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爱复活的场合 狱寺隼人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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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枚女性用的婚戒。

    白金打造的戒身线条流畅纤细,但不失大气。无色钻石与血钻交相辉映,以半密镶的形式被镶嵌在戒身之上;整个戒身有三分之二被钻石所镶覆盖。这枚婚戒上的每一粒钻石切工皆堪称完美,每一面瓣面都折射出璀璨的微芒。

    狱寺手上的这枚婚戒绝对可以归入能够传世的稀有名品之中。

    凌晨两点,从兜里掏出揣了一整天的小礼盒,期待使狱寺不由自主的紧握着礼盒,继续提升车速。

    在确定京子没事以后,狱寺就和纲吉分开了。一个人开车往家赶,狱寺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在超速行驶。

    (她会高兴吧?)

    掌心中的天鹅绒小礼盒棱角分明,狱寺可以清晰的感觉到礼盒的存在。

    第一次送铃奈指环是在两个人还是高中生的时候。因为总是以“十代目”的事为第一要务,狱寺没有多少打工的时间;且一个人住的狱寺又不肯接受父亲的金钱援助,所以在挣扎了整整一个冬天以后,狱寺送给铃奈的是一枚玩具指环。

    把色彩鲜艳、深红的藤蔓上开着同色的蔷薇的塑料指环戴到铃奈左手无名指上的时候,狱寺不争气的红了脸,激昂的心跳甚至让狱寺抑制不住手指的颤抖。

    『隼、隼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塑料小玩具让极少在人前表现出太大情绪波动的铃奈感动到痛哭出声。

    一边说着谢谢,一边揉着通红的眼睛想要停止流泪。冻红的鼻头又变红了一点,努力的抬头看向狱寺,铃奈朝着狱寺笑了。

    『隼人、我……』

    纯净的、明朗的,像是雨后蓝天一般的——

    笑容。

    那是一直到现在,都深深刻在狱寺眼底的笑容。

    只要一想起那个笑容,柔情就会从心底涌出,漫过狱寺的心头。

    数年前结婚的狱寺和铃奈由于是学生结婚,所以两人的婚礼极其朴素。结婚礼服是出自铃奈和京子、小春等女性关系者之手,棒花还有装饰品则是由风太和强尼二等人负责,用来举行婚礼的小教堂也是通过关系者们的努力找到的地方。为了今后能生活在一起,狱寺和铃奈在能节俭的地方都尽量节俭,想当然尔,这样两人也不可能有什么豪华的婚戒。

    数年来铃奈一直戴在手上的都是和狱寺成对的指纹婚戒。虽然铃奈本人并不介意婚戒是如此简单的便宜货,但数年来狱寺一直把婚戒的事放在心上,没有一天忘记过。

    花了整整五年狱寺才终于把现在这枚放在天鹅绒礼盒里的婚戒得到手,一想到这枚自己认为是与妻子最相配的婚戒即将被戴在妻子左手的无名指之上,狱寺就有种强烈的成就感。

    硝烟的味道还留在身上,无可避免的还有汗臭。但是狱寺相信总是以笑脸迎接自己回家的妻子是不会介意的。

    (她还会像那样笑吗?)

    她还会像那样笑吧。工作太多,有些憔悴的妻子一定能打起精神、绽放出那样的笑容。

    这样想着的狱寺把车开进了自家的车库。在关好了车门,锁上车库后狱寺大步向家门走去。

    (没开灯啊?)

    猜测着妻子大概是要给自己一个惊喜,狱寺不甚在意的打开了家门。

    扑面而来的气流里并没有一丝暖意,整个家中悄无声息。微微的皱起了眉头,一种不好的预感在狱寺的心中悄然升起。

    “喂,”

    呼唤着妻子,希望下一秒妻子就突然的出现,吓自己一跳的同时也打消自己的疑虑。可惜,狱寺并没有等到任何人的回应。

    “在吗?”

    关上家门向里走,狱寺告诉自己铃奈或许是在赌气,故意装作不在家里;或者是等太久累了就先去睡了。

    “铃奈?”

    客厅没有,卧室没有,厨房没有,浴室没有,阳台没有;哪里都没有铃奈的踪迹。

    不好的预感成真,焦急的心情像是有着倒刺的荆棘紧缚起狱寺的心。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她在那里?不对,这个时候应该先找棒球笨蛋他们确认一下……)

    多年来在的大风大浪中养成的镇定仍然维持着,想要打电话给其他人确认铃奈在不在他们那里的狱寺这才想起自己的携带电话早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了。

    rrr——rrr——

    掉头往门口走去,在决定自己去亲自确认一下的狱寺再度拉开家门以前,电话突兀的响了起来。

    “喂?”

    三两步上前接起电话,三秒后狱寺几乎是血色全无的冲出了家门。

    “狱寺君!铃奈前辈被送到医院去了!!”

    电话中纲吉的声音如此说着。脑中“轰”的一声,听到医院名称后就无法再往下听的狱寺连电话都没有挂上。

    随意的把车停在了医院的门口,直接把车钥匙丢给强烈抗议的医院保安人员,狱寺快步走向了住院大楼。

    远远的,狱寺看到了身穿巴利安制服的双马尾女性。狱寺可以确定那是山岸真由美,自己妻子的挚友。

    无视护士“请不要在走道上奔跑”的声音,狱寺一把从真由美的身后抓住了真由美的肩膀。

    反应的速度极快,真由美在狱寺碰到自己肩膀的同时侧过身体,用力的拍开了狱寺的手。

    怔了一怔,来不及去想真由美为何如此反应过度的狱寺顾不上发火,“铃奈呢?”

    “……”

    “铃奈在哪里?她怎么了?”

    “……”

    “出什么事了?”

    眉头越皱越紧,得不到真由美回答的狱寺在看清真由美的表情后住了口,“你——”

    “……”黑眸中隐含着愤怒的烈焰,戴着皮质手套的纤手高高扬起。

    啪——!!

    清脆的掌掴声响彻整个走道。

    看也不看狱寺,真由美只从牙缝中挤出了一个字。

    “滚。”

    显然一个耳光并不能让真由美宣泄她身体里百分之一的怒意,掴了人的真由美转身便走,似是不屑于对狱寺解释。

    “喂——!!”

    “狱寺……”在前台和医生说完话的山本刚一过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与库洛姆一起,山本挡在了离去的真由美身后,“抱歉狱寺,现在我们不能让你过去。”

    不在意自己的嘴角被掴的流出了一丝鲜血。胡乱的一抹血渍,狱寺心中的不安战胜了怒意。

    “……棒球笨蛋还有库洛姆?髑髅?你们在搞什么啊?”

    “现在,不可以。”被狱寺狠狠的瞪着,轻声说话的库洛姆没有半点后退的意思,“现在不能让你见铃奈姐姐。”

    “啊——?!”上前试图推开碍事的两人,狱寺想要追上真由美,让她带自己到铃奈所在的地方去。

    “你们在胡说什么?!那家伙的丈夫是我吧!!我才是最该见她的人不是吗?!”不安在持续扩散,狱寺不想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有多糟糕、有多难看。

    “冷静一点,狱寺。铃奈没有生命上的危险。”收到医生、护士们投来的不愉快的视线,山本试图让狱寺把音量放低一些。

    “那为什么不让我见她?!”

    “因为现在的你没有那个资格。”面无表情的从狱寺身边经过。难得在露面的云雀径直经过狱寺的身旁,没有受到任何人的阻碍的走向了真由美先前离开的走道。

    “什……?!”

    “狱寺,过来这边一下。”眉头紧皱,没有阻止云雀的山本侧头看向了狱寺,“你有必须知道的事情。”

    走廊上的吵闹并没有波及到病房里,在静的可以听得到铃奈匀长呼吸声的房间里,坐在看护椅上的真由美并不意外云雀的到来。

    相互之间没有交谈,真由美和云雀同样沉默。

    看着躺在病床上沉睡着的铃奈,突然之间那个抱着托盘的少女浮现在了云雀的眼前。

    云雀无意比较,但眼前的女子如同随时会被风雪所掩埋的娇弱花朵;比十年前那个纤细但坚持的少女要弱不禁风了许多。

    一直都不懂得回头的人在回头的时候才第一次发现追随着自己的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少女变成了女人,而女人的眼中已有了比仰慕更重要的东西。

    十年实在太短,短到来不及去产生“后悔”这种感情。

    “……”

    用金线秀着“并盛神社”的御守被放在了铃奈的枕头旁,病房的门被轻轻地阖上了。

    数秒的无声后,走廊上传来了由近至远的脚步声。

    云雀的到来与离去铃奈并不知道。做着乱七八糟的梦,铃奈在看着自己的记忆像走马灯一样不停的播放着。

    『隼人、我……』

    收到人生第一枚戒指的时候,铃奈哭出来了。不是“指环”,不是用来战斗的道具,是具有约束效力的“戒指”。虽然那只是个塑料的玩具,但铃奈还是高兴的不得了。

    深红的蔷薇绽放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时候,铃奈简直觉得自己拥有了全世界。

    用力的扑入狱寺的怀中,铃奈说出了自己一直不敢说的话。

    ——『我最喜欢你了。』

    最喜欢,比谁都更加喜欢。

    ——『我,爱你。』

    爱到了无所谓自己在狱寺心里只是第二顺位。

    爱到了没想过抱怨。

    爱到了疲惫。

    有什么宝贵的东西从自己的身体里消失了。再度醒来的时候,铃奈茫然的这么想着。

    “铃奈,醒了吗?!”

    铃奈一抬眼便看到了守候在床边的真由美。眼眶红红的不说,真由美的眼睛还有些微肿。

    (啊……又给真由添麻烦了。)

    “真由……”想说自己没事、让真由美先回去休息的铃奈张了张口,却只喊出了真由美的昵称。

    “口渴吗?铃奈。还是想吃点什么?”强作出开朗的表情,真由美继续问道:“冷吗?铃奈。”

    窗外的天空依旧是灰蒙蒙的一片,看来这一夜免不了又有一场大雪要来了。

    “不……”轻轻地摇了摇头,铃奈对真由美微笑。

    “我的身体、怎么了?”

    闻言,真由美脸色一变,虽然只是一瞬,铃奈还是猜到了什么。

    “没什么啦,只是你这个家伙工作太拼,又冷到身体;例假的出血量过大,晕倒在家里而已。”轻敲了一下铃奈的额头,真由美一副没好气的表情说着:“你这家伙真让人担心啊!要不是我想着去妨碍一下你和你们家那位的夜生活,还真的不会猜到你晕倒在家里。”

    “以后不许这样了。不许再让我那么担心,知道吗?”

    “嗯,对不起。”老实的对真由美道歉,铃奈接受了真由美的全盘说辞——即使铃奈清楚事实绝没有真由美说的那么简单。

    “铃奈,现在有什么想做的事吗?”真由美柔声问着,做好了铃奈提出要见那个自己厌恶到极点的男人、狱寺隼人的要求。

    (就算再怎么受伤,再怎么痛苦,她还是会选择一样的道路吧?)北条铃奈是怎样深爱着狱寺隼人的,真由美这个“外人”看得清楚。

    “嗯。”不出真由美的意料,铃奈略略点头。

    “吃饭,喝水,还是其他的……”

    “真由,”躺在床上的铃奈笑了。

    “我想拜托你帮我……”

    “嗯,无论什么事我都会帮你的。”

    没有见到铃奈,被山本和纲吉“护送”回家的狱寺看着客厅里那满桌的大餐和最中间的蛋糕愣住了——数小时前的只顾着寻找铃奈的身影,没有开灯的狱寺没有注意到铃奈准备的东西。

    柔和的橘色灯光下,狱寺忽然间注意到了以前不会注意到的事。

    (什么时候那家伙学会了这么多的意大利菜?不,那家伙是什么时候开始经常意大利菜的?)

    『只是不是老姐的有毒料理就好,啊,不过有时候还是会有点怀念以前经常吃的意大利料理啦。』

    初中毕业的前期,和往常一样与纲吉、山本一同走在回家路上的狱寺随意的说过这么一句。那个时候,在三人身边的还有铃奈。

    (对了……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

    “蛋糕……”

    坐在沙发上,直接用手挖了一块蛋糕放进嘴里,狱寺低下了头。

    “好吃……”

    甜味控制的刚刚好,有着浓郁的牛奶香味的蛋糕入口即化;这样的蛋糕即使是讨厌甜食的狱寺也能够吃下一大个。

    狱寺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手掌下面有咸涩的液体滴落了下来,落到了沾血的地毯之上。

    微腥飘散,狱寺身旁的沙发上地毯上都是血渍。红的发黑,那鲜艳到刺眼的颜色还带着些微的湿意。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

    妻子日渐苍白的脸色,妻子日益消瘦的身躯。

    (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啊?)

    从不曾考虑过妻子的感受,理所当然的认为把“十代目”的事放在第一位是不容置疑的。

    没有想过妻子会出事,甚至连数小时前回家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血腥味。

    (我比我讨厌的那个臭老爸更糟啊……)

    “隼人?”

    猛然抬头,狱寺看到了不知何时回到家里来的铃奈。

    “铃、铃奈?!”

    “……我回来有那么突然吗?”赌气似的扭过了头,铃奈双手抱胸道:“见到妻子像见到鬼一样,还真是没礼貌啊。”

    “铃奈……!”一把把铃奈揽入怀中,感觉到铃奈体温的狱寺这个才确定自己眼前的妻子并不是幻影。

    “怎么了?平时都不叫我名字的。”被抱紧的有些窒息,微动了两下的铃奈没有推拒狱寺的拥抱。

    “……抱歉……”

    “嗯?”第一次听到丈夫对自己道歉的铃奈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抱歉……抱歉……”

    不会让任何人看到的热泪落入了铃奈的衣领之中。

    “真的……很抱歉……”

    “……”一怔复一笑,铃奈也不去看狱寺的脸。

    “你回来了就好。”

    找出剩下的几只蜡烛在卧房里点上。被狱寺抱在怀里的铃奈被丈夫严令禁止自己下床。

    “你是从医院里跑出来的?”

    “嗯~”用手指在狱寺的手心里画着圈,铃奈轻笑:“我请真由美帮了忙。回家也是拜托真由美送我回来的。”

    “笨蛋——”收紧了抱着铃奈的手,狱寺哼了一声,“下次要做这种事,记得让我帮你。”

    “好~”铃奈因为狱寺的话笑的双肩微颤。

    试图活跃气氛的狱寺成功的让铃奈笑出了声,可狱寺自己的心情却怎么都好不起来。蹭着妻子的颈项,狱寺深深的皱眉。

    “抱歉,没有在结婚纪念日的当天回来。”

    “没事的,在天亮以前都还算是结婚纪念日当天。”窝在狱寺的怀里,铃奈回过头朝着狱寺笑道。

    “……抱歉。”亲吻着妻子的眼角,狱寺拿出了天鹅绒的小礼盒。

    “稍微迟了一点,但这个总算是能在结婚纪念日送出去了。”取出婚戒为妻子戴上,狱寺拉起铃奈的左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吻着。

    “很漂亮,非常的漂亮。”没有狱寺想象中的兴奋,铃奈的笑容中只有纯粹的欣赏。

    感觉到违和感,但马上就被妻子的吻夺取思考的机会,狱寺很快忘记了铃奈看着婚戒时的表情和在博物馆里欣赏珍品时的表情没什么两样——没有高兴,没有自豪,没有骄傲,那是没有把东西当成是自己的表情。

    “谢谢,隼人。”

    “可恶……你这家伙——!”

    “我很高兴,隼人。”

    铃奈笑容满面。

    “最喜欢你了。”

    “最最喜欢你了。”

    “我爱你……”

    比蛋糕上的糖霜甜上百倍的话语夺走狱寺所剩不多的理智,狱寺终于缴械投降,放弃了继续思考。

    “我爱你,”

    “我爱你。”

    像要说完一辈子的份那样,极少把情爱挂在嘴上的铃奈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爱语。

    “我爱你,比任何人都更深的爱着你。”

    “隼人。”

    强弱颠倒。被动与主动都换了人。

    狱寺没有发现妻子的碧眸中根本没有一点热情。

    寒冷的夜晚过去了。

    “睡吧,隼人。”

    “不……”

    “你这家伙啊……”发挥不出平时的大嗓门,累极的狱寺还再死命的撑开自己打架的眼皮。

    (啊……不行,我还有话要对这家伙说……)

    “晚安,隼人。”轻啄一下狱寺的唇角,铃奈温暖的手指盖上了狱寺的眼,为狱寺带来了令人安心的温柔黑暗。

    “我爱你。”

    妻子的呢喃让狱寺心中绷紧的最后一根弦松开了。再也抵挡不住睡魔的侵袭,狱寺呼吸匀长的进入了梦乡。

    一连三天没有出过家门。之后彭格列的岚之守护者一家又恢复到了以往的状况。除了铃奈因为身体不佳而暂时不参与家族的任何事物。

    白天狱寺出门,铃奈在家休息,傍晚的时候狱寺回家,铃奈又和狱寺腻在一起。在彭格列众人的心照不宣的担忧之中,狱寺和铃奈就这样一直过了十天。

    “今天要去工作?”

    “嗯,不过是多出了一点血而已。休息十天已经给大家添了很多麻烦了。”这样说着的铃奈盘起了头发。

    “可是你——”

    “我出门了,隼人。”一如往常那样出门,铃奈的笑容无法打消狱寺的疑虑;但铃奈少见的强硬态度让狱寺说不出任何一句阻止其离开的话。

    (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那家伙说的也是“我出门了”。)

    目送着妻子远去的身影,试图安抚自己没由来的奇怪情绪,狱寺从兜里掏出香烟,点了半天却点不上。

    “该死……”把香烟连同烟盒一起揉成团丢在一边,狱寺吐出了毫无意义的话语。

    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着,不断的掩盖住雪地上被人们践踏出的脏污痕迹。宁静的雪白世界中像是从未发生过悲惨的事。

    “告别完了?”真由美不知何时出现在了离家的铃奈身后。

    “嗯。”

    “温存到满足了吗?”

    闻言,铃奈的嘴角浮起一抹笑容。

    “……满足到恨不得现在就死掉啊。”

    “是吗?”

    “嗯~”铃奈笑着回头对真由美道:“不过既然暂时还死不掉,那就该把要做的事情做完才行。”

    耸了耸肩,真由美无可奈何的轻笑。

    “……明明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也好的。”

    一百二十个小时,整整的五天,关了携带电话的铃奈都没有再和任何人联系。没有人知道铃奈去了哪里,也没有人能找到铃奈的下落。不,或许有一个人知道也说不定,那就是和铃奈一起消失了的山岸真由美。

    彭格列的其他成员与关系者都当铃奈还在家休养,只有守护者们与少数几个上层干部才知道铃奈行踪不明。

    爆炸音接连响起,火光四溅中传来了不知是什么人的惨叫声。

    “请在这个上面签字吧。”无视身后不远处的火海以及火海中的废墟,拿着文书递到男人面前的女子笑得人畜无害。

    不断发出恐惧的声音,被吓的屁滚尿流的男人一心只想逃离眼前的女人,竟然像狗一样四手四脚的在地上爬行了起来。

    “不要给别人添麻烦好吗?”轮刃锋利的尖端刺入正在爬行的男人的小腿之中,在男人的惨叫之中,真由美用轮刃把男人的小腿钉在了地上。

    “不过是要你签个字而已。”

    上前用力踩着男人不断出血的小腿,真由美不耐烦的顺了顺头发。

    “早点签字也就省了我把这里拆了的麻烦。”

    “嘛,不要这么说啊,真由。”看不出半点阻止好友施暴的意思,铃奈笑道:“毕竟签不签字是别人的自由。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给别人好好考虑的时间而已。”

    “我、我签!!我签——!!什么我都签!!求你们放过我!!放过我啊——!!”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着,男人扭曲的脸孔和他精壮的身躯呈现出可笑的对比。

    “请。”带着无垢圣母般的笑容,铃奈把文书与钢笔递到了男人的手中。

    看着铃奈顺利的拿到了文书,真由美从男人的小腿上拔出了属于自己的轮刃。

    “好了,你可以滚了。”

    “这些混蛋也只有这种时候才会表现出‘人类’的样子。”看着男人拖着流血不止的腿的真由美冷笑了一声,“杀人贩毒,虐待那些未成年少女,强制她们卖|春的时候就一副能掌管人生死的‘神之脸’呢。”

    “不过现在这一切也结束了。”把文书放进文件夹中,扫了眼装着至少二十份同样文书的文件夹,铃奈确定自己已经收集完了想要的最后一个签名。

    “南部的黑手党家族联合已经没有了。从现在开始,南部也要归入彭格列的管理之下。”

    “这样整个意大利就没有能与彭格列抗衡的家族了。”

    “game clear.”

    染血的文书被送到纲吉面前的时候,在座的守护者与上层干部们皆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眼神。

    “武力干涉?!还强行让南部家族联合解体?!”“胡闹!!真是太胡闹了!!”

    “这么不顾大局的行为……!”“你要怎么负起责任?!”“区区一个门外顾问却做出这种事来……!!”

    “这是越权!越权!!”“你知不知道这会引起多少家族对我们的反弹?!”“女人就是女人,除了坏事什么用都没有……”

    面对彭格列意大利总部元老们连珠炮般的声讨,铃奈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

    身为同盟家族的boss,坐在纲吉身边的迪诺和炎真虽想为铃奈辩驳,但两人皆是有心无力——不仅是五天之中被铃奈和真由美摧毁的每一个南部家族都有人证物证,铃奈自己呈上的降伏文书也是铁证之一;这五天中彭格列的人逐个摧毁南部家族的事闹得太大,大到没有人能隐瞒发生过的一切。再说同盟不过是同盟而已,即使是同盟的boss也没有权限插嘴彭格列的家务事。

    “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低着头,看不见表情的纲吉极度隐忍的问出这么一句。

    纲吉是极度厌恶流血和争斗的,然而现在掀起了腥风血雨的人正是纲吉多年来当作朋友的人。尽管心中难以释怀,但纲吉仍不愿意作出会伤害到自己最重要的同伴的决定。况且,铃奈除了是纲吉的前辈与友人、里包恩的弟子、为彭格列战斗过的门外顾问以外,铃奈还是纲吉的左右手、狱寺的妻子。明知道这样的决定一定会引起更多人的不满,但纲吉决定只要铃奈肯随便找点理由,自己就可以对其他干部宣布这件事不再追究,且永远不列入讨论范围以内。

    可是,看上去过于苍白的铃奈仍然这么回答:“没有。”

    “……”默然的站在纲吉的身后,看着离自己不过两米距离的妻子,狱寺突然有种不认识眼前这个女人的错觉。

    冷眼旁观着眼前的一幕,真由美完全不准备为铃奈辩驳——事情会发展成这样是在铃奈的意料之中,而铃奈的愿望就是这场闹剧能落下帷幕。

    “……那你做好了为这件事负责任的准备吗?”无视身后站着的另一个人、山本武“阿纲!”的惊呼声,纲吉问。

    “是的。”微笑的铃奈垂下了长睫。

    “我将会为这件事辞去彭格列门外顾问一职,并永远不再踏入彭格列的所有地内一步。”

    “你以为这样就能算了吗?!”“这是在玩什么文字游戏?”“岚之守护者会不会受你蛊惑,做出同样令人发指的事还难说呢……”“你这是在挑拨岚之守护者,要破坏岚之守护者和和boss的信任关系吗?!”

    元老们质疑声中,才上前了小半步就被护卫们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铃奈不得已停下了脚步。

    “请放心,”

    铃奈从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取下闪亮的白金婚戒,放在了脚边的地面上。

    “即日起,我也将和岚之守护者解除婚姻关系。”

    最后一份文书同婚戒放到了一起。

    “需要的文书我也准备好了,只要岚之守护者签字就可以成立。”

    狱寺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紧握成了拳。

    “那么我就先退下了。”从容不迫的朝众人微笑,铃奈转身,毫无留恋的离开。

    “各位,贵安。”

    眼看着铃奈离去的背影,想不出任何为其开脱的话语,迪诺与炎真同样怆然。

    默默的咬牙,狱寺握掌成拳。离去的铃奈踩着的高跟鞋似乎不是踏在地板上,而是踏在狱寺的心上。

    (结束了。)

    不用再去患得患失,不用再去嫉妒烦恼,不用再去担心有一天会失去不想失去的人。

    长痛不如短痛,从此孑然一身的大空再不必因狂岚而乱。

    (全部都当作没有发生过吧。)

    谈过的话,做过的事,相互交换过的誓言。

    把一切都当作没存在过的话,就能够维持着单纯的爱意远离纷争,一个人生活。

    『这种事真不像是你会做的决定啊。』得知铃奈计划的时候,真由美发出了如此的叹息。

    『是因为他最在乎的人不是你吗?还是因为他最在乎的人是泽田纲吉?』

    『……都有。』因友人毫不避讳的直接提问失笑,铃奈率直的点头承认。

    『但是啊……』

    从初次见面的时候就已经十分清楚纲吉在狱寺的心中占了多大的份量,铃奈不可能事到如今才因此无法在狱寺的身边呆下去。真由美知道铃奈决定离开狱寺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

    『但是?』真由美等待着铃奈的下文。

    『我为这样的隼人感到骄傲。』

    出乎真由美的意料,铃奈张口说出的不是抱怨,而是夸耀。

    『我之所以把隼人放在第一位是因为我爱他,我想要他感觉到我爱他、我在乎他;我想要他回应我。』

    『说到底,我做的事还是为了我自己。但是隼人不一样。他只把纲君当作是“同伴”;隼人不求任何回报的把“同伴”放在了第一位。』

    『不管对象是谁,能够把“同伴”放在第一位的隼人比我纯粹了何止百倍?』

    垂下长睫,铃奈笑的寂寞。

    『……』

    对于铃奈话,真由美无言以对——爱会使人变得愚蠢,这句话果然不假。

    『既然你可以接受这样的事实,你又何必非要离开他呢?你不是爱他吗?』

    『正是因为我爱隼人啊。』

    冬日的阳光中,铃奈转过了身,一个人往前走去。

    『和替代品的我在一起,隼人拥有的永远是虚假的幸福。』

    风轻云淡的说着,铃奈仰起了头。

    『总是不求回报的给予纲君支持的隼人,这次轮到我给他支持了。』

    在病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铃奈想明白了。

    『我想给隼人真正的幸福。』

    铃奈想或许狱寺一生都不会发现他是在自己身上追逐着纲吉的影子,狱寺和自己在一起,两人都能拥有虚幻的幸福。但铃奈知道光是虚幻的幸福已经满足不了自己了。得不到真实的幸福,铃奈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回到纯粹的爱着某人、不去计算些什么的那种生活。

    (隼人,我最爱的人。)

    离别不需要眼泪。

    (请幸福吧。)

    略抬下巴,昂首挺胸,铃奈打从心底为作出这样决定的自己感到自豪。

    “等一下——”

    包括铃奈和真由美在内,当所有人以为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狱寺说话了。

    脚步略略一顿,铃奈却是没有停步。

    “等一下——!!”

    大手抓住要离去的铃奈的手臂用力一扯,猝不及防的铃奈被狱寺揽入了怀中。

    “岚、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你要做什么?!”

    在元老们错愕且愤怒的视线中,狱寺抬头看向高座上意外的纲吉。

    “万分抱歉。”深深地对纲吉低下头去,眉头紧锁的狱寺没有放开铃奈的意思。

    “隼、人……?”不曾想过狱寺会做出这种近乎和整个家族的权力者为敌的行为,愣住了的铃奈睁大眼睛看向了狱寺。

    “这次的事件我没有阻止,也难辞其咎。”揽着妻子的手是强而有力的,把铃奈护在怀中狱寺目光笔直且坚定。

    “我愿意承担下她、承担下我妻子所要背负全部的罪责。”

    铃奈彻底的呆住了。

    (他在说什么啊?)

    (这个人、在说什么啊?)

    (不可能的……一定是我听错了……因为、因为——!)

    (隼人最重要的人,)

    (是纲君啊。)

    “十代目,万分的抱歉,”再度朝着纲吉的方向深深地低下头去,狱寺道:“作为左右手我失格了。被您剥夺守护者的资格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即使我不再是彭格列的守护者,我和我的妻子再不能踏入彭格列的所有地内一步,我也会贯彻岚之守护者的义务,为彭格列战斗到底。”

    (啊……我忘记了,)铃奈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

    (我也是“同伴”之一啊。)

    (隼人在为“同伴”的我分担过错。)

    即使是虚幻的幸福也给到了最后,铃奈觉得自己没有爱错人。

    (我不后悔爱上隼人。)

    铃奈不后悔自己将一生的爱都给了或许永远都是透过自己在追寻着他人影子的狱寺。

    “说的好听……”“谁知道是不是有其他不可告人的勾当……”“狱寺隼人!你这是在威胁boss吗?!”“杂种就是杂种,不值得信任!”

    伸手想要推开揽着自己的狱寺,却怎么都推不开的铃奈轻叹一声后以劝慰的口吻对狱寺轻道:“谢谢,隼人。”

    “已经够了。”凝视着狱寺的绿眸,铃奈微笑,“谢谢。”

    “我的过错不能推给你或者任何人,况且,”铃奈再度试图推狱寺,“隼人还有需要守护的人吧?”

    “不要弄错了自己真正想守护的人是谁。”

    “……笨蛋家伙。”握住铃奈推拒自己的手,狱寺当着众人的面吻上了铃奈的唇。

    “隼——?!”被强硬的撬开了唇舌,推不开狱寺的铃奈连呼吸的时间都不被给予。因缺氧而难受的皱眉,铃奈可以听到元老们的声音。

    “……看来是真的要和彭格列作对了啊,岚之守护者。”“为了区区的一个女人——”

    “不对……”猛力挣扎的铃奈终于离开了狱寺的怀抱,头一次在元老们的面前露出慌乱的神情,铃奈试图阻止事态继续恶化下去,“不是这样的……!”

    无视说话的元老们,重又揽住铃奈的狱寺像是十年前的少年那样朝着纲吉露齿一笑,“抱歉,十代目。”

    『狱寺君,变了啊。』

    在去确定京子平安无事的路上,纲吉忽然这么说了一句。

    『是的?』开着车的狱寺从后视镜里看向了纲吉。

    『以前的狱寺君的话,一定会让我留在安全的地方,自己去为我察看状况的。』

    『啊……对不起,十代目。如果十代目觉得那样比较好的话,我——』

    『不,』打断狱寺的话,纲吉笑着摇头,『狱寺君现在的决定才是最好的。』

    『想守护的人要自己应该由自己亲自守护才对。』

    回想起十年前的狱寺与铃奈,又想到现在彭格列第一夫妻档,纲吉露出了羡慕的笑容。

    『铃奈前辈果然是很棒的人啊。』

    『……哈……?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来了,十代目。』

    『紧张了吗?』闻言的纲吉坏心眼的挑了挑眉。

    『不,怎么可能。我怎么会紧张呢?』这么说着的狱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是眉头紧锁。

    看透了狱寺心中所想的纲吉捂着肚子笑了出来。

    『不过,狱寺君,』

    『是的?十代目。』

    『有些事情是不用语言传达不了的。』纲吉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铃奈前辈似乎还在以为你之所以重视她是因为她和我、我们两个人某些地方很像的缘故。』

    『……唉?』

    『不过真相是反过来的才对,』这么说着的纲吉又一次笑了。

    『现在的狱寺君不能丢下我不管是因为在我身上看到了铃奈前辈的影子吧?』

    『……没有的事。』嘴巴上这么回答着,狱寺却是在默默的在心中思考着纲吉所说的话,并很快得出结论:纲吉是正确的。

    “我要和这家伙在一起。”握紧铃奈的手,狱寺不给铃奈任何甩开自己的机会。

    重又把婚戒戴回铃奈的左手无名指上的狱寺轻抚着铃奈的脸颊。

    “我要和我的妻子在一起。”

    一直压抑着的眼泪汹涌而出,铃奈的泪腺与理智彻底的被洪水冲垮了。曾经的痛苦、折磨、猜疑、嫉妒、不安全部被抛到了脑后,留在心中的只有满满的幸福。

    “狱寺隼人、北条铃奈,你们做好被处罚的决定了吗?”元老们的代表之一站起了身。

    “请等一下。”几乎是同时,巴吉尔打开了大会议室的门。在巴吉尔的身后还有南部各个家族的boss们。

    “很抱歉打断会议的进行,但是我又事需要让在座的各位知道。”表现的不卑不亢的巴吉尔上前几步来到了铃奈和狱寺的身前。

    “南部各个家族并无人员死亡,受伤最重的伤者也没有丧失生活自理的能力。各个家族被毁的产业也没有直接威胁到家族的经济命脉。”声音的大小拿捏的刚好,巴吉尔谦卑但不失威严的继续着,“况且门外顾问本人也没有动手伤人以及破坏过任何东西,这样就要把门外顾问和岚之守护者逐出彭格列,不是太过分了吗?”

    就在众人把视线都放在巴吉尔、铃奈和狱寺身上的时候,迪诺、炎真和山本注意到纲吉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还好来得及……”以极小的喃喃了一声,纲吉才艺抬头就注意到了三人的视线。

    “这就是阿纲刚才一直不出声的原因?”纲吉身后的山本小小声的问,“要等巴吉尔把最关键的人证带来。”

    “嘛……刚刚铃奈前辈要走的时候我还以为来不及了。”纲吉苦笑着小声回答。

    同迪诺、炎真还有山本看向揽着铃奈的狱寺,纲吉眯眼而笑。

    “不过,这样更好也说不定。”

    “什么啊……原来不过是这样而已。”环住妻子的腰,前一秒还看着脸红扑扑的妻子笑声的呢喃着“才不是什么小事”的样子,笑得温情的男人下一秒就对南部家族的众人怒目而视:“你们这些混蛋——”

    “不仅想对十代目重要的人下手,还诬陷这家伙……!!”

    “算不上诬陷啦!”抓住丈夫的手,铃奈生怕暴怒的丈夫真的上前去痛揍南部家族联合的人。

    “切!”啐了一声,白了眼灰头土脸、明显是被谁教训过的南部家族众人,狱寺重又看向了妻子。

    “你这家伙不要再要有下次了,对心脏不好。”

    “嗯。”乖巧的对丈夫点头,铃奈甜甜的一笑。

    紧接着又是一如既往的日常风景,惹人厌的老夫老妻lovelove光线再度发射,刺下了周围无数双眼睛。

    “啊哈、啊哈、啊哈哈……”侧过了头,纲吉没想到眼前的这对夫妻已经练就到了无视元老们、无视会议还在进行中、无视周围还有敌对家族人员围观的境界。

    “有些时候真恨不得把这两个人丢出彭格列呢。”脸上挂着笑容满面的能面面具,山本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词。

    也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周围众人的心声,总之某对亲亲我我的夫妻已经完全恢复了蜜里调油的状态。

    这一次,连“隐患”都没了的这对夫妻恐怕是不会再有人能分开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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