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红脸白脸

                打铁要趁热，沈说到：“不用了龙主任，下一个环节吧。”“也好。”主答辩老师龙主任准备了三个问题，列成提纲。在一场答辩会，重之重是提问与答辩环节。规则很简单，老师提问，学生回答，双方基于论课题进行友好的辩论。答对了，辩好了，凭拿着，拿去浪。答错了，辩跪了，明年再来，大兄dei。提问与答辩环节的设定，每所学校有所不同。有的学校是老师先y-i次忄提出三个问题，让答辩学生离场准备十几二十分钟，捋捋思路，再进场回答。龙主任的规矩是，随问随答。问一个问题，沈必须当场作答，不许离场到外面找灵感。“请沈你翻到第15至16页，我的第一个问题是，请详细解释费舍尔-伯迈斯特函数，论的阐述过于简单。”龙主任抛出第一个问题。费舍尔、伯迈斯特都是当代数学家，活跃于20世纪六十至九十年代。如今年事已高的两位老爷子已告老还乡，隐退江湖。甭管人在不在江湖，两位老爷子的名号永远流传于江湖。费舍尔-伯迈斯特函数被沈作为一种工具运用到论，主要目的是承启下，起到衔接作用。过渡一下而已，备胎性质，沈没有在论详细阐述费舍尔-伯迈斯特函数的定义、论证，而是直接使用结论。呈交到答辩老师手的论，已被沈修的无懈可击，至少看去是这样。沈自信三位老师不可能推翻自己的论述逻辑，大局不存在漏洞。如果答辩失败，唯一的原因是细节。提问与答辩环节，说通俗点是找茬。老师从各个细微的细节提出疑问，考察答辩学生的学术深度与广度，判断力与反应力，及思维灵活程度。这个关键的时刻千万不能虚，老师很多时候是故意设置陷阱，胆小的人往往是被自己吓死。当然了，细节这玩意其实是最难的，细节决定成败嘛。进场之前，沈并不知道答辩老师会提出什么问题，他做了多手准备，想好了各种预案。请详细解释费舍尔-伯迈斯特函数？不难，已有准备。沈稍作思考，随即答到：“该函数是一阶半光滑的，根据这个性质，第15至16页的问题可改写为一个非光滑方程系统。龙主任，需要我详细解释这个非光滑方程系统吗？”龙主任摆摆手：“不用，说主要思路即可。”“ok，那我接着说。”沈继续说到，“费舍尔-伯迈斯特函数如果扩展开来，我至少得在论里多写20页，未免有凑字数之嫌。我这篇论不是写给数学新人看的，所以我不可能将一个费舍尔-伯迈斯特函数写20页。”“费舍尔-伯迈斯特函数的导入，列出了最初的半光滑分析概念，克拉克广义雅可阵是局部有界且半连续的，因此我在此处直接使用费舍尔-伯迈斯特函数的结论，用df定义所有的x属于Φ的集合，最终解决论第二部分的问题。”沈解释到这里，停顿数秒，观察答辩老师的表情。“可以了。”龙主任点点头，他为啥要问这个基础问题，是担心答辩人抄袭，或者不求甚解生搬硬套。有些学生逼急了真这么干，找篇论改编一下交去拉倒。沈有问有答，立即作答，答到了点子。龙主任表示欣慰，接着提出第二个、第三个问题，难度递增。沈对答如流，hold住全场。“可以了。”“解释的合情合理。”龙主任的点评如他的性格一样，平静，祥和，与世无争。搞的沈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慈眉善目的数学系主任老龙头也太好说话了吧？主答辩老师的三个问题问完了，我这过了？燕大数学系本科凭到手了？“龙主任，咱这进入总结环节了哈？”沈试探性的询问。“不要急。”龙主任亲切的笑道，左瞧瞧，右瞅瞅：“马老师，熊老师，你们有补充问题吗？”“我先说吧。”马老师是一张不苟言笑的p:u'k:e脸，从开场到现在，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沈，请翻到第4页，我认为你开篇的算法不严谨。”这是马老师的第二句话，有杀气。沈面带笑容，内心反而安定不少。看出来了，龙主任唱红脸，马老师唱白脸。对嘛，这才是我大数院的风格，一场答辩哪有那么容易过关。“请马老师点评。”沈礼貌的说到。“在子问题（pk），式3不该是目标函数的二次模型在xk点的局部线性化逼近，算错了，逻辑错误！”马老师严肃的指出论的一处错误，一处他认为错误的地方。“什么？”沈赶紧翻动论，马老师一出手发大招，好狠！哪里错了？我的逻辑怎么不严谨了？开篇这几页不可能错的，连那位超级烦人的审稿人，也认同我开篇的算法。开篇算法逻辑错误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一篇论白写了，前提设定都错了，后面还论述个毛线。答辩现场一片寂静。沈在发呆。三位答辩老师看沈发呆，等待沈的回答。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沈持续发呆。“沈？”马老师提醒了一声。“哦。”沈抬头，直视马老师的眼睛。这双眼睛不大不小，不喜不怒，睿智与孤傲齐飞，真诚与欺骗共舞。没错！马老师是在诓我！逻辑陷阱！马老师提出的补充问题，本身是一个悖论，一个不存在定论的问题。不要着了马老师的道儿，顺着他的节奏，那死定了。你明显是带节奏啊老马，换作一般人，还真被你给吓跪了。反其道而行之。经历过短暂的恐慌和畏惧后，沈迅速恢复常态，从容自信再次归位。论答辩的核心是什么？是辩。老师提出的观点不一定正确，在这个特定的场合，不一定正确。学生要迅速识破老师的招数，作出最合理的辩论。沈正在经历的这场学位论答辩，不仅考的是专业知识储备深度，更是对他判断力、洞察力、反应速度的综合考察，以及一点点的倔强和坚持。这年头当个大学生也不容易，综合素质是关键，综合型人才的存活率较高。“马老师，在子问题（pk），实际并不存在所谓的算法逻辑错误，我是这么认为的。”沈心已有对应方案，心有米，嘴无敌：“如果存在，那么这个存在本身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