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之夜

推荐阅读:不灭武尊悍卒斩天我们反派才不想当踏脚石我的公公叫康熙全民游戏:从丧尸末日开始挂机青葫剑仙百炼飞升录人族禁地迷踪谍影大唐腾飞之路

    有人进来迎毓歆,嬷嬷们扶起她欲往外走,我突然觉得满腔的话都没说出来,过了今晚,这些话可能就过时了,再也用不上。人犹坐在炕上,却不禁开口唤她,“毓歆。”

    “嗯?”毓歆转身看我,腮红那么红,唇也那么红,印着她大红的吉服,整个人都是鲜艳的,艳到向周围摊开,好象全世界今天只为了他们的婚礼存在。

    “你们先出去。”我挥了挥手,走上前握住毓歆的双手,声音有些激动,努力抑制着难言的情绪,尽量保持正常。

    “可是公主,吉时可不能错过。”那嬷嬷还欲说,我打断道:“我知道,你们在门外候着,格格一会儿就出来,耽误不了。”

    几位嬷嬷相视一愣,又不敢过于强硬,只再三叮嘱不可错了吉时,唠叨着推出房间,顺手关上房门。

    毓歆看向我,有些不解,疑惑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是啊,什么事这么着急?不过是嫁人罢了,而且是嫁给牧仁,我尽可以放一百个心,牧仁是最适合的丈夫人选,又是科尔沁未来的王爷,毓歆嫁给他,强于嫁给京城任何一家大族贵戚,那我着急什么?担心什么?

    牵了牵嘴角,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捂得有些热,握在掌心,直接塞到她掌心里,“这是我送的贺礼。”

    “吉雅,你不是早送了贺礼?几大箱子,这又是什么?”毓歆拿在手中看,我包装得仔细,一时看不出来,小纸盒用锦帕包了,又裁了一段丝带结着蝴蝶结。她翻来覆去几遍,动手拆那丝带,“你的东西总是精巧,这包得有些意思,但不知什么东西,若是贵重的,我可不敢收。”

    “贵重什么,不过是玩意儿,图一个稀奇罢了,其实也就是女孩家常用的胭脂一类。”我上前指引着她,拆掉丝带、打开锦帕,那个小纸盒里,装着一支唇彩。对,一支唇彩,我包里的现代产物,不一定比如今的好,但比如今用的方便,颜色也是现在不常见的淡玫红,区别于饱满的艳红,别有一番滋味儿。

    “这是什么?”毓歆握着那支唇彩,左右看看,看不出所以然。

    我笑了,凑近身拔开唇盖,一旋,一支口红被旋了出来,是新的,我没用过,装在包里再不用都要过期了。朝自己嘴上空画了画,“这是唇彩,用来画唇的,比平日用的方便,颜色也新鲜,留了这些日子,原来是留给你的。”

    她接了过去,来回拧了两下,脸上全是兴奋,“吉雅,怎么你的东西都是我没见过的,这唇彩,是皇上给的?怕是连皇后娘娘都没这个。”

    “不是。”我笑着接口,“这是我从家乡带来的,我们那儿都用这个,倒不稀奇了,既是来了,又不缺这些东西,想着你没见过,兴许会喜欢。”

    “喜欢,喜欢极了,这个比胭脂膏子好使,又方便带在身上,难为你的心思,那我就大礼不谢了。”毓歆冲我嘻嘻一笑,微微福身,转身就欲往外走。

    “毓歆”我拉住她。

    “嗯?还有什么事?”

    替她拂了拂额间梳得整齐刘海,千言万语到得嘴边都化作一声轻笑,“你额娘……”

    “嗯?”

    “你额娘有没有留一封信给你?贺你大婚的。”

    “没,怎么了?额娘不知道我什么大婚,自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毓歆微微歪着脑袋,有些疑惑。我敛了敛神,轻轻一叹,笑道:“你额娘真傻,你迟早要大婚的,她都不说点什么。”

    “吉雅”毓歆唤我,感觉到我波动的情绪,我的眼前已经开始模糊了,努力展颜道:“快去吧,别错过吉时。”

    话音未落,门外的嬷嬷开始低声催促——轿子已候了半晌,喜乐也奏了几遍,再不出去,吉时真要过了……

    毓歆点了点头,握了握我的手,轻轻道了声“谢谢”。转身出了屋门,我犹站在那儿,心里默默告诉她:她额娘知道她大婚了,她额娘祝福她一辈子幸福,她额娘放心牧仁这个女婿,她额娘……就是我。

    呆呆坐回椅中,眼里的泪终于还是流了出来。人的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但真正的转折点不过几个,这几个转折点能走好,一生都会比较顺利。说起来出生是第一道坎,你出生注定你的起点,虽然出生高贵不一定让你一帆风顺,但如果出生实在贫困,的确路子要艰辛很多;然后又是学业,在这时候还不明显,尤其对于女人。那就是婚姻了,如果女人没事业,那婚姻就是女人一生的事业,而且也是唯一心甘情愿全身心投入期待回报的事业。

    毓歆会很幸福的,因为我知道她懂得如何经营王室的婚姻,我也知道牧仁如何对待自己的正妻,除了应有的尊敬和荣宠,他们还有一定的感情基础。不论牧仁现在是否真心爱上毓歆,我相信凭毓歆的个性,要爱上她并非难事。那我还伤心什么呢?一切都刚刚好,一切都比我预想中好。我只用换好衣裳,梳好头发,等着我的轿子来接我出去,出席他们的婚礼,然后,见证毓歆的成长,见证他们的历史又朝前翻了一页。

    春晓进来伺候我换衣梳妆,一言不发的,任由她摆弄,兴许她查觉到我的不同,也小心谨慎起来,和平日轻松自在的氛围不同。

    那身淡紫色的裙袄披上身,印得脸上喜气了许多,头上簪了攒珠掺丝发簪,看起来富丽堂皇,对着镜中细细描那弯眉毛,自己从来没这么认真过,一弯眉衬着一双目,微有波澜在其间,细细一看,又隐没难寻。茉莉粉匀上脸,玫瑰花做的胭脂膏子用水化了拍在两颊,点在唇上努力抿开,满腮满唇都是玫瑰的淡香。我有些恍惚,这镜中刚才映着毓歆的模样,现在映着我的。

    分明是两张脸,似乎化作一张,眉目流转间,都是女人期盼的心情,还有那些欲诉未诉的心事。

    “公主今儿也沾了喜气,这么瞧着,倒比毓歆格格还多了几分妩媚。”春晓见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发愣,上前讨好道。

    我轻轻笑了,笑得有些无奈,镜中的自己有些淡淡的悲伤,也许只是因为内心那抹嫁女的失落。“格格还小,说什么妩不妩媚的,她现在正是年轻娇美的时候,一个年龄一种美,女人呐,只要有人爱,总是美的。”

    春晓笑着点头,还要说什么,外头已开始催。

    “公主快去吧,别让格格等久了,还有世子,今儿公主可是首席,别怠慢了才好。”她开始催我,又替我披上紫貂皮质头篷。这各类披风大衣,都是有严格的时令的,绝不会乱穿,如今早开春了,但因我素来怕冷,胤禛早交待宫人:一切以我暖和了为主,别看什么时令节气。

    可惜他照例不去,坐在轿中,围着手笼,想起昨儿夜里胤禛似有所思的神情。

    “在想什么?你若不放心,我不去便是。”放下头发,握着那枝簪子,我知道他其实还是担心的,心中有些不舍,但终究不想让他为难。

    胤禛牵了牵嘴角,“既答应了你,岂有反悔的理。去吧,省得看你满腹心事的样子,憋在心里难受。”

    我走至床前坐了,替他解开发辫,那头发握在手里细细一把,每天梳每天掉,都是他操心不尽的结果。“胤禛,可是明天,胤誐会去,你就不怕他认得我?或者不怕我失态了丢了你的脸面?”

    “不怕。”

    “嗯?”

    “他认得你又如何?”胤禛稍稍提高了音调,“你不是宝儿,你是吉雅。”

    “对,我是吉雅,可我曾经是宝儿。”

    “你也说曾经。”他将我揽入怀中,温暖的怀抱让人莫名心安。“吉雅,兄弟辈有十三弟,我身边有你,就足亦。江山美人皆得,不是个个皇帝都有这福份。朕就不信,过了这么多年、经历这么多事,老天最后还会让你离开。”

    “我不离开。”轻轻接口,腻在他怀里不肯起身,“除非你让我离开。”

    他笑了,并不分辩,围绕住我的手臂有力而坚定,传达了很多没有说出口的信赖和了解。我们相依偎着,分明重逢刚刚一年,但好象一生都在一起经历,从未分离。

    轿子晃悠着,晃悠得轿内的人也恍惚了,越是临近越是慌乱,我甚至想:如果这条路永远走不完,那么我永远也不需要面对那些迟早要面对的人和事。可一切还是依样进行,人声开始鼎沸,门口迎宾的寒喧越来越清晰,我的轿子从偏门入内,阿拉坦早早等着偏厅,看见轿子忙迎了上来。

    “怎么才来?我以为你会和毓歆一块儿来。”他将我扶出轿,眼底似乎一亮,待我细看时,又平静如水。

    “我和新娘一块儿来?亏你想得出,那算什么?陪嫁丫头?”嗔他一眼,看见前头灯火辉煌,不禁有些胆怯,“人都到齐了吧?怎么你这个父亲大人还杵在这儿,自己儿子大婚也不上心。”

    阿拉坦微微一笑,略一顿后方道:“人都差不多齐了,怕你一人落在后头冷清,刻意过来迎你。”

    我轻声笑道:“果然是怕我冷清?”

    不待他回答,抢先往里头去了。他是怕我不知如何应对罢了,这个草原的男人,原来也可以细心至此,当年的婉玲,一定非常幸福,被阿拉坦爱着的女人,都会很幸福,我也是……虽然意义不同。

    同佳期、语蓓一道,坐在女眷席上,远远牧仁春风得意,在酒席间辗转应酬,阿拉坦端坐上首,华美的蒙古长袍彰显他特殊的地位,不断有王公大臣上前敬酒,他一一饮了,沉稳贵气,已不是当年面带稚气的少年。

    我的眼光刻意回避着胤誐那桌,但其实我看见他了,态度淡定,举手投足间,有种释然和落寞——他也如我一般五味杂陈吧?一方面为毓歆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欣慰,另一方面,又舍不得一手抚育成人的女儿。

    悄悄举起杯子,心里默默祝福着,那一瞬那,我真想冲上前告诉他:我们的女儿是个有福气的人,她的大婚,不但得到所有人的祝福,而且她的父母就在她身边,亲眼目睹她的婚礼……可终究没站起身,只是独自一人仰头干尽杯中酒,眼里已蕴上泪花,看看众人饮得正酣,悄悄离席,想去新娘房中看看毓歆。

    离开那个喧闹的宴席,一路上并不冷清,下人匆匆来往,奔走着准备各类事宜。园中这几条小路,我已走得熟稔,何况今日,处处张灯结彩,暗夜被照得红亮,我的影子在灯下一会儿挪朝前、一会儿挪朝后,一会儿又和自己重叠,始终不离不弃,只有自己的身影。

    沿着这条红灯笼指引的小路,前面亮着的灯光就是他们的洞房。我走得慢了,越走越慢,扶着一旁的柳树,看着远处窗格里透出的微弱烛火,停下了脚步。

    “姑,我也要去看嫂嫂。”身后塞罕喊我,转头,怔愣着,一时反应不过来。

    “姑,你不是要去看嫂嫂?怎么站在这儿不走了?”他继续问道,上前拽住我的衣襟,仰头脸,小脸被灯笼映红了,两颊微有点春,是草原上风吹日晒的关系。

    我蹲下身,摸了摸他的春脸,刺刺的,可是非常可爱。“姑是想去看来着,但你不能去,哪有你哥的洞房他都没入,你就先进去的道理?”

    “那你怎么不进去?”他拉下我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姑,你的手真冷,怎么不带手笼?”

    我笑了,虽然笑里含着泪花,塞罕的样子有些模糊,“怎么那么多问题?你是偷偷遛出来的吧?当心一会儿你父汗发现了打你屁股。”

    “父汗不会。”塞罕微侧着小脸,“是父汗让我跟着姑出来的,让我看着姑,别让姑一个人瞎逛。”

    我一愣,倒没料到阿拉坦派了个小尾巴跟着我,甩也甩不掉,扔了扔不了。无奈笑道:“那还看什么新娘?跟你姑回去,好生待着,以后有的是时候看你嫂嫂。”

    “嗯”塞罕重重点头,拉着我的手,一面往回走一面道:“姑,为什么皇上不娶你?”

    “啊?”我的注意力全被塞罕转移了,刚开始的惆怅啊、失落啊,现在全都变成如何应付眼前这个“十万个为什么”的小男孩。孩子的问题往往很直白,直白的问题通常不好回答。思量着,我低头忍笑道:“皇上不喜欢你姑,怎么办?”

    “那你就做我额娘吧,父汗一定会娶你的。”塞罕几乎是同时接口,语速之快,好象都不经过大脑思考。

    我一窒,完全被他打败了,小孩子不能招惹,因为后果你无法负担,正欲喝他,前头有人跌跌撞撞的过来,后面的小太监欲扶他,几次扶不住,跟着干着急,“十爷,您小心着些,喝了酒这石子路不好走,当心摔喽。”

    “放开。”胤誐低喝,“爷要去看看自个儿女儿,你一奴才,尽拦着做什么?”

    “爷,奴才不敢拦您,您让奴才扶着,当心摔跤。”那小太监急得语带哭腔,看身量不过是个十来岁的孩子,“皇上吩咐奴才伺候好爷,若是爷摔了,奴才这脑袋就崩想要了。”

    “皇上?”胤誐冷冷笑道:“皇上是让你监视好爷吧?你回头告诉皇上,爷跑不了,爷也不想跑,就在这京城待着,就在爷那小院待着,哪儿也不去,让他少操心。”

    我想躲开来着,脚却不听使唤,我以为自己会哭来着,眼睛却干涩发痒。愣愣站在原地,早忘了该如何反应。他喝醉了,如此良夜,想不醉也难。他喝醉了才显出寂寞,这寂寞深如骨髓,毓歆这一出嫁,越发让他难受,哪怕嫁得如意郎君幸福一生,但那些幸福与他再没关联,人生的轨迹从此越行越远,我们都孤独的活着,最后踏入死亡的坟墓。

    “姑”塞罕仰起脸喊我。

    一个字惊得前头的醉人抬眼相看,乍一见我,嘴边噙起一丝说不清楚的笑容。朝我急走了几步,眼看就到跟前儿,醉后的人步伐不稳,前后腿一绊,竟直直跌倒。

    “胤誐”不禁低呼出声,我冲上前扶住他,声音带着哽咽,“毓歆大婚,怎么你倒喝得这么醉?”

    他愣住了,抬眼看我,喃喃重复着什么,我听不清楚,却惊觉自己失态,慌忙喝那小太监,“还不快扶十爷起来,若真摔着了,皇上怪罪下来,看你怎么收拾。”

    小太监连声应着,过来扶胤誐,怎么使劲儿,胤誐始终不肯配合,定定看住我,眼神几转,突然冷笑,“你是什么人,敢直呼爷的名讳?”

    “对不起。”我胡乱答言,起身欲走。

    分明酒醉的人,却这么灵活,猛地站起,一把抓住我,“科尔沁的公主?阿拉坦的妹子?皇上身边的红人?”语气如此轻蔑,但这轻蔑似乎只是自嘲,伤了自己,伤不到别人。

    “放开我姑。”塞罕揪住胤誐的袍角来往晃着,晃了衣服,晃不到人——他还太小,对胤誐造不成任何威胁。

    吸了吸鼻子,我朝塞罕勉强一笑,“塞罕,不得无礼,这是你嫂嫂的阿玛,今后,也是你牧仁哥哥的阿玛。”

    他哼哼着,显然不服气,看了看我,还是抓着胤誐不放,但不乱嚷嚷了,只是小声嘀咕着:“姑对嫂嫂这么好,为什么对姑姑还这么凶?”

    我笑了,又有些难过,看了看胤誐,“我们也算亲家,吉雅有几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儿是毓歆大喜的日子,想说出来以求解脱。”

    “哦?公主有何高见?”他挑了挑眉,神情间,还是那个我熟悉的胤誐,岁月虽然在他脸上刻下痕迹,但他的一笑一嗔、一怒一喜,还是从前那个十阿哥,从前那个将我捧在手心的——丈夫。

    淡淡一笑,看定他眼中那抹落寞,半晌,调开目光,落到灯火辉煌的极远处,悠悠道:“吉雅进京前就听无数人说起过往事,这京城的往事太多,吉雅记不得,只记得桩桩件件,都与一名女子有关……”

    “住口”他低吼,眼神却开始害怕,他害怕别人提起那个名字,害怕直面那些往事。

    可我还是说了下去,“进京后,亲眼看见才知道,事实比听见的更传奇。吉雅只想说,若我……”说到这儿,微顿了顿,鼓足勇气,方敢继续,“若我是那名女子,求仁得仁,求义得义,死而无憾。”

    “我让你住口。”胤誐几乎是嘶吼,声音哑了,带着哭腔。不容他打断我,提高了音调,“已是如此圆满的人生,何必耿耿于怀她的早逝?已是如此圆满的人生,何必心心念念前因后果?若我是那女子,当谢十爷数十年不变的心意,当谢十爷那几年无微不至的宠爱,当谢十爷从始至终的呵护……”

    “别说了”他的声音低了下来,抓住我的手臂一松,颓然向后,倒退几步,扶住老树,方稳住脚步。“别说了,若不是我,她如何会早死?”

    “若不是你,她可能死得更早!”我打断他,竭力想打消藏在他心底的心魔,“同为女人,吉雅敢说,鄂福晋对十爷只有感激,没有埋怨;只有愧疚,没有恨意。十爷若放不下,让福晋她如何安生?十爷若放不开,让毓歆如何安生?十爷若……”

    我接不下去了,语不成声。胤誐愣愣看着我,早已呆了过去。远处有人过来,我知道自己不用再这么辛苦面对这般憔悴的胤誐,但他什么时候才能放开?什么时候才真正释怀?什么时候我才敢看着他,告诉他:我回来了?什么时候我们才能直面对方?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坦然接受安然祝福?什么时候?

    “吉雅。”赶来的居然是牧仁,一身新郎妆刺得我眼睛疼,闭上眼,有泪滑落,忍声道:“送我到偏厅,我累了。”

    微一迟疑,他冲胤誐恭敬道:“恕牧仁无礼,先送吉雅过去。”又命那小太监,“送十爷……”

    “要叫阿玛”我睁眼喝他,但这句话听起来却是双声。不由愣住,我和胤誐,异口同声,说了同一句话……对视一眼,两人都有些尴尬。倒是牧仁,轻轻一笑,摇了摇头,“阿玛走好。”

    “嗯”胤誐沉声应着,极快的看我一眼,转身朝酒宴上去了。我偷偷松了口气,一切都过去了,没想像中艰难。就让宝儿跟随着胤誐一生一世,我是吉雅,胤禛的吉雅。

    ※※※※※※※※※※※※※※※※※※※※

    更新更新,更新是王道……

    今天终于和十十面对面了,不知道各位亲亲满意否?

    另:jj首页有公告,新春vip特惠活动,我粗略的看了看,大概意思好象是买多少分就送多少分。

    很划得来哦~~

    就是大家看了别忘了留言!

    喜欢清.旧梦-续请大家收藏:清.旧梦-续更新速度最快。(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六六闪读:www.663d.com)

本文网址:https://www.663d.com/xs/37/37668/23022064.html,手机用户请浏览: https://m.663d.cc/37/37668/23022064.html享受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章节错误?点此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