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作战名“诸神的黄昏”(4)

        对于总参谋长地悲观论调，莱因哈特付之一笑。“这样不是很理想吗？试想，如果他没能安抚民心，为了恐固自己的地位和权力，势必会疯狂镇压反对的人，如此一来，费沙所有的憎恶和反感将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届时，我们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名正言顺地解决他，如同处理掉一件旧道具一样，这对我们占领费沙岂不事半功倍？而且这么做，也绝不会有任何人站出来反对。”
“……原来如此，阁下早已有如此打算了。”义眼的总参谋长，此时毫不掩饰地表露出心中的赞佩。“真是失礼了，属下也再无其他顾虑了，就请依照您的意思行事吧。”
面对奥贝斯坦的满腔赞佩，貌美的帝国元帅毫不引以为意，他进一步思索着。
“或许在征服自由行星同盟时，也可以使用这一招，你认为呢？总参谋长。”
“您说得极是。”奥贝斯坦点点头。“企图以新银河帝国的权威和武力为后盾，觊觎旧同盟领总督之位的，想必一定大有人在。建议您应尽早挑出人选来。”
对于总参谋长的这番话，莱因哈特默不作答，只轻轻地颔首示意，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像。
——杨威利。同盟军智慧最高的年轻大将，年纪轻轻便建立卓然功勋的军人，其功绩和才能常常招致小人嫉恨，尽管他似乎不在意目前遭受的不公平待遇，但当酬以新帝国的同盟领总督之位时，他还能对那个民主国家保持高度的忠诚，丝毫不为所动吗？这的确是个最耐人寻味的问题。
自己的命运绝不可任人摆布，应该去支配他人的命运——从年少时代自己最钟爱的一切被剥夺之后，莱因哈特便一直这么认为。直到现在，这种想法也未曾稍有改变。
但是，他一心一意要消灭帝国的门阀贵族和征服自由行星同盟，将所有权力掌握在自己手中，除了这个原因之外，理由还有很多。
即将诞生的罗严克拉姆王朝，不能只自满于为宇宙带来统一与和平，它的治世，必须比帝国的高登巴姆王朝时代更公正，比自由行星同盟更有效率。至少，不能将国家大权交给只会炫耀血统与家世的大贵族公子哥儿们，也不能将权力交给光会以辩舌和利诱，愚弄和煽动人民的政客。
而对于杨威利这样的男子，应该提供足以使其充分发挥才能的环境，只是，不管集聚多少个才智卓绝的人才，也无法弥补去年失去红发挚友的遗憾。这一点，莱因哈特比任何人都清楚。
对于莱因哈特的战略，尤其是政治方面，希尔妲，也就是希尔格尔·冯·玛林道夫心中仍有一些不明白之处，因而两人私下研商。
“我们和自由行星同盟之间，真的没有和平共存之道吗？”
这不是疑问，也不是确认，希尔妲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对方的回答也一如所料。
“没错。是他们自己主动关闭了这条路。”莱因哈特应道。
或许自己也注意到这种过于武断的否定语气，他追述事态般地进一步补充说道：“假如他们真是一流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那就不会因为自己奉行民主主义而执着于皇帝是个可怜的小孩这种感情层面的束缚了。假如他们将皇帝和诱拐者一并遣返，就目前而言，我并不能在外交和军事上，随便策划任何对他们不利的行动。事实上，是他们自己签下了死刑执行书。”
莱因哈特认为，国家权力为二流以下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垄断之时，也必是亡国之兆显现之时。在历史洪流的流向中，有必然的因素，也有偶然的因素。所谓“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论是高登巴姆王朝抑或自由行星同盟，他们过去的所作所为都种下了今日“气数将尽”的恶果，而就在这个时候，反映出历史的流向，了结这一切的人——莱因哈特出现了。这种想法说来并不为过。只是，莱因哈特无法忍受自己只是历史潮流的一个表象，他是以自身的意愿，来消灭高登巴姆王朝和自由行星同盟，使人类社会从五世纪前的怪物——鲁道夫·冯·高登巴姆的顽强符咒中解脱出来。但即便如此……
“伯爵千金……”
“在。罗严克拉姆公爵。”
“你认为我的手段毒辣吗？”
希尔妲一时之间无言以对，注视着伯爵千金的冰蓝色眼睛却是一派认真。
“如果我说不会，阁下会很高兴吧？”希尔妲犹疑了一下才回答道。她当然知道，这并不是莱因哈特想听到的答案。年轻的公爵，端整秀丽的脸上流露一抹苦笑。
“非常感谢，玛林道夫小姐。那时候即使我本人赶到山庄，姐姐也不会见我。多亏有你设法相劝，姐姐才肯答应接受护卫。”
看到眼前这位年轻人沉缅于往日的情怀，流露出率真的感情，希尔妲不禁觉得，他和那个霸气的莱因哈特简直判若两人。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呢？——这个问题似乎有点幼稚，不应该这么问的。只是，希尔妲脑海闪过一个念头——那么，他喜欢的，究竟又是哪一个自己呢？
“就算姐姐会不高兴，我也不能再走回头路了。如果我退出征服世界之路，又有谁能够统一宇宙，恢复和平的秩序呢？难道要把全人类的未来交给逆料难卜的自由行星同盟，或执迷于旧体制的反动份子？”
这种说法似乎是想让别人明了自己的所作所为都出自正当的理由。想到这一点，莱因哈特立刻感到一阵嫌恶。他那冰蓝色的瞳眸再度恢复了支配250亿人民的独裁者的神情，反射出锐利而强烈的光芒。
“明天宣布废黜皇帝。”莱因哈特高声下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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