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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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轻和秦峥一起坐了马车回去。
这辆马车的车厢很大, 两人面对面坐着, 中间还有一张茶几, 其中摆着的香炉中渗出丝丝袅袅的青竹烟气。
秦峥见沈若轻脸色不很好看, 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沈若轻垂着眼摇头, 并不想说话。
秦峥眉头微微皱了皱, 很快又舒展开, 开始提起一些幼年时的趣事。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游太傅正上课，太子和大哥二哥坐在第一排, 我和四哥六弟坐在第二排。太子的课业向来是最好的，四哥和六弟以及一些平日里不爱学习的勋贵子弟，便总想方设法地抄袭太子的课业。”说到这里, 秦峥便微微弯了眼角, 露出几分笑意，“太子一开始并不对他们设防, 也就让他们成功了几次, 后来不知怎的太子发现了端倪, 便假意出去更衣, 将课业留在了堂上, 然后杀了个回马枪, 把四哥和六弟抓了个正着。”
沈若轻捧场地问了一句，“后来呢？”
秦峥便笑道：“太子一手抓一个，把他们二人提了起来, 一路从课堂上提到了御书房。四哥和六弟憋红了脸, 哀求了一路都没有用……第二天，四哥就趴在地上，当了太子一天的桌子，六弟跪在太子身边，当了一天的研磨书童。”
沈若轻象征性地笑了一下，却依旧提不起精神。
秦峥便又讲了小时候宫里下雪，他在御花园里抓雀鸟烤着吃的往事，“那时候我腿短，又不知道雪有多厚，跳下去整个人都被雪淹了，只露出个脑袋，若不是游太傅刚好路过，把我救了出来，只怕当时就冻死了。”
沈若轻也想让自己从那股失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又问道：“游太傅是你们的老师，那他现在在哪儿？”
秦峥道：“已经去世了，下个月初八就是他的忌日。”
沈若轻点点头，没再多问游太傅的事情，而是说起了别的：“我听赵管家说，你小时候过得不好，太子他们，对你也不好吗？”
秦峥摇头笑道：“同寻常百姓家相比，我过得已经足够好了。太子很好，其他的兄弟，少时偶尔有些摩擦，我以前不爱说话，他们也就不爱跟我一处玩。”说着，他看着沈若轻，问道：“你去霜华宫，可有收获？”
提起这个，沈若轻的心情就更加郁闷了，她摇头道：“没有回应。如今只能等了。”若是等不到……沈若轻拒绝去想这个可能。
秦峥看出来沈若轻心情不虞，便一直主动说些幼年时的糗事以及讲笑话逗她开心，可惜秦峥实在是没有逗人开心的天分，常常是秦峥自以为讲了一个很好笑的笑话，然后沈若轻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礼貌笑一笑。
这么两三次下来，秦峥也明白了自己的短板，他双手无所适从地握了握，道：“我是不是很无趣。”
沈若轻闻言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没有。”怕秦峥觉得受打击，她于是扯了个谎，道：“其实我不爱听笑话，你读书给我听吧！”沈若轻拉开车厢内一个小柜子，里面果然有两本线装书。
秦峥于是接过书，翻开来念给她听。
他声音很好听，低沉又不显粗糙，更兼有一种属于少年的清澈感，不紧不慢地读着书时非常动听。
沈若轻也就微微闭着眼睛，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静静听着，慢慢地心里的烦躁也就去了不少。
这本书起先写了几段描写环境景物的词儿，押韵到位，由秦峥念来跟唱歌一样，接着就写到一位叫养在深闺中的大家小姐在丫鬟的陪伴上前往古寺上香。在佛像跟前偶遇了一位白衣翩翩的公子，二人于寺庙下的小溪旁吟诗论赋，相谈甚欢。接着，白衣公子便邀请小姐到家中小坐……
然后……然后沈若轻听得都有点昏昏欲睡了，忽然就没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去看秦峥，却见这一身象牙白衣裳的青年红着耳朵，无意识地咬着唇，没再往下念。
沈若轻：？？？
接着沈若轻就看见秦峥飞快地翻动书页，每一页都只是扫一眼就迅速翻过去，短短几秒的功夫他就哗啦啦翻过去十几页。期间还抬起眼朝她看了过来，沈若轻见状连忙闭上眼睛假装没有发现。
其实已经用精神力和小a联系上了，让它把秦峥看的那本书扫描下来顺便录个像。
她闭着眼睛没看见，秦峥也不知道翻过去多少页，等他念书的声音再响起时，沈若轻发现白衣公子中了状元，并和小姐举行了盛大的婚礼。
沈若轻：？？？
只听说过别人讲故事省略头尾直接讲中间最精彩部分的，她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重点讲开头和结尾，然后把中间精彩部分都掐掉的。这就等同于你给别人讲白雪公主的故事，然后直接说：从前有个白雪公主，她和王子幸福快乐地在一起了。
这还听个啥？
这时候，一直轱辘轱辘往前走的马车缓缓停了下来，外头车夫喊道：“王爷，郡主，到郡主府了。”
秦峥如蒙大赦，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连忙对沈若轻道：“郡主府到了，我送你下去吧！”
沈若轻看他这个态度，越发觉得可疑，心里更想知道那本书写的是啥了，难道是十八禁小黄文？非常色|情|暴力的那种？
心里痒痒的，沈若轻忍住想要去揉他那对红耳朵的欲|望，面上依旧一片正经，摇头道：“你的腿还没好，我自己下去吧！”
说完她忍不住往那本书上面瞥了一眼，秦峥立刻将书本合上，一只手还盖在了封皮上，不叫沈若轻看见书名。
沈若轻一副没有看到的样子，非常淡定地下了马车。
心里却在狂笑，小样儿，我早就让小a把整本书扫描下来了，想不到吧哈哈哈！科技就是如此伟大！
回到郡主府自己的屋子后，她立刻让小a把扫描到的内容和投影放出来。
先看的书本内容，一堆文绉绉的字眼，小a翻译过来后，就是一本很寻常的言情小说，小姐去了公子家里以后，两人就直接滚床单了，后来的内容也无非就是两人在各种地方幽会滚床单，最后滚出了小包子，公子也金榜题名，于是就结婚了，大结局。
然后关于滚床单的描写，在沈若轻看来描写得也比较委婉，什么香啊花啊衣裳尽湿之类的，最直白的就是一段白花花的胸脯和大腿的描写了……
沈若轻看完之后表示非常失望，毕竟她连真枪实弹的人肉动作片都看过，虽然是ai动画渲染拍摄出来的，但是足够的唯美，两个ai画出的人也足够美貌啊！
就这么点东西，把秦峥看得面红耳赤？
沈若轻有点不太相信。她让小a把录制的影像打开。比起在光线较暗的车厢里偷偷瞥见的那一眼，投影能更加直观地看到全貌。
她发现秦峥不止是红耳朵，他还红脖子，倒是脸上不怎么显，但是仔细看也慢慢有点红了，还有他在看见书上内容时那种紧张、羞涩和不知所措，以及不自觉咬嘴唇时的纠结……妈呀，简直可爱极了！
沈若轻现在有点后悔了，后悔自己为啥要闭上眼睛，为啥要假装没有发现！
“哎！小a！当时我就应该直接问他，你怎么翻页了？你还翻了十几页，太狡猾了！你怎么不往下读啊哈哈哈哈！”
小a：【如果主人当时这么问的话，秦峥的表情应该会更加精彩且符合主人的期待！】
沈若轻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啊，我当时真应该问的，那他的脸一定会全红了，然后眼神会变得又慌乱又羞涩还不敢看我哈哈哈哈，真好玩！”
不过笑着笑着，她就表情又沮丧了起来，“今天去霜华宫居然没有接收到回复，救援飞船什么时候来啊，再不来我可就要饿肚子了。”
营养液只剩下四天的分量了。
沈若轻决定在飞船来之前，每天由三支营养液改为两支，她摸了摸肚子，感叹道：“哎，没想到，经历过短暂的快乐后，我又要面临温饱这一人类的原始难题。”
===
在沈若轻观看投影时，秦峥终于从那种心慌意乱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沈若轻不在，他再看手里这香艳的话本子，也就没有方才的那种心境了。他被人扶着下了车，想要命令管事将车上的话本子扔了，但话未出口，又改了主意，只将那本书收进了怀里，再嘱咐管事以后莫要在车上放那种书。
回到书房后，赵管家为他解开披风，他拄着拐杖将话本子收进了抽屉内，就听赵管家问起了皇帝召见他的事。
秦峥眉心微皱，目光中浮现几分忧虑，“父皇说，要废了太子，让我继位。”
赵管家闻言，大惊失色，“这……”
秦峥在书案后坐下，月光穿透窗棂，照在他俊美坚毅的脸上，“我和上次一样拒绝了，但父皇这次态度强硬，他说等他身体稍好，就拟旨昭告群臣。”
赵管家震惊之余，却是忍不住露出了两分喜色，不为别的，就为陛下心里有王爷，就为王爷多年来被人瞧不起，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若是叫那些捧高踩低的知道了陛下要传位给王爷，还不知道要怎么惊掉大牙呢！
秦峥看明白了赵管家的意思，道：“你先不要高兴。此事于我而言，却不是好事。”
赵管家惊了一下，没等他开口问，秦峥便继续道：“我非嫡非长，继位名不正言不顺。那个位子，本该由太子继承，父皇若是在太子下江南巡查时宣布易储，等太子得知，又不知该如何心寒。”秦峥回忆起少年时和太子的相处，叹道：“太子虽是皇后所出，为人却与皇后等人很不相同，况且他这些年来行事并未出错，甚至文治武功都十分出色，父皇想要废了他，朝臣必定会阻拦，而太子这些年的经营也并非无用，他又有继承大统的野心，若是知道此事，必定会与我为敌。届时，朝廷必将生乱。”
赵管家听了，脸上的喜色慢慢褪去，变作了愤怒与担忧，忍不住道：“陛下……陛下糊涂啊！”叹息完，他又看向秦峥，道：“可王爷，您就不想争一争吗？若陛下当真昭告群臣，您便是不争也得争了啊！”
这就是秦峥担忧的地方，若是可以，他只想跟着心爱之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每日里看山戏水，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自觉做不了一位能冷酷地权衡各方治理国家的明君。
可是父皇如今的做法，是硬要逼着他与太子对立！
秦峥无法理解，父皇前些年对他不闻不问，现在又为何非要他继位？
“父皇他……真的是真心实意地为我好？”
赵管家年纪到底大些，阅历相比起秦峥多了几分，他道：“王爷您不晓得，这世上有一些人，常常会生出些自以为是的想法，自觉地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但终究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少些愧疚罢了！”
===
“朕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皇帝在白公公的搀扶下，写了了一纸在他死后传位于秦峥的诏书，并盖了印。
次日一大早，皇帝撑着身体上了早朝，只是试探地提了一句想要易储，便遭到了大半朝臣的强烈反对。
下了早朝后，皇帝想起来朝堂上那些臣子谏言时的样子，又想到了站在太子身后的定武侯以及那些勋贵，眼中尽是不满，对白公公道：“朕是真没想到，太子身后已经站了那么多势力。”
白公公不敢回话。
只听陛下冷冷道：“同太子相比，峥儿实在是势单力薄。更何况，他又抢了本该属于峥儿的东西，都这么多年了，也到了他该还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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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辆马车的车厢很大, 两人面对面坐着, 中间还有一张茶几, 其中摆着的香炉中渗出丝丝袅袅的青竹烟气。
秦峥见沈若轻脸色不很好看, 关心地问道：“怎么样？有消息了吗？”
沈若轻垂着眼摇头, 并不想说话。
秦峥眉头微微皱了皱, 很快又舒展开, 开始提起一些幼年时的趣事。
“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游太傅正上课，太子和大哥二哥坐在第一排, 我和四哥六弟坐在第二排。太子的课业向来是最好的，四哥和六弟以及一些平日里不爱学习的勋贵子弟，便总想方设法地抄袭太子的课业。”说到这里, 秦峥便微微弯了眼角, 露出几分笑意，“太子一开始并不对他们设防, 也就让他们成功了几次, 后来不知怎的太子发现了端倪, 便假意出去更衣, 将课业留在了堂上, 然后杀了个回马枪, 把四哥和六弟抓了个正着。”
沈若轻捧场地问了一句，“后来呢？”
秦峥便笑道：“太子一手抓一个，把他们二人提了起来, 一路从课堂上提到了御书房。四哥和六弟憋红了脸, 哀求了一路都没有用……第二天，四哥就趴在地上，当了太子一天的桌子，六弟跪在太子身边，当了一天的研磨书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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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便又讲了小时候宫里下雪，他在御花园里抓雀鸟烤着吃的往事，“那时候我腿短，又不知道雪有多厚，跳下去整个人都被雪淹了，只露出个脑袋，若不是游太傅刚好路过，把我救了出来，只怕当时就冻死了。”
沈若轻也想让自己从那股失落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又问道：“游太傅是你们的老师，那他现在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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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峥于是接过书，翻开来念给她听。
他声音很好听，低沉又不显粗糙，更兼有一种属于少年的清澈感，不紧不慢地读着书时非常动听。
沈若轻也就微微闭着眼睛，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静静听着，慢慢地心里的烦躁也就去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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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然后沈若轻听得都有点昏昏欲睡了，忽然就没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去看秦峥，却见这一身象牙白衣裳的青年红着耳朵，无意识地咬着唇，没再往下念。
沈若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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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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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轻决定在飞船来之前，每天由三支营养液改为两支，她摸了摸肚子，感叹道：“哎，没想到，经历过短暂的快乐后，我又要面临温饱这一人类的原始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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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沈若轻观看投影时，秦峥终于从那种心慌意乱的状态中脱离了出来，沈若轻不在，他再看手里这香艳的话本子，也就没有方才的那种心境了。他被人扶着下了车，想要命令管事将车上的话本子扔了，但话未出口，又改了主意，只将那本书收进了怀里，再嘱咐管事以后莫要在车上放那种书。
回到书房后，赵管家为他解开披风，他拄着拐杖将话本子收进了抽屉内，就听赵管家问起了皇帝召见他的事。
秦峥眉心微皱，目光中浮现几分忧虑，“父皇说，要废了太子，让我继位。”
赵管家闻言，大惊失色，“这……”
秦峥在书案后坐下，月光穿透窗棂，照在他俊美坚毅的脸上，“我和上次一样拒绝了，但父皇这次态度强硬，他说等他身体稍好，就拟旨昭告群臣。”
赵管家震惊之余，却是忍不住露出了两分喜色，不为别的，就为陛下心里有王爷，就为王爷多年来被人瞧不起，如今总算是苦尽甘来，若是叫那些捧高踩低的知道了陛下要传位给王爷，还不知道要怎么惊掉大牙呢！
秦峥看明白了赵管家的意思，道：“你先不要高兴。此事于我而言，却不是好事。”
赵管家惊了一下，没等他开口问，秦峥便继续道：“我非嫡非长，继位名不正言不顺。那个位子，本该由太子继承，父皇若是在太子下江南巡查时宣布易储，等太子得知，又不知该如何心寒。”秦峥回忆起少年时和太子的相处，叹道：“太子虽是皇后所出，为人却与皇后等人很不相同，况且他这些年来行事并未出错，甚至文治武功都十分出色，父皇想要废了他，朝臣必定会阻拦，而太子这些年的经营也并非无用，他又有继承大统的野心，若是知道此事，必定会与我为敌。届时，朝廷必将生乱。”
赵管家听了，脸上的喜色慢慢褪去，变作了愤怒与担忧，忍不住道：“陛下……陛下糊涂啊！”叹息完，他又看向秦峥，道：“可王爷，您就不想争一争吗？若陛下当真昭告群臣，您便是不争也得争了啊！”
这就是秦峥担忧的地方，若是可以，他只想跟着心爱之人，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隐居，每日里看山戏水，平平淡淡地度过一生，他没有那么大的野心，也自觉做不了一位能冷酷地权衡各方治理国家的明君。
可是父皇如今的做法，是硬要逼着他与太子对立！
秦峥无法理解，父皇前些年对他不闻不问，现在又为何非要他继位？
“父皇他……真的是真心实意地为我好？”
赵管家年纪到底大些，阅历相比起秦峥多了几分，他道：“王爷您不晓得，这世上有一些人，常常会生出些自以为是的想法，自觉地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但终究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少些愧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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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这么做，可都是为了你啊！”皇帝在白公公的搀扶下，写了了一纸在他死后传位于秦峥的诏书，并盖了印。
次日一大早，皇帝撑着身体上了早朝，只是试探地提了一句想要易储，便遭到了大半朝臣的强烈反对。
下了早朝后，皇帝想起来朝堂上那些臣子谏言时的样子，又想到了站在太子身后的定武侯以及那些勋贵，眼中尽是不满，对白公公道：“朕是真没想到，太子身后已经站了那么多势力。”
白公公不敢回话。
只听陛下冷冷道：“同太子相比，峥儿实在是势单力薄。更何况，他又抢了本该属于峥儿的东西，都这么多年了，也到了他该还债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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