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叹为观止

    那红布上放的东西，寒酥十分熟悉，不就是之前差点花五千块买下来的小碗嘛，而且这上面只是一个小碗的碎片，只有两根手指大小，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偷偷藏起来的。
    可这东西连自己都能看出一点不对劲，张平凡竟然想要忽悠这两个内行人，不是活得不耐烦是什么。
    张平凡微微一笑：“项先生，此物如何？”
    项猛脸上闪过失望：“小子，照九爷的功底你还差一些，象牙会随着年份的增长出现一种纹路，名叫雀纹，可是你这东西上面光滑如新，你真该庆幸你认识九爷，不然换做是别人，我都当做是捣乱的了。”
    他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道，九爷也有些诧异，这东西假到不能再假了，这小子平日里不像是这么鲁莽的人，怎么找来这么个东西？
    张平凡不慌不忙，手指捻起那个碎片，在项猛面前晃了晃：“这下……项先生再看呢？”
    九爷哑然失笑，这东西你就算是晃碎了也还是那个东西，也不会……
    怎么会这样？
    九爷抚摸胡子的手不注意揪掉一根胡须，他看到项猛竟然真的接过那碎片一脸疑惑的打量着。
    嘴里还不停的念叨：
    “奇怪？怎么会这样？竟然是真的。”
    这东西是真的？九爷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来错地方了，项猛不是号称牙品的行家嘛？这东西假成这样都看不出来？不对……是这个小子搞的鬼！
    这小子从认识的时候就鬼主意很多，这一次竟然用一种不知名的手法把这个假货伪造成了真象牙，如果自己要是能知道这个工艺的话？
    这个老狐狸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跟张平凡套话了。
    项猛这边，反复确认，虽然这东西跟象牙一点都不像，可他就认为是象牙，有些遗憾的把东西放下：“行啊小子，这东西不错，就是有点小了，出个价吧。”
    张平凡摇摇头。
    “怎么？不卖？”
    “对，不卖，我送给您。”
    项猛一笑，把红布推过去：“小伙子，那还是算了。”
    买的和被人送的可不一样，他项猛的人情可是很值钱的，这东西还不足够让他动心。
    他这是把张平凡当成想要攀高枝的人了，而后者再次拿起双指用力揉搓两下，然后再放到项猛面前。
    “这下，项先生或许感兴趣了吧。”
    “哈哈，你这小子，我……”话说一半，他脸色大变，一把抢过碎片反复查看，放在鼻翼下闻来闻去。
    “怎么会这样，你怎么做的！”
    九爷还没见过项猛这么失态过，暗道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
    张平凡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说出一番除了他和项猛，其他人都听不懂的话：
    “项先生，我们对您的藏品早就仰慕已久，你看能否行个方便，或许还能够帮你肃正家风也说不定。”
    项猛那张方脸露出犹豫之色，张平凡也不多说，转身拉着寒酥道：“既然项先生为难，我们就先走了，多谢您的贺礼，改日请您喝喜酒。”
    “等等！”他们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项猛突然开口，张平凡捏了捏寒酥，转过头：“看来项先生同意了。”
    项猛恢复了平静的表情，但仔细看依旧能看出他眼底的怒火，
    “好，我可以带你们去，九爷，正好也需要你帮忙鉴定一下，就一同前往吧。”
    “荣幸之至。”九爷落后项猛一步，在路过张平凡身边时使个眼神，后者装着没看到。
    他们离开会客室穿过一条长廊，长廊两侧都挂着一幅幅油画，张平凡对此不感冒，相比较于这些，他更是喜欢水墨画有意境一些。
    脚下的地毯踩上去有一种踩屎感，每一步都能将双脚包裹，张平凡有些享受。
    这地毯怕是比床垫都舒服，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管项猛要点，回家铺床上，让姐姐也享受一下。
    走廊尽头是一扇金属门，门上有着密码和人脸识别。
    项猛有些自豪的说道：“这套设备是我从国外高价定制的，跟银行金库的材质是一个级别，等下各位不要乱碰东西，别触发了警报。”
    九爷知道规矩不用多说，张平凡……他就算了，这家伙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按动密码，看他抖动的幅度，张平凡就知道密码是什么，不过他也不感兴趣，且不说自己能不能进去，就光是那些象牙放在手里只会是祸端。
    他就这一点好，知道什么时候该贪，什么时候不该贪。
    保险门打开，项猛一马当先抬腿迈进，
    “各位请吧。”
    众人鱼贯而入，寒酥在最后面，进到里面的时候眼前豁然开朗，小嘴忍不住张开，这里简直就像是一个展览馆，里面通体都是金属制作，有种未来科技的感觉，银白色的色调让整个空间都明亮起来。
    地上还有凸起的台子，跟这个保险库连成一个整体，高度齐腰，上面扣着一个玻璃罩，里面排放着一个个精美的牙雕品。
    有观音佛像，还有亭台楼阁，最里面是用一整根象牙雕琢了建筑群，人物动作都是栩栩如生，且不说这个价值，光是这个雕刻的费用那就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天价。
    张平凡还好，毕竟这种财富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但是九爷就显得激动许多，大为赞叹：
    “项先生，人家都说你是牙痴，起初我还觉得有些夸张，今日一见，牙痴之称远远不足以支撑您的藏品啊，我见过收藏牙品最多的收藏家也不及您的十分之一，这还有新货，项先生好门道啊。”
    以九爷的经验，透过玻璃就能看出里面东西的新老，当然，如果再具体一些就需要更进一步的检查。
    如果放在平常，项猛可能会因为有人欣赏觉得高兴，但今天他却把注意力放在张平凡身上。
    “小兄弟，地方我带你来了，你怎么说？”
    张平凡左右看看，随便指了指刚才被九爷说成新牙的位置：“就这个，把罩子打开吧。”
    “不行，牙品过多接触空气就会发生氧化，无法长久保留。”项猛拒绝。九爷也跟着点头，这要求的确有些过分。
    张平凡看了眼寒酥，转头道：“那行吧，不过有句话我还是想说，项先生要是身强力壮的话，这牙品的来源怎么会缺呢？一根两根不要太小气嘛。”
    项猛脸色变了变，当九爷看过来时已然恢复正常。
    张平凡也像是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参观，整个空间弥漫着诡异的气氛，九爷虽然知晓这其中肯定有蹊跷，但他能活这么久靠的就是谨慎，专心看着藏品。
    半个小时后，九爷摇摇头：“项先生，您的收藏浩如烟海，老朽年岁高了，到现在也只是勉强看了一小部分，我看还是改日再来观摩吧。”
    项猛说：“九爷辛苦，既然如此，那就麻烦九爷了，今日后我一定登门拜谢。”
    “项先生客气。”
    项猛让手下将九爷搀扶出去，临走前却丝毫不提张平凡他们，仿佛忘却了一般。
    等到走后，项猛从里面把保险库锁上，一脸阴沉道：“你们是什么人。”
    他不是傻子，从张平凡的话中就能听出对方是知道自己异人的身份的，所以他才让九爷离去，但他把保险库的门关上就是有了戒心，毕竟九爷是人类，他怎么可能会有一个异人的孙子。
    “介绍一下，这位是寒酥，雪貂一族的。”
    张平凡说完，寒酥很配合的探出一根指甲，项猛闻言脸上露出忌惮：
    “雪貂一族？来岭城做什么？”
    寒酥的作用也就到这了，张平凡站在前面，自如的说：“项先生不就是想知道是谁骗了你嘛，我们也是各取所需而已。”
    “你想要什么。”
    看着项猛的眼睛，张平凡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帮我们调查主谋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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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