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十三章生孩子什么的，顾萱还真没考虑过！

    顾萱前脚刚洗漱打扮好，皇帝后脚就进了门。大概觉着椒房宫小厨房的膳食比较对胃口，皇帝最近经常踩着饭点儿跑来蹭饭。顾萱初开始还有些不习惯，不过次数多了，时间长了，她也觉着没什么了。横竖一个人是吃，两个人也是吃，多个人还更热闹呢。

    打发了伺候的太监宫女，顾萱跟皇帝不用维持在外人面前高不可攀的神圣形象，像普通朋友一样，随性地面对面坐着，边吃边聊。

    “又贪睡了一上午？”看自家皇后睡眼惺忪的模样，康明皇既是窃喜又是忧愁。他的皇后，尤其还是南国长公主的身份，懒散一些对他而言反而是好事，至少不用担心她野心勃勃虎视眈眈地在后院挖坑放火拖自己后腿。只是这女人如此懒散，真的能压住后宫那群心思各异的女人吗？康明皇实在放心不下。

    “嗯，困！”顾萱一碗汤下肚，整个人才算稍稍清醒了一些。最近不知怎么的，总是乏困易疲劳，一睡就是整上午整下午的。每天吃了睡睡了吃，生活堕落极了。

    “是不是不适应北方的冬天？听说你们南边即使是寒冬腊月，也依旧是万物峥嵘的景象。”康明帝除了两年前春夏之交攻打南国那会儿，从未踏足过南国，说实话，对于传说中物产丰饶，环境优美，四季如春的南国风光，是相当好奇憧憬的。只不过如今南国虽已颠覆，却政局动荡，国民尚未被驯服，殷氏皇族遗孤及所谓的复国义士多不胜数，即使他自持武功高强防护周密，依然不敢贸然前去。

    “是啊，像燕京这样寒风刺骨的冬日，我还是头一次经历呢，确实有些不适应。”顾萱实在想不出别的缘由，只能将自己最近身体异样归结为原身身体太过娇弱，习惯了南国温和天气，陡然间受不了北国太过冷冽的天气所致。

    “先忍一年吧，等到明年，咱们冬日估计就能搬去金陵避寒了。”娶南国已故帝后唯一的嫡女为妻，无疑让康明帝统一中原的大业顺畅不少。至少在大义上，他不再一边倒地处于劣势地位了。

    “真的吗？明年就能回金陵？”顾萱适时表现出惊喜的情绪，她虽不似原主对南国那般眷恋，可相比于寒冷干燥的北方，在如今没有空调暖气的年代，她还是比较倾向于在气候温和的南方过冬的。

    “如果顺利的话，可能性很大。”看着顾萱瞬间绽放的灿烂笑脸，康明帝不由有些愣神，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朕怜你初来乍到，就将年初一新年宴交给了内务府筹备，可正月十五的元宵宫宴，你就不能再躲了。”

    “没问题，有陈升他们帮忙，我有信心办好。”元宵宫宴是顾萱进入北国贵族圈的首秀，决定着日后她要过怎样的生活，她比谁都重视，自然会尽力办好。

    午膳过后，工作狂附身的皇帝一改饭桌上的悠然闲适，面无表情地匆匆出了门，奔向办公大楼——勤政殿。

    筹办宫廷宴会不是个轻松活儿，顾萱又是新手上路，需要做的准备工作自然不少。好在她手下很有几名能干的大将，顾萱身为皇后又不用事必躬亲，只要把握好大局，把对的人安排在合适的岗位上就行了。顾萱第一世是靠着金龟婿上位的花瓶经理，第二世是读了将近二十年书的博士生，第三世则是被丧尸大军逼得连门都不大敢出的骨灰级宅女。可以说，顾萱虽历经了三世，却从未真正从事过人事管理类的职业，对这个业务还真不怎么熟悉。

    好在有于坤这个几乎什么都精通的天才在，这点小小的人事任命，对他而言着实没什么难度，三两下就安排好了。当然，顾萱也不是完全当撒手掌柜什么都不干。实际上需要她的地方也不少，扔胡萝卜甩大棒，时不时开一场动员大会鼓舞一下士气，甚至是不动如山充当吉祥物镇宅，哪样都少不了她。

    顾萱从来都是个随遇而安的人，除了第一世不往上爬实在过不下去，她被逼的只能费尽心思汲汲于富贵外，另外两世她从来都是怎么舒服怎么开心怎么过。这一世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大环境有些特殊，想要过自由自在的生活，却不是有钱就行的，还得地位足够高，权势足够大罢了。

    而今世虽倒霉了些，一醒来就不得不面对国破家亡的惨烈境况，可这具身体的先天优势却是谁都不能轻易否定的。天生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若是再不能活得像个人样儿，也太丢人了些。所以，为了不丢穿越大神的脸，顾萱决定努力奋起一把，好好在这世上潇洒走一回。

    可有时候，特别是在如今这个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比人和畜生之间差距还大的世界，想要真正活出个人样儿，却从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顾萱名头虽大，可那些都是虚的，在关系个人利益的紧要时刻，谁会鸟她？阴奉阳违的，耍大旗扯虎皮的，甚至还有公然叫板的，弄得顾萱焦头烂额愤懑不已，若不是有孑然和于坤的帮忙和宽慰，以她的脾气，说不定早不管不顾地跟那些人死磕上了。除了第一世现实所迫不得不低头认命，她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感受到如此憋屈愤怒的情绪了。

    “那些都是看碟下菜的小人，你再生气又有什么用，人家根本不放在心上，不过是白白浪费感情罢了。想要那些人老老实实地听话，除了让他们看到你的实力，知道你不是他们能惹的人，没有第二个方法。”于坤也被那些人气到了，他以前在蓝星上是标准的骨灰级宅男，即使从网络上了解到世界上有很多奇葩的人，可知道归知道，却从来没亲眼见过，只当笑话看了，还暗暗腹诽说这些事的人太过夸张。可却没想到，如今竟亲眼看到了，而且比听说的还要凶残，气得他恨不得放出几个电子小蜜蜂蜇死那些人！可转念一想，蜇死他们又有什么用呢？只要小萱姐她一天不表现出让人忌惮的实力，这样的人就会如同杂草一般一茬接着一茬的冒出来，他总不能都灭了吧？

    “在这女人靠娘家的时代，我表现得再厉害也无济于事吧？”顾萱小声嘀咕，这儿又不能看业绩评级，她再能干又有什么用？人家看她娘家没人，照样不把她当回事！

    “所以你要尽快生个儿子啊，既然不能沾娘家的光，就母凭子贵呗。”

    “……”生孩子什么的，顾萱还真没考虑过！不过仔细想想，于坤说得还是挺有道理的，为皇帝生下继承南北两国皇室血脉的嫡长子，恐怕是她尽快融入北国贵族圈最便捷高效的方法了。只是，“就为了活得自在些而决定生个孩子，是不是太草率了些？”因为有对极其不负责任的父母，顾萱对生孩子这事儿向来敬谢不敏。而如今，为了自己的生活，而草率的决定跟一个连熟悉都算不上的人生下孩子，那么她跟她那对冷血无情的父母又有什么两样？

    “这世上哪有绝对纯粹的感情？你以为所有的孩子都是带着父母的期待和爱意诞生的吗？”于坤不屑嗤笑，作为杂交克隆人出生并度过来到世上最初几年的他，对于亲情什么的，从来都是不屑于顾的。“许多人决定要孩子，只是年龄到了，或是需要一个孩子为自己养老送终。他们的目的也不纯粹，还不是照样将孩子生下来了？”

    “让我考虑考虑。”顾萱知道因为生父生母对她的伤害太深，她对要孩子的想法确实有所偏颇。只是，有时候有些想法一旦形成，想要改变是很难的，她需要时间去调试。

    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鹅毛似的雪花，簌簌落落，莹白如玉，看着极为漂亮。顾萱不由让人拿出斗篷给她披上，穿上厚实的牛皮靴，撑起漂亮的油纸伞，脚步散漫而轻快地向门外走去。

    跟皇帝成亲后，顾萱就不再闭门不出，时不时会出门散散步。只是北国的冬日太过严寒，一副万物萧索的景象，着实没什么可看的地方，顾萱过了新鲜劲儿后，就很少再出门了。

    “娘娘，可是要看雪景？”想着自家主子自小生活在据说四季如春的金陵，估计没见过雪，一时来了兴致，想要出去看看，紫竹不由多拿了几个暖炉，省得在外呆的时间长了，身体娇弱的主子再冻出病来。

    “嗯，随便逛逛，老呆在屋里挺闷的。”屋里虽因烧着炕床和火墙而暖烘烘的，可到底比不上可以换气的空调，屋子里又闷又干燥，呆久了实在不舒服。

    “要不要带上热茶和小点心？”

    “不必了，本宫出去溜达一会儿就回来。”

    大雪天的，很少有人像顾萱这么有兴致，顶着鹅毛大雪出门散步。所以展眼望去空荡荡的，连个人影儿都没有，若不是身边有不少伺候的人跟着，顾萱都有种漫步在空城的惊悚感。

    相比于南国殷氏皇宫的奢华典雅写意风流，北国皇宫则更显粗犷雄伟，给人一种大气磅礴的感觉。而如今鹅毛一般的洁白雪花，则为其添加一丝柔情，令人忍不住驻足观望。

    “陛下？”皇帝身边的大红人苏公公见自家主子突然停住了脚步，不由诧异地轻声道。

    “……无事。”康明帝很快从怔楞中回过神来，抬腿向漫漫飘雪中亭亭伫立的那抹火红背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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