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酒后失误？（１）

              
    程家。东曜斋。

    芷幽疲乏地伏在外厅的桌儿上，眯着眼睛小憩。门外有些微的动静，芷幽翻了个身，含糊不清道：“汀兰，去瞧瞧是不是少爷回来了。”“哎，好咧。”蹲坐在门口的橘色衣裳的小丫鬟长着圆圆的脸蛋，黑漆漆的眼睛在年轻的脸上分外有神。她是今年年初调来东曜斋的，因为原本的大丫头婷绣嫁给了八珍斋的掌勺长庆，不再在东曜斋做事儿了。而原本在杂物房的粗使丫头汀兰，虽然不够漂亮，却在同龄的丫头里头凌厉许多，便被调来了东曜斋，还被改了名字，跟着芷幽取了“岸芷汀兰”的汀兰二字。

    汀兰走到东曜斋门口，黑漆漆地只见一个人影儿摇摇晃晃地来到门前，刚一迈进来，便对着一旁的花池子干呕了一阵，身后的丫头一面抱着他的大氅一面赶上前去扶。汀兰一看便知是自家少爷和阿如娜回来了，连忙上前帮衬。

    两人一左一右地架着程佑礼往屋里走，浓重的酒气熏得汀兰忍不住捏了捏鼻子。刚一进屋，便见芷幽双手叉腰站在厅堂里，一脸的凶神恶煞道：“阿如娜，你带少爷去了哪儿了，怎的喝这么多的酒？你不长嘴巴的么，知道少爷的胃不好，也不知劝他几句？！”虽然芷幽对阿如娜的态度每况愈下，然而在这种情况下被责骂了一番即便是阿如娜这样的好脾气也忍不住回嘴道：“芷幽姐姐又不是不知少爷的脾气，我又怎么劝得住呢？！不过是应了王家少爷的约，吃了几口酒罢了，我还能当着诸位爷的面儿不让他吃不成？”

    芷幽并不罢休，她也并不打算上前帮忙，只是站在原地，随着阿如娜与汀兰往里走的身影转动着自己面朝的方向，继续数落道：“少爷去王家又不是一次两次，即便是吃酒也不会烂醉如泥，可今儿偏偏又是怎么了，万一又胃疼了直抱怨，小心我捶你！”

    阿如娜决定不再与她争执下去，她心里明白程佑礼不过是因为见了那位苏郎中。而至于苏郎中是谁，阿如娜也是有印象的，他是曾经在东曜斋做事儿的那位苏禾的亲弟弟，姐弟俩几乎是双生子一般的相像，甚至举手投足间都有种抹不去的相似感。就是因为与那个苏郎中说了几句话，苏郎中先走了，然后少爷就开始发脾气，直到喝醉。可是阿如娜什么都没有说，汀兰见程佑礼醉得太厉害，提议道：“你扶少爷去躺着，我去端些醒酒茶来，药丸子也一并备着吧，我再去打些冷水。”

    阿如娜应了一声，汀兰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叹口气，麻利地出门去了。阿如娜把程佑礼扶到床上，替他脱了鞋，扯过被子要盖上，又怕他热，伸手去解他脖子上的盘扣。不料刚解开第一颗扣子，程佑礼眉头一皱，狠狠拉了一把她的手腕，呢喃道：“别碰我……”力道太大，阿如娜猝不及防地被他这么一拉，本就前倾的身子一下子倒在了程佑礼的身上，这么一扑，倒是让程佑礼迷迷糊糊地睁开眼来。恍惚看着视野中出现的轮廓，程佑礼冷笑着伸手抬了抬她的下巴：“女人……”说着一下子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

    阿如娜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她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因为以往即便是少爷跟着那帮狐朋狗友们逛青楼也是带着自己的。——青楼那种地方，处处都是莺歌燕语，处处都是寻欢作乐，可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如果对方是自己服侍已久的少爷……阿如娜胆战心惊地抬眼打量着这张近在咫尺的面容，浓重的酒气扑在自己的脸上。虽然面色绯红，可少爷依旧是那么好看。是的，虽然他脾气很烂，虽然他浑身上下都带着那么一股“不正之风”，可阿如娜觉得自己就是喜欢这样的少爷，因为他不考科举、不爱念书、不学生意也不会迁就任何人，所以他跟别人不一样，程佑礼就是程佑礼，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将来偌大的奉德晟也都是他的，因为他是唯一的嫡子，血脉上独一无二的存在。阿如娜觉得自己似乎动了私心，她以前并不是没有想过，可是她觉得自己不是会靠这种方式巴结主子的人，然而……到了如今的地步，阿如娜似乎也动摇了。如此想着，她姑且闭上了眼，一把扯下了青纱的床帘，柔软的床帘一哆嗦，抖落下来，遮住了外面的一切。

    然而程佑礼似乎真的累了。他只是迷糊地端详了一下阿如娜，便这么搂着她，把脑袋放在她的颈项边，呼吸渐渐平静下来。阿如娜失望地发现，他睡着了。他居然什么都没有做就睡着了。

    虽然失落，但她不得不起身。就在她轻轻推开睡着的程佑礼准备掀起帘子的时候，屋里发出了咣铛一声，像是瓷器砸落在地的声音。

    “阿如娜，你你……你人呢？”汀兰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带着某种不确定的猜测。然后便是手忙脚乱收拾东西的声音。不等阿如娜回答，汀兰犹如明白了什么一般，颤声道：“我我我……我明白了……我我我这就走，这就走……”

    啪的一声，屋门被人慌乱地关上了，屋里霎时间恢复了安静。阿如娜正要解释，可汀兰已经误会了。既然她已经误会了……阿如娜坐在床上，看了看熟睡的程佑礼，她心下一横，倒不如将错就错。

    阿如娜从腰间掏出了一把精致的小弯刀，草原上长大的她有着随身携带这把刀子的习惯，就如同她那牧民出身的祖父一般。这刀是她家乡的象征，像是一把护身符，陪伴了她十几年的岁月。而如今，似乎该是派上用场的时候了。阿如娜唰的抽出小刀，对着自己的食指轻轻地那么一划，尚未感觉到痛，殷红的血便溢了出来，汇成一个血珠，阿如娜慌忙把手伸向床单，鲜血流淌，染成了一躲刺眼的花。

    看着床单上鲜明的印记，阿如娜擂鼓一般的心跳反倒是渐渐平息了下来。

    两人的衣衫一件件地丢落在一旁，凌乱得恰到好处，一切安排妥当，阿如娜披散着长发，吹灭了屋里的灯。她躺在程佑礼的身边，被褥下掩盖着自己赤裸的肩头。她睁着一双眼睛，黑夜中焦灼不安地盯着床顶，注定难以入眠。(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a href="http://www.qidian.com" target="_blank">www.qidian.c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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