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安茹

    又吃了几口雪糕，见陆羽飞没有了言语，康德猜对方可能是不知道英国国王同时兼任着圣公会的教宗，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再说下去。
    毕竟英国的君主立宪制确立得实在已太过久远，出现的时候，不但周围一个个都是君主国家，还是欧洲全民信天主、新教和天主教争得火红火热的年代。
    宗教自由在那个时代简直就是笑话，君权和神权在那个时代还结合得前所未有的紧密。从欧洲新贵瑞典到强大了几百年的英格兰莫不如是。
    当然，有罗马的影子在前，英格兰也不是没试过建立纯粹的共和国。可是，对于那时的欧洲贵族来讲，没有国王的国家就是一个怪胎。护国公（克伦威尔）都顶不住这个压力。须知，除了一些城邦，连尼德兰共和国都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商业共和国。
    君主立宪本身就是一个妥协的产物，最后倒是成了后世的一个范本。这不得不说是造化弄人，也可以说，政治艺术的核心其实就是“妥协”。
    君不见，路易十六虽被送上了断头台，但之后法兰西还是出了几任皇帝吗？
    康德眼看大家都是静静地在吃雪糕，像是故事听得差不多，于是又缓缓开了口，打算结束这个话题。
    他笑着说：“事实上，哈里的做法我也明白。现在王室确实也没什么好当的，尤其斯图亚特这样的家族，他们本来自身就并不缺钱。有选择的话，现在谁还会想抛头露面？多少家族都转到台面下去了？归根到底，这是人民自己作出的选择，我们当然会尊重。”
    反正，他们的生活也没有变差。
    这是康德忍住、没有宣之于口的半句。
    正如有些人说的，新教也不过是赎罪卷没那么贵而并不是不卖了。
    人们总是在前进的道路上不断探索和创造出各种看似更适合的生活方式，这点超凡和贵族们都乐见其成，最终，得到大部分人认同的自然会存留下来。
    谁不想过得好点？只是谁都很难确定自己想的一定正确。
    所以强如李元真，都不会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到大家的身上，免得最后弄巧反拙。东方不就是在单一意志下不知不觉间被西方后来赶上。
    另一方面，和陆羽飞不同，澹台知道康德口中的“家族”，不是普通人眼中几家人组成的大家庭，而是像华国那些谱系的名门世家。
    如同佛罗伦萨的美帝奇，旁边的法拉利，日耳曼的霍亨索伦，依旧在西班牙当国王的波旁，这些数百年不倒的豪门大族。
    或者，他们会掩人耳目地改个称呼，像温莎这样的，但他们却始终牢牢地站在背后，甚至有些随着移民也早将势力扩展到了新世界。
    想起康德对英国王子的称呼与对自己的介绍，又想到自己一行人的最终目的地是比斯开湾，澹台突然愣了一愣。
    然后，她询问道：“康康，你不会是安茹家族的吧？”
    康德没回答，陆羽飞倒是先问：“嗯？安茹家族很厉害？”
    『完全没听过呢。』
    仿似听到陆羽飞的心声，澹台解释并介绍说：“怎讲呢？英格兰又常被称作‘三狮军团’，三狮就是安茹家族的家族纹章。他们统治过英格兰很长的一段时间，鼎盛时期从比利牛斯山到苏格兰都是他们的领地。这家族起源法兰西的安茹公爵，所以，法国西海岸是他们传统的地盘。当然，他们跟法兰西王室，关系也是很紧密的姻亲。”
    澹台很想说，这其实跟他们华国的春秋时期很像，所有士族公室都沾亲带故，互为血亲。打仗就像是表兄弟打架。没想到后来出现了个狠的，将所有兄弟都打趴下。
    有句话怎么说，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听澹台说完，康德也没有否认，点头承认了自己的姓氏正是安茹。
    他还进一步阐述道：“澹台，你们家果然是比我们还久远的世家。你说的没错，除了我们安茹自身，兰开斯特、约克、都铎这些同样是我们的分家，确实当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英格兰国王。同时，我们安茹家也出过两位法国王后。”
    陆羽飞闻言，诧异得张开了口，雪糕掉了下来，他转过头，盯着康德然后说：“所以你其实还是王室血脉咯？”
    康德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在欧洲中世纪与文艺复兴时期，英格兰、法兰西这样的称谓与其说是国名还不如说是地域名，跟奥尔良、诺曼底、奥地利这些没有太大的区别，只不过前者冠的称号是王、后者冠的称号是公罢了。大家都是代天父管理人间土地子民的管理者。
    国家的概念是在大革命时代，民族主义觉醒之后才出现的。
    正因为这样，所以欧洲那时的统治者可以同时是多地之主，给自己的名字冠上一大堆诸如勃兰登堡选帝侯-普鲁士里的国王这样的前缀；也会出现波立、西葡这样由同一人担任国王进行联合统治的情况。
    要康德说，他并不觉得，安茹公爵的血脉就要比英法王室差。
    很多时候，国王也不过是几方势力妥协的产物。
    如英格兰掀起百年战争的国王是强，不也没有如愿得到法国王位。但百年后纳瓦拉的亨利，却是顺利登上了法兰西王位，开创了波旁王朝。纳瓦拉的国力强大吗？还不如诺曼底。至于后来，西班牙王位由波旁家族的人继承，同样两大势力互相妥协的结果罢了。
    类似事情，在欧洲的诸王时代，实在多不胜数。
    当然康德也不否认，那时的王室权力要比现在大得多，对于很多人和很多家族来说都有很大的吸引力，尽管财产方面一直都有公库和私库之分，也就是国库和王室内库，但公权力是可以变现的。太阳王不也弄出了凡尔赛宫。
    最后，康德答陆羽飞说：“比起你说的这个，让我更在意的是，当前“法兰西三剑客”中，我们安茹占据了两席。等我也晋升元境之后，我们这一代，足足是三圣并立。”喜欢我家隔壁住了个武神请大家收藏：(www.663d.com)我家隔壁住了个武神六六闪读小说网更新速度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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