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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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哇撒,你快看那边,那一对好养眼。”

    “我天,男俊女俏啊!”

    ………

    从二人踏入星巴克后就不断有类似的言论传出,方从缘羞赧的埋头,半点不敢看高扬。

    高扬心情大好的吃了两个饭团连带半碗汤,方才自若的拉着方从缘的手出了星巴克。

    “你难道今天一整天都只打算给我瞧后脑勺?”他难得有心情调侃。

    方从缘没吱声,低垂的小脑袋总算是抬高了几分。

    高扬也不急着开车,干脆掏出手机对着她含羞带怯的娇颜拍了一张,愉悦的点了保存。

    方从缘听到了手机拍摄的“咔擦”声,慌得抬头,瓮声瓮气的说,“你别拍我,我现在肯定特丑。”

    “恩,还真挺丑,像猴屁股。”高扬定睛看着她,一字一顿的点评到。

    噘嘴,方从缘似乎有些失落,将脸庞转向了车窗外,不同他争辩。

    “你再转过来,我瞧瞧还丑不丑。”高扬淡淡开口,只眼中却是掩盖不住的戏谑之意。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旁边的傻女孩真的认真转过脸来,一副任君打量的模样。

    “再抬高点,我都瞧不清模样。”

    方从缘哪会不知晓他话中深意,仍旧装傻充愣,木呆呆的抬头,心里默念,我很纯洁我什么都猜不到!

    在这样柔和的日光下,她精致的脸庞像是得到造物主的恩赐般再无一处可雕琢,就像是受到了蛊惑般,高扬对着她嫣红的唇瓣轻轻印了上去。

    触碰的刹那,全身像是有一股电流剧烈的涌过,高扬只觉得头皮都有些发麻,这是第一次,他仅仅是触碰了一个女人的嘴唇便起了反应。

    震惊,启眸,方从缘水雾迷蒙的眼眸中有一丝丝惊讶,一丝丝迷茫,像是在丛林里迷失了方向的小鹿,顷刻间被狂风暴雨冲刷,无处可逃。

    呼吸有些局促,高扬拼命压下心里的躁动,快速的离开了她的唇瓣,也不敢再去看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害怕自己冲动之下再做出什么事惊吓到她。

    常言道,有了性不一定会有爱,但有了爱一定会有性,除非这个男人不举。可是大多数男人都没有足够的理性去正确的区分爱与性。

    方从缘拼命控制着自己的面部表情,最后索性埋头假意啜泣。

    她害怕自己面上会露出窃喜,露出得意,就像狐狸尾巴一样悄悄地显现出来,她得再忍忍。

    高扬有些心惊,他没想到只是一个连亲吻都算不上的触碰竟然也会让她落泪,但脑海深处却又有着不容察觉的愉悦,这个女孩果然和他想象中一样单纯。

    抽过一旁的手纸,高扬轻柔的递了过去,“是我不好,我刚刚是逗你玩呢。”

    当她傻呢?有这么逗人的玩法?方从缘心下暗嗤,再精明的男人一旦精虫上脑了精神都会错乱。

    惶然的接过洁白的纸巾,方从缘梦呓般的呢喃,“下次别这样了。”

    高扬当着她的面郑重的点头,眼中却有着不同以往的波涛暗涌。

    “不是说带我出来玩吗?”不露痕迹的转移话题。

    “恩,我想带你去春花江边的绿道骑单车。”方从缘果然从顾影自怜中转移出来,柔声开口,似是在征询他的意见。

    心里却暗暗琢磨,她得把这个男人对她的性|欲转变成为爱欲才行。

    骑单车?高扬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只是跑车前行的方向正是滨江路一带。

    沿着滨江路行驶没多久,便已靠近坪山山脚,进入这一路段,气温都骤降了几度。

    因着天气晴明,万里无云,往日云雾笼罩不见真容的山巅已隐约可见,从那精雕细琢的起伏中慢慢描绘出一道平滑的斜线,上面郁郁葱葱,一直延伸到了山脚的平原。

    沟壑与平原接壤处,缓慢浮现出一道塔形的轮廓,跑车开得近了,那壮阔的建筑渐渐显现真容。

    “这可真漂亮。”方从缘不自觉的赞出声,怪说在这里面住一晚都要两三千呢。

    闻言,高扬透过车窗望了一眼,了然的开口,“这是我一哥们修的,他这人没啥别的爱好,就是爱好吹毛求疵。”

    哥们儿?是傅淮希吧?安颐酒店正是恒信地产旗下的高端精品酒店。方从缘眉眼低垂,掩了眸中的异色。

    车子弯弯扭扭的在山脚下前行,不多时便到了春江绿道。

    高扬将车泊在了最近的一处停车场,方从缘连忙去一旁的收费处交了押金取了两辆单车的钥匙。

    “给。”眉眼弯弯。

    高扬不自觉的想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脑袋,就像是给动物顺毛一样,可临到头了,又想起她方才晶莹的眼泪,伸出的手瞬间变了个方向,改为拿过她掌心的车钥匙。

    方从缘是上了大学才学会的骑单车,车技自然算不上好,高扬看出了她拙劣的车技,放缓了脚下的速度,两人并驾齐驱,绕着江边骑行。

    湛蓝的天空中没有一只飞鸟的踪迹,墨绿色的山麓下是一望无垠的原野和碧绿的江水,迎着沿江拂过的微风,呼吸着都市少有的新鲜空气,高扬只觉得身心舒坦。

    这样的景致,这样的心境,比之爱琴海边的悠闲漫步也不遑多让。

    “哎,我们休息会儿吧。”方从缘微微喘气,“高扬哥哥,你太厉害了,骑这么久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她也佩服自己的厚脸皮,已经能这么坦然的叫他哥哥了。

    高扬失笑,这傻丫头,他可是定期都会去健身,这么点儿运动量怎么可能难倒他。

    将单车停靠在行道树边,两人去了一旁的长凳上休息。

    “我本来以为你平常忙工作,肯定很少运动,所以才想带你出来锻炼呢。”方从缘咕哝出声。

    这当然是假话,高扬那一身腱子肉就算是隔着衣服也能瞧出来,她当然是要在他身心放松的情况下调情,要是两个人都累成狗,还撩个屁啊。

    “结果倒成了我陪你出来锻炼了。”高扬呼了一口气,笑着调侃,“不过我看你也该锻炼一下了。”

    虽说她的身姿苗条甚是赏心悦目,可那纤腰细腿实在注目。

    方从缘假意白了他一眼,便不再动作,专注的看着平静无波的湖面。

    这时从江边葱茏的树林中飞出了一只白鸟,随着那只鸟儿一扑哧,眨眼间便有十数只羽鸟也跟着扑腾飞出,在澄明的天幕下,广阔的湖水上,一片白羽纷飞,美不胜收。

    “好漂亮。”

    是啊,好漂亮。

    微风轻拂,吹起了她额边浅浅的碎发,高扬不自觉的看着流连江景的方从缘。

    “哎,你看,前面那白色屋顶是不是刚刚看到的那栋建筑?”她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往“他哥们儿”上引。

    顺着方从缘手指的方向,高扬瞧见了那颇具格调的别墅,“那是安颐的客房,你要是喜欢,今晚我带你去。”

    语调虽是正经,可话里是显而易见的暧昧。

    “安颐?”方从缘歪着脑袋想了一阵后突然惊呼出声,“是安颐酒店吗?!”

    “恩。”

    “难怪修的那么漂亮。”

    漂亮吗?高扬还真没感觉,他这二十多年什么名山大川没见过,这样的风景自然觉得不过尔尔。

    看方从缘似乎对安颐酒店格外有兴趣,高扬便也不吝啬多说几句,“这是傅老三让董至晖设计的。”

    董至晖?方从缘怔愣的看着高扬,眼里满是疑惑。

    “看我,说他俩干嘛,你都不认识。”

    话说到这份上,方从缘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以免显得她太过刻意,“我休息好了,我们再逛一圈吧?”

    高扬自若的起身,两人沿着江边又骑行了一段,倒是恬静安然。

    坐在回程的车上,方从缘一反常态的规规矩矩,半点没有去撩拨高扬。她能隐约感觉到身旁的男人对她更多的是欲念,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欲望会驱使高扬想要靠近她,可欲望也会让高扬看轻她,在他的心里,自己现在的地位恐怕也只是和他以往所玩弄的那些女学生一个样。

    跑车并没有直接开回琼大,而是绕了个弯停在了百盛商厦的地下停车场。

    方从缘错愕的看着他,张了张唇却什么也没说,乖乖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商场,只是一开始的犹豫现下已经变作了肯定。

    她有些讽刺的瞥了眼正大踏步走在前方意气风发的高扬,这人果然还是将那些买买买的套路用在了她身上。

    装潢精美的女装店里,高扬熟悉的身影一出现,美女店员连忙殷勤的迎了上来,“高先生。”

    店里其余几人眼风不住地飘向方从缘,毫不遮掩的好奇与打量。见这位花心的高先生不过两三天就又换了个对象,导购员顿时了然的小步走到方从缘身边,低声询问,“小姐有没有喜欢的款式?”

    姿态虽然低微,语调中却有些几不可查的鄙夷。

    话音刚落,又一个店员已经手捧着厚厚的画册走了过来,“小姐,这是我们今秋的新品,你可以挑选看看。”

    方从缘不置一词,盈盈水眸透过这些围绕在她身旁献殷勤的店员直勾勾的望向高扬。可惜高扬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刷手机,自然没有接受到美人的秋波暗渡。

    温声谢绝了一众店员,方从缘快步走到了高扬身边,嗫嚅着说,“高扬哥哥,我们出去吧。“

    她的声音很平淡,叫人听不出喜怒。

    挑眉,高扬神色莫名的看了她一眼,见她面上的抗拒不似作伪,方才收了手机,跟在她身后出了精致的店门。

    “九岁那年,过春节那天,妈妈给我买了一条裙子。”

    “那条裙子好漂亮,我现在还能记起上面淡粉色的小花,从那以后,我每年都盼着过春节,这样我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她的声音有些悠远,就像是从记忆深处飘来般,“可我之后再也没有收到过。”

    高扬下意识的想低头看看方从缘的表情,可她面上没有落寞,没有埋怨,只有坦然。

    她抿唇轻笑,温润开口,“高扬哥哥,以后别再送我这些了,好吗?”

    要送你就干脆送我一辈子。

    她的面上流露出浅浅笑容,高扬却在甜美的背后品尝到了苦涩。他渐渐敛了面上的笑意,没有答话,脚下的步伐却朝着地下停车场走去。

    一路无话,方从缘只当瞧不见他眼中的复杂情绪。

    到了新华书店,依然笑着同他道别,就像是两个普通好友一般,有着淡淡亲密,唯独没有暧昧。

    刚刚坐在车里,她的手机一个劲儿的震动,她本以为是高显玉的电话,自然不敢接通,没想到这会儿打开一看居然是安世宇打来的。

    方从缘面无表情的将安世宇的电话拖进了黑名单,又冷静的把所有相关的通话记录全都删除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时辽阔的天际已不复午时的澄明,偶有几多绵羊般的云朵漂浮其上,伴着日渐西沉的隐隐红光,一派夕晖晚照的盛景。

    从新华书店走回寝室要经过一大片教学楼,方从缘回来时正巧赶上下课时分,不算宽阔的校道上熙熙攘攘,少男少女们多是笑容满面青春飞扬。

    瞧见方从缘远远走来的身影,人流顷刻间便如摩西分海般隐隐有朝着两边散开的趋势。

    有大一刚来的新生愣愣的看着眼前这场景,一旁消息灵通的同学忙出声了,“这是大四的学姐,蝉联琼大三届校花,听说是有名的高岭之花。”

    经此一言,那学生立马认真打量,好半晌才点头称是。

    伴随着诸人欣赏嫉羡的目光方从缘慢悠悠的踱步回了寝室。她才回到寝室没多久,潘霜也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怎么啦?”

    “气死我了!我好歹也是个一本毕业吧?工资居然就给开八十块一天,太剥削了!”

    随手将包包“啪”的扔在桌上,潘爽一脸不爽的吐槽,“就这破工作,那老板还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说什么,爱来就来,不来就走,老娘她妈的不干了!”

    “消消气嘛,这个不行还可以再找其他的啊。”你当你是立大燕大毕业的啊?要脸蛋没脸蛋,要学历没学历,以前五十块一天的发传单她都还干过呢。

    “气死我了,我不去了,”潘霜瘪了瘪嘴,撕开桌上的零食边吃边嘟囔道,“我还是等着校招去实习算了。”

    “校招?”蒋优惊讶扭头,“霜霜,你之前不是说一毕业就回你老家吗?”

    “快别提了,我妈一听我说想回去可劲儿的骂我呢,”似乎是心情烦躁,潘霜薯片也吃不下去了,“说是近水楼台先得月,让我在学校里找个本地男嫁了才好,回我们那破地儿没钱途。”

    蒋优皱了皱眉,没吭声。

    “你说这本地男哪有那么好嫁的,你看隔壁周雅,找了个本地的学长,人一毕业就把她给踹了。”说起周雅,潘霜立马便想到了自个儿的渣男初恋,心里一时间又是愤怒又是叹息。

    “找个本地男我还不如靠自个儿在琼海市买房呢……”

    “………”两人都未吭声。

    方从缘心里却暗嗤,得了吧,就你那破脑瓜子,除非哪天想不开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不然在琼海市的企业里边卖身一辈子估计也就挣个厕所钱。

    人各有志,方从缘纵然有心想“开导一二”却也不便将自己扭曲的三观强加给潘霜,遂只好微微点头应是。

    打开电脑,方从缘试探性的在网上搜索兆华与高扬的相关信息,试图找出些蛛丝马迹,可花费了一大通时间仍旧是无果。

    心里略有计量,她索性点了无痕浏览,然后在网上大浪淘沙的查找靠谱的私家侦探的信息。

    默不作声的记下了几个联系方式,方从缘琢磨着等明日去电脑城购买一张已经实名注册过的电话号码便去找私家侦探查询。

    欲要成事,信息的全面性、计划的周密性、实施的安全性缺一不可,方从缘自从前段时间跌过一跤后便吃一堑长一智。

    有时候她自个儿都感叹生错了时代,要是在抗战时期,妥妥的间谍苗子啊!

    翌日,天气晴朗,江东路电脑城。

    方从缘压了压头上硕大的鸭舌帽,寻了个人少的卫生间偷偷地将新买的电话卡换上后便用现成的号码重新注册了一个邮箱,然后才谨慎的按着昨日记下的那些个号码一一拨打过去。

    略略询问了几家,方从缘心里也对价位大致有数了,最后挑选了一家价位中等但服务态度上佳的店。

    “我想要你们帮忙调查兆华集团少东家高扬的信息,事后发送到我的邮箱即可。”方从缘刻意压低了声音,不似以往的清亮,有些粗噶。

    “那这收费可能就得再涨涨了,小姐你也是知道的,这些个富家公子的私人信息都会有所保密,不太好查的。”

    “要是好查我何必花钱找你们?!”方从缘嗤笑出声。

    “我只需要知道他曾经就读过的院校,还有一些个人喜好,以及他所有交往过的女友,这应该不难吧?”

    电话那头没吭声。

    方从缘也不耐同他多周旋,直接使出杀手锏,“要是真不行,那我换人好了。”

    这话一出,电话那头的人忙妥协的答应了。

    方从缘又着重交代了几个需要仔细调查的细节后方才掐断了电话。忍着异味在厕所里又候了十来分钟,方从缘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方才镇定自若的走了出来。

    一路疾步到地铁站,方从缘一改以往招摇过市的作风变得格外低调,她今天的装扮也没有了往日花花蝴蝶的味道,显得很是寡淡。

    这时候不是上班高峰期,地铁里空荡荡的。方从缘按照一早查询出的路线快步下了地铁后又乘坐了近一个半小时的公交车总算是赶到了安颐酒店。

    昨晚一回寝室她便急不可耐的认真了解了一番安颐酒店,这是恒信地产于十一年前开发的精品项目,迄今为止一共在全球共十九个国家的名胜古迹选址修建了二十六处,是享誉中外的高端酒店。

    在瀚海恒沙的各色介绍中,方从缘敏锐的捕捉到了一则短视频。

    “为什么安颐酒店的第一处选址会是加州呢?”记者很好奇。

    “说来也是巧合,董事长的儿子那时候正好在美国念书,刚好遇上了加州一处农庄在出售,董事长便出资购买了那片农庄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儿子,后来就发展成了安颐加华。”

    按照这则信息,最早的安颐酒店极有可能是傅淮希的主意,再联系上高扬所说的这人很是“吹毛求疵”,方从缘便决心要去安颐酒店探探究竟。

    一个人手中的作品最能深层次地展现他的审美爱好,安颐酒店不正是傅淮希手下的作品吗?

    能把一个入不敷出的小农庄开发成为声名在外的庞然大物,他应该耗费了很多心血在其中才是。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这里不能对外参观。”身穿蓝白相间制服的保卫人员礼貌的阻拦。

    “你好,我是琼大校宣部的学生,我们部门近期在做一项高端酒店的推介项目,所以需要来安颐酒店实地考察一番,你能让我进去吗?”

    方从缘忙将蒋优的学生证递了上去,还有从她那儿一道借的副部长的身份牌,只是上面的照片现下俱都换成了方从缘的证件照。

    “拜托啦,这个项目对我们部门真的很重要。”方从缘略略抬高了一点帽檐,顺着不大的缝隙定定的看着眼前人,小声的朝着保卫人员撒娇,“要是做的好的话,还能刊登上校报的,这也是一种免费的宣传不是吗?”

    虽说安颐酒店压根儿就不需要任何宣传……

    那保卫人员面上的表情有些犹豫,在看清方从缘的脸庞后总算是答应帮帮忙,“你等等看,我去帮你问问主管。”

    保卫人员快步走回了旁边的小阁楼式样的建筑中,不过几分钟后便出来了,面上带着隐约的笑意,“你在这里等等,主管说他一会儿会过来带你参观。”

    方从缘有些受宠若惊的笑着应下了,心里暗道,果真是天助我也!

    安颐春江修建在坪山的北面山腰上,整片建筑群是低矮的白色仿欧式塔楼设计,屋顶俱都采用对拼式倾斜的手笔,古朴中透着优雅,简约中又不失大气。

    “这里是会客厅。”中年男子指着前方以纯白大理石堆砌而成的三层建筑沉稳的介绍道,“里面配备有最新的镭光设备和隔音系统。”

    方从缘忙恭恭敬敬地拿出包包里的本子假模假样的开始记录起来。

    “这一片是客房,一共有十八栋别墅,一栋别墅里通常可以容纳五到十人。”

    两层高的别墅外面修砌有镂空形若影壁似的石墙,石墙上藤蔓缠绕着向上延伸,顺着雕琢而出的镂空缝隙中隐约可以瞧见别墅精美的内里。

    “我能进去看看吗?”

    “当然可以。”

    顺着拱形的石门进去,里面有一条短短的小径,小径边是造型各异的盆栽,视线向前延伸,便是明亮空阔的厅堂。

    方从缘不动声色的朝着客房里面走去,见那主管并未出声制止,忙仔细打量四周的布置。

    简约的田园式风格,流畅的线条承接,美则美矣,同其他的星级酒店却也没有什么太大差别,方从缘有些悻悻然,几不可见的撇了撇嘴。

    “这里面的所有画作都是名家手笔。”主管傲然的开口,手指着厅堂中央的一副巨型彩绘扬声说道。

    方从缘不露痕迹的走进了些,见那作品就是许多彩色的粗旷线条勾勒而出,甚至还不如她随手画的涂鸦,脸上的黑线如有实质,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真的吗?那这是谁的作品呢?”方从缘敛了心里的鄙夷,一脸崇羡的询问道。

    主管愣了愣,也跟着走上前来,却并未出声,似乎是想瞧瞧这画作上是否有署名,方从缘也不去戳穿他。

    “这是萨尔瓦多修拉的作品。”一道老成的声音越过空阔的厅堂传了过来。

    萨尔瓦多修拉?不认识……

    方从缘低头,偷偷地将帽檐扣低了些,方才转身说道,“真的吗?不过,我不认识呢,好可惜啊。”

    那人失笑,不急不慢的走了进来,“他是奥地利的超现实主义画家。”

    “韩先生。”主管朝那人恭敬的点了点头,“这是琼大的学生,在做酒店推介的活动,我带她进来参观参观。”

    “韩先生,您好。”方从缘跟着点了点头,眼角余光瞥了这位老人一眼,两鬓霜白,面容和蔼。

    “你好。”

    “不介意一起吧?”

    主管有些受惊若惊,可转念一想他腹中空空,跟着这位老先生一起待会儿讲解时漏了怯不免尴尬,遂斟酌了片刻推脱道,“不好意思啊,韩先生,我还有点事要去处理,要是韩先生您不介意,能给这位小姐介绍一二吗?”

    韩先生笑着答应了,方从缘也装作受宠若惊的连连点头。

    “小姐贵姓?”

    “方从缘。”方从缘假作轻快的回答,心里却不免有些担忧,这位韩先生一看就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自己在安颐碰上他也不知道是喜是忧,心里一个劲儿的默念希望他就是个普通游客才好。

    “方小姐觉得这幅《元素》如何?”他的声音很是和蔼,可方从缘却有些叫苦不堪,敢情她是遇上了一位寓教于乐的老人了。

    “说实话,我看不懂……”满罐水摇不响,半罐水响叮当,她对这些艺术品一无所知,还是不要不懂装懂献丑的好。

    “哈哈哈——”韩先生很是开怀的笑道,“方小姐是个妙人。”

    方从缘腆着脸虚应了一声,暗自琢磨着这人对她不像是有非分之想的,倒有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感觉。

    “你用心去体会一下。”韩先生得了趣,越发想要因材施教了。

    方从缘只好乖乖的走近了些,又认认真真的将那画盯着看了许久,才踌躇着道,“我感觉作者的内心很挣扎很混乱,似乎想要将那种复杂的情绪宣泄出来。”

    这是她自己现下的心情......

    偶尔装傻充愣是可爱,可一直一问三不知那就是傻子了。方从缘有些无奈,天啊,出来踩个点还要被迫做阅读理解题,真的是莫大的悲催。

    好在她的运气尚算不错,就这样乱说一通似乎还说到了点子上。韩先生笑着点了点头,“孺子可教。”

    “萨尔瓦多患有很严重的精神疾病,一直试图将生与死、梦境与现实通过画笔勾勒出来,作品虽然不免有潜意识世界的流露,但却是采用风格派的笔法,并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超现实主义画家。”

    说罢,韩先生提步向外走去,“方小姐可以来看看这幅《贝内特姑娘》。”

    虽然方从缘心里有些不愿,但还是摆着欢欣的假脸迎了上去,只默默地安慰自己就当是免费提高艺术修养了。

    这幅《贝内特姑娘》瞧在方从缘眼里完全就是一堆颜料的堆砌,她看了半晌也没看出画上哪里有一位姑娘,顿时自觉她果然是无艺术细胞了。

    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方从缘只能耐着性子继续假意观望。

    “这幅作品糅合了超现实主义的怪诞和抽象表现主义的奔放洒脱,算是“姚派”的代表作之一。”韩先生直言不讳。

    “姚派?”方从缘惊疑出声,哪怕她是艺术文盲,也就只听过什么抽象派现实派啥的,哪里听说过什么“姚派”。

    韩先生看她一无所知的模样不免想笑,遂解释道,““姚派”虽然名为画派,但其实这个画派目前也就只有一个人,姚一峰。”

    “他擅长将大逆光环境的处理手法与点彩绘画的笔法相结合,同时画作中又糅杂着超现实主义的内涵,算是自成一派。”

    “姚一峰?”得了,又是个不认识的,方从缘乖乖地在本子上写下拼音。

    只是心里不免吐槽,结合这么多笔法,结果就搞了个四不像出来,就这样也能自成一派?她要不也转行去学画画算了……

    韩先生瞧见了方从缘本子上的拼音顿时失笑,拿过她手里的纸笔刷刷就在本子上将“姚一峰”三个字写了下来。

    只这简单三个字便写得笔走游龙宛若惊鸿,方从缘难得真心实意的夸赞,“先生您的字写得真好。”

    韩先生也不自谦,笑着受下了,肯定道,“方小姐应该不是琼海人吧。”

    也不待方从缘搭话,韩先生又开口了,“姚一峰是本市人,在琼海市很有些声望。”

    方从缘知道自己没甚内涵,只管低头受教。心里却暗自咋舌,好家伙,怪不得安颐住一晚要两三千呢,敢情随便摆的一幅画都是名家名作啊。

    两人就这般走走停停,直把安颐春江里的所有作品都讲解了一番,方从缘几番提神才没有丢丑露馅。

    暗自将她觉得有用的信息都记录了下来,引人瞩目的是,安颐春江里居然有三幅姚一峰的画作,难道是他的画卖的便宜,所以这里放这么多?

    “我猜安颐的董事长肯定很欣赏姚一峰先生。”方从缘俏皮一笑,试探着套话,那些个庸俗的念头她当然不敢摆在明面上。

    韩先生不置可否,只是笑眯眯地又同方从缘讲解了些安颐的建筑构造后方才悠闲地回了自己的客房。

    晚霞初升,天际隐隐展露几抹红光,晨起时散去的朝雾现下又重新凝聚开来,昭示着傍晚的悄然来临。

    安颐一行,方从缘越发肯定这个酒店就是傅淮希的“大作”。

    听韩先生的意思,安颐里面的大部分作品都是一些当代绘画,大多是抽象派野兽派画风,她就不信那些个老头子还能欣赏这样狂放的画风,就连韩先生也隐约透露出他更欣赏水墨山水画的意境。

    就是不知道傅淮希此人是真会欣赏艺术还是跟风装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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