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哦，如此……你先在这里等着吧，我先去请示一下老夫人。”

    那看门的小厮说着便再一次将门合上，莫三直了直腰，脸上还是浓浓的笑意，想着待会儿又能到手一大笔银子去赌坊挥霍几把，心中可是别提多高兴了。

    莫筱苒不做声，也只站在原地没有动，心中却是不停地盘算着，抬头看了一眼那大气地门匾上豪气的白家二字，她便忍不住想，或许今天的许多年里，她都要在这里度过，甚至……可能再也无法走出这里。

    后来的某一天，莫筱苒再想到那时候傻傻的自己，便又忍不住笑，能在白家过一世又如何，不能在白家过一世又如何，一切……不过是命。

    很快，那前去通报的小厮又来给他们开了门。

    “老夫人有请。”

    莫三这回拉起了莫筱苒的手，跟在那小厮身后，很快，他们便见到了先前他们口中所提及的那位白老夫人。

    屋子上座坐着一位中年妇人，莫筱苒看着，她其实年岁也并不是很大，倒是与自己先前在脑中设想过白发苍苍拄着拐杖的老太太大相径庭。

    “莫三携小女莫筱苒见过老夫人。”莫三拉着莫筱苒，自己先跪了下来，随即也推了一下她。

    莫筱苒往前稍稍扑了一下，连忙也随着跪下，却是在心中觉得好笑，刚刚还粗鲁着一口一个“他娘的”一口一个“老子”的男人，倒是也能装装样子。

    “不必多礼了，快让孩子过来，我看看。”白老夫人抬了抬手，看似不太在意身份，装出和蔼的样子，实际上却依旧高高在上的坐着，手抬一抬，下巴扬一扬，一副清高模样。

    莫三连连应着声，便将莫筱苒推了过去。

    白老夫人微笑着摸摸莫筱苒的脑袋，拉住她的手看一看，再捏捏她的小脸。

    “这孩子生的倒是水嫩白净，也不太看得出是个农家的孩子，先前也算过了，生成八字与墨儿很合，着实是个好人选。”白老夫人来回看着莫筱苒，心中倒是满意地很。

    “哎哎，老夫人觉得好便好。”莫三连连点头，其实此刻心中只想着的却是快些拿了银子走人，“我这丫头其他的不说，乖巧是乖巧的很，能有福被老夫人看上眼，那便够了。”

    说着，莫三悄悄地用手掐了一下莫筱苒的腰肢。

    他这一掐，力道用得大，却只是掐了一点点皮肉，莫筱苒忍不住吃痛地皱眉，却也识相地没有叫出声来，而是低声道了一句：“筱苒见过白老夫人。”

    只是她这话音刚落，却只听见白夫人身旁的大桌下悉悉索索传来了些许异样的声音，还真吓了她一跳。

    白老夫人看了一眼莫筱苒如此惊张的表情却忍不住掩着唇轻笑了出声，随即又正了正色，微微蹙眉佯装着狠模样说道：“墨儿又淘了，这桌子下头当真如此有趣？哪日娘亲叫你好好在里头呆上十天半个月你怕是便知道里头的好了，还不快出来见客！”

    墨儿……

    莫筱苒在心中过了一下这名字，了然，这人该就是这白家的七少爷，那个傻子。

    “墨儿！还不出来！”

    过了许久，那桌子下头还是没有动静，白老夫人忍不住更提高了一些声音，言语之中的厉色更甚。

    “少，少爷，可出去……”

    “嘘……莫要出声，没人知晓我们在这儿……”

    两个少年声音低低地出现，只当是无人知道他们在那桌子底下，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漏了馅儿。

    “咳……”白老夫人忍不住再咳嗽一声，那里头的人便立马禁了声。

    “娘亲莫要着急，小七这个年龄正是爱玩儿，淘气之时，叫儿子来帮您给他弄出来。”

    从门口传来一个已经成熟的男声，莫筱苒偷偷望去，发觉那门口站着的是个十八九岁年龄的男人，高而瘦，模样好看，穿着一袭青色衣衫，飘飘然竟有一点古道仙风的神仙气。

    似是发觉了有人在瞧着自己，那男人细长的凤眸也朝莫筱苒望了过去。

    莫筱苒被他这么看着，心头一惊，连忙将目光垂下，心头突突乱跳着，不为其他，只觉得这人眼神犹如一只贪婪的狐狸，装出的温柔，实际上那眼中透露出的信息却全都是满满的都是叫人看不清的东西。

    男人缓步走了过来，双手抱拳朝堂上的白老夫人弯腰作了一个揖。

    白老夫人横那人一眼嗔他，眼里却满含着笑意：“这是我那二儿子白逸然。猴子一般精明。”

    “见过二少爷。”莫三一听老夫人这么说，赶忙转过身来要给白逸然磕头。

    莫筱苒自然是跟着做，却被白逸然拦下了。

    “不必多礼了。”白逸然弯腰，掀开那大红色的桌布，只见那宽大的四仙桌下两个少爷缩在一起。

    白逸然笑着伸手去捞人，扯着白逸墨的胳膊便就往外拉。

    白逸墨一惊，这才知晓自己是被人发现了，不情不愿地磨蹭着往外挪身体。

    随着白逸墨出来了另一个少年，那少年个子比白逸墨要小上一些，唯唯诺诺跟在他的后头。

    莫筱苒看了一眼那从桌子下头出来的白家七少爷，有些哭笑不得，他大约十三四岁的模样，脸庞却已经显出了男人的俊逸，个子很高，挺直了腰背，脸上却带着几岁孩童一般的笑容。

    怕真是个傻子……

    莫筱苒眨眨眼，感觉同是白家少爷，对这白逸墨却没有像白逸然那样的排斥感，许是他傻傻的孩子一样纯真，这才让她没有那么大的戒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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