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茧自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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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梦会不会成真？韩暄不知道；但是恶梦呢？关于楚怀璧不详的噩梦终于还是变成了真的了，不是么？
到了今时今日，她虽然说不清楚怀璧之于她究竟是爱慕的对象还是理想——毕竟她从没有想过要取代氤氲在他心中的地位，看中一样物事会不惜代价争取才是韩暄的本色，可使楚怀璧却是例外。但是楚怀璧的死让她心中最后一个温柔的地方就这样塌陷下去，剩下的只是一片血色，惨淡的血色……
就这样沉睡在黑暗中不再醒来了么？
也好，因为她已经很累了，反正醒了也是要面对楚怀璧伤逝带给她的悲恸，倒不如在梦里肆意挥洒她的伤痛，至少——不必遮掩，故作坚强，至少——不会有人劝说于她，不管这种劝说是惺惺作态还是发自肺腑，韩暄目前都不想听，也只有在自己的梦里才能如此吧？清醒着的她绝不可能因为悲伤哭泣地像个孩子，在梦里她却可以……
只不过老天似乎格外喜欢和韩暄为难，这一次也不例外，不管她心中多么不愿意。意识渐渐清明，眼前的雾霭缓缓消退，睁开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忧心忡忡更兼憔悴的脸——君无念的脸，她的丈夫的脸。
记不得多少次望着这张脸，淡定从容、似笑非笑和平静无波是韩暄从这张脸上读到最多的，可是现在这份忧虑中带着焦躁的神情又是什么？是因为……她么？
他从来都是舒展开来的挺秀的眉微微蹙起，让她不由得起了伸手去抚平之的冲动，不是不想，而是办不到，她此刻一抬手都觉得乏力，刚刚有所动静的左手在空中划了短短的一段弧线，颓然落下倒在床畔。
见她醒转，君无念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欢喜，从眼睛荡漾出来的那种欢喜，应该是真心实意的吧？韩暄忽然没来由的鼻子有些发酸，真的是没来由么？
她从来不知道说话竟然这般艰难，费尽力气从喉咙里挤出的话不但断断续续，嗓音更是嘶哑得可以：“我……我睡了多久？吓……吓着你了没有？让你担……担心了。”
君无念的声音平静，尽量不带一丝颤抖：“阿暄，你刚醒来，身子还虚得紧，不要勉强自己说话才是。这一次内外交加……病势来得突然，也是凶险得紧……”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北宴匆匆从屋外踏了进来，他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热气缭绕的药，道：“阿暄醒了么？谢天谢地！这药已经热了几遍了，你再不醒我们可只有撬开你的牙关硬生生地灌下去了……”
君无念柔声道：“喝药吧。”
韩暄点了点头，挣扎着想坐起身，然而只是徒劳，君无念俯下身，扶她坐起，动作轻缓如蝶触一般，仿佛此刻他搀扶的是一件易碎的瓷器，韩暄勉强对他点头一笑，扯出一抹笑容，只是此刻的微笑多少有些惨淡的味道。
虽然醒了过来，韩暄此时手足无力，先前的风寒再加上惊闻楚怀璧噩耗引致的气血翻涌，真气失去控制，使得病势陡然间沉重了起来，她自己的身子自己心里很明白，这场大病来得突然，也来的凶险，对于本来就不甚强健的身子无疑是雪上加霜。
二哥……已经不在了，但是他的遗愿还没有完成，他的仇，更是不能不报，雷定钧和魔教是么……而且如果她有事的话，七哥会难过的吧？还有“他”……也许也会因此而伤心吧？
为着这些人和事也要好起来，哪怕再艰难也要好起来……
君无念从秦北宴手中接过药碗，试了一下温度，这才放心地为韩暄喂药，她斜倚床头，任由苦涩的药汁入喉，一声不吭，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秦北宴自幼于她熟识，自然瞧出了此刻韩暄的反常，事实上，从接到她突然口吐鲜血以至昏迷不醒的消息到现在，他只知道韩暄下午追着一名来历不明的男子离开应天楼，等到他们因为放心不下派遣出去助她一臂之力的弟子回来禀告那男子已经身亡，却不是死于韩暄剑下的时候他已经觉得事情不寻常了，更是听说她回来的时候失魂落魄，大异于平日，他心中的不安加剧，还没等到他赶去询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她又陷入了昏迷……
这一个个消息让他坐立不安，韩暄昏迷期间她脸上哀痛的神色更是让他心惊肉跳，这世间还有什么能让她如此的呢？即使出于和韩暄多年的交情，他真的很想知道，奈何眼前她的确虚弱，无论他再好奇，也要挨到她喝完药才发问：“阿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
君无念声音冷淡地打断了他的问话：“秦兄，内子尚在病中，作为丈夫和大夫，我都不愿意她因为说话而劳神，况且她本来就气血不足，全赖平时思虑过度所至，眼下你就算有千般疑问也请暂时压下吧，我要为她施针，不宜有外人在场，秦兄这就请吧！”
韩暄震慑于他话中的冷意，她当然知道虽然此刻她真的虚弱无比，但是却也不至于到了连话都说不得的地步，她忍着丹田中的剧痛，提了口气想说话，但是君无念瞧瞧按住了她的手，虽然他眼睛看着秦北宴而没有看向她，他那只冰冷的手诉说着他此刻心意的坚定，而这个人少有的坚定使得她居然忍住了原本要说出来安抚秦北宴的话。
看来病弱的人连意志都会不坚定，变得不同平日的软弱呢，她在心中苦笑道。
非但韩暄，秦北宴心中更是惊诧无比，他认得君无念的时间比韩暄长，虽然以往也没见他和什么人亲近，神色间总是淡淡的，但也从来没见过他像今日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冷，君无念不是一贯给人温和的印象么？——几乎到了乏善可陈地步的温和。
到今天他才隐约发现他在温和表象下似乎隐藏着的凌厉的锋芒……
这个人……要注意啊，尽管……他似乎是为着韩暄着想……
压下心中已经生根发芽的警惕和被人直接拒绝的隐约的不快，秦北宴不失风度地向君无念和韩暄告辞，临走前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韩暄勉强开口，声音依然嘶哑，话倒是说得连贯了许多：“那幅画……还有我带回来的那只……骨灰坛子……”
君无念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却平静地说道：“都收在那边的柜子里，没人动过。”
韩暄略略放下了心，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不好奇么？”
君无念答非所问，道：“是时候施针了，你要快点好起来才是……所以……解开衣服，然后面朝下躺下，我为你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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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没有船~~~~~~~~所以善良的渺渺不是存心吊大家的胃口的~~~~~~~~~
这几天更新量不比前几天，因为渺渺礼拜二要考学位英语。。。容我哭一下。。。
过了礼拜二就会好的，请相信我~~~~~~~~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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