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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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月后,阿拉坦抵京,住在驿馆等候宣召。我拉着牧仁去看他,到了门口,反而不敢进去了。不过一年罢了,好象隔了很久,相反很远以前的事又觉得离得很近。不知他有什么变化?不知科尔沁有什么变化?仿佛远嫁的妹妹突然要见疼爱自己的哥哥,心里期盼着,又有些怯怯。

    “还不进去?”牧仁回身催我,他换了蒙古长袍,宝蓝色的棉袄绣着我看不懂的图腾,长靴的头尖尖翘起。头发本来全都披散着,在我的强烈搞议下束了发辫,看上去清爽精神得多,也多了几分优雅高贵的书生气。

    我支唔着,不知如何应答,扶着门框,脚踩在门坎上,欲进而未进。正踌躇间,余光瞟见院内角落处跑出一个男孩,细高的身量,没看清楚的五官,我没在意,直到他喊,“牧仁哥哥。”这才愣住了,那不是塞罕?

    “塞罕”牧仁也看见他,急走几步,两兄弟一见面,紧紧拥抱在一起。一年不见,塞罕长高了、变瘦了,从前的圆脸变长了,眉眼细了些,五官也比年前开阔……他长大了那么多!

    “姑姑呢?”塞罕一个劲儿问着,才一抬眼,乍然看见我,一愣之后,倒傻了。

    我也傻了,走过去缓缓蹲在他面前,抬起手,又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他长高了很多,从前蹲下身,似乎还比我矮点,如今蹲下身,已经要仰头看他了。

    牧仁也有些激动,站在一旁,拍了拍塞罕的肩膀,“信里嚷着要见吉雅,怎么见了又像锯了嘴的葫芦?不会说话了。”

    塞罕咧了咧嘴,想笑,眼睛却湿了。我的眼睛也湿了,他的样子变得有些模糊,勉强笑道:“我们的小塞罕也长大了,如今看着像个小少年,和从前不同喽。”

    他倔了倔嘴,有些不以为然,看我一眼,低低唤了声“姑”,又不说话了。

    “走吧,父汗还在里头等着,要说什么一并说。”牧仁拉起我,拍拍塞罕,“身子骨比从前结实多了,骑射也比从前好了吧?”

    “那当然”塞罕挺了挺胸脯,神情颇是自豪,“牧仁哥哥,这一年你不在科尔沁,我可是成了父汗的好帮手,前次打猎,我还猎了头小鹿来着。”

    我蹩了蹩眉,听见小鹿想起斑斑母子,不是伪善,只是如果你真心和某种动物打过交道,很难再把它们当作食物。它们也有语言、思维和感情,只是和我们生活在不同领域。甚至为此动了吃素戒荤的念头,却被胤禛笑是假君子,“就连佛教初始教义里的荤都只是指蒜、葱等一类辛辣食物,并不指肉,你这戒了算什么呢?那动物可怜,难不成树木就没生命?也是百年生、百年长、百年死的生命,怎么你倒不可怜树木花草?还是快别起这个念头,你素来虚弱,戒不得荤食,只是鹿肉不吃也罢,性太热。”

    想想也是,而且我向来做事没毅力,牵扯到吃的更没毅力,也就作罢了,只是从此不吃鹿肉。果然,牧仁瞅我一眼,笑了,对塞罕道:“你姑姑如今是大善人,你若再射两头鹿,估计她得把你射了。”

    “嗯?”塞罕看向我,“姑姑,那鹿我只射了它的脚,父汗养起来了,说是你一定喜欢,等你回科尔沁也多个伴。姑,你什么时候回科尔沁?”

    “啊?”我一愣,今天的问题都是无法回答的问题,其实我也想能偶尔回去,可是这交通,下定决心出行是一种严重的考验,不是说走拎起包包就能走的21世纪。

    说话间已到了南边一个小院落,院里有蒙古人来往忙碌着收拾东西,看见我们,皆上前请安,牧仁挥了挥手,“父汗呢?这一路可顺利?”声音比平日低沉,这时他的科尔沁未来的王爷,气势压人,眼睑低垂,没看向任何人,但所有人都小心恭敬着,好象那眼刀随时会飞向自己。

    “回世子的话,王爷在里屋休息,路上偶染了些风寒,这会儿还没全好。”为首的一个蒙古人,看上去有些眼熟,是跟在阿拉坦身旁贴身伺候的贡格尔,部落间战乱时伤的腿,流落到科尔沁,阿拉坦收容了他,虽然行动不便,倒是忠心耿耿的一条汉子。

    “王爷病了?”我插嘴问,看了看塞罕,他点点头,“路上遇大雪了,父汗要着急进京,不肯休息。”

    “严重吗?”一面问着一面往里走,贡格尔跟在身后笑回,“公主别急,今儿一早京里的御医就来看过,说是不严重,好生将息就行。”

    答应着跨进里屋,门帐都垂着,光线有些黯淡,听见贡格尔进去回着什么,牧仁已按捺不住先进去了,我站在当下,心下有些说不清的茫然感,是不是时间流逝得太快?快到我们都眩晕了,有些不能适应这样的相见?

    门帐掀了起来,贡格尔请我入内,远远看见床榻上躺着一个人影。真不严重吗?那怎么连床也下不来?急步走到跟前,听见他们父子对话。

    “父汗,您的身子骨儿向来结实,可也不能调以轻心,这路上既有风雪,怎么不避避再走?”

    “一点雪花罢了,比起草原上的风暴可算不得什么。”阿拉坦笑了笑,精神还好,只是声音带些嘶压,微有鼻音,“这一年难为你待在大清,吉雅可好?”

    “我很好,比你好。”忍不住接口,声音已经哽咽。借着窗户泻入的光线,我看见他的脸颊有些消瘦,脸上还有病容,下巴蓄了胡子,竟是络腮胡,但许是生病的缘故,久不整理,有些零乱。

    阿拉坦的视线越过牧仁看向我,分不清这样的目光是怎样的,带着关切和久别重逢的激动,还有一丝其它什么,我说不出来,我们都说不出来,两人默默对视,良久,我牵起嘴角,走到床前倚着床沿坐了,“一年不见,你怎么老这么多?”

    他欲笑却没笑起来,伸出手似乎想拂开我额头的发,终于还是停止,“倒是你,还是那个样,没什么变化。”

    “没变?没变才怪。”我回了一句,阿拉坦低低笑着,牧仁站在一旁呆立,塞罕冲了进来,我把他抱在膝上坐了,看着阿拉坦眼底的血丝,忍不住抬手试了试他额间的温度,微微有些烫。

    “你也是个不会自个儿保养的,这还有些低热,我看见外头人正准备的膳食,倒多一半儿是干的躁的,又是馍又是酒,这么吃法什么时候才好得了?”我无奈叹着,转向牧仁道:“你陪着你父汗说说话,我出去一会儿就回来。”

    “姑,我也跟你去。”塞罕黏着我,一刻也不肯离开,他个子是长大了,心性还是孩子,上头有个哥哥,感觉童年会延长很多,也许牧仁早熟那几年全都加在塞罕身上了。

    “好啊,可是你得帮忙,不能站在旁边傻玩。”我笑着,顺势抱起塞罕,他重了,抱起来颇为吃力。阿拉坦拦道:“塞罕现在大了,你抱不动,还是放下吧。”

    塞罕也直嚷着,“姑,再过两年,我能把你抱起来。”

    我嘻嘻笑着,放下他,拉着他的手,冲牧仁点了点头出了屋子。

    带着塞罕,吩咐驿站的膳房煮些清淡爽口的汤水,把馍也换成粥,酒换作水,又怕他吃不惯,吩咐他们晚上炖只老鹅,再加上麦冬。驱寒暖胃,也好下口。

    塞罕在一旁说着科尔沁的大小故事,兴奋得不停嘴,巴雅尔和乌日娜都好,新生的小公主取名塔丽,是个只会喝奶的肉娃娃;草原上今年牛羊数多,阿拉坦大赏各部落,人心稳定,富庶安乐,又有周边数个部落臣服,疆界扩展,贸易兴旺。

    “姑,牧仁哥哥的波日漂亮不?有姑漂亮不?”塞罕偷偷问我,眼睛扑闪了一下,甚是可爱。

    我笑了,看膳食准备的差不多,拉着他往回走,“当然漂亮,今后你有嫂嫂了,你嫂嫂名叫毓歆,爱新觉罗.毓歆,是先皇十阿哥的女儿,又漂亮又能干,比你姑姑强一百倍。”

    “嗯,怎么今儿没见她?”塞罕仰着脑袋问我,对毓歆很是好奇。

    “你们刚到,这不还等着皇上召见吗?别急,以后有的是时候见面,等你父汗好了,咱们一块儿去逛京城的集市,或者爬山骑马,总会见着的。”

    他点了点头,只消停了一会儿,又问了,“姑,皇上长什么样?”

    “你不是见过吗?”我扭头问他,去年在科尔沁冬狩,塞罕也尾随阿拉坦前往了。

    塞罕摇了摇头,“记不清了,只记得到那儿都是一身明晃晃的鲜黄色,甚是扎眼。”

    “皇上啊~”沉吟着,胤禛长什么样呢?我只记得他含情的眼眸、挺立的鼻端和笑起来微微上扬的薄嘴皮。再继续想,就是他纤长的手指、有力的臂腕、宽厚的胸膛……每一样都和我自己的感觉连在一起,很难客观的形容。摇了摇头,冲塞罕摊摊手,“我也说不出来,你看见就知道了。”

    “姑不是每天都和大清的皇帝在一起吗?”塞罕不依不饶,发挥小孩子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精神。

    “是啊”我轻轻斥他,摸摸他滚圆的脑袋,“真不知你还是不是原来那个小塞罕?”

    “嗯?为什么?”

    “记得草原上初遇,还以为你是小哑巴来着,怎么一年不见,变成好奇宝宝了?”我低头问他,塞罕一窒,憋红了小脸,皱了皱鼻头,却依然紧紧牵着我的手,就象从前依赖我那样依赖……

    一切都没变,我的亲人还是我的亲人,坐在桌前,人人都有很多话,人人都不知从何说起。牧仁沉默着,是他素来的为人;阿拉坦也沉默着,但他看向我,好象很多关心和担忧都通过眼神一一传达;我也沉默着,我想告诉他我很好,但我不知如何开口;连塞罕也沉默了,这厅中的气氛一时有些压抑。一直到用完膳,阿拉坦朝牧仁道:“你带塞罕先出去,我有话和吉雅说。”

    “是,父汗。”牧仁应着带上塞罕出了屋,还轻轻带上房门。

    见他们都走了,我倒了一碗白开水递给阿拉坦,“生病,别喝茶。”又努力笑道:“还有什么话没说的?我都知道的,不用说出来。”

    “你”他打断我,“你过得还好吧?”

    “好”

    “在大清很快乐?”

    微一沉吟,我抬头看他,微笑道:“很幸福。”

    阿拉坦一愣,淡淡笑了,有丝释怀,又有丝无奈,“那就好。你的伤?”

    “没事,早好了。”我摸了摸脑后,胤禛说留下一个淡淡的疤,被头发挡住,看不见。“你好吗?新生的小公主好吗?”

    “好,都好,科尔沁比任何时候都好。”他淡淡道,对这些似乎不甚在意。

    “嗯,格根塔娜呢?”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他,那个侧妃,策划那场阴谋的侧妃,一生等爱而未得的女人。

    “死了。”

    “死了?”噔的站起,不妨膝盖撞在炕上的小几角上,疼得直吸气。

    “怎么样?”阿拉坦挪近身扶住我,不住嗔道:“还是这个毛躁脾气,怎么也不小心些。”

    他握住我的手,掌心有些热,我愣愣的想抽回,他也愣住了,却下意识握得更紧,低低唤了声“吉雅。”又没了下文。顿了顿,才继续道:“格根塔娜被圈后自杀死的。”

    不经意抽出手,揉了揉膝盖,冲他咧嘴,“没事,倒是你,快养好身子,才好见皇上,见毓歆。”

    他也淡淡笑了,提起精神答道:“你这么天天弄膳食的话,不出几日就好了,原是偶感风寒,加上路上不得好生将养才拖到今日。刚刚喝了热汤,周身出汗,这会儿已觉好得多了。”

    “那就好”我说着起身下坑,穿上靴子,冲阿拉坦道:“我要回去了,明儿再过来瞧你,牧仁也留下吧,你们父子经年不见,定有很多话想说,宫里的轿子外头等着呢,就别操心我了。”

    他笑了笑,并不相拦,只是点点头,也没起身相送。但我知道他一直看着我,他的目光跟在我身后,一直送我出了屋,甚至还在窗边眺望。可他眺望的不一定是我了,他眺望的只是一个念想、一个模糊的回忆。

    回到碧水风荷,胤禛正坐在案前批折,我走上前抢过他的笔,笑着,并不说话。

    “怎么?今儿见了阿拉坦这么高兴?”他也笑了,将我拉至腿上坐着,“多久没见你这么笑过。”

    “当然”我将那笔故意掷在折子上,留下一道红色的印迹,好象一片荷花瓣,“见着亲人当然高兴。”

    “哦?”胤禛沉吟着,故作严肃,“那朕就让他留在大清如何?”

    “好啊”我忍着笑,顺着他的话头继续:“让他留在大清做王爷,你到科尔沁掌权。”

    胤禛一窒,手上加了把劲儿制住我的双手,俯低身道:“你越发胆大了,独自用了晚膳回来不说,连这话也敢乱讲的,谁给你的胆子?”

    “你”我笑,因为他的手咯着我的痒处,忙着想起身,却被他抱得紧,“那朕就看看到底给你了多少胆子。”

    我们嘻闹着,屋里的碳炉烧得正旺,两人都笑得红了脸,他被我轻快的心情感染,也展现那种很长日子以来没见过的完全放松的笑容。两个人在一起,原来是这样的。如果我悲伤,他也可能悲伤;如果我焦躁,他也会焦躁;如果我开怀,他陪着我开怀;如果我幸福,他一定也会柔软快乐……

    我用了二十几年的时间成长,最后变成鄂宝儿;

    我用了数年的时间适应这个陌生的世界,然后遇上他们;

    我用了三年时间努力让自己爱上胤誐,最后离开时对他只剩下亲情的牵挂和内心的愧疚;

    我用了两年的时间在现代漂泊,然后重回大清,重回胤禛身旁;

    我用了几乎一生的时间爱上这个男人,最后再也无法从他身边心底离开;

    我用了这一年共同相处的时间才明白,只有我好他才会真的好,只有我快乐他才会真的快乐,只有我勇于面对周围的一切了,他才能安心放我自由的呼吸和生活。

    “胤禛”我定定看住他,“让胤誐参加毓歆和牧仁大婚吧。”

    不是因为他心情有好才提出要求,是因为我突然间敢于面对一些东西,所以这句憋在心里很久的话才说了出口。

    胤禛一愣,敛笑看着我,目光带些探究,“那你呢?你是蒙古的公主,难道不参加蒙古世子的婚仪?”

    “随你,如果你放心,我就去;如果你不放心,我就在碧水风荷陪你批折子。”第一次能这么坦然,原来坦然也没想像中困难,为什么一定要出席?或者一定不敢出席?这些问题原来一直是我庸人自扰。

    他似在深思,似在衡量,似在斗争。我轻轻一笑,揽住他的脖颈,“你是怕别人抢了我,还是怕我跟别人跑了?”

    胤禛眼底一亮,良久,微微扬起嘴角,“好”字才欲出口,却神情一转,得意笑道:“差点又着了你道。说是随我,最后不如自己的意又把责任推我身上。你的心思倒不坏,就是绕来绕去常把人绕糊涂了。”

    听到这儿,我在他怀里哈哈笑个不停,我是怕担责任的人,所以常让别人拿主意。这胤禛,这次倒转得快,一眼看穿我的小心思。

    他待我笑停,指肚轻轻抚过我的脸颊,“吉雅,从前不放心你,是因为你自个儿太操心;如今放心你,是因为你看得明白。牧仁和毓歆的事,就由你来作主。等了这些年才等到你,朕就不信,还有谁能从朕身边把你给抢走喽。”

    我定定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才明白原来在爱情关系里,男人的自信是女人给的。

    朱笔上的墨干了,谁都不想分心去管那桌没批完的奏折,屋里的温度正暖,薰得我昏昏欲睡,窝在他怀里忍不住哈欠连天。胤禛笑了,“真不知你是属什么的?这说得兴头上也能冲瞌睡。”

    “我?”靠在他胸前,低低一笑,“我呀,是蛇精转世,到了冬天,就犯懒。”

    “难怪”他抱起我送至床前,替我除下外袍,脱了中衣,又盖了被褥。

    “难怪什么?”

    “难怪是个妖精,缠得死人。”胤禛轻轻一笑,在我脸上印下一吻,“眯会儿,我让人备热水沐浴,过一个时辰再叫你。”

    “嗯”我答应着,转身之即看见圆缘从窝里探出个小脑袋,见我们都不理它,又缩回去睡觉。

    “等圆缘长大了……”我侧身朝里,自言自语,“我要带它回趟科尔沁。”

    “好。”胤禛答应着,比任何一次都快。从前每次说要回科尔沁,他总是支唔着叉开话题,今天居然答应得这么快?阖上眼,我的眼角其实湿了——原来自己一直不让他放心,不是因为他那个险恶的后宫,却是因为自己不独立的人格,也是因为自己顾念太多的牵绊。

    往后好了,我知道怎么面对他,怎么面对身边的人,包括胤祀,还有那些新旧故人。哪怕很困难、哪怕前途并不光明,我想,总要积极的去面对生活,总要相信,人生只不过是体验的过程,不论结局如何,相信所有人都在这个过程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也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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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非常感谢昨天亲给我的长评。

    不但谢谢你们喜欢旧梦,也谢谢你们支持我、支持旧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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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文的不少,留言的却少了,我们都在努力适应、努力调整。

    留言对我意义不同,很喜欢这种互动,希望大家能积极发言,交流感想!

    to sizhegirl:分不是随便送的,是和评论的长度与质量相结合,这分才送得出。一是为公平起见;二是jj要鼓励长评。所以制定了这种规定,而且分值多少是jj决定的,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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