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绚烂的烟火

    孟刚有一句话，没对海甯月说。他一直到刚才对方动手之前，心底都是始终相信着海甯月不会背弃他的。不然，他也不会被对方所伤。
    他另外派了人在岸上监视海军司令部的情况，而那两人司令部出事后也没让他失望。可是，孟刚不愿意相信，自己心里头唯一一个理解自己、支持自己、与自己相爱的女人其实是一直在骗自己。所以，他宁愿选择去赌一赌。
    可惜，他赌输了。只是，没有出现最坏的结果。
    可能是海甯月的迟疑给了他机会，又可能是他心中始终有了防备。
    他没杀海甯月，只重伤了她。
    对方眼角的泪痕给了他藉口，他内心放不下的爱才是真正的理由。
    但是他不得不打伤对方，而且这伤极重。
    因为他打算发射掉舰上所有的核弹。
    他不重伤海甯月，海甯月之后怕是过不了这关。
    如果海甯月之前劝他收手，他想，在这个情况下，他会跟对方归隐退走。
    可是对方选择对他出手，不管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正如孟刚自己所讲，等待他的只剩下毁灭的尽头。
    轰隆巨响之中，这艘唐级战略核潜艇上的最后一发巨浪导弹如龙腾般升空。
    周围浓厚的烟云，让人以为自己身处海市辰楼。
    熊熊的尾焰照亮了将夜的天空，周围百里清晰可见。
    狂风呼呼怒吼，导弹疾飞如天外流星，朝着北方那座巨城。
    “巨浪”在云海中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孟刚就坐在它的最前头。
    入眼所见，转眼消失在身后，孟刚觉得人生最后有这样的体验也是很好。
    近地能追上这样的速度已是不多了，大宗师都不可能做到。
    然而，这时一道流光自天边出现，竟从导弹的侧后方靠了上来。
    孟刚侧头看了看，心中有些了然，又感到丝丝遗憾。
    他运转真气艰难站了起来，那道傲然身影落在他不远的前方。
    第一段推进器恰好分离坠落云海，孟刚身形微微一晃，导弹再度加速。
    席无名稍显意外：“嗯？孟刚？你居然会在这？！”
    “唐”潜上巨浪不止一发，所以东海上空划过的巨浪自然还有好几道。
    但是当孟刚亲眼看着席无名轻松落下，心想最后剩下的也只有自己脚下的这枚了。
    孟刚笑答：“本想看看死前能否见到那边的下场。不过现在看来应该是无法如愿。”
    席无名轻轻笑了笑：“对，抱歉了。你死前的这个愿望应该是实现不了。”
    孟刚又说：“没关系，这也不算完全失望。我就知道，最后这趟旅程，至少能够见一见席武神你的风采。只是不知，我能否看看席武神你是用什么手段来阻止这个爆炸？”
    孟刚示意了一下脚下。在他身下就有着四个核弹头。
    他自然可以选择这个时候即刻引爆。
    只不过，原子武神最初的指标就是能从核爆中走出。
    因此，此时引爆，除了在东海上空放一场盛大的烟花之外，无多少实际意义。
    既然跟不爆也没多大区别，孟刚还不如选择死前多看看这个世界最顶端的风景。
    其实在海甯月出手那一刻，孟刚已经知道了大概会是这么个结局。
    连与自己朝夕一起的女人都是人家布下的暗子，他和阎达的谋划终究只是一场空。
    所以他在发射完核弹、通讯恢复了之后，也没有再尝试跟阎达取得联系，而是径直选择走上这一条彻底毁灭的道路。
    席无名：“嗯？你想看我如何阻止这个爆炸？不怕告诉你，要直接阻断链式反应，我现在的实力还差了些许。或者我能从控制装置那里着手。不过我为什么要阻止它爆？直接让它爆掉就好了，反正太平洋这么大。”
    孟刚小小错愕：“你的意思是之前的你都是直接让它爆了？”
    席无名：“对，我只是改变了一下它们的飞行方向。”
    孟刚点头，表示明白：“哦，原来这样。那，我们可以再多聊一下吗？反正这个要飞到地方还需要不少时间。”
    孟刚看这席无名好像挺好说话，所以不介意问了下对方。
    席无名同样点了点头，说：“可以。确实还有时间。如果这是最后的愿望。”
    孟刚心想：阎大哥，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席无名确实是好奇：“孟刚，你的资料之前我看过。我其实不太明白，你到底为什么会参加暗武联盟？你的勋章和以前的经历都足以说明你对人民和国家的忠诚。”
    “哦？你想知道这个？”孟刚有点懂对方为何不急着动手了。
    席无名：“对。实际上，你现在会出现在这，我同样感到非常意外和不解。你弄出来的这个麻烦确实足够大，大到我不先解决掉都不行。你要逃走，不难。”
    孟刚微微笑了笑，反问对方：“逃走之后呢？你看过我资料该知道，我的父母和家人在地震中死掉。我就是个孤家寡人。而你是镇国武神你更应该知道，我早年修习军中武学所留下的暗伤，让我只能止步于宗师的门外。而且我怕是没几年能活了吧？”
    席无名：“没意外八到九年还是可以的。”
    “只是最后几年会很痛苦，这个我见过。”孟刚语气很肯定。
    席无名稍稍推演，默认了孟刚的这番说法并感叹：“原来你是因为看不到希望。”
    过了片刻，他才又补充说：“你‘走火入魔’的情况其实并不算严重，调理得好只是最后两三年有些不适。”
    孟刚轻笑：“这时阎大哥帮我梳理之后的结果。我这么说，我想你多少有些明白。”
    这点确实除了孟刚和阎达谁也不知，包括海甯月。
    海甯月也是这两年调到他麾下才渐渐和他走近。
    连海甯月都不知道，席无名此前自然无从得知。
    席无名：“竟是这样。术业有专攻，即使我出手，亦只能做到如此了。”
    孟刚又答：“其实也不止这样，我多少也有些恨吧。而且我这个看不惯的事情也多。有时候回想起来，以前的自己一些作为，想想也觉得可笑。何况，不尝试，怎么知道这个世界不可以改变？”
    席无名：“嗯。世界不断在变，人的想法也不断在变。比起改变别人的想法，还是改变世界更容易一些。执着也很难说好还是不好。毕竟人都会死。曾经有人跟我说过，‘人生要不活得开心，要不活得有意义’。而又有人跟我说，‘有矛盾的其实不是这两者，而是我们的认知。因为这两者归根到底都是从心，但认知影响着我们的心’。”
    孟刚沉默。
    过了片刻，席无名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的答案，决定离开。
    席无名：“很高兴和你聊了这么多。再见啦。”
    孟刚最终一笑：“再见啦。”
    席无名虽说离开，但也不能就这样离去。他轻轻一跃，人脱离了导弹。随即在他身周产生了一股电磁场般的能量场。巨浪在这能量场的干扰，强行改变了方向。
    席无名再好像运劲一般，带着巨浪导弹在能量场中绕过半圈，然后加速掷飞了出去。这速度，这风压，孟刚都感到有些艰难，已经到了他的极限。
    这时导弹上面所有的制导仪器已经被席无名尽数摧毁。
    席无名看着它如同一根巨箭般疾飞离开，轻叹一声：“夫之见矢之巨。”
    接着，他再次化作一道流光朝着另一个方向离开。
    这天，太平洋上出现了几次小型地震，所有的报道统一了声音。喜欢我家隔壁住了个武神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我家隔壁住了个武神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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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