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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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留香这次来是因为陆小凤还在京城与金九龄商议, 实在脱不开身,便由他来与顾无忧和花满楼商议汇总已知的线索,并确定下一步行动。

    三人将已知线索说的差不多,楚留香就起身告辞了。

    花满楼问道:“香帅要去哪里?”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轻咳了一声:“蓉蓉她们三人日前来了洛阳游玩, 刚巧我也到了这, 可以去陪陪她们。”

    哦, 原来是楚留香的三位红颜知己啊~

    顾无忧和花满楼心领神会。苏蓉蓉三女哪里是想要来洛阳游玩,想必是专冲着楚留香来的吧。

    既然如此, 二人当然不会阻拦。倒是楚留香有些不好意思, 他是被陆小凤拜托过来帮忙的,本应该一直和顾无忧花满楼待在一起,只是苏蓉蓉她们的好意, 他也不能不接下,免得伤了她们一番心意。

    花满楼看出他的顾虑, 善解人意的笑道:“香帅放心去吧, 无忧有人/皮/面/具,不会有人认出他的。近日我们先关注十二楼与日月神教的动作, 不急于行动。”

    顾无忧也微一颔首:“我和花满楼待在一处,不会有事,香帅放心。”

    他不提花满楼还好, 一提起来, 楚留香就又觉得自己牙有点疼。为了保持堂堂香帅的优雅风度, 免得和这两个人待久了从牙疼进化成眼睛疼, 楚留香想他还是赶紧告辞为妙。

    待楚留香走后,花满楼端起桌上盛着饭菜的托盘,温声道:“饭凉了,我去给你热一热。”

    顾无忧赶忙将托盘夺下,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饭喂进嘴里:“不必了,还温着。”

    花满楼急道:“诶,无忧……”

    顾无忧迅速往嘴里添了几口饭,又将茶杯往花满楼那里推了推:“喝茶。”

    开玩笑,让花满楼亲自给他做饭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这里又不是百花楼,花满楼一个大家公子合该远离庖厨,哪能为了他让人笑话?

    花满楼见他如此,也只能叹一声,嘴角却已轻轻勾了起来,噙了丝丝笑意。

    顾无忧是饿极了,刚才的半盘子糕点也没能让他有多少饱腹感,他筷子动得飞快,花满楼还没喝下半杯茶,一盘菜就只剩下一个汤底了。

    等顾无忧将三盘菜扫荡光,又吃完了满满一大碗米饭,这才满足的停了下来。

    花满楼执起茶壶将他的杯子添满茶水,温声道:“可还要再吃些别的?”

    顾无忧道:“不必了,多谢。”

    刚刚这顿饭顾无忧几乎吃的热泪盈眶,之前在野外一直吃不上什么热乎的东西,还得时时提防,提心吊胆。这回终于吃上热乎饭不说,花满楼的手艺又极好,简直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有花满楼这么个朋友可真是太贴心了。顾无忧喝着茶满足的想着。

    吃饱喝足,顾无忧终于有机会问一问花满楼的近况。

    花满楼温声道:“自你离开五仙山,我们也很快离开了。回到京城后陆小凤去查你的案子,我想着你在金陵的医馆或许需要照应,就回去了一趟,让你那两个伙计先去百花楼待一阵子,也好顺便照顾照顾我楼里的花。”

    顾无忧自是无比感激。

    花满楼果然心细,还记得他的医馆和两个伙计。不过话说回来,齐本和方达那两个舞刀弄枪的大老爷们……真的会养花吗?

    他可记得百花楼里什么花都有,有好养活的,自然也有那些非常娇贵的……呃,别被他们给养死了吧?

    想到这里,顾无忧心里就有点发虚。

    花满楼仿佛感觉到了他的想法一般,微笑道:“我平时虽一个人住在百花楼里,但若是离开了,也会拜托家里找几个花匠来住几日。”

    总之他的花不缺人照顾,之前那样说,想必是为了顾全方达和齐本的面子。

    顾无忧心领神会。他问:“之后呢?”

    花满楼道:“柏昂然曾找到过我询问你的事情,我自然说不知,他拿我没办法,也问不出什么,只好愤愤离去了。”

    顾无忧还记得柏昂然这个天北阁副阁主。当时柏昂然带人上门寻衅,他们两人曾打了一场,柏昂然自然不是他的对手,也只好退一步要顾无忧查明天北阁阁主棠正清之死的真相。只是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顾无忧尚且自顾不暇,这件事自然就被他排后了。

    听花满楼讲述的语气,又结合柏昂然那性急的脾气,顾无忧猜他离开时的表情一定不怎么好看,登时心里有些好笑。

    花满楼又道:“安顿好这边的事后,我便打算回到京城,却在半路遇到了从梅庄离开的陆小凤,听他说起梅庄的事情,又言及他已请了香帅来帮忙。之后,我听闻了你的消息,便往洛阳来了。”

    顾无忧听了这些事,沉默片刻,诚恳道:“有劳你了。”

    花满楼说的轻描淡写,但想必其中还有许多艰辛未曾提起,况且这事原本是因自己而起,和花满楼没有半分关系,可他却还是如此不辞辛劳的忙前顾后,又将事情考虑的面面俱到,无比周全……如此情谊,实在很难不令人为之动容。

    花满楼微微一笑,语气十分温柔:“朋友之间,不必言谢。”

    顾无忧就不再说话了。只是虽然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承了这份情谊的。

    花满楼抿了一口茶,忽然道:“我近日一直奔波于路上,也不知最近武林对你与十二楼的事究竟是什么看法。”

    他说的平平淡淡,顾无忧却没来由的有了点不好的预感:“……你的意思是?”

    花满楼嘴角微微勾起,笑的十分温和:“刚刚香帅提及客栈附近有个说书的茶馆,左右现在也无事,况且无忧你一直待在客栈里反倒惹人生疑,不如我们出去看看?”

    顾无忧:“……”

    花满楼,其实你就是想听我的黑料吧!

    他一想起楚留香说的那什么“身高丈余,体型壮硕,面若焦炭,口中一口利牙锋锐如刀……”就有种想去死一死的冲动。

    花满楼觉察到顾无忧的视线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半天,猜想他是否对自己的玩笑有些不悦,这便及时打圆场道:“若你觉得茶馆太吵闹,不去也……”

    “不,无妨。”

    顾无忧急忙打断了他的话。不就去吃自己的瓜吗,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他顾无忧舍命陪君子了。

    况且他一直盯着花满楼看也不是他以为的什么不悦,而是……

    顾无忧忽然发觉,花满楼虽然一直温文尔雅,君子端方,但是开起玩笑来……也挺有那么点意思的嘛。

    恍惚间,顾无忧仿佛回到了之前的世界,回到了和朋友们插科打诨的时光。他这个人因为有点社恐,一向独来独往,不怎么喜欢用社交软件,所以毕业之后大家不怎么联系,感情自然就淡了。但当时那种愉快轻松的感觉还是在的。

    而刚刚的花满楼,恰好就重新给了他这种感觉。

    朋友之间的玩笑自然是要双向回应才有意思,顾无忧将人/皮/面/具带好,对花满楼微微颔首:“我们走吧。”

    花满楼本以为这回是去不成了,却没想到顾无忧动作如此利落,想必其中有着纵容自己的意味,眉眼不禁温和下来。

    两人收拾好就出发了。

    出了房门,花满楼向店小二打听了去茶馆的路。这地方在洛阳很有名气,离客栈也不过短短两条街的距离,两人慢慢走着,全当是散步。顾无忧仗着没人认得出自己,和花满楼肩并肩,光明正大的走在街上。

    洛阳和金陵风俗又有不同,顾无忧此前没来过洛阳,眼光不住在四周打转,便走的慢了些。花满楼见状也跟着稍稍放慢了脚步,陪他一同缓缓走着,有时停下来看一看路边的小玩意儿,倒也惬意的很。

    不多时,两人就来到了茶馆外面。

    这地方实在热闹的很,人也颇多,顾无忧和花满楼被小二引着来到最后一张空桌前坐下,刚倒上茶水,就又进来一位带随从的公子。

    他抬眼环顾了店内一圈,这便带着随从直直往顾无忧这桌过来了。

    这公子一身水绿色的衣衫,肤白若雪,薄唇细目,长相张扬而艳丽,惊艳却不显艳俗。他走到两人面前,唇角一掀,颇为高傲,却又让人觉得和该如此,半点不觉突兀:

    “二位,可否允我们拼个桌?”

    花满楼不着痕迹的顿了顿,便温声道:“自然可以,请。”

    顾无忧眼神在他与随从之间一晃而过,没有出声。

    两人这就在顾无忧和花满楼面前坐下了。

    刚刚好,这时台上醒木一响,正是说书先生来了。

    看样子台底下坐了不少熟客,乱声中有人高声问道:

    “今日要讲什么故事?”

    “不是又要说那归元道长的事吧?这几日尽是讲他了,我们都听腻啦!”

    说书先生一敲醒木,笑道:“这位客官说得对,今天我们还是说说归元道长的故事。”

    那人就道:“你这周都讲了两个版本了,一个凶神恶煞,吓的人不敢和他直视,另一个貌若潘安,美的让人见之忘俗!你倒是说说,这两种究竟哪个是真的?”

    顾无忧:“……”

    楚留香居然不是在驴他,江湖上还真特么是这么传的??!

    花满楼举起茶杯放至唇边,掩住了嘴角的笑。

    台下一时混乱起来,有人说归元无恶不作,定是凶神降世,应该是第一种;也有人不同意,觉得归元既然能在那么多高手围攻下还不落网,肯定是第二种无疑。

    这时,与两人一桌的绿衣公子也仿佛来了谈兴,勾唇笑道:“这倒是很有意思,两位觉得是哪一种?”

    花满楼温声道:“市井传闻,听听就罢了,想必当不得真的。”

    绿衣公子半眯着眼睛,神情有些慵懒,倒并不令人厌恶:“这话说的不对,既是传闻,当然有他的来源,否则从哪里传,又从哪里闻?”

    花满楼道:“三人成虎,传言经过的口多了,也就不再是事实了。”

    绿衣公子嗤笑一声:“哈,要照公子你这么一说,全天下传闻恐怕都不是真的,难道陆小凤是个专情专一的好男人,花满楼反倒是个无恶不作的大恶棍了?”

    他这话说的不客气,居然举的例子里还提到了花满楼。花满楼倒是并不觉得被冒犯到什么,顾无忧却是不高兴了。

    他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语气微冷:“他们两人的事武林众人常有目睹,公子言重了。”

    绿衣公子又“哈”的笑了一声,眼神在顾无忧与花满楼两人身上转了转,就专心听书,不再说话了。

    恰好这时,说书先生醒木一敲,道:“诶,我看前两种各位客官都听的腻烦了,不如今日换一换?”

    台下就有人问:“依你的意思,难道又有新故事了?”

    说书先生朗声道:“正是!”说完,他又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道:“这是从京城那边刚刚传来的,咱们这里定是洛阳城第一号,别的地方各位可听不到啊。”

    当即有人热切道:“哦,还有这种事?你快讲讲!”

    说书先生见台下众人的好奇心已经被调动起来,也不再卖关子,这便一拍醒木,开始讲了。

    “之前的两种传言各位都清楚,依我来看,其实都不可信。单说那第一种,长成那般模样的,恐怕已不是人,而是妖怪了。”

    顾无忧心里猛点头。

    就是,哪有人会长成那样啊!

    说书先生又道:“要说这第二种,归元道长好歹是堂堂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怎么会做出如此以色侍人的举动来?不妥,不妥。”

    顾无忧感动的热泪盈眶,快要给他鼓掌了。

    这个说的靠谱!快给他正名啊!

    听说书先生这样说,就有人问了:“既然两种都不合适,那归元道长,顾无忧究竟长得什么样?”

    说书先生一笑:“我之所以讲第二种说法说归元道长以色侍人不妥,其实是这传言还有些可取之处——顾无忧的长相,的确是惊为天人,令人见之忘俗啊。”

    顾无忧:“……”

    刚刚还夸你呢,怎么立马就变回来了?差评!

    花满楼借着杯子隔绝视线,对顾无忧传音道:“无忧莫恼,我看这话说的也没错。你长得实在好看,气质又出尘,怎么当不起见之忘俗四个字了?”

    顾无忧道:“……你怎么知道我长得好看?”

    花满楼笑道:“我虽然看不见,但身边总有能看得见的人。陆小凤在百花楼初次见你之后就对你的容貌赞不绝口,向我好生称赞过一番。他一向眼界甚高,能让他夸赞的,一定不俗。”

    顾无忧:“……”

    陆!小!凤!

    你等着,放学小树林不要跑!!

    你一个大男人闲的没事夸我的脸干什么?!还在花满楼面前夸!不觉得羞耻吗???

    虽然顾无忧一向知道自己捏了三个多小时的纯阳壳子的确长得好看,但是被人广为流传还被评价惊为天人什么的……耻度太高了他接受不来啊!

    说书先生道:“关于归元道长的容貌,这在金陵是有真实依据的。可能有客官知道,归元道长被通缉前是在金陵开医馆为生,上门求医的病人有许多,也都见过他的真容。他们的说辞,自然是最可信的。”

    说到这里,他端起手边茶水,刻意卖了个关子。底下人也很给面子,起哄之余也打赏了不少铜钱银两,说书先生这才满意,将醒木一拍,道:“据金陵那边的人所言,这位归元道长眉眼俊逸,面貌淡静有漠然之色,肤色白若羊脂美玉,周身气度清透出尘。平日里不苟言笑,常穿一身蓝白道袍,远看时有凛然不可侵犯之姿,近看更觉得他眉目清雅淡漠,不似凡人。”

    花满楼一笑:“这形容,听起来倒是很合适。”

    顾无忧:“……”他有点不想知道陆小凤到底在花满楼面前讲了什么了。

    那绿衣公子忽然笑道:“若真是这么个清透淡漠,不问尘事的人,哪能做得出和十二楼勾结的事情?我看公子想的太简单了。”

    花满楼面向他,展眉温声笑道:“世间传闻大多荒诞不羁,当不得真。”

    顾无忧羽睫一掀,极浅淡的看了他一眼,也跟着淡淡出声道:“公子既来此听故事,也不该事事太过当真,一笑便罢。”

    虽然有些不确定,但顾无忧总觉得这人就是冲着他和花满楼来的。花满楼一向为人温和,话不愿说重了,顾无忧替他补上就是。

    不过也不知这人是什么意思,又是否知道他的身份……

    大抵是不知道的吧?他现在这幅样子可和平日里大不相同。那是他认出了花满楼?虽说花满楼平日一直待在百花楼里,但毕竟在武林上成名较早,有认识他的人也不算太奇怪。

    顾无忧传音道:“花满楼,你认识这个人么?”

    花满楼声音中也有一丝疑惑:“从未见过。”

    花满楼的这个“见过”,可和平常人的见过不一样。因为他眼睛看不见,感知却十分敏锐,只要是他遇到过的,从他身边走过的,都能称得上“见过”。而这绿衣公子气度不凡,按理说只要曾经遇到过,花满楼绝不会忘。

    既然也不认识花满楼,那他到底来干嘛的?

    顾无忧百思不得其解,不过不管对方认没认出他来,既然他们已经遇见这个绿衣公子了,也就不必急着走,索性大大方方的待在这里,还能听完一场书。

    显然花满楼也是这个想法,两人安安稳稳的坐着,看起来心大得很。

    绿衣公子颇有兴味的挑了挑眉,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转了一转,也不再说话,专心听书了。

    这时,说书先生已经讲到下一折:“归元道长虽然被诬蔑杀死了天北阁阁主棠正清,又被副阁主柏昂然带人上门寻衅,但还是大度的未与他们计较,并承诺会帮忙找出凶手。”

    台下就有人叫道:“你这说的不对啊!柏昂然既然带人寻衅,又怎么能让顾无忧安然离开?”

    说书先生一拍醒木,赞道:“问得好!这就要说到归元道长的武功了。天北阁众人前来时,先是‘铁虎掌’狂飞虎想以掌力逼之,被归元道长以手法巧妙化解,接着是‘流风剑’柏昂然亲自出手,归元道长持剑以对,两人不过对了二十招,柏昂然攻势凛然,却丝毫伤不了归元道长一丝一毫。他自知自己不是归元的对手,也颇有风度,直接停手认输了。”

    众人哗然:“连流风剑都这么快败下阵来,那顾无忧的武功要高到什么样的地步?!”

    说书先生一叹:“各位可能还不知道,归元道长曾被‘双龙于海’的彭氏兄弟和‘飞云翼’曹高翼联手追击过。彭氏兄弟用的是家传紫铜鱼龙枪,招式大开大合,霸道无匹;曹高翼使一把极快的碧风剑,轻功也是一顶一的好,走的是轻灵的路子。他们三人在荒原古道上围杀顾无忧,占尽了天时地利与人和,却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败下阵来,让人用剑尖浅刺周身几处大穴,不得不铩羽而归。”

    台下人笑道:“还算他们三个要些脸面。三人打人家一个,还被轻易制住穴道,要不是归元道长手下留情,他们三人早成了剑下亡魂了!”

    又有人道:“彭氏兄弟和曹高翼都是武林称得上名号的高手,他们三个联手却连一盏茶功夫都顶不住,那归元的剑法又是何等的精湛?”

    说书先生一拍醒木,声音悠长:“依我看,归元道长的剑术,怕是已经可以和那两位齐名了。”

    顾无忧奇道:“那两位?”

    台下已有人震惊的喊出了声:“难道是剑神西门吹雪和剑仙叶孤城?!”

    说书先生道:“江湖上出众的剑客不知凡几,但若说起年青一代的顶尖剑客,除了他们两人,还能有谁呢?”

    众人震惊道:“如果说归元道长剑术真的是剑神剑仙那种高度,那他这么久还没有归案,也是情理之中了。”

    说书先生道:“说起六扇门通缉一事,其中弯弯绕绕也必不可少。”

    台底下奇道:“六扇门盖章钉戳的事情还能有问题?”

    说书先生捋须一笑:“非也。江湖上无数传言真真假假,十二楼说归元杀了棠正清,火烧平民房舍,使计诱杀六扇门捕快……其实都没什么证据,不过时机巧妙,令人生疑罢了。依我来看,六扇门想抓捕归元道长归案,也不一定是认定了他就是凶手,不过让江湖人安心罢了。”

    台底下又是一片嘘声。

    顾无忧心说这倒没有说错。依金九龄的智慧,虽说五仙山时他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可这么多天来他未必没有意识到其中疑点,只是通缉令已经发出,又有有心人在其中造势,他才不得不为之。

    说书先生说到这里,台下听书的心领神会,未免惹上麻烦,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提一提其他的事,例如顾无忧与陆小凤花满楼等人的交情,他的医术如何精妙,以及最开始的顾无忧一剑斩断夺命钩孙荣武器的事情,也被他添油加醋,重新说了一番。

    等这回说书结束,台下听客无不心满意足,灌了一耳朵八卦,准备回去当做谈资,在吃饭闲聊时讲给别人听了。

    顾无忧和花满楼也起身离去。他们与绿衣公子不过萍水相逢,之前又有些不愉快,只点了点头,就各自离去了。

    待顾无忧和花满楼走出去许久,那跟在绿衣公子身旁的侍从才微微矮身,对仍坐着的他低声道:“教主。”

    绿衣公子一扬唇,挑眉一笑。他此时并未再遮掩自己分毫,周身天下无双的风采瞬间显露出来,摄人眼球。若是顾无忧现在还在这里,他大概能意识到自己之前一直隐隐感觉到的那一丝不妥——

    这人不适合水绿色的衣服,该穿的越鲜红,越艳丽,才配得上他的绝代风华。

    侍从道:“教主,您看那人是否就是归元?”

    绿衣公子——东方不败一笑:“他脸上那面具还是本座让平一指给他的,况且身旁还有一个一点不像瞎子的花满楼,不是他还能是谁?”

    要是顾无忧听见这句话,大抵在惊诧间还要悔恨的敲一敲自己的脑子。

    人/皮/面/具虽好,但转个角度,也是别人认出他的关键。

    也是顾无忧太相信原著了,他哪想得到平一指这原著里的怪人,居然还有和东方教主串通起来坑自己的时候?

    侍从又道:“那您觉得,他是否和我教最近的事情有关?”

    东方不败慵懒的眯起眼睛,语气轻忽,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本座看他目光清明,一副本座讨厌的武林正道的嘴脸,那些个龌龊事,大抵和他没什么关系。”他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勾唇笑了:“两次与本座呛声,都是为了友人,情报里说他两个关系极好,倒是没有说错。”

    侍从闻言,抬头小心翼翼的观察了一下东方不败的脸色,见他言语不耐,表情却没有什么不悦,当下就明白了。

    教主一向嘴上不饶人,可这幅样子倒不像是厌恶那归元道长的。

    东方不败说完这事,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负手迈开了步子:“走吧,今日看了一场好戏,接下来还有别的事要做。”

    侍从一躬身,赶忙跟在东方不败身后。两人出了茶馆的门,很快就不见踪影了。

    而那被他们谈论的顾无忧和花满楼,也恰好在谈论他们。

    顾无忧道:“那两人,真是奇怪。”

    花满楼赞同的点点头,神色间又有些忧虑:“他给我的感觉不太好……无忧,他可是认出了你?”

    顾无忧摇摇头:“应该不会,除非像陆小凤那样与我熟识的,应该不会有人能看出我的伪装。”

    连楚留香都没看出他脸上的是人/皮/面/具呢!

    ……所以说,惯性思维要不得啊。

    花满楼想了想,又宽慰道:“即使他真是冲你来的,也不要紧。我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

    如果不是这样,当时花满楼也不会如此淡定了。

    两人讨论无果,索性不再想他。顾无忧道:“说起来,这说书的也很有意思。”

    花满楼赞同的笑道:“不像是讲故事,倒好似为你澄清事实。”

    顾无忧微微颔首,又将那说书先生的前后言语过了一遍,忽然道:“他说这消息是从京城来的,莫非是……”

    花满楼听闻这话,也是一愣:“陆小凤?”

    顾无忧想了想,对这个猜测愈发肯定了:“他朋友众多,想散布些消息出来,自然也不困难。”

    花满楼笑道:“这方式倒是有意思。”

    听书算是一种大众娱乐方式,借此传递消息,简直又快又省力。只要那些说书先生想要赚钱,自然就会不断打听最新的消息,而听到的人们,又会将这些故事一传十十传百的散播出去。

    简直是洗白顾无忧的最快方式了。

    顾无忧默默在心里给陆小凤比了个大拇指,并且开始盘算该怎么答谢陆小凤才好。嗯,托神医系统的福,他手里有不少药方,以后无论陆小凤身体上有什么情况,找他一定没问题啦。

    陆小凤:……你这真的不是在咒我吗??

    想起神医系统,顾无忧又不禁想起系统派给他的中级阶段任务,治疗三位穿透伤濒死病人。前面两个已经解决了,分别是方达和倒霉催的被他连累的令狐冲,只是最后一个名额……嗯,让他来看看是谁这么幸运呢?

    众人:……不不不我们不想要这样的幸运啊!!!

    正在顾无忧盘算这事的时候,忽然发觉面前站了个怯生生的小姑娘。

    这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穿着很是简朴,手里抱了个盛满鲜花的篮子。似是穷人家里刚刚有了些能力就出来挣钱补贴家用的小孩子。

    她见顾无忧抬眼平静无波的看向自己,又转头看了看一直面上含笑,一看就脾气非常好的花满楼,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接着将篮子往花满楼面前一伸,语气倒是脆生生的:“大哥哥,给你喜欢的姑娘买支花吧!”

    顾无忧:“……”

    他看了看花满楼,又想了想自己这张脸,不禁开始思考一个人生哲理。

    他和花满楼,究竟哪一个看起来像是姑娘?

    明明就是两个单身狗好嘛!

    花满楼眉眼又温和了许多,他对这样的请求自无不允,从袖中掏出钱袋,取了一小锭银子放到小姑娘手里:“我没有心爱的姑娘,这你拿去用吧。”

    小姑娘拿着银子,看了看笑的一脸温和,但没有半分伸出手拿花意思的花满楼,又将视线转向面无表情,实则开始游神的顾无忧,一咬牙把篮子往顾无忧怀里一塞,自己跟个灵活的小兔子似的跑的没影了。

    “谢谢大哥哥!”

    顾无忧猝不及防间被人往怀里塞了个花篮子,条件反射的抱稳了,反应过来之后还有点懵。

    花满楼似是根据沉默的时间猜到了他的反应,抿唇轻轻笑了起来:“既是人家女孩子的一番好意,无忧你该收下才是。”

    顾无忧审视了一下自己,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之下怀里抱着一篮子鲜花,实在是有点说不过去。

    他道:“……这是你买下的。”

    花满楼一笑:“那锭银子是我送与那小姑娘的,不是买。”

    顾无忧道:“那这花也该是送给你的才是。”

    花满楼道:“可它现在却在你的怀里。”

    顾无忧:“……”

    说,说不过他!好气啊!

    和花满楼相比有些笨嘴拙舌的顾无忧只好认命的拎着花篮,和花满楼一起回到客栈里。一路上他遭受了不少异样眼神,等回到客栈时,掌柜也面色奇怪的看了他两眼,试探道:“公子想要去参加今晚的花魁大赛?”

    顾无忧脸色直接黑了:“不是!”

    花魁大赛又是什么啊!

    难道是要给喜欢的妹子扔花,以花的数量来定花魁?怪不得这种时节还有人出来卖花呢!

    花满楼见他这幅模样,终于忍不住以拳抵唇,低低的笑出声来。

    顾无忧凉凉的瞥了他一眼,把篮子往花满楼怀里一塞,自己转身上楼去了。

    花满楼也不恼,笑意吟吟的跟他一同上楼了。

    进了房间,顾无忧回头一看,见他还抱着那一篮子鲜花。

    不得不说人与人是不一样的。顾无忧虽然换了身衣服,但周身气度总还是以清冷为主,实在和花搭不到一起去;而花满楼就不同了,他本就生的俊美,眉眼又柔和,抱着各色鲜花温柔一笑的样子,实在令人十分难以联想到违和之类的名词,反倒显得相得益彰,好看极了。

    ……说不上花美,还是人更美一些。

    这想法一起,顾无忧就赶紧摇头将它抛掉了。即使眼前一幕的确美轮美奂的,但这样想还是有什么不太对吧!

    花满楼道:“怎么了?”

    顾无忧连忙道:“无事。”他说完,见花满楼将篮子放到桌上,奇道:“你想做什么?”

    这些花都是被剪下来的花枝,没有根,自然也就不能养,又有什么用呢?

    花满楼微笑道:“自是有用的。”

    他说着,从篮子里将花取出几支来,双手十指灵巧的不断翻动,不一会一个东西就在他手上成型了。

    顾无忧定睛一看,脱口而出:“花环?”

    花满楼温和笑道:“正是。”

    就在说话间的功夫,他已经将手里的花环编好了,举起来对顾无忧笑道:“如何,这样是不是比放着更有趣了些?”

    顾无忧见他笑的温柔又满足,看起来开心极了,不由自主的点点头:“的确。”

    虽然以他的审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区别,不过既然花满楼开心,那就一切好说。

    只是随口承认一下,哪比得上让在乎的朋友开心重要?

    花满楼见他肯定,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他声音更加柔和:“既然无忧喜欢,这就送给你了。”

    顾无忧道:“好……嗯??”

    花满楼奇道:“怎么,你不是很喜欢吗?”

    顾无忧道:“……不是,但是,你送给我,也没用啊。”

    花满楼道:“怎么没用?花环就是用来戴的,你不知道吗?”

    顾无忧:“……”

    我知道是知道,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让我戴它啊!!

    我!一个走冷淡仙气风的帅哥!头上戴个花环!

    这还能要吗?!!

    花满楼却好像没注意到顾无忧将肠子都要搅断了一般的纠结,满脸微笑的将花环递给他:“朋友间的小礼物,望你莫要嫌弃。”

    顾无忧道:“……不嫌弃。”

    他看着花满楼一如往常的温和笑脸,内心在两个猜测间摇摆不定。

    花满楼究竟是真的傻白甜压根没意识到这个花环对他有多违和呢,还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想与他开玩笑呢?

    ……还是前者吧。

    顾无忧又看了花满楼一眼,总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一个端庄的总是为人着想的君子才不会做这种事呢哼。

    但是也不要忘了,即使是君子,也有想要对关系亲近的好友开玩笑的欲望啊。

    顾无忧将花环接过来,同时小心翼翼的环看了一下,免得将这娇弱的物件弄坏了。

    唉,谁叫他刚刚随口夸了一句来着?看看,现世报来了吧。

    他纠结的摆弄着手里的花环,最终还是破罐子破摔的将它戴在了头上。同时催眠自己:

    没关系没关系,反正这是在房间里,花满楼又看不见,说到底根本不会有人看到他戴了这种东西……

    正当他如此想着,房间门忽然被打开了,楚留香拿着扇子大步走进来:“冒犯了,只是我有事想……”

    瞬间,楚留香和坐着的顾无忧四目相对,两双黝黑的眸子互相倒映出对方的影子,两人登时无声。

    楚留香将迈进屋子的腿收回来,揉了揉鼻子,并且准备关门:“……打扰了,告辞。”

    顾无忧道:“……你回来!!”

    ※※※※※※※※※※※※※※※※※※※※

    楚留香:惹不起,告辞告辞。

    顾无忧:你回来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qaq!!!

    花满楼(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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