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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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末考试的成绩出来了, 安思危依然以强势的姿态霸占榜首。

    韩瑞嘲笑宁越泽是万年老二, 其实他的分数一直在提高,只是安思危太可怕, 在别人进步的时候她也没有放慢脚步。

    凌初一脸得意的看着学校公告栏上张贴的成绩榜单, 很好,他的安思危又是全年级第一。

    但是吃瓜群众们对于安思危拿第一这件事并不稀奇,稀奇的是凌初这次竟然没有倒数第一。

    他考了个不上不下的成绩,年级排名中等, 比起以往次次垫底是好了太多太多,好得令人怀疑。

    韩瑞盯着榜单看了许久, 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 差点儿误以为学校还有同名同姓的人。

    “哇靠!凌初!你竟然比我还高一分!”

    某人啧啧两声:“服不服?”

    “服个鬼啊!你这是作弊的吧!”韩瑞依然不肯相信,追着问:“贿赂出卷老师了?给了多少钱?”

    安思危跑下楼来第一时间不是去看自己的分数, 而是在找凌初的名字。

    紧张的从倒数一排开始找起, 结果视线一直往上最后定格在中间位置。

    她欣喜若狂,比自己拿了第一还开心,指着那个名字喊:“凌初凌初!快看啊,你好厉害!”

    凌初拍拍她的头顶,“我考的这么好,你奖励我什么呢?”

    “奖你一朵小红花吧。”

    “不好。”他眨了眨眼睛, 狡黠一笑, “小红花可没意思。”

    韩瑞咋呼道:“安思危, 别信他的, 这家伙铁定是作弊的!”

    凌初懒得理他, “你是不是嫉妒我有女朋友?”

    “我还嫉妒你比我高一分呢!”

    其实安思危心里面多多少少有猜到,平时补习都是基础内容,按照这次考试难度,最理想也就是脱离垫底行列,不可能进步这么飞跃,除非……

    “他啊,懒得作弊。”

    凌初就是一个宁愿在考场上睡觉也懒得去作弊的人。

    安思危假设了一个最大胆的想法,那就是除非他故意隐藏了实力。

    凌初读懂了安思危的眼神,就如他也不需要解释一样。

    原本并不想将分数考得这么好看,但安思危是因为他才背上了早恋的名声,所以为了校方的矛头不再针对她,为了可以和安思危堂堂正正在一起,这一次他没有在考场上睡着。

    老张特别激动,在做期末考试总结时特地点名表扬了凌初,对于俩人早恋的事情也就不再追究了,毕竟凌初是和安思危在一起后才进步巨大。

    “考完试了还有一件消息要通知大家,在放寒假前夕,我们御林将与二中一起进行为期三天两夜的青少年拓展集训,包括成人礼仪式,同学们可以准备个成年礼物到时互相交换。”

    在大家的欢呼雀跃声中,安思危蹙起了眉尖。

    凌初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没关系,可以让你妈妈来我家,有钟叔张姨在呢,不会出问题的。”

    “不行。”她果断摇头,“不能麻烦别人。”

    “我不是别人。”

    “但不能麻烦钟叔和张姨,那不是他们的义务。”安思危想了下,最后说:“没事的,我可以送妈妈去姑姑家。”

    凌初却纠结上刚才那句话,闷闷强调:“我不是别人。”

    “我知道的。”安思危回身用笔敲了敲他的额头,唇语说:“男朋友。”

    这三个字终于令他释怀,恶魔凌的唇角又扬起了最好看的弧度。

    ※※※※※※

    出发当日,凌初竟然破天荒的第一个到校,按照以往他是绝对不会配合参加这种活动。

    当然,那么早到的原因是昨晚韩瑞跟他说:“凌初,你晓得哇?大巴士的位子要靠抢的,如果你想和安思危坐一起就得早点到,不然去的晚了张栎那小白脸可不会让你。”

    所以缺乏经验的恶魔凌在天还没亮前就急着出门了,在冷清的校园门口背着书包等了好几个小时,又冷又饿。

    别说什么小白脸,连大巴士的车影子都没一个。

    韩瑞来了后笑得快抽筋了,“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子了,原来恶魔凌也有今天啊!”

    “闭嘴。”

    宁越泽也被逗笑了,“你真去骗他了?”

    “对啊,谁叫安思危是他的软肋呢。”

    多年以后的韩瑞才知道自己说出了一句最致命的话,安思危是他的软肋。

    是软肋,所以不堪一击。

    是软肋,所以肝脑涂地。

    那时候他们怎么会知道相聚的时光会变短,在一起的距离会拉长,分别的日子在倒数,之后想回去也回不去了。

    凌初和安思危并肩坐着,周围的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聊着天,阳光透过车窗洒上安思危的侧脸,皮肤白得几近透明。

    这一幕是多好,好到令他不敢僭越。

    “凌初。”

    “嗯?”

    “你有什么梦想吗?”

    “梦想啊……”他沉吟:“我想设计一个家算不算梦想呢?”

    安思危转头问:“什么样的家?”

    “不用很大,住得高一点,离天空近一点,有阳光,有花花草草,有小狗小猫,有我,还有你。”

    这一刻的心也许是最柔软的吧,安思危永远都不会忘记十七岁那年当他说还有你的时候。

    “凌初,我们一起考大学吧,有你感兴趣的专业吗?”

    “小时候喜欢画画,现在想设计一个家的话……建筑系?”其实他也不确定,话里透着迷茫,“和你在一起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未来,感觉过怎样的人生都无所谓,都是一样的糟糕。”

    安思危握住他的手,声音轻柔:“因为我妈妈眼睛看不见,所以我不能去别的地方,我只能留在这里,读这里的大学,可我不觉得有什么损失,就像我选择了御林,可很多人都觉得我该去二中,去最好的公立学校,其实在哪里都没有差,人生是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凌初深受感染,有时候他会想安思危纤细的身体内是怎么藏着一颗强大的内心,可真的会这样吧,当一个女生越勇敢的时候,这个男生越会拼了命的去保护她。

    “你呢?决定考什么学校?”

    “f大的医学院,当我有一天意识到爸爸是生病才离开的,我就决定长大了要当医生。”安思危笑妍如花,勾住他的小指,“我们拉钩,你也一定要实现梦想啊,去考t大吧,申城最好的建筑系在t大。”

    凌初故作为难,“我成绩不好。”

    安思危一脸“你再装”的表情,“少来这套,也就韩瑞还不知道吧。”

    可怜母胎solo的韩瑞在另外一辆大巴士上打了个喷嚏。

    凌初勾紧她的小指,认真道:“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那是他人生中唯一看得见希望的时刻,美好的画面就在眼前,以为努力一下就可以够到。

    可是,他不知道,未来其实很远。

    ※※※※※※

    他们去的是位于申城北边,集拓展培训、青少年社会实践、团队活动以及休闲旅游为一体的大型度假村。

    在参观完航空博览馆后,闲暇时间大家聚在一起聊天,二中的队伍里面有几个女生正交头接耳。

    路人甲:“哎,我跟你们说,我初中是和凌初一个学校的,那时候就有好多女生喜欢他,可他总是很古怪的样子,话都不说一句的,现在怎么变了呀?还有女朋友了?”

    路人乙:“你看,就是那个很白的女孩子,好像是在和凌初谈恋爱呢。”

    路人丙酸溜溜的问:“怎么那么白啊?是不是擦了粉底液?”

    路人丁:“别逗了,人家那是天生丽质,不仅长得漂亮还是御林的学霸呢。”

    路人丙:“有什么了不起,御林有凌初,我们二中也有向璟满!”

    队伍间有个齐肩短发少女听着八卦瞥了眼安思危,她记得她。

    “云辛。”向璟满站在不远处朝她招手,“这里。”

    她翻了个白眼,装作没看见。

    “向云辛。”他提高了音调。

    少女不情不愿地挪去,没好脸色的说:“有屁快放。”

    凌初突然有点儿同情起这位二中的天神了,“你妹妹可以啊,能这么凶你?”

    向璟满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敌意,如果哪天能够温柔的待他,那就一定不是他的妹妹了。

    “凌初,你认识的。”他介绍说:“安思危,凌初的女朋友。”

    向云辛从不愿意融入他的圈子,也不想认识那些个某某某,可是安思危的存在却勾起了她的兴趣,她觉得她们应该是一类人。

    “我叫向云辛。”

    “我妹。”向璟满补上一句。

    你妹的,向云辛又翻了个白眼。

    安思危觉得她们应该在哪儿见过,就是这个翻白眼的神情让她觉得熟悉。

    向云辛大大方方的说:“刚才我们学校的女生都在讨论你。”

    安思危还没什么反应,凌初却不悦了,“说什么了?”

    “羡慕嫉妒恨呗。”她耸耸肩,语气嘲讽,“很正常,现在的人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美,见不得别人有男朋友自己却没有,尤其这个男朋友还哪哪儿都好。”

    向云辛的一针见血反倒是吸引了安思危,这么直白说话的女孩子竟然还不让人讨厌。

    凌初轻哼一声,算是不置可否。

    不管刚才她说了什么,向璟满对着自己的妹妹总是无条件宠溺的,这种感觉是兄妹又非兄妹,混杂了特殊情绪的感情,荒唐的天经地义。

    二中的带队老师喊他们集合,向云辛走前朝安思危笑了笑,眼神掠过向璟满时又是一副见到仇人的表情,笑容收起,自顾自走了。

    向璟满跟在后头,这个被女生们迷恋的天神,走在向云辛的影子下,是显得多么卑微。

    如果说向云辛像一只骄傲的白孔雀,那么向璟满就是努力想要她开屏的游客。

    可是,她连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安思危疑惑,“他俩真的是兄妹?”

    “嗯哼。”凌初点头。

    “亲兄妹吗?”她看着俩人的背影,感叹道:“长得一点儿都不像啊,我还以为是堂兄妹呢。”

    “不像就对了,像了的话那家伙就是真乱|伦了。”

    安思危:“……”

    见她这副迷茫的表情,凌初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我的女朋友怎么能这么可爱呢。”

    可爱的让他想把那些乱嚼舌根的人一个个都踹飞出去。

    既然要羡慕,那就羡慕个够吧。

    他当众揽住安思危,也不顾旁人侧目,唇边笑意渐浓。

    总有一天他会让全世界都羡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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