在哪呢?”

    “就说我在这里唱歌!”米小娴没好气的道。

    钟翠儿看着她,不敢再问什么,诺诺的出了包厢,走到清净的地方接电话。

    “什么?!春江路的钱柜?”秦咸洛抬起手看了看表,十一点半,她连忙关了电脑,匆匆出门。

    坐在的士上,她一遍又一遍的打米小娴的电话,一遍,二遍。。。总是没人接,她耐下心来,接着打,终于,打第五遍的时候,米小娴终于接起了电话:“干嘛?”

    明显听出她那边很吵,音乐声很大,秦咸洛皱着眉头道:“我现在正往春江路那边赶,还有大概二十多分钟到,你给我从钱柜下来,我接你回家!”

    米小娴还来不及拒绝,她已经挂了电话,米小娴气得直咬牙。

    下了的士,秦咸洛走到ktv下面,米小娴已经等在那里了,现在已是深夜,她居然只穿了件粉红色的短袖t恤,看起来格外单薄。

    “怎么穿这么少?”秦咸洛看到她,松了口气,语气却隐含责备。

    “包厢里热,外套脱掉了。”

    “衣服怎么没有拿来,将东西拿了来,我们回去吧。”秦咸洛看了看她空空的两手。

    “你自己回去吧。”米小娴掠了掠耳边的长发,美丽的脸上毫无表情。

    “你还没玩够?你有没有时间观念啊?现在都几点了?!”秦咸洛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她。

    “你没有在外面玩过这么晚吗?”米小娴冷冷的道。

    这句话马上就让秦咸洛无话可说,她尽量耐下性子:“很晚了,走吧,跟我回家。”

    “对不住,我这个周末,是为黎书浩留下来的。”米小娴想起她下午的话,就忍不住生气,她讽刺的道:“所以,不用你费心,他等下一定会把我安全送回学校的。”

    秦咸洛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唇微微发抖,米小娴看着她的样子,倒是有点后悔起来,两人一时僵持在那里。

    大概过了几分钟,秦咸洛抬起头,狠狠的道:“好!不用我费心是吧,那我就不费心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费心了!你周末随便去哪里,都与我无关!你晚上跟谁出去,也与我无关!你玩到什么时候回去,更与我没丝毫干系!我今后再也不会管你的事情了!”

    说着转身大步走到马路边,开始拦出租车,没过一分钟,便坐上车绝尘而去。

    坐在的士上,秦咸洛气得浑身都还在发战,她所有的担心与着急,这时居然也都化作了委屈和愤怒,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前面的司机不住从后视镜中看她,心里直纳闷这女孩是不是失恋了,哭得这么伤心。

    “司机,停车!”秦咸洛忽然抹了抹眼泪,大声喊道。

    “啊?”司机莫名其妙的踩下刹车:“姑娘,这还没到目的地啊。”

    “麻烦你掉头,回刚才的地方,我有事。”秦咸洛道。不管米小娴怎样对她,这么晚了,她总不能不管她,就算不能带她回来,起码也去那里看着她回家,这样比较安心。

    十多分钟后,的士又回到春江路那边的ktv下面,秦咸洛付了钱下车,走了几步,却发现刚刚米小娴站着的地方,蹲着一个人,她满面惊讶,缓缓的走上前去,那女孩子穿着白色的休闲裤,粉红色的短袖,手腕上还带着一串佛珠,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米小娴无疑。

    秦咸洛走上前去,在她面前蹲下,试探的道:“小娴。”

    米小娴身子一震,却是不抬起头来,只是轻声道:“你走开!”语声竟然微带哽咽。

    “小娴!”秦咸洛一听她的声音,明显是在哭,她心中没来由的狠狠一疼,然后伸手圈住了米小娴的身体:“小娴。。。”

    “你走开,你不是不管了吗?那还在这里干什么!”米小娴轻声抽泣着,身体在她怀中瑟瑟发抖。

    秦咸洛又是心疼又是怜惜,还充满了自责,她将她抱得更紧:“我不会不管你的,永远都不会不管你的!”米小娴的哭泣似有一种魔力,她只觉得,此刻无论米小娴想要怎样,她都可以答应,只要她不再伤心流泪了,她低低的轻唤着她的名字,眼泪又涌了出来。

    米小娴用力挣脱她,站起身来,秦咸洛一愕,跟着站起立在她身前,细细看去,只见米小娴一张清丽秀美的面庞上,满是泪痕,看起来犹如梨花带雨,海棠含露,实在是楚楚动人。

    “小娴。。。”秦咸洛的喉咙如同被什么东西堵住,再也管不得别的,伸手再度拥住她。

    “我才不要你管。”米小娴用力将她推开,她又再度抱住,推开,又抱住。两人纠缠一番之后,米小娴终于没有了反抗,伏在她怀里,哽咽道:“你自己说,再也不管我的事情了。”

    “那是我胡说的。”秦咸洛将她抱得更紧,轻轻抚着她的背,不住的哭着重复着道:“那是我胡说的。。。”

    米小娴渐渐止住了哭泣,秦咸洛抱她抱得好紧,但是却让她有一种安心的感觉,她犹豫半晌,伸出手,轻轻搂住了她的腰。

    两人静静的拥抱着,夜风,好象忽然变得不那么冷了,那近处远处的万家灯火,好象也忽然变得更明亮,更温暖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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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消夜,等下再来看有没什么不妥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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