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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西凉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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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回到宫里, 乌斯曼把炎安顿好后, 就去御书房。

    菲拉斯终于卸去伪装, 开心得跟孩子似的手舞足蹈:“君上,您可回来啦, 恕臣下不能出城门迎接,您和王后的这一路上可还顺利?哎,王后呢?”

    “他有些犯困, 午睡去了,其余一切都好。”乌斯曼的目光越过菲拉斯,看向眼泪汪汪、憋着一股委屈劲的霜牙。

    大约是知道乌斯曼要回来,霜牙的嘴里还叼着一朵鸳鸯美人蕉。

    “牙牙, 快过来。”乌斯曼笑着招呼,只见霜牙砰地撞开菲拉斯,猛扑进乌斯曼的怀里, 又是磨蹭又是扭着肥臀打滚,激动得不行。

    “牙牙怎么瘦了,菲拉斯, 你是怎么照顾它的?”乌斯曼弯腰抱住霜牙,心疼地道。

    “君上明鉴, 它是太思念您了,所以吃的少。”菲拉斯急忙指着一旁啃得都是狼牙印的大羊腿道, “您瞧, 这大羊腿每日供给都有十来只。”

    “哎, 平时都能吃下三十只的, 真是委屈你了。”乌斯曼拍着霜牙肉乎乎的大脑门,想到炎说的,霜牙摸起来根本就不像狼,都是肥肉,乌斯曼不禁莞尔。

    一直激动地甩着尾巴的霜牙,忽地歪过头盯着乌斯曼的脸瞧,那眼神很是专注。

    “它在看什么?”菲拉斯不解地问,君上没瘦也没胖,还是原来的样子。

    “不愧是狼王。”乌斯曼骨节分明的手指揉着霜牙毛茸茸的耳朵,“好孩子,不用担心。”

    “……?”菲拉斯依然不解。

    “我要去一趟祭司塔。给你放半日假,去见见伊利亚吧,他挺想你的。”

    “是。”菲拉斯很开心,尔后又道,“君上,您一回来就要去祭司塔,可是白木法有急事找您?”

    “不,我不是去见他的。”

    “那是?”

    “丹尔曼,我的王兄,是时候该见见他了。”乌斯曼一脸的淡然,“不然就浪费了白木法如此‘费心’的安排。”

    “白木法的安排?”菲拉斯愣了愣。

    不等菲拉斯反应过来,乌斯曼就带着霜牙走了。

    “难道君上突然想起什么了?”菲拉斯震惊地想,但又觉得不可能,封印不是还没解开吗?若君上真的想起什么,怎会一脸从容,举手投足间毫无变化呢?

    “……是我想多了吧。”菲拉斯这样想着,回房取了好些要送给伊利亚的礼物,从珠宝饰品到蜜饯吃食都有,兴冲冲去找伊利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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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斯曼与狼王霜牙一同出现在祭司塔的门前时,着实惊到了哈里戈,他没想过君上会这么快登门,不是才回宫吗?

    祭司塔里也养着二十来只的沙漠幼狼,它们有着灰白色紧致的皮毛,异常明锐的黑眼珠,虽然才三个月大,但个头已经比普通家犬大出一半了,雄赳赳得很。

    祭司塔本想驯养它们看家护院,可惜狼性难驯,总是伤人,这才关进笼子里。

    霜牙的出现让这些狼崽子异常兴奋,呜哩呜哩叫着疯狂刨挖地面,撞着木笼。哈里戈本想叫人盯着君上的,可霜牙一声引颈嚎叫,威震四方,狼崽子嗷嗷叫着纷纷冲破木笼,如一团团从山坡滚下来的雪团,连滚带摔地扑倒在威风凛凛的霜牙面前。

    霜牙昂着头,狼崽子学着它的样子嚎着,尽管那些狼吼和霜牙的相比,实在有些奶声奶气,但狼群毕竟是狼群,它们驱散了试图接近或盯梢乌斯曼的鸦灵术士。

    乌斯曼犹如行走在王宫中,不紧不慢的走向一条特别昏暗的走廊,那里有一道蜿蜒向上的阶梯。

    乌斯曼踩上被火烧过似的黑色木头阶梯,往上一层走去。木梯不断发出吱嘎的响声,伴随这声响,乌斯曼回想起了儿时的时光,这条路他已经许多年没走过了,和儿时的记忆相比,这阶梯似乎更破、更旧也更狭窄了。

    阶梯的末端只有一扇看起来很笨重的房门,门环很特别,是一只衔着铁环的乌鸦,那乌鸦眼睛便是门锁。

    乌斯曼记得小时候无数次从房间里面,透过这乌鸦锁孔看向外面幽暗的走廊,希望可以看到母亲来看望自己,亦或者是白木法,不管是什么人都好,他已经厌倦了独自待在这里了。

    这个房间就像一个记忆匣子,将他短暂的童年全都锁在里面。

    乌斯曼抬手推木门,比记忆中的要轻,门板粗糙,油漆都剥落了,门往里开挺,露出圆形的石头房间,这迎面而来的霉味和尘土味,让乌斯曼皱眉。

    这里唯一的一扇石窗被木板封死着,所以房内有些闷热。

    光照就几乎没有,几片从木板缝隙里投射进来的日光,斜斜地照亮着几许浮尘。

    有人站在浮尘后面,身材颀长,大半的身影隐匿在黑暗的角落里。

    乌斯曼走进去,来到窗户前,握拳一砸,那板子应声而碎,掉落在积满尘土、快要看不出原色的地毯上。

    午后耀眼的阳光霎时将屋内照了个透亮,亮到刺目。

    一面巨大的倚墙而立的青铜镜照着乌斯曼的整个人,乌斯曼望着镜子里面,那银色的及腰长发亮得像一把华钻在熠熠放闪,他看着“他”,一片浮云遮住窗子,镜中的银发不再那样耀眼,而是变得深沉起来。

    从发根到发梢,每一丝每一缕的华发都变成了墨染般的漆黑色。

    而那双绿眸更是透着黑曜石般的华光,乌斯曼看着镜中的“自己”,低沉唤道:“丹尔曼……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吧。”

    “弟弟,”丹尔曼直直地盯着乌斯曼,那眼神充满着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想起来的……?!”

    “哼,你可真是狡猾。”乌斯曼冷冷一笑道,“你一直都知道我是谁,却未曾向我提起半句,任由我被所谓的‘记忆’蒙蔽。不过,就因为你一直都明白,所以我进入盐城后不久就全想起来了,不用再费神去挖掘剩下的古城,这一点不管是你还是白木法都没预料到呢。”

    “……。”丹尔曼眉心紧拧,相比乌斯曼那华丽如神祇的容颜,他看起来更像一个人,尽管他是镜中之人。

    “丹尔曼,”乌斯曼冷声道,“虽然名义上,我是小你七个月的弟弟,但你我都清楚我和你之前根本没有‘血缘’关系。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容器’而已。”

    “容器?”丹尔曼握紧了拳头,眉眼间全是愤怒,“我是容器,还是你利用巫术抢夺走我的身体,乌斯曼,你心里比谁都明白!”

    “利用你的人是祭司塔,还有神女先知,这些陈年旧账你可不能算在我的头上。再说,这身体早就与我融为一体,你又何必惦念?难不成你还天真地认为,母亲当年向你应允的,等我不再有利用价值,就立刻杀了我的事情还能成真?她都已经成白骨了吧?”

    “你!”丹尔曼赤目欲裂,对乌斯曼的恨几乎穿透镜面。

    “丹尔曼,在我‘诞生’的那一刻,你本该死的。祭司塔清楚,神女先知也清楚,你只是侥幸活了下来。本来这也没什么,就与你做一回‘兄弟’又如何,只要你安分守已地待在里面,我自不会为难你,可是你却处心积虑想要反杀我,你明知道你办不到的。”

    “乌斯曼!你别这么得意,淳于炎还不知道吧?”丹尔曼忽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容很美,与乌斯曼几乎一致,但透着明显的哀戚,“他大约以为圣域昭雪只是一种传说,以为你的银发是天生的,却不知你根本就是祭司塔造出来的——一个祭品罢了。”

    “而我!我才是真正的西凉王,是淳于炎的……”

    “你找死!”乌斯曼眼神一凛,青铜镜竟往里深陷一个洞,就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拳头,“丹尔曼,炎是我的,西凉也是我的。你以前杀不了我,现在更杀不了我,至于那圣域昭雪的力量,我会还回去……”

    “还回去?”丹尔曼撑着镜面,哈哈大笑起来,“你懂什么是祭品吗?他们要你救天下苍生,就没想过让你把力量还回去。”

    乌斯曼没有理睬歇斯底里笑着的丹尔曼,手指一握,铜镜崩碎。

    “丹尔曼,现在和以前已经不一样了。”乌斯曼望着那七零八落的碎片道,“我有炎炎,我们有孩子,哪怕要再经历十次那

    样的酷刑,我都不会退让。”

    乌斯曼踩着碎片离开房间,现在他要去找白木法好好地清算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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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木法在知道乌斯曼去了儿时所住的屋子时,便明白那道封印自行解开了。

    他很震惊,乌斯曼真的很强,超乎他预想的强大。

    白木法还记得当初占星卜算出西凉将再次遭遇那毁天灭地的“赤焰之火”后,便急忙找神女先知商量该怎么应对。

    想当年,始皇帝为避免西凉灭国,剑走偏锋,利用巫术承袭了“鸦灵之力”。

    而所谓鸦灵之力,归根结底来自于亡灵。

    西凉有一个传说,人死后会有乌鸦衔着他们的灵魂前去冥府,而这联结亡灵的咒术也因此而产生。

    据传远古时,一位法力强大的鸦灵术士发现一些拥有高超武艺灵力的人死去后,体内蕴藏的能量并未立刻消亡,就像武学师父会把毕生功力全数传授给徒儿,这位法师做的是,把这些亡灵蕴藏的能量收集起来,为他所用。

    这便是鸦灵之力。

    但鸦灵之力并非人人可以承受,始皇帝原本是黑发之人,经历咒术仪式后,一夜白头不说,还忘却了自己深爱的人,性情大变。

    眼见始皇帝变得非常陌生,巫雀王伤心至极,离开西凉,前往大燕。

    在“赤焰之火”来袭时,始皇帝耗尽全部力量,终于护住国土和百姓,也恢复到原本的容貌,只是他已经几近消亡。

    幸而始皇帝“曜”在弥留之际,再次见到了他心爱的巫雀王“翼”。

    “翼……鸦灵之力太强了,如果落入歹人之手,后果不敢设想,我用最后的力量写了一道封印之术,往后要是有人承袭鸦灵之力,而又不能自控时,你可以和鸦灵术士联手封印住他的力量,这也会一并封印他的记忆。这解封之法,我已经写下七字解封咒……分别藏于七座城内……是库勒、盐城还有……”

    “我知道了,曜,我会保存好它,如果我死了,它就将同我一起安葬。”

    “我爱你,翼……对不起……我没能选择你……”

    “你知道的,我不后悔……”巫雀王紧紧握着爱人的手,直到他逐渐睡去,手指变得冰凉而僵硬,巫雀王的泪一直滴落在他俊美又苍白的脸上……然后是火化遗体,巫雀王将始皇帝的骨灰撒在了他最爱的西凉大地上……

    这段历史一直是祭司塔秘密保存起来的,有关始皇帝的白发绿眸也与神女“圣域昭雪”的传说巧妙结合起来。神女力量的承袭一说也更能受到老百姓的膜拜和追崇。

    要是说穿了这其实是邪术,是巫蛊之力,恐怕西凉会大乱。

    自始皇帝去世后,赤焰之火又在西凉的土地上出现了几次,古城内的祭司想要效仿始皇帝,用咒术召唤出鸦灵之力,试图以此拯救灭亡的命运,但是失败了,而失败会导致力量反噬。

    这就是为什么古城内有这么多死于非命的人。

    祭司塔一直不明白为何只有始皇帝成功了,可以说每一代的祭司塔的长老都在研究鸦灵之术,可始终不得要领,且不敢随意乱试,导致人亡塔灭。

    直到白木法通过占星预测到赤焰之火将要再次降临于世,且空前巨大时,这召唤鸦灵之术不得不提上案来。

    神女先知亚斯赛拉作为圣音使者,得以破解出咒术施展成功的关键一环,便是承袭鸦灵之力者必须是始皇帝的后裔。

    而那些失败者统统不是王室血脉。

    所以,他们必须找王子或者公主来祭祀,还必须是婴孩,但在当时没有合适岁数的王子和公主。

    于是亚斯塞拉做出一个惊人之举,她色诱了国君,生下了丹尔曼王子。

    身为神女先知不该攀附权贵、以色侍人,但亚斯赛拉清楚她孕育的是承载鸦灵之力的圣器,所以面对无数质疑之声,她处之泰然。

    亚斯赛拉还认为她和白木法会让鸦灵之力再度降世,而且她身为神女先知本身就有不错的灵力,这个孩子会继承神女先知和王室血脉,会是最强的“圣器”。

    白木法告诉她说,等咒术施展成功,这个孩子会是西凉的至强王者,他会抵抗“赤焰之火”,拯救西凉苍生。

    本来一切都按照计划顺利的进行着,可是亚斯赛拉却低估了一种身为女人,几乎与生俱来的情感,那便是——母爱。

    亚斯赛拉深深爱上了这个她原本以为只是“圣器”的孩子,这是她的儿子,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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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好。

    其实前面一直在埋伏笔,我记得有位亲猜出来过,所以你们应该不会太惊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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