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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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抬起头冲叶绫绡没好气地叫道，“你能不能先别那么多的废话，万俟嫣那女人随时会回来，先把我放开。”
叶绫绡瞅着娃娃，“有你这样向人求救的么？”
娃娃深吸口气，叫道，“那拜托你叶警官救救我，替我把绳子解开好吗？”牙齿磨得霍霍作响。
叶绫绡笑笑，摸出匕首替她把绳子割开，说道，“别告诉任何人见过我，叶绫绡已经死掉了。”
“死掉了？”娃娃揉着发红的手腕不解地看向叶绫绡。
“是啊，在万俟嫣的眼里，叶绫绡已经出车祸死了。”
娃娃眨巴眨巴大眼，随即明白过来，说道，“难怪把脸遮成这样，原来是见不得人啊。”
“你……”算了，她大人不与她小孩子计较。叶绫绡起身在房间里搜索一遍，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问道，“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娃娃甩甩胳膊伸伸手，说道，“凭什么要告诉你？”
“咱们现在也算是在同一条船上，有着共同的敌人，你难道不想与我合作吗？据我所知神翼组织基本上土崩瓦解，你想找雪海飘若兴许还得靠我帮忙，毕竟我有中国政府做后盾。”
“好，那我们先离开我再告诉你。”娃娃拉开门便领着叶绫绡往外跑。两人一口气跑出酒店，娃娃奔到一辆跑车前，取下发夹，掰了几下便把发夹的一端插入钥匙孔，扭了几下车门便被打开了。坐在驾驶位上，俯下身子捣鼓几下便把车打燃。
叶绫绡瞄着娃娃，“胆子不小啊，当着警察的面也敢偷车。”
“你这警察现在是死的，我没有看见。”娃娃踩下油门将车驰上公路急驰而去。
叶绫绡叹了口气，问道，“你是怎么从爆炸中逃出来的？”
“军火库旁边有一个下水道，赵明光那家伙朝我们开火的时候我就和飘若跳了进去，我们从下水道逃出来，刚好遇到万俟嫣，我被她抓住了，飘若则逃走了。”
“那万俟嫣怎么把你关在这里？而且我看你好像一点伤都没有受？”叶绫绡觉得奇怪，那女人有这么仁慈吗？
“那女人有病。”娃娃怒叫道。
“有病？”叶绫绡不解。
娃娃板着张脸，没有答话。过了两分钟，说道，“能不能给我搞一批威力较大的军火。”
“要做什么？”
“今天晚上十二点，万俟嫣会在白水镇对付鬼侠，我给她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军火有时候不一定好用，容易被发现。”叶绫绡说道，“倒不如我们偷偷摸到他们后面去，一个一个地给他们撂倒。”
一袭黑色的风衣，一面黑色的面具，黑色的皮靴、皮裤，叶绫绡穿得像电影《黑侠》里的人物一般出现在街头，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娃娃将长发用一条丝带系上，手上套上护腕，腰间缠上软剑，上衣袋子中装着许多刀片。穿着一白一黑的怪异着装的两人在这大街上说有多扎眼便有多扎眼。
娃娃把跑车扔在路边，又偷了辆比较拉风的摩托车，然后载着叶绫绡向镇外奔去。
“去哪？”
“白龙洞。”娃娃说道，“鬼侠在那里取烙魂铁牌，万俟嫣一定会到。”
“什么是烙魂铁牌？”
“烙魂铁牌是天极宫的镇宫之宝，在铁牌中间有一个夹层，原本里面存放着的是一瓶灵药，后来变成了一个人的下落。”
“天极宫又是什么组织？谁的下落会放在烙魂铁牌里？”
“你不知道天极宫？”娃娃十分惊讶。
“没听说过。”
“天啊，你还是不是国际刑警，你还是不是鬼侠的传人啊？天极宫你都不知道。”
“这天极宫跟国际刑警有什么关系了？”
“天极宫的上上任宫主便是鬼侠的亲妹妹，上任宫主是鬼侠的亲生女儿，鬼侠曾是天极宫的左使，毒仙是天极宫的右使，你学的是天极宫的功夫，居然不知道天极宫。”娃娃简直快无语了。
她怎么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叶绫绡有点纳闷。自己这个糗出大了，跟天极宫这么大的渊源居然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那现任天极宫主是谁？那烙魂铁牌里有谁的下落？”
“按照惯例本来该是那个叫柳月扬的女人，可是现在天极宫落在万俟嫣手中，她是天极宫宫主。那烙魂铁牌里的那个人便是柳月扬的母亲，也就是上任天极宫主姬云霜。”
“好复杂。”叶绫绡想不到她们这些人居然有着这么深的牵扯和源渊。
“还有更复杂的呢。”娃娃说道，“听飘若说，姬云霜还和万俟嫣有过一段情，后来被姬云霜的老公柳残阳发现，柳残阳与姬云霜大打出手，结果姬云霜被柳残阳失手重创。姬云霜垂危，服下镇宫之宝烙魂铁牌里的回天灵药，保住一丝元息，却遗忘一切，记忆如同白纸。万俟嫣为和姬云霜继前缘，与柳残阳几翻争斗，但均以失败收场。万俟嫣一怒之下私练‘断情心法’走火入魔，性情大变，在天极宫大肆杀戮，天极宫众宫中护着姬云霜逃走，途中柳残阳又悄悄带走了姬云霜。”
“那后来呢？既然柳残阳悄悄带走姬云霜就是不想让万俟嫣找到他们，为何又在烙魂铁牌中留下他们的下落？”
“烙魂铁牌中曾有一瓶回天灵药，灵药中浸泡了一只灵蛊卵，经过十六年，卵已经成虫，便是灵蛊，灵蛊在灵药中泡了许多年，与灵药的感应极为灵敏，通过灵蛊便能够找到服过灵药的姬云霜。”娃娃把摩托车停在路边，说道，“到了。”
叶绫绡跳下摩托车，两人还在山脚下。但因为怕惊动万俟嫣，不敢再往上骑，她把摩托车藏在旁边的土沟中，然后与娃娃往山上走去。她悄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又不是天极宫的人。”
“飘若的父母与万俟嫣是至交，当时也有参与此事，她自然知道。”娃娃答道。
两人戴上夜视眼镜，沿着山路往上，沿途偶尔发现几个毒龙派的人都不动声色的解决掉。
白龙洞，洞口高约两米，宽一米有余，有溪水沿着洞口流出，洞壁上布满苔藓。
月光下，可以看见洞口守着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毒龙派的人。
娃娃从上衣袋子中摸出一把刀片，一把甩过去，十几把刀片如飞刀般直直贯穿他们的咽喉，连哼都未能哼出一声便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叶绫绡发现旁边的树丛中也藏有几个人，当下钻过去，手起刀落便将人解决掉。然后与娃娃钻入洞口。
洞里很湿，滴滴答答的滴水声不绝于耳。
洞很深，看不到尽头。进洞约五六丈便不时看见地上倒着尸体，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子弹划过的痕迹、弹头，还有刀劈剑削的痕迹都有。
再往里走，隐约可以听见打斗声。越往内，地上的尸体越多，倒在地上的岩石更是一堆又一堆。两人狂奔而入，终于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大厅。只见柳月扬与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老者正与万俟嫣缠斗着。那穿黑色唐装的老者正是鬼侠。鬼侠的左臂没有了，血流如柱，与万俟嫣交手不到三招便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柳月扬左手抱着一块一尺多长四寸多厚的大铁盒与万俟嫣斗得难分难舍。
两人对了一掌，柳月扬倒退十几步才稳住身形，她喷出口鲜血，抬眼瞪着万俟嫣。
万俟嫣稳稳地立于场中，双手负于身后，说道，“月扬儿，看在你是云儿的孩子的份上，我不杀你，把烙魂铁牌给我。”
“休想。想要烙魂铁牌就得先杀了我。”柳月扬说着又喷出口鲜血。
叶绫绡的心一拧，这毒妇指不定受了多重的伤。她双掌一翻，运足全劲便向万俟嫣拍去。与此同时，娃娃抓起两把刀片便向万俟嫣射去。
万俟嫣听到破空声响，冷哼一声，手在空中划了道弧，将所有的刀片尽数吸在掌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原路送回。
刀片又快又疾，夹杂着雷霆虎啸之势，娃娃要避开根本来不及，她爆吼一声，“女魔头，我跟你拼了。”飞身迎着刀片向万俟嫣攻去。
“孩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万俟嫣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顾攻来的叶绫绡，跃出去一掌击去，将所有的刀片全部卷落，跟着前胸后背各挨了娃娃与叶绫绡一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喷得娃娃满脸鲜血。
万俟嫣身形一顿，如滑鱼一般从娃娃与叶绫绡的掌间抽身而出，落在一丈余外的地方。
娃娃与叶绫绡并肩站立，两人相视一眼，娃娃抽出腰上的软件与叶绫绡同时朝万俟嫣攻去。
万俟嫣深吸口气，压住涌到胸前的鲜血，避开两人快速攻来的剑、拳，问叶绫绡，“你是谁？”什么时候她们身边多了个如此高手？
“你姑奶奶。”叶绫绡冷哼一声，出招更快更猛，每一招一式皆包含着内力，一拳打在岩石上能将岩石劈碎。
“想不到你们居然还有老手在，是我轻敌了。”万俟嫣退后数步，深深地看了娃娃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柳月扬怀中的烙魂铁牌上，最后咬了咬牙转身往洞外奔去。
“休想逃。”娃娃大叫一声往万俟嫣追去，叶绫绡紧随其后。她受了重伤，这个时候不除她什么时候除？这种机会，千载难得。
柳月扬喷出口鲜血，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她爬到鬼侠的身边，从怀中摸出止血散替他敷在伤口上，问道，“爷爷，你要不要紧？”
“死不了。”鬼侠吃力地答道。
两人追着万俟嫣到了洞外，叶绫绡一个翻身跃到万俟嫣的前面，冷声说道，“万俟嫣，你的死期到了。”
娃娃也堵在万俟嫣的后面，举剑随时攻去。
万俟嫣捂着胸口，扬起一抹惨笑，“太叔九，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谁都能够杀我，就你不行。”
“放屁，我娃娃无父无母，才不是你生的。”娃娃气得跳脚。这疯女人真不要脸。
叶绫绡冷笑一声，举掌便向万俟嫣拍去。
万俟嫣也不闪躲，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想要雪海飘若与柳月扬的命就最好乖乖的。”
“你什么意思？”叶绫绡的手掌在她额头前停下，掌手激起万俟嫣的发丝。
“雪海飘若在我手上，柳月扬中了我配置的独门□□。”万俟嫣扬起一抹笑容，“想要她们活命就拿烙魂铁牌来换。”
“我杀了你。”娃娃怒叫着便要冲过去，剑抵在万俟嫣的咽喉上，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万俟嫣定定地盯着娃娃，嘴角噙着笑，笑得人全身发麻。“我众叛亲身，如果连爱人也无法夺回，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倒是你们，呵呵，她们就得为我陪葬了。”
“飘若。”娃娃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一想到失去雪海飘若，她就觉得天塌了般惊慌失措，连剑都握不稳。
万俟嫣的嘴角与鼻子里皆涌出鲜血，跟着缓缓地往地上滑去。
叶绫绡蹲下身子擦了一下万俟嫣的脉息，很混乱，体内真气乱窜，受伤极重。她抬头对娃娃说道，“别慌，我们抓住她就不怕她不放飘若。”
叶绫绡与娃娃抗着万俟嫣背起重伤的柳月扬往山下走去。走了没多远便发现大批的毒龙派的人涌上来。
娃娃沉着脸将晕过去的万俟嫣拍醒，一手卡在她的咽喉上，“让你的手下滚蛋。”
万俟嫣微微一笑，说道，“有本事就把他们全解决了，不然今天你们休想从这里离开。”声音很虚弱，但嚣张的气势丝毫未减。
叶绫绡一掌把万俟嫣拍晕，然后对娃娃说道，“我们避开他们。”对娃娃说道，“你带他们先走，我把他们引开。”
娃娃背起万俟嫣，与独臂的鬼侠一起扶起重伤的柳月扬往另一个方向撤去。
叶绫绡飞身跃起，朝前面冲去，冲入人群中抢过一人手中的砍刀便挥刀砍了下去。
“在这里。”一大批人立即涌来，将叶绫绡围个水泄不通。
叶绫绡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似游鱼如腾龙，刀光所到之处皆有人倒下。叶绫绡见人便砍，眼中只有刀光剑影及喷出的血液，她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才将最后一个人砍翻。地上遍地都是尸体，血延着山路往下流，山道上都被血浸湿了。她软软地跪坐在地上，也顾不得沾上地上的血迹，因为衣服上早被鲜血染透。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柳月扬，接电话的是娃娃，“喂，你们在哪？没事吧？”
“还好，遇上几个小角色，被我解决了。你那边怎么样？你现在哪里？”
“我还在白龙洞前，刚把那些家伙解决完。”叶绫绡喘着气说，握了太久的刀，连握手机的力气都快没了。再看看那柄砍刀，刀刃出现无数的卷口，上面甚至出现裂痕。
缓缓地站起身，抖了抖风衣，往山下走去。走到山脚，正欲去把藏在土沟里的摩托车翻出来，却突然听到草丛中有动静，警觉地一个跃身跳开，跟着便看见一大群特警从草丛中钻出来，举着□□对着她，“别动。”
“该死！”叶绫绡暗骂一声，突然跃起，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身后的山林。
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涌来，她一边狂奔，一边闪避子弹。警察在身后狂追，叶绫绡头也不回，见沟越沟，见山翻山，一直奔到一道崖边才停住步子。
“该死！”她回头看了眼追近的特警，早知道就往山下跑不往山上跑了。再看崖对岸，七八丈宽，她的轻功再好也跳不过去。咬咬牙，施展开壁虎功往崖下跑去。
崖下面是一座小村子，一条小河蜿蜒流向远方。叶绫绡用溪水洗了洗脸上及手上的血迹，然后摘下面具往村子里走去。幸好她的衣服是黑色的，上面的血迹不显眼，但一身的血腥味却让人很难忽略。没办法，她只得找到家服装店，买了两件衣服，然后飞快地离开。找到偏僻的地方把身上的血衣换掉，再打车直奔娃娃那里。
万俟嫣被粗重的铁链绑在床上，人仍旧在昏迷中。柳月扬中了万俟嫣的毒也陷入了昏迷中，鬼侠忙活了半宿才将她的毒暂时抑制住，但要解毒还是需要万俟嫣动手。
娃娃见到叶绫绡的到来，说道，“你来了就好，这万俟嫣受伤太重，昏迷不醒，你想办法把她弄醒。”
叶绫绡的又把面具戴上，然后替万俟嫣把了把脉，说道，“放心吧，她有一身惊世内功，受了伤会自行运功治疗的，只要有一口气在都死不了。”
“绫丫头，过来。”鬼侠朝叶绫绡招了招手。
叶绫绡在鬼侠的面前坐下，问道，“爷爷的伤要不要紧？”
“内伤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这条手臂算是没了。”他叹了口气，把烙魂铁牌交到叶绫绡的手中，说道，“这铁牌的夹层里面养着一只蛊虫，你想办法把它毁了。记得，一定要用几千度的高温焚烧。”
“要是把这毁了，万俟嫣指不定会疯掉，到时候月扬她……”
“嫣丫头本来就疯了，她太可怕，留她不得。绫丫头，趁她现在未醒，你把她杀了。”
“不！”
“不！”
叶绫绡与娃娃异口同声。
“飘若还在万俟嫣的手上，不能杀。”娃娃急叫道。
“不杀她会死更多人的。”
“杀了她也会死更多的人，万俟嫣死了，她的势力还在。难道她的手下就不会接掌她建立起的那些东西吗？倒不如控制住她，将她的势力连根掘起。”
“谈何容易！你知道无极宫的势力有多大吗？你知道毒龙派的势力有多大吗？”
“爷爷。”
“无极宫有着数千年的历史，所拥有的财富可敌国，在万俟嫣的手上又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其势力远超过二十年前。它现在拥有的财富及军事力量可以灭掉一个小国。”
“那如果这批财富落在别人的手上岂不更可怕。”叶绫绡说道。“这样的力量谁不动心。万俟嫣一死，她手下的人难道就不会坐她的位置？”
鬼侠一阵沉默。
叶绫绡又说道，“万俟嫣现在落在咱们的手中，也作不了多少恶，咱们还可以用她来牵制她的手下。”
鬼侠突然抬起头，看向娃娃，似在犹豫着什么。
娃娃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不自觉地往叶绫绡的身后缩了缩。
鬼侠想了想，说道，“那就让娃娃去按手万俟嫣的势力。”
“我？”娃娃叫道，“你没搞错吧？万俟嫣的那些东西凭什么让我接手？他们肯答应么？老头子，你不会是也疯了吧？”
“我没疯，只有你才能。”
“开什么玩笑。”娃娃叫道，心里有点毛，更有点乱。
“你是万俟嫣的女儿，你接掌她的东西……”
“狗屁，我才不是她的女儿。”娃娃气得跳脚，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鬼侠的胡须，“你要再乱说，小心我揍你。”
叶绫绡赶紧把娃娃拉开，叫道，“不可以对鬼侠爷爷无礼。”
万俟嫣缓缓地睁开眼睛，侧看看向娃娃他们。
鬼侠说道，“娃娃，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万俟嫣的确是你的母亲。你脖子上的玉和你胳膊上的胎记便是最好的证明，你的名字还是我和老毒物替你取的。太叔九，九为天数，寓意尊贵。”
“不可能，她才不可能是我的母亲，不可能。”娃娃愤怒地咆哮，“我母亲早死了，飘若跟我说我是孤儿，说我无父无母，她说我的母亲和父亲早死了。”眼泪夺眶而出，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
鬼侠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万俟嫣是对不住你，飘若说她死了也情有可原，但万俟嫣千真万确是你的母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事实。”
“胡说。”娃娃扑到鬼侠的身上便要打人，叶绫绡急忙将她拉开。
万俟嫣说话了，“娃娃，你不是要救雪海飘若吗？认了我你便可以救她。”
“我才不认你。”娃娃如一只发怒的狮子一般冲到万俟嫣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我告诉你，你这臭女人死魔头，你不是我母亲，不是，我根本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母亲。”
万俟嫣说道，“你可以用验dna，而且我是你的母亲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你便可以做无极宫与毒龙派的少主，可以保住你的飘若。”
“去死。”娃娃一拳打在万俟嫣的脸颊上。
万俟嫣的嘴角溢出丝鲜血，脸颊也肿了。
她用舌头抵了抵被娃娃击痛的脸颊，定定地盯着娃娃，眼中满是温柔。
娃娃再次扬起的拳头便在她的目光之下停住了。温柔似水，像是飘若在凝望她，但与飘若的眼神又有着几分不同。她愤愤地搁下拳下，恨声道，“你把飘若放了。”
“用烙魂铁牌来换，只要我拿到烙魂铁牌，我不仅放了雪海飘若还把柳月扬救醒。”万俟嫣浅笑着说道，“柳月扬的时间不多了，她最多只能再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内得不解药就会毒气攻心，到时候就是拿到解药也没得救了。”
叶绫绡走到床前，冷冷的目光紧盯着她。
万俟嫣的笑容依旧怡然，云淡轻风，充满自信。
叶绫绡回头望了眼柳月扬，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把烙魂铁牌给你。”封住万俟嫣身上的几处要穴，再替她解开铁链。
“绫丫头。”鬼侠叫道，意欲阻止。
叶绫绡说道，“爷爷，我不能让月扬有事。”把烙魂铁牌扔到万俟嫣的手中，“你现在可以救人了吧。”
万俟嫣笑了笑，伸手在烙魂铁牌上抚过，不动声色地涂上一层剧毒。她走到床边，以最快的速度封住柳月扬的几个大穴，然后飞快地写下一味药方，交给叶绫绡，“丫头，你的功夫不错，叫什么名字？”
“好说，我姓姑，叫姑奶奶。”叶绫绡不客气地接过药方，交给娃娃，说道，“去替我把药抓回来，要快。”
万俟嫣偏头望着叶绫绡，“我觉得你有点眼熟，特别是那双眼神，我很有印象。有点像……呃，对，有点像那个叶绫绡。”
叶绫绡偏过头，冷声道，“是吗？”缓了一下又说，“我现在是不是该让你的人把雪海飘若放了？”娃娃走在门口，不放心地对叶绫绡说道，“你可别让这女魔头跑了。”
万俟嫣在沙发上坐下，说道，“放心，我会把你一起带走的。”
“去死！”娃娃怒瞪万俟嫣一眼，出门去买药去了。
叶绫绡在万俟嫣的对面坐下，问道，“我不明白，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建那么大一个基地，害死那么多人，你的良心就能安吗？”
万俟嫣呵呵一声轻笑，笑声中透着无限荒谬的味道，她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人踩人，你想要活得更好就得踩在别人的头上，踏过别人的白骨。”
“纵使众叛亲离，骨肉分别也在所不惜？”
万俟嫣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及阴郁，笑意瞬间在嘴角凝结，她望向窗外，说道，“是我欠娃娃的。”随即，神情变得狞狰，说道，“可是，他们所有人却欠我的。我与云霜相爱有何错？为何要生生拆散我们？为何？我们相爱防着谁了？碍着谁了？”
“你们都已经有了丈夫，有了孩子，你们相爱背叛了你们的丈夫和孩子，难道还没有错吗？”鬼侠怒声道，怎么到如今她都还不知悔改，不知错。
“爱情有错吗？爱一个人有错吗？”万俟嫣尖声厉问，神情凄厉犹如地狱来的魔鬼。
爱情没有错，爱一个人也没有错，只是，她们的爱情却背叛了道德。叶绫绡默然，有时候，爱情与道德真的是背道而驰的。
“爱一个人没错，你也尝过被人拆散的痛苦，那你为何还抓住雪海飘若，你明知她是娃娃心爱的女人，你难道就忍心让娃娃难受，让她像你恨那些拆散你们的人一样恨你？”叶绫绡诘问。
“我根本就没有抓雪海飘若，她父母与我是生死至交，他们临死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们不伤害雪海飘若的，我万俟嫣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那你还……”叶绫绡气结，她居然骗人。
“雪海飘若现在哪里？”叶绫绡问道。
“我怎么知道？”万俟嫣说道。
叶绫绡盯着万俟嫣，恨不得一掌把这女人拍死，省得她去祸害人。“那你为什么要研究那么多毒？”
“很简单，第一，兴趣所致；第二，实力代表一切，我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我才能更好地保护我想拥有的东西。”万俟嫣傲然地说道，她成功了，她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地下王国，她拥有着让一个国家都畏惧的军事力量。只要她再把姬无霜夺回，只要她再让娃娃回到她的身边，她的人生就完美了。
叶绫绡感觉到心寒，“所以，你不顾一切代价去伤害别人，甚至不惜用活人作实验……”想到那生化研究基地的惨状，她全身发麻，鸡皮疙瘩再次冒出来。
“人命有贵贱之分，他们的命贱，为我所用有何不可？”
“你……”叶绫绡为之气结，拳手紧握，捏得格格作响。
“混帐！”鬼侠愤怒地拍案而起，举掌便向万俟嫣拍去，“你这魔头，我今天就为民除害灭了你。”
万俟嫣的衣袖一拂，一股强劲的力量直罩向鬼侠，逼得一个踉跄倒回沙发。万俟嫣轻蔑地一声冷笑，说道，“你跟我差远了！”
“你——”叶绫绡站起来，她不是被她封住穴位了吗？
“小朋友，你的内功还潜了点，想封住我，再练十年吧。”万俟嫣得意地大声笑道。
叶绫绡的眼神一沉，这女人的武功到底有多深？她们还有第二次机会杀她吗？凌利的杀意从心底涌起，她想趁此刻她的内伤未痊愈之际将她除掉，不知还能不能？
“小朋友，迟了。现在才想杀我，已经来不及了。”万俟嫣的眼神突然变得邪恶，“倒是你们，现在想活命便难了。”她的身形倏地跃起，直取叶绫绡的胸前要害。
叶绫绡避开她这一击，向她攻去。
鬼侠也同时跃起，夺向万俟嫣怀中的烙魂铁牌。
“死老鬼，找死。”万俟嫣冷哼一声，凌空一个回旋一脚踢中鬼侠的胸口，将他踹在地上。
“爷爷。”叶绫绡惊叫道，她又惊又怒，一把抓起窗条灌上内力化为利剑朝万俟嫣攻去。剑光闪烁，招招式式夹杂着凌利的剑气直取万俟嫣的要害。
“不错，要功夫。比叶绫绡那丫头要高一筹，跟飘若那丫头在伯仲之间。可惜，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掌心一翻，以掌代剑攻向叶绫绡。叶绫绡剑快，剑光织成张巨网，她却仍在网中游刃有余，来去自如。
“去死。”叶绫绡突然幻出十几道身形，叶绫绡只觉眼前一花，看不出哪个是真是假，身形为之一顿，跟着运剑将全身护着。突然，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她举剑刺去，将那股劲风劈碎，然后眼前便是一花，胸口有异物刺入的感觉。她低头看去，只见一支玫瑰花稳稳地插在自己胸前，花开得极为鲜艳，鲜血沿着花瓣滴下。这女人的功夫好高，高深莫测，自己在她面前简直就如同一个毫无反手之力的三岁小孩。
万俟嫣的手中还握着一株玫瑰花，她浅笑着问叶绫绡，“喂，小朋友，我说这株花射你哪里好？是咽喉还是胸口？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死亡！
叶绫绡盯着万俟嫣，再一次嗅到死亡的味道。
万俟嫣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谈笑风生，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诡魅气息却让人不自觉地冷汗直流。这女人，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是撒旦。
叶绫绡缓缓地往地上滑去，呼吸有点困难。
“看起来，似乎是不需要我再动手了。”万俟嫣似乎是自顾自说。
“绫丫头。”鬼侠爬到叶绫绡的身边将她扶住，“坚持住。”查看伤口，玫瑰花从前胸直穿到后背，但那位置，似乎刚好偏离心脏。
“我就送二位一程吧。”万俟嫣的手一甩，手中的玫瑰花瓣被震落在空中，她掌心一翻，搅起一股内劲将花瓣朝两人射去。
门突然被推开，娃娃拧着一袋子药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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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绫绡瞅着娃娃，“有你这样向人求救的么？”
娃娃深吸口气，叫道，“那拜托你叶警官救救我，替我把绳子解开好吗？”牙齿磨得霍霍作响。
叶绫绡笑笑，摸出匕首替她把绳子割开，说道，“别告诉任何人见过我，叶绫绡已经死掉了。”
“死掉了？”娃娃揉着发红的手腕不解地看向叶绫绡。
“是啊，在万俟嫣的眼里，叶绫绡已经出车祸死了。”
娃娃眨巴眨巴大眼，随即明白过来，说道，“难怪把脸遮成这样，原来是见不得人啊。”
“你……”算了，她大人不与她小孩子计较。叶绫绡起身在房间里搜索一遍，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便问道，“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
娃娃甩甩胳膊伸伸手，说道，“凭什么要告诉你？”
“咱们现在也算是在同一条船上，有着共同的敌人，你难道不想与我合作吗？据我所知神翼组织基本上土崩瓦解，你想找雪海飘若兴许还得靠我帮忙，毕竟我有中国政府做后盾。”
“好，那我们先离开我再告诉你。”娃娃拉开门便领着叶绫绡往外跑。两人一口气跑出酒店，娃娃奔到一辆跑车前，取下发夹，掰了几下便把发夹的一端插入钥匙孔，扭了几下车门便被打开了。坐在驾驶位上，俯下身子捣鼓几下便把车打燃。
叶绫绡瞄着娃娃，“胆子不小啊，当着警察的面也敢偷车。”
“你这警察现在是死的，我没有看见。”娃娃踩下油门将车驰上公路急驰而去。
叶绫绡叹了口气，问道，“你是怎么从爆炸中逃出来的？”
“军火库旁边有一个下水道，赵明光那家伙朝我们开火的时候我就和飘若跳了进去，我们从下水道逃出来，刚好遇到万俟嫣，我被她抓住了，飘若则逃走了。”
“那万俟嫣怎么把你关在这里？而且我看你好像一点伤都没有受？”叶绫绡觉得奇怪，那女人有这么仁慈吗？
“那女人有病。”娃娃怒叫道。
“有病？”叶绫绡不解。
娃娃板着张脸，没有答话。过了两分钟，说道，“能不能给我搞一批威力较大的军火。”
“要做什么？”
“今天晚上十二点，万俟嫣会在白水镇对付鬼侠，我给她来个螳螂扑蝉黄雀在后。”
“军火有时候不一定好用，容易被发现。”叶绫绡说道，“倒不如我们偷偷摸到他们后面去，一个一个地给他们撂倒。”
一袭黑色的风衣，一面黑色的面具，黑色的皮靴、皮裤，叶绫绡穿得像电影《黑侠》里的人物一般出现在街头，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娃娃将长发用一条丝带系上，手上套上护腕，腰间缠上软剑，上衣袋子中装着许多刀片。穿着一白一黑的怪异着装的两人在这大街上说有多扎眼便有多扎眼。
娃娃把跑车扔在路边，又偷了辆比较拉风的摩托车，然后载着叶绫绡向镇外奔去。
“去哪？”
“白龙洞。”娃娃说道，“鬼侠在那里取烙魂铁牌，万俟嫣一定会到。”
“什么是烙魂铁牌？”
“烙魂铁牌是天极宫的镇宫之宝，在铁牌中间有一个夹层，原本里面存放着的是一瓶灵药，后来变成了一个人的下落。”
“天极宫又是什么组织？谁的下落会放在烙魂铁牌里？”
“你不知道天极宫？”娃娃十分惊讶。
“没听说过。”
“天啊，你还是不是国际刑警，你还是不是鬼侠的传人啊？天极宫你都不知道。”
“这天极宫跟国际刑警有什么关系了？”
“天极宫的上上任宫主便是鬼侠的亲妹妹，上任宫主是鬼侠的亲生女儿，鬼侠曾是天极宫的左使，毒仙是天极宫的右使，你学的是天极宫的功夫，居然不知道天极宫。”娃娃简直快无语了。
她怎么从来没有听他们提起过？叶绫绡有点纳闷。自己这个糗出大了，跟天极宫这么大的渊源居然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那现任天极宫主是谁？那烙魂铁牌里有谁的下落？”
“按照惯例本来该是那个叫柳月扬的女人，可是现在天极宫落在万俟嫣手中，她是天极宫宫主。那烙魂铁牌里的那个人便是柳月扬的母亲，也就是上任天极宫主姬云霜。”
“好复杂。”叶绫绡想不到她们这些人居然有着这么深的牵扯和源渊。
“还有更复杂的呢。”娃娃说道，“听飘若说，姬云霜还和万俟嫣有过一段情，后来被姬云霜的老公柳残阳发现，柳残阳与姬云霜大打出手，结果姬云霜被柳残阳失手重创。姬云霜垂危，服下镇宫之宝烙魂铁牌里的回天灵药，保住一丝元息，却遗忘一切，记忆如同白纸。万俟嫣为和姬云霜继前缘，与柳残阳几翻争斗，但均以失败收场。万俟嫣一怒之下私练‘断情心法’走火入魔，性情大变，在天极宫大肆杀戮，天极宫众宫中护着姬云霜逃走，途中柳残阳又悄悄带走了姬云霜。”
“那后来呢？既然柳残阳悄悄带走姬云霜就是不想让万俟嫣找到他们，为何又在烙魂铁牌中留下他们的下落？”
“烙魂铁牌中曾有一瓶回天灵药，灵药中浸泡了一只灵蛊卵，经过十六年，卵已经成虫，便是灵蛊，灵蛊在灵药中泡了许多年，与灵药的感应极为灵敏，通过灵蛊便能够找到服过灵药的姬云霜。”娃娃把摩托车停在路边，说道，“到了。”
叶绫绡跳下摩托车，两人还在山脚下。但因为怕惊动万俟嫣，不敢再往上骑，她把摩托车藏在旁边的土沟中，然后与娃娃往山上走去。她悄声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你又不是天极宫的人。”
“飘若的父母与万俟嫣是至交，当时也有参与此事，她自然知道。”娃娃答道。
两人戴上夜视眼镜，沿着山路往上，沿途偶尔发现几个毒龙派的人都不动声色的解决掉。
白龙洞，洞口高约两米，宽一米有余，有溪水沿着洞口流出，洞壁上布满苔藓。
月光下，可以看见洞口守着十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毒龙派的人。
娃娃从上衣袋子中摸出一把刀片，一把甩过去，十几把刀片如飞刀般直直贯穿他们的咽喉，连哼都未能哼出一声便倒在地上。
与此同时，叶绫绡发现旁边的树丛中也藏有几个人，当下钻过去，手起刀落便将人解决掉。然后与娃娃钻入洞口。
洞里很湿，滴滴答答的滴水声不绝于耳。
洞很深，看不到尽头。进洞约五六丈便不时看见地上倒着尸体，到处都是打斗的痕迹，子弹划过的痕迹、弹头，还有刀劈剑削的痕迹都有。
再往里走，隐约可以听见打斗声。越往内，地上的尸体越多，倒在地上的岩石更是一堆又一堆。两人狂奔而入，终于到了一个较为宽敞的大厅。只见柳月扬与一个穿着黑色唐装的老者正与万俟嫣缠斗着。那穿黑色唐装的老者正是鬼侠。鬼侠的左臂没有了，血流如柱，与万俟嫣交手不到三招便被打飞出去，倒在地上。柳月扬左手抱着一块一尺多长四寸多厚的大铁盒与万俟嫣斗得难分难舍。
两人对了一掌，柳月扬倒退十几步才稳住身形，她喷出口鲜血，抬眼瞪着万俟嫣。
万俟嫣稳稳地立于场中，双手负于身后，说道，“月扬儿，看在你是云儿的孩子的份上，我不杀你，把烙魂铁牌给我。”
“休想。想要烙魂铁牌就得先杀了我。”柳月扬说着又喷出口鲜血。
叶绫绡的心一拧，这毒妇指不定受了多重的伤。她双掌一翻，运足全劲便向万俟嫣拍去。与此同时，娃娃抓起两把刀片便向万俟嫣射去。
万俟嫣听到破空声响，冷哼一声，手在空中划了道弧，将所有的刀片尽数吸在掌中，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原路送回。
刀片又快又疾，夹杂着雷霆虎啸之势，娃娃要避开根本来不及，她爆吼一声，“女魔头，我跟你拼了。”飞身迎着刀片向万俟嫣攻去。
“孩子！”听到熟悉的声音，万俟嫣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顾攻来的叶绫绡，跃出去一掌击去，将所有的刀片全部卷落，跟着前胸后背各挨了娃娃与叶绫绡一掌，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喷得娃娃满脸鲜血。
万俟嫣身形一顿，如滑鱼一般从娃娃与叶绫绡的掌间抽身而出，落在一丈余外的地方。
娃娃与叶绫绡并肩站立，两人相视一眼，娃娃抽出腰上的软件与叶绫绡同时朝万俟嫣攻去。
万俟嫣深吸口气，压住涌到胸前的鲜血，避开两人快速攻来的剑、拳，问叶绫绡，“你是谁？”什么时候她们身边多了个如此高手？
“你姑奶奶。”叶绫绡冷哼一声，出招更快更猛，每一招一式皆包含着内力，一拳打在岩石上能将岩石劈碎。
“想不到你们居然还有老手在，是我轻敌了。”万俟嫣退后数步，深深地看了娃娃一眼，又把目光落在柳月扬怀中的烙魂铁牌上，最后咬了咬牙转身往洞外奔去。
“休想逃。”娃娃大叫一声往万俟嫣追去，叶绫绡紧随其后。她受了重伤，这个时候不除她什么时候除？这种机会，千载难得。
柳月扬喷出口鲜血，再也撑不住跌坐在地上。她爬到鬼侠的身边，从怀中摸出止血散替他敷在伤口上，问道，“爷爷，你要不要紧？”
“死不了。”鬼侠吃力地答道。
两人追着万俟嫣到了洞外，叶绫绡一个翻身跃到万俟嫣的前面，冷声说道，“万俟嫣，你的死期到了。”
娃娃也堵在万俟嫣的后面，举剑随时攻去。
万俟嫣捂着胸口，扬起一抹惨笑，“太叔九，你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谁都能够杀我，就你不行。”
“放屁，我娃娃无父无母，才不是你生的。”娃娃气得跳脚。这疯女人真不要脸。
叶绫绡冷笑一声，举掌便向万俟嫣拍去。
万俟嫣也不闪躲，只说了一句话，“如果想要雪海飘若与柳月扬的命就最好乖乖的。”
“你什么意思？”叶绫绡的手掌在她额头前停下，掌手激起万俟嫣的发丝。
“雪海飘若在我手上，柳月扬中了我配置的独门□□。”万俟嫣扬起一抹笑容，“想要她们活命就拿烙魂铁牌来换。”
“我杀了你。”娃娃怒叫着便要冲过去，剑抵在万俟嫣的咽喉上，却怎么也刺不下去。
万俟嫣定定地盯着娃娃，嘴角噙着笑，笑得人全身发麻。“我众叛亲身，如果连爱人也无法夺回，死了也没有什么可惜的，倒是你们，呵呵，她们就得为我陪葬了。”
“飘若。”娃娃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一想到失去雪海飘若，她就觉得天塌了般惊慌失措，连剑都握不稳。
万俟嫣的嘴角与鼻子里皆涌出鲜血，跟着缓缓地往地上滑去。
叶绫绡蹲下身子擦了一下万俟嫣的脉息，很混乱，体内真气乱窜，受伤极重。她抬头对娃娃说道，“别慌，我们抓住她就不怕她不放飘若。”
叶绫绡与娃娃抗着万俟嫣背起重伤的柳月扬往山下走去。走了没多远便发现大批的毒龙派的人涌上来。
娃娃沉着脸将晕过去的万俟嫣拍醒，一手卡在她的咽喉上，“让你的手下滚蛋。”
万俟嫣微微一笑，说道，“有本事就把他们全解决了，不然今天你们休想从这里离开。”声音很虚弱，但嚣张的气势丝毫未减。
叶绫绡一掌把万俟嫣拍晕，然后对娃娃说道，“我们避开他们。”对娃娃说道，“你带他们先走，我把他们引开。”
娃娃背起万俟嫣，与独臂的鬼侠一起扶起重伤的柳月扬往另一个方向撤去。
叶绫绡飞身跃起，朝前面冲去，冲入人群中抢过一人手中的砍刀便挥刀砍了下去。
“在这里。”一大批人立即涌来，将叶绫绡围个水泄不通。
叶绫绡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似游鱼如腾龙，刀光所到之处皆有人倒下。叶绫绡见人便砍，眼中只有刀光剑影及喷出的血液，她不知道自己杀了多久，直到天边露出鱼肚白才将最后一个人砍翻。地上遍地都是尸体，血延着山路往下流，山道上都被血浸湿了。她软软地跪坐在地上，也顾不得沾上地上的血迹，因为衣服上早被鲜血染透。摸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柳月扬，接电话的是娃娃，“喂，你们在哪？没事吧？”
“还好，遇上几个小角色，被我解决了。你那边怎么样？你现在哪里？”
“我还在白龙洞前，刚把那些家伙解决完。”叶绫绡喘着气说，握了太久的刀，连握手机的力气都快没了。再看看那柄砍刀，刀刃出现无数的卷口，上面甚至出现裂痕。
缓缓地站起身，抖了抖风衣，往山下走去。走到山脚，正欲去把藏在土沟里的摩托车翻出来，却突然听到草丛中有动静，警觉地一个跃身跳开，跟着便看见一大群特警从草丛中钻出来，举着□□对着她，“别动。”
“该死！”叶绫绡暗骂一声，突然跃起，以最快的速度冲向身后的山林。
密集的子弹如暴雨般涌来，她一边狂奔，一边闪避子弹。警察在身后狂追，叶绫绡头也不回，见沟越沟，见山翻山，一直奔到一道崖边才停住步子。
“该死！”她回头看了眼追近的特警，早知道就往山下跑不往山上跑了。再看崖对岸，七八丈宽，她的轻功再好也跳不过去。咬咬牙，施展开壁虎功往崖下跑去。
崖下面是一座小村子，一条小河蜿蜒流向远方。叶绫绡用溪水洗了洗脸上及手上的血迹，然后摘下面具往村子里走去。幸好她的衣服是黑色的，上面的血迹不显眼，但一身的血腥味却让人很难忽略。没办法，她只得找到家服装店，买了两件衣服，然后飞快地离开。找到偏僻的地方把身上的血衣换掉，再打车直奔娃娃那里。
万俟嫣被粗重的铁链绑在床上，人仍旧在昏迷中。柳月扬中了万俟嫣的毒也陷入了昏迷中，鬼侠忙活了半宿才将她的毒暂时抑制住，但要解毒还是需要万俟嫣动手。
娃娃见到叶绫绡的到来，说道，“你来了就好，这万俟嫣受伤太重，昏迷不醒，你想办法把她弄醒。”
叶绫绡的又把面具戴上，然后替万俟嫣把了把脉，说道，“放心吧，她有一身惊世内功，受了伤会自行运功治疗的，只要有一口气在都死不了。”
“绫丫头，过来。”鬼侠朝叶绫绡招了招手。
叶绫绡在鬼侠的面前坐下，问道，“爷爷的伤要不要紧？”
“内伤已经没有大碍，只是这条手臂算是没了。”他叹了口气，把烙魂铁牌交到叶绫绡的手中，说道，“这铁牌的夹层里面养着一只蛊虫，你想办法把它毁了。记得，一定要用几千度的高温焚烧。”
“要是把这毁了，万俟嫣指不定会疯掉，到时候月扬她……”
“嫣丫头本来就疯了，她太可怕，留她不得。绫丫头，趁她现在未醒，你把她杀了。”
“不！”
“不！”
叶绫绡与娃娃异口同声。
“飘若还在万俟嫣的手上，不能杀。”娃娃急叫道。
“不杀她会死更多人的。”
“杀了她也会死更多的人，万俟嫣死了，她的势力还在。难道她的手下就不会接掌她建立起的那些东西吗？倒不如控制住她，将她的势力连根掘起。”
“谈何容易！你知道无极宫的势力有多大吗？你知道毒龙派的势力有多大吗？”
“爷爷。”
“无极宫有着数千年的历史，所拥有的财富可敌国，在万俟嫣的手上又经过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其势力远超过二十年前。它现在拥有的财富及军事力量可以灭掉一个小国。”
“那如果这批财富落在别人的手上岂不更可怕。”叶绫绡说道。“这样的力量谁不动心。万俟嫣一死，她手下的人难道就不会坐她的位置？”
鬼侠一阵沉默。
叶绫绡又说道，“万俟嫣现在落在咱们的手中，也作不了多少恶，咱们还可以用她来牵制她的手下。”
鬼侠突然抬起头，看向娃娃，似在犹豫着什么。
娃娃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不自觉地往叶绫绡的身后缩了缩。
鬼侠想了想，说道，“那就让娃娃去按手万俟嫣的势力。”
“我？”娃娃叫道，“你没搞错吧？万俟嫣的那些东西凭什么让我接手？他们肯答应么？老头子，你不会是也疯了吧？”
“我没疯，只有你才能。”
“开什么玩笑。”娃娃叫道，心里有点毛，更有点乱。
“你是万俟嫣的女儿，你接掌她的东西……”
“狗屁，我才不是她的女儿。”娃娃气得跳脚，冲上前去一把揪住鬼侠的胡须，“你要再乱说，小心我揍你。”
叶绫绡赶紧把娃娃拉开，叫道，“不可以对鬼侠爷爷无礼。”
万俟嫣缓缓地睁开眼睛，侧看看向娃娃他们。
鬼侠说道，“娃娃，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万俟嫣的确是你的母亲。你脖子上的玉和你胳膊上的胎记便是最好的证明，你的名字还是我和老毒物替你取的。太叔九，九为天数，寓意尊贵。”
“不可能，她才不可能是我的母亲，不可能。”娃娃愤怒地咆哮，“我母亲早死了，飘若跟我说我是孤儿，说我无父无母，她说我的母亲和父亲早死了。”眼泪夺眶而出，胸口剧烈起伏，呼吸急促。
鬼侠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万俟嫣是对不住你，飘若说她死了也情有可原，但万俟嫣千真万确是你的母亲，这是谁也改变不了事实。”
“胡说。”娃娃扑到鬼侠的身上便要打人，叶绫绡急忙将她拉开。
万俟嫣说话了，“娃娃，你不是要救雪海飘若吗？认了我你便可以救她。”
“我才不认你。”娃娃如一只发怒的狮子一般冲到万俟嫣的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我告诉你，你这臭女人死魔头，你不是我母亲，不是，我根本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母亲。”
万俟嫣说道，“你可以用验dna，而且我是你的母亲你应该高兴才对。这样你便可以做无极宫与毒龙派的少主，可以保住你的飘若。”
“去死。”娃娃一拳打在万俟嫣的脸颊上。
万俟嫣的嘴角溢出丝鲜血，脸颊也肿了。
她用舌头抵了抵被娃娃击痛的脸颊，定定地盯着娃娃，眼中满是温柔。
娃娃再次扬起的拳头便在她的目光之下停住了。温柔似水，像是飘若在凝望她，但与飘若的眼神又有着几分不同。她愤愤地搁下拳下，恨声道，“你把飘若放了。”
“用烙魂铁牌来换，只要我拿到烙魂铁牌，我不仅放了雪海飘若还把柳月扬救醒。”万俟嫣浅笑着说道，“柳月扬的时间不多了，她最多只能再等一个小时，一个小时之内得不解药就会毒气攻心，到时候就是拿到解药也没得救了。”
叶绫绡走到床前，冷冷的目光紧盯着她。
万俟嫣的笑容依旧怡然，云淡轻风，充满自信。
叶绫绡回头望了眼柳月扬，随即点了点头，说道，“好，我把烙魂铁牌给你。”封住万俟嫣身上的几处要穴，再替她解开铁链。
“绫丫头。”鬼侠叫道，意欲阻止。
叶绫绡说道，“爷爷，我不能让月扬有事。”把烙魂铁牌扔到万俟嫣的手中，“你现在可以救人了吧。”
万俟嫣笑了笑，伸手在烙魂铁牌上抚过，不动声色地涂上一层剧毒。她走到床边，以最快的速度封住柳月扬的几个大穴，然后飞快地写下一味药方，交给叶绫绡，“丫头，你的功夫不错，叫什么名字？”
“好说，我姓姑，叫姑奶奶。”叶绫绡不客气地接过药方，交给娃娃，说道，“去替我把药抓回来，要快。”
万俟嫣偏头望着叶绫绡，“我觉得你有点眼熟，特别是那双眼神，我很有印象。有点像……呃，对，有点像那个叶绫绡。”
叶绫绡偏过头，冷声道，“是吗？”缓了一下又说，“我现在是不是该让你的人把雪海飘若放了？”娃娃走在门口，不放心地对叶绫绡说道，“你可别让这女魔头跑了。”
万俟嫣在沙发上坐下，说道，“放心，我会把你一起带走的。”
“去死！”娃娃怒瞪万俟嫣一眼，出门去买药去了。
叶绫绡在万俟嫣的对面坐下，问道，“我不明白，你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建那么大一个基地，害死那么多人，你的良心就能安吗？”
万俟嫣呵呵一声轻笑，笑声中透着无限荒谬的味道，她说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人踩人，你想要活得更好就得踩在别人的头上，踏过别人的白骨。”
“纵使众叛亲离，骨肉分别也在所不惜？”
万俟嫣的眼中闪过一丝落寞及阴郁，笑意瞬间在嘴角凝结，她望向窗外，说道，“是我欠娃娃的。”随即，神情变得狞狰，说道，“可是，他们所有人却欠我的。我与云霜相爱有何错？为何要生生拆散我们？为何？我们相爱防着谁了？碍着谁了？”
“你们都已经有了丈夫，有了孩子，你们相爱背叛了你们的丈夫和孩子，难道还没有错吗？”鬼侠怒声道，怎么到如今她都还不知悔改，不知错。
“爱情有错吗？爱一个人有错吗？”万俟嫣尖声厉问，神情凄厉犹如地狱来的魔鬼。
爱情没有错，爱一个人也没有错，只是，她们的爱情却背叛了道德。叶绫绡默然，有时候，爱情与道德真的是背道而驰的。
“爱一个人没错，你也尝过被人拆散的痛苦，那你为何还抓住雪海飘若，你明知她是娃娃心爱的女人，你难道就忍心让娃娃难受，让她像你恨那些拆散你们的人一样恨你？”叶绫绡诘问。
“我根本就没有抓雪海飘若，她父母与我是生死至交，他们临死的时候我答应过他们不伤害雪海飘若的，我万俟嫣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那你还……”叶绫绡气结，她居然骗人。
“雪海飘若现在哪里？”叶绫绡问道。
“我怎么知道？”万俟嫣说道。
叶绫绡盯着万俟嫣，恨不得一掌把这女人拍死，省得她去祸害人。“那你为什么要研究那么多毒？”
“很简单，第一，兴趣所致；第二，实力代表一切，我只有拥有绝对的实力，我才能更好地保护我想拥有的东西。”万俟嫣傲然地说道，她成功了，她建立了世界上最大的地下王国，她拥有着让一个国家都畏惧的军事力量。只要她再把姬无霜夺回，只要她再让娃娃回到她的身边，她的人生就完美了。
叶绫绡感觉到心寒，“所以，你不顾一切代价去伤害别人，甚至不惜用活人作实验……”想到那生化研究基地的惨状，她全身发麻，鸡皮疙瘩再次冒出来。
“人命有贵贱之分，他们的命贱，为我所用有何不可？”
“你……”叶绫绡为之气结，拳手紧握，捏得格格作响。
“混帐！”鬼侠愤怒地拍案而起，举掌便向万俟嫣拍去，“你这魔头，我今天就为民除害灭了你。”
万俟嫣的衣袖一拂，一股强劲的力量直罩向鬼侠，逼得一个踉跄倒回沙发。万俟嫣轻蔑地一声冷笑，说道，“你跟我差远了！”
“你——”叶绫绡站起来，她不是被她封住穴位了吗？
“小朋友，你的内功还潜了点，想封住我，再练十年吧。”万俟嫣得意地大声笑道。
叶绫绡的眼神一沉，这女人的武功到底有多深？她们还有第二次机会杀她吗？凌利的杀意从心底涌起，她想趁此刻她的内伤未痊愈之际将她除掉，不知还能不能？
“小朋友，迟了。现在才想杀我，已经来不及了。”万俟嫣的眼神突然变得邪恶，“倒是你们，现在想活命便难了。”她的身形倏地跃起，直取叶绫绡的胸前要害。
叶绫绡避开她这一击，向她攻去。
鬼侠也同时跃起，夺向万俟嫣怀中的烙魂铁牌。
“死老鬼，找死。”万俟嫣冷哼一声，凌空一个回旋一脚踢中鬼侠的胸口，将他踹在地上。
“爷爷。”叶绫绡惊叫道，她又惊又怒，一把抓起窗条灌上内力化为利剑朝万俟嫣攻去。剑光闪烁，招招式式夹杂着凌利的剑气直取万俟嫣的要害。
“不错，要功夫。比叶绫绡那丫头要高一筹，跟飘若那丫头在伯仲之间。可惜，你还不是我的对手。”掌心一翻，以掌代剑攻向叶绫绡。叶绫绡剑快，剑光织成张巨网，她却仍在网中游刃有余，来去自如。
“去死。”叶绫绡突然幻出十几道身形，叶绫绡只觉眼前一花，看不出哪个是真是假，身形为之一顿，跟着运剑将全身护着。突然，一道劲风从身后袭来，她举剑刺去，将那股劲风劈碎，然后眼前便是一花，胸口有异物刺入的感觉。她低头看去，只见一支玫瑰花稳稳地插在自己胸前，花开得极为鲜艳，鲜血沿着花瓣滴下。这女人的功夫好高，高深莫测，自己在她面前简直就如同一个毫无反手之力的三岁小孩。
万俟嫣的手中还握着一株玫瑰花，她浅笑着问叶绫绡，“喂，小朋友，我说这株花射你哪里好？是咽喉还是胸口？还是别的什么地方？”
死亡！
叶绫绡盯着万俟嫣，再一次嗅到死亡的味道。
万俟嫣就静静地站在那里谈笑风生，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诡魅气息却让人不自觉地冷汗直流。这女人，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是撒旦。
叶绫绡缓缓地往地上滑去，呼吸有点困难。
“看起来，似乎是不需要我再动手了。”万俟嫣似乎是自顾自说。
“绫丫头。”鬼侠爬到叶绫绡的身边将她扶住，“坚持住。”查看伤口，玫瑰花从前胸直穿到后背，但那位置，似乎刚好偏离心脏。
“我就送二位一程吧。”万俟嫣的手一甩，手中的玫瑰花瓣被震落在空中，她掌心一翻，搅起一股内劲将花瓣朝两人射去。
门突然被推开，娃娃拧着一袋子药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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