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汁（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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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欣跟着警察去了警局, 警察拷贝出录像看了段时间, 给张静欣的反馈是：“作案的是四个成年男子，身高都在180cm以上。这些人作案的时候穿黑色的连帽衫，遮着脑袋戴口罩, 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不过我们已经在调取周围接到的监控画面, 一有消息就会跟你联系。”
张静欣道了谢, 回到店里时发现高幼薇站在店门口和小叶在说什么, 西芹秋葵和店员们找来几个工人在店里收拾。
“高老板消息还真快啊。”张静欣走上前去。
高幼薇见张静欣来了，上前握住她的手感叹：“怎么会发生这种事，谁做的，有眉目了吗？”
张静欣让她握了一会儿手，不动声色地抽出：“来，高老板, 上里面谈。”
相对于一楼被砸了个稀烂，二楼还算完好。她们坐在员工休息室里, 小叶给上了壶茶。
“是纸然来报仇？”高幼薇喝口茶暖和暖和, 今天又降温，这温不知道要降到什么地步才能罢休。
张静欣摇摇头：“不是她。官司结束后就怕她恼羞成怒我派人盯住她了。这段时间她都没出门，偶尔下楼丢个垃圾还和邻居吵起来。窗外装了窃听, 听到她每天晚上做噩梦惊醒的声音，除了看电视就是玩电脑, 连个电话都没有。估计千语临走前给她丢下的那句话把她吓惨了。”
“会不会是在网上联系的？”
张静欣笑了：“你在自己家里想要使个坏还得闷不吭声地上网组织？”
“那倒是。”
“而且从纸然这回这么快就被拉下马且毫无反击之力就明白她已经落单, 本就没什么背景手里又没关系, 官司输了赔钱工作丢了没钱, 爹不疼妈不爱的，想要使坏也使不上力。”
高幼薇心中暗暗琢磨，想当初张静欣和她呛声时也是拉出一串的隐藏信息，看她好像挺散漫，其实贼多心思，消息网很广，往外丢的时候一套一套的。
难怪能将难搞的千语轻松收入囊中，这女人是有一手。
“所以你觉得会是谁？”
张静欣思索了一下：“方坤被你压下去了，还有那么个姓江的杵在海里没真露头。但你明白，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方坤和江欢肯定查到我家的事，未必敢这么直接地动我。前两天卫风来找我，说要将纸然和彩虹出版社的事情都抖出来，包括珍妮偷书稿一事，我猜她是和jeanne闹翻了。卫风和martha早有一腿，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未来一段时间能不能吃饱喝足还得指望我。这么一排除只剩一个人，而这个人的确有理由恨我入骨，也敢直白地撒泼。”
高幼薇：“jeanne？”
张静欣微低下头，笑。
锁定jeanne这个重大嫌疑人之后要调查起来就方便多了。高幼薇自告奋勇：
“调查jeanne的事儿就交给我了，张老板专心把店装修好，不够人手尽管跟我说，我别的没有，人倒还有几个。”
张静欣：“高老板别拐弯抹角了，直说好了，这次来找我什么事。”
虽说高幼薇已经和陈千语重归于好，但毕竟曾经针锋相对，两人还真算是当过情敌。高幼薇心气儿也高，要她给张静欣献殷勤，没个大小事还真不容易。
张静欣这么直白，高幼薇也懒得再虚与委蛇：“张老板你有没有想过把花前月膳开大？你厨艺好会经营，又有话题性，只开一家小店窝在这小巷子里实在太憋屈了。我看你这两个小徒弟虽然年轻但很有天赋，对你忠心，你应该把她们放出去好好锻炼锻炼。”
张静欣：“你的意思是开分店？”
“开分店是其一，我的想法是开分店做高端餐饮这块。”
张静欣微微蹙眉：“八项规定之后高端餐饮不是缩水很多了吗？现在再搞高老板不怕折本？”
“不不，和那些不一样。我说的其实就有点儿做成地标式餐厅，只要来b城就必须来我们店里尝鲜，否则都不算来过b城。装修、服务、食材、口味都做到一流，在价格和菜品上也更亲民。虽说是亲民吧，但肯定也是有很大的利润空间。这一切的基石就是技术，就是张老板你的厨艺。”
张静欣笑：“高老板谬赞了。”
高幼薇身子前倾，表情是绝对的认真：“如果张老板同意的话，成本我会负责，另外收益分配的模式我们再订合同。”
张静欣为她倒茶：“高老板倒是很有经商头脑，想得长远，也很会利用身边的资源。”
张静欣的话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但确实勾起高幼薇心底里的一根弦。她看着从壶嘴缓缓流出的琥珀色暖茶，自嘲地笑：“是啊，我就是这种人，流着商人的血，满脑子都是钱。”
“高老板怎么这么说，我也是商人，开店开公司不就是为了赚钱？”
高幼薇喝口茶，将茶杯在桌上轻轻地磨：“但是谈钱伤感情的事儿多了去了。”
张静欣：“但是谈感情伤钱啊。”
高幼薇一愣，随即笑了出来：“哈哈哈，的确，这世界上的事儿哪能两全其美，能做好一件就不错了。”
“高老板两手都硬，哪里来这样的感叹。”
高幼薇琢磨了一下她话里的意思，有点儿不爽：装什么傻啊混蛋，我暗恋那么多年含在嘴边不舍得强吞的姑娘你一上来就吃干抹净了……我哭了两吨眼泪才算是彻底想开，你这又往谁心窝子里捅呢？
见高幼薇脸色不善，张静欣赶紧解释：“啊，高老板别怪我八卦啊，我真是无意间看见的。”
“看见什么？”高幼薇诧异。
“那天送千语去机场回头的时候看见你和小雅了。我可不是故意，真是凑巧。”
小雅？机场？
高幼薇心中一哆嗦，想起那天在机场的事儿了，赶紧解释：“你可别误会，就是下雪天不好叫车，我去接她而已！再说她那神经病的前任还在纠缠她，大晚上的万一又被堵了呢？是不是！”
张静欣缩起双臂，手肘往内合，撑着脸一副看热闹的矫情样子含笑看着慌乱中的高幼薇：“我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就一通解释，好难不误会。”
“……所以张老板，合作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合作的事儿我觉得不错，高老板如果能给出一份计划书和收益分配的细节就更好了。”
“嗯这简单，一周之内就能给你。”
“所以我的好友小雅你觉得怎么样？”
高幼薇：“……”
张静欣不再逗她：“水凉了，我接点热水去。”
高幼薇看着张静欣离去的背影，怎么想怎么都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等下，什么叫你什么都没说我就解释，分明是你说我两手抓两手硬的不是么，我哪有两手硬，我左手软着呢我！不对！fxxk u张静欣！你是怎么把话题从陈千语身上带到桑青雅那儿的！哪儿学的这轻功！有没有良心啊你！
高幼薇算是见识到陈千语一直都在与之抗争的张氏乾坤大挪移，在张静欣强大幻术之下日益强壮的陈千语看见妈妈醒来，心里的一块大石总算是能放下了。
“真是辛苦你了，千里迢迢跑回来一趟。”这是妈妈醒来对陈千语说的第一句话，“耽误你工作了。”
陈千语嗔道：“什么话啊，母女一场，你跟我说这些。”
陈千语亲自去菜场买花鲢鱼头，回家让她爸给妈炖鱼汤喝，补补身子，顺便又买了些蔬果，订了土鸡，明天再来拿。
老爸炖鱼头汤特别有一手，从小闻到这香味她就受不了。陈千语老家是内陆城市，没海鲜只有河鲜，她是吃河鲜长大的。河鲜里的那股土腥味她也不是全然能受得了，但她爸做的鱼头汤她都能拿去拌饭吃，腥味被胡椒去得一点不剩。蛋花融汤之后浇入水淀粉使之粘稠，口感更好。这道鱼头汤是最家常的味道。
就像张静欣所说，所谓的美食到底是什么，其实就是家的味道。
虽然陈千语爸爸早几年因为工作关系极少在家里下厨，但自妈妈病了后他又找回了做菜的热情。
对陈千语而言，哪里都喝不到比她爸爸做的还要让她心暖而怀念的鱼头汤了吧。
爸爸做完鱼头汤去午休，准备晚上替下陈千语。
陈千语拎着鱼头汤来到医院，妈妈喝完之后就睡下了，她无所事事拿手机过来玩，给张静欣发微信好几分钟了都没回。朋友圈一水的代购，看了看，对一些护肤品有点儿兴趣，但又拿不定主意，打算回b城问问张静欣——这姑娘年纪也不小了，皮肤却光滑柔嫩跟高中生似的，那脸蛋那腿那……
一不小心就往太私密的地方想去，陈千语悄声看了一眼妈妈，她妈妈背对着她睡得正香，心中消去了点罪恶感，再放逐脑子继续从张静欣的指尖念想到腰身、大腿……
在走火入魔之前及时刹车，女朋友不在身边的时候切勿乱想。
陈千语摸了摸脸颊，真烫。
从椅子上滚到沙发躺着，她很清晰地感觉到身体的变化，就像她的思念一样，甜腻，带着水汽，有些湿漉漉的。
她从来不曾想自己也会陷入感官享受的迷阵，可张静欣却是诱人，无可厚非。
记忆中有个不敢细嚼却铭记于心的画面——张静欣跨坐在她身上，自行将睡袍解开，脖子轻扭，长发从一边甩到了另一边。睡袍的领口大敞，一边慢慢地滑下挂在手臂上，下唇从雪白的牙齿下磨出来，即使光线再昏暗陈千语也看清了张静欣充满欲-望的双眼。
一瞬间就被她吞噬了。
张静欣的微信将她从绮丽的念想中拔离，简直吓了她一跳。
妈妈哼呢一声撇了撇腿，继续睡，陈千语压压惊，点开微信。
“可以确定回来的时间了？决定后我去机场接你。很抱歉，本来我是想直接飞到你身边把你接回来的。”
陈千语回她：“没事啦，你不是还要忙店里的事么？我有胳膊有腿的自己回去就好。”
信息发出去后又是半天没回……
这人，到底在干嘛啊回复得这么慢！
突然灵光一乍，打开微博去找用盆吃饭，盆姑娘的微博里依旧只有几个月前发的四个字：好久不见。
陈千语突然恶作剧地回复了她一条：盆姑娘，今晚用盆装小黄鸡？
不知道盆姑娘多久才会回复她，看右上角有很多艾特和留言，陈千语也需要掌握最近网民们的心态，点开看。
谁知大家艾特她的全是同一条微博。
今年傻宝特别多：最近一直在风头浪尖的著名美食评论家@陈千语的“三大护法”之一的张小姐旗下新锐小清新餐厅花前月膳日前被人抢砸，现场十分凶残，请点大图。
陈千语点开大图，的确是花前月膳，但这惨不忍睹的地方哪里应该是花前月膳了？！
陈千语一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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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欣道了谢, 回到店里时发现高幼薇站在店门口和小叶在说什么, 西芹秋葵和店员们找来几个工人在店里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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