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行尸走肉

                国地大物博幅员辽阔，南北气候差异明显。!农历腊月，北方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裹着袄子都嫌冷。南方的人们却穿着单衣逛花市，金钱桔发财树往家里运，以求来年大吉大利，财源滚滚。沈老爸做生意的，生意人没有不迷信的。金钱桔、发财树必须自家人请进家门，否则财气外泄，不吉反衰。沈不信这玩意，社会主义接班人相信科学。不信也得干活，他老爸信。忙活了好几天，家里的年货置办齐全了，沈喊几个高同学小聚。徐锐、陈晓婷、古小丹都来了，四人吃饭唱歌，叙叙旧情。除了古小丹，其他三人都是大学生。去年高考，古小丹考的很烂，本地的三流院校他不想去读，家里人也希望他能读个重点大学。于是古小丹选择复读一年，今年继续参加高考。思想包袱肯定是有的，看的出来古小丹有些压抑：“今年不管考成什么狗样，我都要读大学，我要去首都跟你们会师，复读班太压抑了，我想早点结束这一切。”“古小丹，我送支歌给你，祝你金榜题名，今年秋天在首都与大部队胜利会师。”ktv里，沈手持麦克风，唱响了他最拿手的曲目：“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独自在顶峰，冷风不断的吹过。”“我的寂寞，谁能明白我。”唱的非常深情，沈陶醉在自己的歌声。“靠，无敌多么寂寞，沈你是唱给自己听的吧！”古小丹无语了，“换歌换歌，这歌不适合送给一位复读生！能不能唱首励志的歌啊，大佬？”读大学之后，陈晓婷变的落落大方，却也保持了善解人意的本质，她操作点歌屏，立即切换新歌。古老而催人奋进的前奏响起，沈立即进入新的音频模式，他用粤语高唱：“哦~哦哦~哦哦哦~”“命运算颠沛流离~命运算曲折离~”“命运算恐吓着你做人没趣味~”“别流泪伤心更不应舍弃~我愿能一生永远陪伴你~”“哇喔，好听！带感！”陈晓婷鼓掌尖叫，她是暖场王。沈手持麦克风望向古小丹，故意压低嗓音说到：“唱吧，古小丹，这是你的命运。”古小丹会心一笑，这个段子读高时他俩玩过：“但是大佬，代价是什么呢？”“985！”沈拿起另外一支麦克风，扔给古小丹。古小丹接过麦克风，一跃而起，扯着嗓子吼到：“跌倒过几多几多落泪在雨夜滂沱~”“一生之弯弯曲曲我也要走过！”高考的失利，复读的压抑，昔日好友全去了首都好大学开启新篇章，唯独自己留在高忍受煎熬……古小丹有很多心里话想找人倾述，全在歌声里。“哇喔，热血！”陈晓婷蹦了起来，她冲徐锐喊到：“来来来，一起唱！”四位高同学集体合唱，在歌声里回忆往事，展望未来。人是这样，是社会动物，是群居动物，将心憋屈吼出来给好友知晓，整个人轻松多了。被压垮的人往往不是因为外界环境，而是心魔。古小丹的心魔已除，k歌k到嗓子沙哑。唱来唱去，三位男生发现，其实麦霸只有一位---陈晓婷。三个男生都唱不动了，陈晓婷一个人独唱。“变化最大的是陈晓婷了。”古小丹也很久没见过陈晓婷了，“喂，陈晓婷，在首都勾到靓仔没有？”“诶，靓仔什么的，不是写新闻稿的素材吗？”陈晓婷拿起一支麦，递到沈面前：“沈学霸，唱歌。”“唱不动了。”沈摇摇头。“你不是燕大长跑之王吗，体力这么差？来嘛，最后一首歌。”陈晓婷热情邀请，灿烂明媚的笑容让人不忍拒绝。大过年的，老同学难得相聚，沈不想扫陈晓婷的雅兴，他接过麦克风：“好吧，最后一首歌，唱完回家睡觉，12点了。”“那我点咯，《远走高飞》，男女合唱。”陈晓婷兴致勃勃的点歌，一点儿都不困。音乐响起，陈晓婷、沈合唱一曲《远走高飞》，她唱的沈好，毕竟学过琴，懂音律，调子准。嘈杂的音乐和歌声，古小丹摇摇头：“啧啧，女孩子啊，不该送去外面的大城市，陈晓婷只用半年时间学坏了，勾仔勾的不露痕迹。”“你才看出来？”徐锐小声说到，“她读高那会儿，喜欢……”“喂！你俩嘀咕什么？”陈晓婷唱着唱着忽然回头。“没什么，你唱你的！”徐锐喊到。趁着陈晓婷和沈对唱的时机，古小丹又说：“健康帅气的学霸，应该挺招女生喜欢的，正常。我没去过首都，但我猜也能猜到，喜欢沈学霸的女生估计排到燕大门口去了吧？”徐锐摇摇头：“哪有那么夸张？他至今单身狗一条。”“这不该是他的命运。”古小丹陷入了沉思，随即得出结论：“择偶要求太高，肯定是这样的。唱歌的这位新闻系小姐姐高是高，但他俩的cp感不足，我反对这门亲事。”“古小丹你反对有屁用！”“学霸喜欢高智商的女人，一定是这样的。”……同学聚会，走亲访友，吃吃喝喝，全国各地过年大概都是如此。沈也是这么过的年，除此之外，他还做了点翻译工作，将《线性结合代数的两种分析》、《一类行列式特征方程的算法》两篇论翻译成英。译英的工作不难完成，难的是鲁教授的课题，《沿齐次曲线的强异积分算子的一类有界性解析》。越深入研究，沈发现这个课题越难弄。之前那位数院研究生跟着鲁教授做这个课题，无果。研究生也算机灵，他干脆早点转专业，这数学论写不出来，不给我颁发硕士学位证书啊。数学论全靠烧脑，有人烧好几年也烧不出一篇高质量的sci。工程类的课题好歹有实验数据支撑，那位研究生转去了工程专业继续读研，只要他足够勤奋，应该能获得燕大工学硕士学位。而勤奋只是数学的一部分，大多数时候灵感更重要。沈又没有灵感了，他最讨厌这种状态，整个人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灵魂被抽离，却无计可施。对于沈来说，没有灵感的状态跟一具丧尸没什么区别，除了吞咽食物，再无其他有意义的事情可做。难点是对施瓦茨函数作傅里叶变换后，如何重新定义加权调幅空间？这点非常关键，它关乎着等价拟范数。“我需要灵感，我需要一点儿灵感。”沈来到机场，返校。燕大明天开学，该返校了。可问题是，沈回归校园，还是没灵感呀。开学第一天，沈一点数，全班36人，来了30人。没到校的6人，沈逐一打电话询问，什么时候来，还来不来的？“来来来，路呢。”没来的同学大多这么回答。“我在家休养一段时间，下个月返校。”这是欧叶的回答。“行吧，将身体好好调理，养好身体咱俩才能合伙干一波大的。”沈批准了欧叶的休假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