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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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嬷嬷面不改色, 回道：“这几年生意不好做, 这没间铺子都有相应的账簿，四姑娘您对一对账就知道了。”
柳汐翻了翻账本, 只见里面的账记得清清楚楚，找不出半点差错来。
她也不指望能找出来，这分明就是大房根据那一万两银子做出来的假账罢了。
“这三年来多谢大伯娘的照看了, 柳汐会记在心里, 一点一点的还。”
柳汐意味深长的笑道。
林嬷嬷的头更低了，她道：“四姑娘的话老奴会带给夫人的。”
顾长珺轻哼一声，对着林嬷嬷摆了摆手, “这没你事儿了, 走吧。”
“老奴告退。”
林嬷嬷见柳汐没有表态, 便识趣的离开了。
林嬷嬷离开后，奶娘便忍不住道：“这四间铺子是夫人管理的最好的铺子, 一间铺子一年也有好几万两啊！怎么到了大房手里四间铺子三年一共才一万两？！姑娘, 这分明是欺人啊！”
柳汐点头。
“我明白，这事儿我自有分寸, 奶娘，你去把柳叔找来。”
奶娘赶忙点头, 出去了。
顾长珺好笑的扒拉了一下柳汐面前的账本，“就知道大房不会老实。”
柳汐勾了勾唇，“我压根没指望她会老实, 好在店契回来了, 至于这些年的账我会从大房的手里掏出来的。”
顾长珺一听, 赶忙自荐道：“我去！我最喜欢在别人的口袋里掏银子了。”
柳汐看向顾长珺，“你怎么掏？”
顾长珺一脸神秘的摇了摇头，“本山人自有妙计！”
“姑娘，顾姑娘。”
柳汐还想与顾长珺说几句，柳管家便赶来了。
“柳叔，大房已经将其余铺子的店契还回来了，你这几天把铺子里的人都清一清，该留的留下，不该留的尽管赶走。”
“这倒不是问题，只不过姑娘，咱们手中没有人用，以前的伙计都被大房的赶走了，现在早已另谋生路不会回来了。”
柳管家有些发愁道。
顾长珺想了想后道：“我这边安排几个人过来吧。”
柳汐眼睛一亮，“成，你的人我也放心。”
“好，包在我身上。”
顾长珺喜滋滋的道。
柳管家惊讶的看了顾长珺一眼，他倒不知道顾长珺手里有人。
柳汐与顾长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几句便让柳管家下去了。
翌日，顾长珺便找到陈三将要人的事儿说了。
陈三激动的很，不过考虑到全局后，还是搓了搓手犹豫道：“我们的兄弟没少在大街上混，这要是被人认出来来，会不会影响铺子里的生意？”
“这有什么，”顾长珺一点也不觉得难办，“进了铺子后就得穿伙计的衣裳，还戴着帽子，让兄弟们把脸上的胡子刮干净，说话少带脏字儿，就是被人认出来了，死不承认不久行了。”
陈三听得连连点头，“顾姐高见！”
“啧，这哪里是高见啊，这叫厚脸皮。”
顾长珺眨了眨眼睛道。
陈三哪管是什么，只要是顾长珺说的，他只管点头就是了。
“顾姐脸皮真厚！”
“嗯？！”
反应过来的陈三连忙伸出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告饶道：“我脸皮厚，我脸皮厚！”
赵四也在一旁符合道：“都厚！都厚！”
顾长珺：.....
“对了顾姐，还有件事儿，有兄弟说官府抓了一些在酒楼里说人是非的人。”
陈三正色道。
顾长珺挑眉，“官府什么时候管这种事儿了？”
“说是最近都城流言蜚语太多，导致都城的风貌受损，所以现在只要听见有人扎堆说闲话便抓进大牢里待几天才放出来，我估摸着这事儿是为了压制柳家的流言。”
顾长珺静静的思索了片刻，最后道：“这柳家大房还真行啊，明明是个落魄的名门，这官府还帮着他们...”
陈三与赵四对视一眼，陈三疑惑道：“顾姐您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顾长珺不解道。
陈三连忙解释，“依我看这官府并不是在帮柳家大房，而是帮着整个柳家，毕竟这流言传大了，整个柳家的名声都会受损。”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顾长珺皱起眉道。
陈三猛拍大腿，“这样说吧，依我看，这官府多是看在柳家那二姑娘的面子上才护着柳家的。”
顾长珺眯了眯眼，“柳家二姑娘柳倩倩不是老三吗？”
陈三打了一下嘴，“不是，这柳家共有三兄妹，其中大房与三房是兄弟，排老二的是位姑娘，这柳二姑娘可不得了，嫁到了京都名门章家，那章家家大业大，且听说好几房都有人在朝为官，想来是那边打了招呼，让这边的官老爷照看一下柳家。”
顾长珺眨了眨眼，也不管这章家是谁，猛地拍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我就说嘛！原来柳家后面还有章家在啊！这章家确实了得，我在京都的时候没少听那家的名号。”
陈三与赵四立马嘿嘿笑，直赞顾长珺见多识广。
顾长珺照单全收，心里却嘀咕着这章家到底有什么来历。
再次吩咐了陈三兄弟几句话后，顾长珺才回到了柳家。
她径直走到书房，果然，柳汐正在里面。
“人已经选好了，下午就到铺子里。”
顾长珺大咧咧的坐在柳汐的对面道。
“累了吧？我给你取点点心。”
柳汐笑道。
“不用，我不饿。”
顾长珺摇头道。
柳汐闻言不再多说，又埋头写起东西来。
顾长珺跑过去瞅了瞅，发现是关于店铺的后就不再凑热闹了，她不会做生意，出主意也是帮倒忙。
“汐妹，我打回都城就想问你了，怎么你身边都没丫鬟和小厮伺候啊？”
顾长珺在书架面前翻翻找找的道。
柳汐头也不抬，回道：“我爹娘喜静，且我爹什么事儿都是由我娘打理的，所以便没有那些人了，我自小也习惯了，再说有奶娘和柳叔呢。”
“也是，人多是非也多。”
顾长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的将军府还不是只有洪姨那几人。
柳汐停下手中的笔，她抬起手，将笔放在一旁，笑看着顾长珺道：“你是不是有事儿与我说？”
顾长珺眨了眨眼睛，屁颠颠的跑到柳汐的面前站定，“你怎么知道？”
柳汐勾唇一笑，并不作答，而是追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顾长珺一屁股坐在柳汐的身边，道：“外面关于大房的流言被官府强压下来了，陈三猜测说这官府是看在你姑姑的份上才出面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问问你。”
柳汐听顾长珺提起自己的姑姑倒是没什么变化，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姑姑远在京都，自己面对章家一大堆的人和事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哪里顾得上这边。”
顾长珺点了点头，又道：“会不会是你姑父跟这边打了招呼？”
柳汐闻言摇头更厉害了，“我姑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性子向来耿直，这种事他从不参与的，我看这事儿另有隐情。”
“这样啊。”
顾长珺抓了抓脑袋，最后道，“我再查查。”
柳汐闻言一笑，再看顾长珺的头发都被她抓乱了，于是便从柜子里拿出木梳为顾长珺重新束发。
顾长珺惊讶的看了一眼那柜子，“你还在书房放木梳啊？”
柳汐轻笑一声，“这习惯也是和我娘学的，我爹爱念书写字，遇上棘手的问题，时常抓耳挠腮，头发也就乱了，我娘便.....”
说到这里，柳汐一愣，她此时做的事儿不就是与柳母给柳父做的事儿一样吗？
只不过在书房呆着的是自己，顾长珺就是没在书房，发髻也时常乱糟糟的。
“汐妹？”
顾长珺疑惑的唤道。
柳汐垂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木梳，“没什么，我在想明日去周家拜访周姑娘。”
“好啊，那铺子还是得早些开起来，以后我有什么事儿交代陈三就有地儿了。”
顾长珺眯着眼睛道。
“好。”
柳汐柔声回道，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的轻柔了。
暖暖的阳光透过木窗照在两人的身上，在地上映射出两道亲昵的人影，显得美好无比。
林嬷嬷回到大房后，将柳汐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知了柳大夫人。
柳大夫人冷然一笑。
“我还当她是个不知事的小姑娘，哪里知道人家早就成了狡猾的狐狸了。”
林嬷嬷端正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夫人！不好了夫人！”
一个婆子面带急色的小跑进了屋子。
“发生何事了？”
柳大夫人被婆子的行为也惊住了，生怕出了什么事儿，于是赶忙道。
婆子咬了咬牙，低声道：“昨日收拾出来的小院子住进人了。”
柳大夫人大惊，她猛地站起身，怒道：“我好歹是正房夫人，这老爷抬进人怎么都不与打声招呼！”
这传过去像什么话！
说完，柳大夫人便愤然甩袖出了房门。
林嬷嬷与婆子对视一眼，赶忙跟了上去。
“这么快就做好了？汐妹你真行。”
顾长珺喜滋滋的抱着柳汐给她做的衣服笑道。
柳汐见顾长珺高兴，自己也开心，她道：“你试试看适合不。”
“肯定合适啊，我汐妹做的，怎么样都合适。”
顾长珺拿着衣服就往自己身上裹，还别说大小刚刚好。
柳汐却仔细的看了一番，摇头道：“衣袖短了些。”
顾长珺低头看了看衣袖，“哪里短了，再说我向来喜欢将袖子挽起来，不妨事。”
柳汐无奈，只得任由顾长珺自个儿折腾，她扫了一眼顾长珺的鞋子，笑道：“这热天快到了，我给你做几双薄鞋吧。”
顾长珺心里暖呼呼的，一个劲儿的点头，不过想起柳汐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却什么也做不成，于是不好意思到：“我针线活儿不成，都没能为你做些什么。”
柳汐闻言轻笑一声，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丑的不行的小荷包对着瞪大眼的顾长珺道：“我很喜欢。”
“你、你在哪里找到的？”
顾长珺结巴道，她记得自己明明扔掉了。
“嗯，就是不小心瞧见某些人偷偷摸摸的在花庭里溜达了半晌，好奇之下便等某人走后过去看了看，这不，发现了这个。”
说着，柳汐又在顾长珺面前晃了晃那个丑唧唧的荷包。
顾长珺不忍直视的掩面道：“我折腾了好几天，结果做出来实在见不得人，于是便扔了。”
柳汐又是一阵笑，她小心的将荷包放进自己的话里，“没事儿，慢慢来。”
顾长珺眨了眨眼，一把抱住柳汐的细腰，脑袋不停的蹭着，“我的好汐妹。”
柳汐慌张的看了一下四周，“小心点儿，奶娘看见又得说了。”
顾长珺想起奶娘那张严肃脸，顿时叹了口气，不甘心的松开了柳汐。
而就在她松开柳汐没多久，奶娘便真的出现了，只不过这脸上全是笑意，手上也端来了一大盘的点心。
“哎哟，奶娘就是心疼我，我正有些饿了呢。”
顾长珺笑嘻嘻的从盘子里拿了块点心放进嘴里道，红豆味儿的，真好吃。
“那您先垫着肚子，老奴今儿晚上多做些好菜，您慢慢吃。”
奶娘笑道。
顾长珺连忙点头，“奶娘真好！不过看你这满面笑容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好事儿？”
柳汐也笑看着奶娘。
奶娘掩嘴一个劲儿的笑，“这不是又听见大房出了事儿吗？心里舒服。”
“又出什么事儿？”
顾长珺双眼一亮，跟着热乎道。
“听说这大老爷抬了人回去，这下子大房有热闹可看了。”
奶娘笑眯眯的道，她最喜欢看的就是大房的热闹。
柳汐一听，有些惊讶，“大伯抬了人进家门？这消息是真的吗？”
顾长珺脸上带着不解，她疑惑道：“怎么？”
柳汐解释道：“大伯娘很是善妒，听我奶奶说，当年议亲时大伯娘的娘家逼着大伯不能纳妾，不然亲事就作废，为了得到大伯娘娘家的助力，大伯自打成亲以来便没有纳妾。”
奶娘一脸八卦的摇了摇头，“姑娘这话错了，那大老爷只是没把人带回府上罢了，他养的外室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顾长珺与柳汐见奶娘说得头头是道，也来了兴致，三人就这么围着大房的事儿说了小半天。
“当然，这些都是老奴听来的，不过这没有露出马脚怎么会有人传呢？所以老奴认为那定是真的。”
奶娘满脸肯定的点头道。
顾长珺与柳汐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笑得奶娘摸不着头脑。
笑过后，柳汐才道：“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次大伯敢把人抬回去，那大伯娘便有的忙了。”
“嗯，我们只管看戏就成了。”
顾长珺也点头道。
奶娘深以为然，她想了想后道：“姑娘，我们要不要给那新来的送点儿礼过去，气气那毒妇！”
“这事儿我再想想，奶娘你先忙去吧。”
柳汐连忙打住奶娘的话，笑着道。
奶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知道分寸，抱着被顾长珺吃剩下的空盘子下去了。
“我觉得奶娘这建议好，”顾长珺扭头对着柳汐笑道。
柳汐摇了摇头。
“我一个侄女，插手大伯的私房事儿，怕是惹人笑话。”
顾长珺恍然大悟，不过随后她的眼睛又亮了，“你不能插手，我能啊！”
“若是那人能当我们的内应，这收拾大房就好办了。”
柳汐眨了眨眼，“那就再看吧。”
顾长珺点头，眼珠子直溜溜的转悠，她想起上次夜探大房时放回去的茶叶，那日茶会见柳大夫人的面色便知道那茶里面的“料”开始起作用了，现在只需要一步一步的刺激对方了。
像是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顾长珺一个人在那里笑得不行，看得柳汐一头雾水。
“好、好事儿哈哈哈！等时机到了我跟你说。”
顾长珺贼兮兮的道。
柳汐点了点头。
翌日，两人便收拾好，踏上马车赶往了周家。
因为柳汐提前给周妍捎了口信说今日来拜访，所以两人的马车刚在周家门口停下，便有一个穿着像是大丫头的女子上前迎接。
“柳姑娘，顾姑娘，我们家姑娘已经备好茶点，两位姑娘请随奴婢这边走。”
丫鬟的态度恭而不卑，说话得体让人很舒服。
顾长珺扫了一眼周家的门匾，大气而威严，真不愧是讼师世家。
周家很大，且又不是落魄的名门，这一路穿过的走廊与花庭让顾长珺与柳汐心里对周家也有了底。
丫鬟引领着两人来到一处院子门口，笑道：“这便是我们姑娘的院子了。”
柳汐她们还未进去便听见周妍的声音了。
“把这个搬走！”
“还有那个！”
听那声音活气十足，想来周妍的脚伤也好了。
两人踏进院子，便见周妍正在院子中的石桌边指挥着下人忙东忙西的。
“姑娘，柳姑娘、顾姑娘到了。”
※※※※※※※※※※※※※※※※※※※※
顾长珺：据说我外号颇多，什么顾戏精、顾厚皮、顾怂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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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汐翻了翻账本, 只见里面的账记得清清楚楚，找不出半点差错来。
她也不指望能找出来，这分明就是大房根据那一万两银子做出来的假账罢了。
“这三年来多谢大伯娘的照看了, 柳汐会记在心里, 一点一点的还。”
柳汐意味深长的笑道。
林嬷嬷的头更低了，她道：“四姑娘的话老奴会带给夫人的。”
顾长珺轻哼一声，对着林嬷嬷摆了摆手, “这没你事儿了, 走吧。”
“老奴告退。”
林嬷嬷见柳汐没有表态, 便识趣的离开了。
林嬷嬷离开后，奶娘便忍不住道：“这四间铺子是夫人管理的最好的铺子, 一间铺子一年也有好几万两啊！怎么到了大房手里四间铺子三年一共才一万两？！姑娘, 这分明是欺人啊！”
柳汐点头。
“我明白，这事儿我自有分寸, 奶娘，你去把柳叔找来。”
奶娘赶忙点头, 出去了。
顾长珺好笑的扒拉了一下柳汐面前的账本，“就知道大房不会老实。”
柳汐勾了勾唇，“我压根没指望她会老实, 好在店契回来了, 至于这些年的账我会从大房的手里掏出来的。”
顾长珺一听, 赶忙自荐道：“我去！我最喜欢在别人的口袋里掏银子了。”
柳汐看向顾长珺，“你怎么掏？”
顾长珺一脸神秘的摇了摇头，“本山人自有妙计！”
“姑娘，顾姑娘。”
柳汐还想与顾长珺说几句，柳管家便赶来了。
“柳叔，大房已经将其余铺子的店契还回来了，你这几天把铺子里的人都清一清，该留的留下，不该留的尽管赶走。”
“这倒不是问题，只不过姑娘，咱们手中没有人用，以前的伙计都被大房的赶走了，现在早已另谋生路不会回来了。”
柳管家有些发愁道。
顾长珺想了想后道：“我这边安排几个人过来吧。”
柳汐眼睛一亮，“成，你的人我也放心。”
“好，包在我身上。”
顾长珺喜滋滋的道。
柳管家惊讶的看了顾长珺一眼，他倒不知道顾长珺手里有人。
柳汐与顾长珺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交代了几句便让柳管家下去了。
翌日，顾长珺便找到陈三将要人的事儿说了。
陈三激动的很，不过考虑到全局后，还是搓了搓手犹豫道：“我们的兄弟没少在大街上混，这要是被人认出来来，会不会影响铺子里的生意？”
“这有什么，”顾长珺一点也不觉得难办，“进了铺子后就得穿伙计的衣裳，还戴着帽子，让兄弟们把脸上的胡子刮干净，说话少带脏字儿，就是被人认出来了，死不承认不久行了。”
陈三听得连连点头，“顾姐高见！”
“啧，这哪里是高见啊，这叫厚脸皮。”
顾长珺眨了眨眼睛道。
陈三哪管是什么，只要是顾长珺说的，他只管点头就是了。
“顾姐脸皮真厚！”
“嗯？！”
反应过来的陈三连忙伸出手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告饶道：“我脸皮厚，我脸皮厚！”
赵四也在一旁符合道：“都厚！都厚！”
顾长珺：.....
“对了顾姐，还有件事儿，有兄弟说官府抓了一些在酒楼里说人是非的人。”
陈三正色道。
顾长珺挑眉，“官府什么时候管这种事儿了？”
“说是最近都城流言蜚语太多，导致都城的风貌受损，所以现在只要听见有人扎堆说闲话便抓进大牢里待几天才放出来，我估摸着这事儿是为了压制柳家的流言。”
顾长珺静静的思索了片刻，最后道：“这柳家大房还真行啊，明明是个落魄的名门，这官府还帮着他们...”
陈三与赵四对视一眼，陈三疑惑道：“顾姐您不知道啊？”
“知道什么？”
顾长珺不解道。
陈三连忙解释，“依我看这官府并不是在帮柳家大房，而是帮着整个柳家，毕竟这流言传大了，整个柳家的名声都会受损。”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啊？”
顾长珺皱起眉道。
陈三猛拍大腿，“这样说吧，依我看，这官府多是看在柳家那二姑娘的面子上才护着柳家的。”
顾长珺眯了眯眼，“柳家二姑娘柳倩倩不是老三吗？”
陈三打了一下嘴，“不是，这柳家共有三兄妹，其中大房与三房是兄弟，排老二的是位姑娘，这柳二姑娘可不得了，嫁到了京都名门章家，那章家家大业大，且听说好几房都有人在朝为官，想来是那边打了招呼，让这边的官老爷照看一下柳家。”
顾长珺眨了眨眼，也不管这章家是谁，猛地拍桌，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道：“我就说嘛！原来柳家后面还有章家在啊！这章家确实了得，我在京都的时候没少听那家的名号。”
陈三与赵四立马嘿嘿笑，直赞顾长珺见多识广。
顾长珺照单全收，心里却嘀咕着这章家到底有什么来历。
再次吩咐了陈三兄弟几句话后，顾长珺才回到了柳家。
她径直走到书房，果然，柳汐正在里面。
“人已经选好了，下午就到铺子里。”
顾长珺大咧咧的坐在柳汐的对面道。
“累了吧？我给你取点点心。”
柳汐笑道。
“不用，我不饿。”
顾长珺摇头道。
柳汐闻言不再多说，又埋头写起东西来。
顾长珺跑过去瞅了瞅，发现是关于店铺的后就不再凑热闹了，她不会做生意，出主意也是帮倒忙。
“汐妹，我打回都城就想问你了，怎么你身边都没丫鬟和小厮伺候啊？”
顾长珺在书架面前翻翻找找的道。
柳汐头也不抬，回道：“我爹娘喜静，且我爹什么事儿都是由我娘打理的，所以便没有那些人了，我自小也习惯了，再说有奶娘和柳叔呢。”
“也是，人多是非也多。”
顾长珺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的将军府还不是只有洪姨那几人。
柳汐停下手中的笔，她抬起手，将笔放在一旁，笑看着顾长珺道：“你是不是有事儿与我说？”
顾长珺眨了眨眼睛，屁颠颠的跑到柳汐的面前站定，“你怎么知道？”
柳汐勾唇一笑，并不作答，而是追问道：“说吧，什么事儿？”
顾长珺一屁股坐在柳汐的身边，道：“外面关于大房的流言被官府强压下来了，陈三猜测说这官府是看在你姑姑的份上才出面的，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想问问你。”
柳汐听顾长珺提起自己的姑姑倒是没什么变化，她摇了摇头，“应该不是，我姑姑远在京都，自己面对章家一大堆的人和事都忙得不可开交了，哪里顾得上这边。”
顾长珺点了点头，又道：“会不会是你姑父跟这边打了招呼？”
柳汐闻言摇头更厉害了，“我姑父是个刚正不阿的人，性子向来耿直，这种事他从不参与的，我看这事儿另有隐情。”
“这样啊。”
顾长珺抓了抓脑袋，最后道，“我再查查。”
柳汐闻言一笑，再看顾长珺的头发都被她抓乱了，于是便从柜子里拿出木梳为顾长珺重新束发。
顾长珺惊讶的看了一眼那柜子，“你还在书房放木梳啊？”
柳汐轻笑一声，“这习惯也是和我娘学的，我爹爱念书写字，遇上棘手的问题，时常抓耳挠腮，头发也就乱了，我娘便.....”
说到这里，柳汐一愣，她此时做的事儿不就是与柳母给柳父做的事儿一样吗？
只不过在书房呆着的是自己，顾长珺就是没在书房，发髻也时常乱糟糟的。
“汐妹？”
顾长珺疑惑的唤道。
柳汐垂下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木梳，“没什么，我在想明日去周家拜访周姑娘。”
“好啊，那铺子还是得早些开起来，以后我有什么事儿交代陈三就有地儿了。”
顾长珺眯着眼睛道。
“好。”
柳汐柔声回道，手下的动作也越发的轻柔了。
暖暖的阳光透过木窗照在两人的身上，在地上映射出两道亲昵的人影，显得美好无比。
林嬷嬷回到大房后，将柳汐所说的话一字不漏的告知了柳大夫人。
柳大夫人冷然一笑。
“我还当她是个不知事的小姑娘，哪里知道人家早就成了狡猾的狐狸了。”
林嬷嬷端正的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夫人！不好了夫人！”
一个婆子面带急色的小跑进了屋子。
“发生何事了？”
柳大夫人被婆子的行为也惊住了，生怕出了什么事儿，于是赶忙道。
婆子咬了咬牙，低声道：“昨日收拾出来的小院子住进人了。”
柳大夫人大惊，她猛地站起身，怒道：“我好歹是正房夫人，这老爷抬进人怎么都不与打声招呼！”
这传过去像什么话！
说完，柳大夫人便愤然甩袖出了房门。
林嬷嬷与婆子对视一眼，赶忙跟了上去。
“这么快就做好了？汐妹你真行。”
顾长珺喜滋滋的抱着柳汐给她做的衣服笑道。
柳汐见顾长珺高兴，自己也开心，她道：“你试试看适合不。”
“肯定合适啊，我汐妹做的，怎么样都合适。”
顾长珺拿着衣服就往自己身上裹，还别说大小刚刚好。
柳汐却仔细的看了一番，摇头道：“衣袖短了些。”
顾长珺低头看了看衣袖，“哪里短了，再说我向来喜欢将袖子挽起来，不妨事。”
柳汐无奈，只得任由顾长珺自个儿折腾，她扫了一眼顾长珺的鞋子，笑道：“这热天快到了，我给你做几双薄鞋吧。”
顾长珺心里暖呼呼的，一个劲儿的点头，不过想起柳汐为自己做了这么多，自己却什么也做不成，于是不好意思到：“我针线活儿不成，都没能为你做些什么。”
柳汐闻言轻笑一声，随即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丑的不行的小荷包对着瞪大眼的顾长珺道：“我很喜欢。”
“你、你在哪里找到的？”
顾长珺结巴道，她记得自己明明扔掉了。
“嗯，就是不小心瞧见某些人偷偷摸摸的在花庭里溜达了半晌，好奇之下便等某人走后过去看了看，这不，发现了这个。”
说着，柳汐又在顾长珺面前晃了晃那个丑唧唧的荷包。
顾长珺不忍直视的掩面道：“我折腾了好几天，结果做出来实在见不得人，于是便扔了。”
柳汐又是一阵笑，她小心的将荷包放进自己的话里，“没事儿，慢慢来。”
顾长珺眨了眨眼，一把抱住柳汐的细腰，脑袋不停的蹭着，“我的好汐妹。”
柳汐慌张的看了一下四周，“小心点儿，奶娘看见又得说了。”
顾长珺想起奶娘那张严肃脸，顿时叹了口气，不甘心的松开了柳汐。
而就在她松开柳汐没多久，奶娘便真的出现了，只不过这脸上全是笑意，手上也端来了一大盘的点心。
“哎哟，奶娘就是心疼我，我正有些饿了呢。”
顾长珺笑嘻嘻的从盘子里拿了块点心放进嘴里道，红豆味儿的，真好吃。
“那您先垫着肚子，老奴今儿晚上多做些好菜，您慢慢吃。”
奶娘笑道。
顾长珺连忙点头，“奶娘真好！不过看你这满面笑容的模样，可是有什么好事儿？”
柳汐也笑看着奶娘。
奶娘掩嘴一个劲儿的笑，“这不是又听见大房出了事儿吗？心里舒服。”
“又出什么事儿？”
顾长珺双眼一亮，跟着热乎道。
“听说这大老爷抬了人回去，这下子大房有热闹可看了。”
奶娘笑眯眯的道，她最喜欢看的就是大房的热闹。
柳汐一听，有些惊讶，“大伯抬了人进家门？这消息是真的吗？”
顾长珺脸上带着不解，她疑惑道：“怎么？”
柳汐解释道：“大伯娘很是善妒，听我奶奶说，当年议亲时大伯娘的娘家逼着大伯不能纳妾，不然亲事就作废，为了得到大伯娘娘家的助力，大伯自打成亲以来便没有纳妾。”
奶娘一脸八卦的摇了摇头，“姑娘这话错了，那大老爷只是没把人带回府上罢了，他养的外室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顾长珺与柳汐见奶娘说得头头是道，也来了兴致，三人就这么围着大房的事儿说了小半天。
“当然，这些都是老奴听来的，不过这没有露出马脚怎么会有人传呢？所以老奴认为那定是真的。”
奶娘满脸肯定的点头道。
顾长珺与柳汐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笑得奶娘摸不着头脑。
笑过后，柳汐才道：“不管是不是真的，这次大伯敢把人抬回去，那大伯娘便有的忙了。”
“嗯，我们只管看戏就成了。”
顾长珺也点头道。
奶娘深以为然，她想了想后道：“姑娘，我们要不要给那新来的送点儿礼过去，气气那毒妇！”
“这事儿我再想想，奶娘你先忙去吧。”
柳汐连忙打住奶娘的话，笑着道。
奶娘有些意犹未尽，不过也知道分寸，抱着被顾长珺吃剩下的空盘子下去了。
“我觉得奶娘这建议好，”顾长珺扭头对着柳汐笑道。
柳汐摇了摇头。
“我一个侄女，插手大伯的私房事儿，怕是惹人笑话。”
顾长珺恍然大悟，不过随后她的眼睛又亮了，“你不能插手，我能啊！”
“若是那人能当我们的内应，这收拾大房就好办了。”
柳汐眨了眨眼，“那就再看吧。”
顾长珺点头，眼珠子直溜溜的转悠，她想起上次夜探大房时放回去的茶叶，那日茶会见柳大夫人的面色便知道那茶里面的“料”开始起作用了，现在只需要一步一步的刺激对方了。
像是想到什么好玩儿的事，顾长珺一个人在那里笑得不行，看得柳汐一头雾水。
“好、好事儿哈哈哈！等时机到了我跟你说。”
顾长珺贼兮兮的道。
柳汐点了点头。
翌日，两人便收拾好，踏上马车赶往了周家。
因为柳汐提前给周妍捎了口信说今日来拜访，所以两人的马车刚在周家门口停下，便有一个穿着像是大丫头的女子上前迎接。
“柳姑娘，顾姑娘，我们家姑娘已经备好茶点，两位姑娘请随奴婢这边走。”
丫鬟的态度恭而不卑，说话得体让人很舒服。
顾长珺扫了一眼周家的门匾，大气而威严，真不愧是讼师世家。
周家很大，且又不是落魄的名门，这一路穿过的走廊与花庭让顾长珺与柳汐心里对周家也有了底。
丫鬟引领着两人来到一处院子门口，笑道：“这便是我们姑娘的院子了。”
柳汐她们还未进去便听见周妍的声音了。
“把这个搬走！”
“还有那个！”
听那声音活气十足，想来周妍的脚伤也好了。
两人踏进院子，便见周妍正在院子中的石桌边指挥着下人忙东忙西的。
“姑娘，柳姑娘、顾姑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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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珺：据说我外号颇多，什么顾戏精、顾厚皮、顾怂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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